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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顾劲臣又被他的表情逗笑, 发出畅快爽朗的笑声。

    这大概就是高情商的沟通方式,根本不需要刻意试探着,也不需要慢慢进入谈话状态。

    连煜说着,轻声哼起旋律。

    仿佛没想到对方会以这话头展开交谈,连煜微微怔愣片刻,反问道:“你没听过?”

    顾劲臣微怔, 噗嗤一笑, 随后笑出了声:

    他们并肩靠在台球桌上,聊起了DK乐队的往事。

    那时,连煜加入乐队没多久,虽与容修、白翼感情很好,但音乐方面仍处于磨合期,所以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与容修合作。

    顾劲臣:“怎么讲?”

    事实上,他们一共才正儿八经地聊过两次。

    但他们又彼此心知肚明,并有种微妙的默契,直觉是时候交流一番了。

    一次是DK首演彩排,一次是“程常林夫妻事件”的早晨在龙庭碰面。两次谈话都没有超过五分钟。

    两人对视片刻,连煜避开视线,笑着耸了耸肩:“无所谓啊,都一样,不都是我?”

    “那时我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从不因为他比我小而轻视他,反而有些敬畏他。在我练琴的时候,他不论是在旁边静静旁观,还是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他通常用一种非常温柔的口吻,对我提出一些建议,我都会紧张得手心出汗。那时候他还没成年呢。

    然而……

    “这是一句夸赞。”连煜连忙解释。

    连煜轻叹:“真的好看。”

    事实上,除了那三首歌之外,还有当年的那首《拿你怎么办》,是一首硬核朋克,也是呼声较大的歌曲。

    “那是一首很好听的歌吧。”顾劲臣漫不经心地说,“容修十六岁写的朋克。”

    “那种气场,并不是权威压迫型的。即使他现在退役回来,担任DK队长,也不是那种压迫队员的类型——就像以前一样,他总会轻松地融入到大家当中,让我们专心忙我们的,对于乐队,他的一贯态度是: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顾劲臣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那怎么能一样呢?

    粉丝们呼吁,容修当年创作的好歌,即使放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也不过时,比如《一个早晨》《他十九》《我对你下了降头》……

    可是后来一起排练了两次之后,他就彻底被容修的音乐魔法征服了。

    顾劲臣怔了下,仰头直视他:“好啊,但是你确定是容修给你量身定做?不是他的主音吉他?”

    又一阵北风吹过,连煜听他说完,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天空云层退净,他们并肩而立,望着庭院冬景。

    “就是无法理解啊,”连煜说, “时装周T台上那些古怪吓人的衣服, 真的有人会买来穿吗?”

    不论说什么,他们的共同话题终归是容修。

    顾劲臣笑而不语,这种想法可能就像外界都不理解摇滚圈一样?

    容修一旦真正接受,进入了状态,敞开心怀,就会相当投入。

    于是,家庭聚餐涮羊肉这天,柏林影帝,不朽自由队长,这两位平时工作极难碰面的男人,避到了龙庭后花园。

    “就像你这件大衣, 也不能穿到外面去吧?”

    尤其是一开始的破冰阶段,容修连续两个淡漠的“嗯”就会让大部分人打退堂鼓。

    “好看啊, 我以为那位复仇公子从屏幕里走出来了。www.liulanwu.com”连煜侧过身,背靠在台球桌上,“都说你在时尚圈混得开?”

    顾劲臣不置可否:“当然。”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一时难以描述。两人都是健谈的人,却感觉不用言语交流也未尝不可;

    “原本我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创作出的朋克肯定是很严肃,甚至是很无聊的,可实际上,那是我听过的最棒的原创。

    两人并不熟,没有业务往来,照理不应该有话说。

    不了解两人关系的人可能会以为,不朽自由队长和柏林影帝是多年好友。

    摇滚老炮们表示,DK乐队完全可以将当年的歌曲拿出来重新编曲录制,压箱底不见天日就太可惜了。

    “是这样的哦。”顾劲臣露出失落的表情,“没听到过那首歌的我,真的会自责自己不够死忠。”

    “我们虽然每天都在拌嘴互怼,在破车库喝醉时也打成一团,但事实上,我们之间的合

    谁都没有多问一句,对方为什么要出来,或者,是否有话想与对方说。

    “看过《风云起》?你还有时间煲剧?”顾劲臣缓步上前, 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这身衣着, “不好看么?”

    连煜对顾劲臣说起了那首朋克的由来:

    而那首《拿你怎么办》正是容修为他创作的第一首朋克摇滚,典型的简约粗暴朋克风,歌词充满了对他的主音吉他的抱怨与无奈。

    “不然呢?”顾劲臣上前,与他并肩靠在台球桌上,“因为容修喜欢看我穿这身衣裳。”

    “刚才我在厨房洗菜时,听到你们在聊一首名叫《拿你怎么办》的歌?”

    连煜:“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这种攀比的风气,听过破车库时期DK音乐的死忠粉们都引以为荣,好像没听过的都是新手入门一样。”

    连煜话锋一转, 说出了疑惑, 不知是对这身大氅感兴趣,还是对顾劲臣本人感兴趣。

    只有在被密匝匝、高悠悠的花卉篱墙笼得密不透风的家庭后院,才能穿上他中意的衣裳,与他牵手走在阳光下。

    可粉丝们却认为那是一首容修写给爱人的情歌,隐隐带着对任性的爱人无可奈何的宠溺,经此一番分析,歌词中的抱怨与无奈什么的也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连煜笑着把玩着烟盒,细细端详眼前人, 移不开视线般,似乎并不在意对方怪他目光失礼。

    其中只有《一个早晨》进行了重新编曲,正式纳入了DK首专,获得了高度评价。

    顾劲臣想,这恰恰与跟容修相处交谈时相反。

    “当然……不是。”顾劲臣眨了眨眼,“不是给你们看的。”

    可又不知该说什么,不知从哪开始,也不知话茬会拐到哪里。

    两人笑声爽朗,不知有没有传到屋内去。

    顾劲臣若有所思:“印象里没听过,是以前DK在破车库写的歌么?”

    顾劲臣一阵好笑,也不知这男人还在强撑什么。

    而后染上几分柔软,顾劲臣缓声道:“平时都很忙,我们都休息的时候,他会带我到后院来,打理花圃,晒晒太阳,现在有了台球桌,虽然已经是冬天了,我也希望他带我出来,我可以在家里的后院穿给他看。”

    “而且,容修也是一个技艺精湛、外表看着拒人千里,其实却很温柔的人。他很有气场,一种温暖安静、让人眼睛闪闪发亮、情不自禁注视他的气场。

    连煜失笑:“一定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两人谈话气氛瞬间松弛。

    而且专一,深情,心无旁骛,那时的容修,眼中就只有眼前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 有画面了……”

    连煜没有应声,低头垂眸回望过去。

    连煜:“不过, 我得提醒顾老师一句,即使非要穿出去, 也不要出现在王府、深宅大院、古建筑附近, 尤其不要大半夜飘忽忽的出现, 不然一定会吓到人。”

    “容修那时总拉着我一起和他弹琴,他对我说,大家一起玩音乐,灵感自然而然就会找上门来,所以当大家思绪活跃的时候,身为队长的他从不去插手做什么,即使我和白二因为和弦打架,他也是笑着看热闹。

    和容修聊过天的人都知道,想真正进入他的世界,让他畅所欲言、与他热络自然地谈天说地,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三首歌分别是Pop Rock、Pop Metal、Dance Rock。

    于是周遭安静许久,两人持续沉默。

    分明有各自领域,隔着十万八千里,可探出的触角又隐约感知到对方与自己有共通之处。

    连煜侧过脸,注视他,许久才道:“那是容修特意为我打造的歌,他对我说,为我量身定做。”

    由于DK乐队在小巡演前两站接受采访时,容修对记者重提了“再也回不到十八岁的创作状态”,后援会便发起了话题,粉丝们表示,即使回不去也不要紧,当年很多歌曲大家都还记得。

    话题还没展开, 突然提到了时尚圈?

    顾劲臣并不扭捏, 大方给他欣赏这别致穿着。

    连煜似笑非笑:“那么,你现在这身打扮,难道是待客礼服?”

    连煜没有应声,与风吹枯叶声相比,这嗓音干净澄澈,娓娓动听。

    “有机会我唱给你听啊。”连煜随口道。

    或许他们这一生都得这么度过。

    刚才在餐桌上,丁爽分享粉丝诉求,资深歌迷们喊出那些话时,还隐隐带着“认识DK很多年”的优越感。

    “是啊,记忆犹新。不过歌词不记得了,只记得歌词里全是他对我发的牢骚。”

    正如连煜始终记得的一个画面,当时他第一次聆听容修原创的曲子,当即就扔下了电吉他,低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哥玩的是朋克,歌迷听的是雷蒙斯,这是他妈的什么中国小调!

    “身为吉他手,我也要创作我的即兴lo,往往那时候,容修就会坐在一旁,叼着烟,静静地坐在那,听我随便弹什么,我有时会问他,你觉得那个怎么样,容修?他会安静地倾听,抽一口烟,然后说,嗯,不错啊。

    “外面有些女生平日爱穿汉服,”顾劲臣紧了紧衣襟,“不过街上确实很少见男生这么穿,所以我的这件大氅没打算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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