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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面前的碗，不受纪云京假慈悲的“好意”与“偏袒”，纪岑安沉着自如, 不知变通地问:“我妈……程玉珠在哪儿？”
纪岑安顽固:“没胃口。”
纪云京慢悠悠，取下架子中间排的一本书摊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不经意间问:“大老远找来，就没有别的要问的了？”
纪岑安无声应对。
纪岑安不动容，只道:“你把人送到了哪个地方？”
……
一桌子饭菜到结束都没动几下，纪岑安一口没吃，只有纪云京动碗筷了。对面的纪天明同样什么都不碰，完全吃不下，比不得当爸的淡定。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陈展中的存在挺招眼，照片上所有人都大气端庄，要么就文静温润，唯独他与众不同，吊儿郎当的样很突出，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尤其是他还大大咧咧地挤进最中间，非得挨着程玉洛一块儿拍照，一看就格外特殊。
纪岑安直言不讳:“别费心思了，你那些对我不管用。”
程家老爷子是个仁义心善的，由于感激陈展中，见他年纪不大，又是个能吃苦的，便招他到当程家住家司机，并出钱出力让陈展中读书，希望他可以走上正轨，能干点正事。
纪云京垂首也看照片:“当年在你姥爷那里拍的，我和你妈刚定下不久。”
纪云京不似在国内那会儿讲究了, 眼下很是和蔼, 他挺不在乎女儿的嫌恶，不为此大动肝火，反倒十分包容，怎么都不会发火。他很健谈，极其有耐性，自顾自同纪岑安说了会儿对她的关切宽慰，表示歉意，而后主动交代他们出来的经历，还有程玉珠的病情。
纪云京装模作样:“她毕竟是你母亲。”
“她本来都好多了，可这些天好像又受了刺激，不是很稳定。”
终是时过境迁，已然不是小时候不晓事、不懂人情世故的岁数了, 心头门儿清纪云京是在做样子。
像是没听见，纪云京故作姿态:“狮子头是爸爸专门让厨房做的，你以前最喜欢这道菜，还是用的那时候的秘制做法，一个味道, 没变。”
……
饭毕，到书房里坐会儿，还像在国内那些年一般。
“其实她一直都有在挂念你，前阵子还在念叨，放心不下。”
纪云京走在前头，纪岑安跟在后面，大哥行至书房门口就不进去了，被挡在外面守着——纪云京要跟纪岑安单独谈谈，不容儿子掺和。
合照的像素不是很高，但依旧能看清上面每个人的样貌。
适才的剑拔弩张停歇，“和气”的午饭继续。
九十年代那会儿，程家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纪家是程家的世交，而陈展中，他则是不折不扣的街头小混混，刚从牢里出来不久，找不到正当的活儿谋生，只能在娱乐场所当不务正业的打手，活得像一条野狗。
“你妈妈身体也不好，精神状态很差，我们这边也难做。”
再是解释:“她需要封闭治疗，这边有很不错的精神病院，估计再待一段时间，情况就会好转了些。”
但他又是工于心计的那种人，道行高城府深，没点能耐就会被他绕进去了。
地上的狼藉不多时被收拾干净, 帮佣为纪云京换上了新的餐具。www.banweishuwu.com
边说，边分别指向程玉洛和陈展中:“这个是你小姨，家里最小的。旁边那个……当初还是你姥爷的司机，不过后面没过多久就不是了。”
纪云京终于肯回答，如实告知:“没哪儿，只是让医院那方暂时接走她。”
仅仅斜睨他一下，纪岑安不中招，连搭理一声都不曾。
也是二十出头的陈展中。
很长一段时间内，程家像是只有一个女儿，程玉洛像是从来都不曾有。
“你知道的，她就那脾气，嘴硬心软。以前对你严格，但你们兄妹两个里，她最舍不得的还是你。”
这是纪岑安第一次见到那两位，无需纪云京介绍，她自己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到这儿，事情还是往好的方向进行，不算太坏。
看着满桌油腻腻的菜肴，纪岑安拧眉, 修长的指节微曲。
纪云京说:“可以约见一下。”
纪岑安站定，离他几步远。
“做了错事，被赶出去了。”纪云京说，“你姥爷对他有恩，但他最后却反咬了你姥爷一口，拖一堆人下水，恩将仇报。”
当年程玉珠已经和纪云京订婚了，也看不上这个穷小子。程玉珠讨厌陈展中，不喜程老爷子带回来这么个烂人，打心眼里就瞧不上他。
“我们一开始是在伯尔尼那边，大概住了一年多点，后面你妈病情严重了，才搬到这边静养。”
纪岑安薄唇张合:“为什么？”
纪岑安嗫嚅:“……她不是。”
纪云京却把那张旧照放桌上，展示给纪岑安看。
纪岑安心无触动地旁观父子俩一唱一和，倒不被带着走, 不觉纪云京这是在偏向自己，反而更为冷淡绝情, 面上看不出一丝和家人长时间分离后再重聚该有的情绪。
书房门敞开，纪岑安随在后方。
“爸爸可以带你过去，正好下午有空，今天比较清闲。”纪云京说，接着报了个地方名，不避讳提及精神病院的名字，“离这边也不远，开车就能过去。”
纪岑安的长相就是程玉洛的翻版，只不过脸型线条偏立体一些，更为深邃，带着点厌世的味道，气质上更像痞子陈展中，眼睛也比较像他。
纪云京问:“要不要去见见她？”
纪云京端起茶，细心地用杯盖拂了拂水面，低头认真品茗，宛若纪岑安还是那个爱耍性子的小姑娘，对其的不规矩并不过多在意，大度不与之计较。
老东西最擅长这一套，永远都是好人，不与谁交恶，哪怕是恨对方入骨。他把生意场上的做派运用到了各个细节上，包括对待家人，待娘仨总是温和，典型的好丈夫好父亲模样。
一时改不了口，又叫错了, 习惯的称呼脱口而出再硬生生改掉。
照片上还有程家的其他家属，老爷子、老太都在，还有亭亭玉立的小女儿程玉洛，以及不该出现在这个圈子里的一个男人。
“也不尽然。”
而等到后面程玉洛怀孕生女，程家老爷子听闻消息后更是气得进医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没了。
而陈展中也不负期望，后面还真拿了张文凭回程家。
“我只能先顾着她。”
不避讳过往的恩怨纠葛，纪云京都如数道来，只是他口中的版本和阿冲老妈讲的有很大出入，不是一个故事。
再之后，得不到程家的同意，陈展中就拉着程玉洛出国打拼了。
这么多年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已然洞悉纪云京的处事方式，一听就懂了，都不用再求证便明白怎么回事。
但程家仍不接受陈展中，也不待见程玉洛，程家老爷子一度气得甩棒子撵程玉洛，打她，门都不让进。
那是张大合照，在以前的程家拍的，年轻时的纪云京和程玉珠都在上面，那时他们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没结婚。
“没有。”
纪岑安坚持:“不饿。”
交流进行不下去，屋里的氛围压抑。
但也仅限于当初了，不是现在。
无视她的排斥，纪云京慢条斯理说:“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快尝尝。”
进门发现程玉珠不在，纪岑安就摸清了纪云京的路子，知晓他的把戏。她直截了当开口:“你不会安排我们见面。”
据说陈展中当年遇到了贵人，关键时候拉了他一把，他和程玉洛出国以后赚得不少，正正赶在风口上。
可谁都没料到陈展中会勾走程玉洛，看中了她，还直接把程家小女儿拐跑了。
纪岑安视线沉郁，心知所谓的治疗就是幌子，实则是把程玉珠关起来，变相软禁。
“你不在城里，失踪了。”
“可是我们也不在国内，天远地远的，限制太大了。”
纪岑安昨晚就被抓到了，在借住的地方被这群人围堵，但刚刚才将她送至这里——本来他们大可以当晚就带她过来，可纪云京不让，为的就是阻止纪岑安和程玉珠见面，因而故意分开她俩。
“后来好几次我们试着找人联系过你，但都找不到。”
谁都不清楚这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也许是陈展中花招多，也许是程玉洛太不谙世事，被小混混哄几句就鬼迷心窍了，总之他们私奔了，而死活不同意女儿和陈展中在一起的程家也和程玉洛断绝了关系，从此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纪云京说:“你从昨晚就没进食, 还是先吃点。”
纪云京不可能带她去见程玉珠，否则今早就不会偷偷送走程玉珠了。
要知道陈展中起初是对程玉珠感兴趣，一来就盯着程玉珠打量，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对程玉珠有心思。
老狐狸缜密，防她防得紧，讲这些都是在试探，一再揣摩她的底线和意图而已。
讲着, 这次直接把整盘菜端纪岑安面前, 还把她当十几年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一样溺爱，一点不守自己定下的饭桌规矩。
按照一般的发展，野狗本应活该被砍死在哪个街头巷尾，或是因为犯事再蹲几次大牢，从此人生不见天光才是，但陈展中命好，这辈子注定走运。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夜里走路时，他顺手救下了被人拿刀架脖子上打劫的程家老爷子，自那以后就被带离了那条路。
纪岑安十来岁时最是敬仰他，即使是叛逆期爱惹是生非的阶段，依然会听这个“父亲”的训斥，挺尊重他。
] 推开面前的碗，不受纪云京假慈悲的“好意”与“偏袒”，纪岑安沉着自如, 不知变通地问:“我妈……程玉珠在哪儿？”
纪岑安顽固:“没胃口。”
纪云京慢悠悠，取下架子中间排的一本书摊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不经意间问:“大老远找来，就没有别的要问的了？”
纪岑安无声应对。
纪岑安不动容，只道:“你把人送到了哪个地方？”
……
一桌子饭菜到结束都没动几下，纪岑安一口没吃，只有纪云京动碗筷了。对面的纪天明同样什么都不碰，完全吃不下，比不得当爸的淡定。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陈展中的存在挺招眼，照片上所有人都大气端庄，要么就文静温润，唯独他与众不同，吊儿郎当的样很突出，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尤其是他还大大咧咧地挤进最中间，非得挨着程玉洛一块儿拍照，一看就格外特殊。
纪岑安直言不讳:“别费心思了，你那些对我不管用。”
程家老爷子是个仁义心善的，由于感激陈展中，见他年纪不大，又是个能吃苦的，便招他到当程家住家司机，并出钱出力让陈展中读书，希望他可以走上正轨，能干点正事。
纪云京垂首也看照片:“当年在你姥爷那里拍的，我和你妈刚定下不久。”
纪云京不似在国内那会儿讲究了, 眼下很是和蔼, 他挺不在乎女儿的嫌恶，不为此大动肝火，反倒十分包容，怎么都不会发火。他很健谈，极其有耐性，自顾自同纪岑安说了会儿对她的关切宽慰，表示歉意，而后主动交代他们出来的经历，还有程玉珠的病情。
纪云京装模作样:“她毕竟是你母亲。”
“她本来都好多了，可这些天好像又受了刺激，不是很稳定。”
终是时过境迁，已然不是小时候不晓事、不懂人情世故的岁数了, 心头门儿清纪云京是在做样子。
像是没听见，纪云京故作姿态:“狮子头是爸爸专门让厨房做的，你以前最喜欢这道菜，还是用的那时候的秘制做法，一个味道, 没变。”
……
饭毕，到书房里坐会儿，还像在国内那些年一般。
“其实她一直都有在挂念你，前阵子还在念叨，放心不下。”
纪云京走在前头，纪岑安跟在后面，大哥行至书房门口就不进去了，被挡在外面守着——纪云京要跟纪岑安单独谈谈，不容儿子掺和。
合照的像素不是很高，但依旧能看清上面每个人的样貌。
适才的剑拔弩张停歇，“和气”的午饭继续。
九十年代那会儿，程家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纪家是程家的世交，而陈展中，他则是不折不扣的街头小混混，刚从牢里出来不久，找不到正当的活儿谋生，只能在娱乐场所当不务正业的打手，活得像一条野狗。
“你妈妈身体也不好，精神状态很差，我们这边也难做。”
再是解释:“她需要封闭治疗，这边有很不错的精神病院，估计再待一段时间，情况就会好转了些。”
但他又是工于心计的那种人，道行高城府深，没点能耐就会被他绕进去了。
地上的狼藉不多时被收拾干净, 帮佣为纪云京换上了新的餐具。www.banweishuwu.com
边说，边分别指向程玉洛和陈展中:“这个是你小姨，家里最小的。旁边那个……当初还是你姥爷的司机，不过后面没过多久就不是了。”
纪云京终于肯回答，如实告知:“没哪儿，只是让医院那方暂时接走她。”
仅仅斜睨他一下，纪岑安不中招，连搭理一声都不曾。
也是二十出头的陈展中。
很长一段时间内，程家像是只有一个女儿，程玉洛像是从来都不曾有。
“你知道的，她就那脾气，嘴硬心软。以前对你严格，但你们兄妹两个里，她最舍不得的还是你。”
这是纪岑安第一次见到那两位，无需纪云京介绍，她自己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到这儿，事情还是往好的方向进行，不算太坏。
看着满桌油腻腻的菜肴，纪岑安拧眉, 修长的指节微曲。
纪云京说:“可以约见一下。”
纪岑安站定，离他几步远。
“做了错事，被赶出去了。”纪云京说，“你姥爷对他有恩，但他最后却反咬了你姥爷一口，拖一堆人下水，恩将仇报。”
当年程玉珠已经和纪云京订婚了，也看不上这个穷小子。程玉珠讨厌陈展中，不喜程老爷子带回来这么个烂人，打心眼里就瞧不上他。
“我们一开始是在伯尔尼那边，大概住了一年多点，后面你妈病情严重了，才搬到这边静养。”
纪岑安薄唇张合:“为什么？”
纪岑安嗫嚅:“……她不是。”
纪云京却把那张旧照放桌上，展示给纪岑安看。
纪岑安心无触动地旁观父子俩一唱一和，倒不被带着走, 不觉纪云京这是在偏向自己，反而更为冷淡绝情, 面上看不出一丝和家人长时间分离后再重聚该有的情绪。
书房门敞开，纪岑安随在后方。
“爸爸可以带你过去，正好下午有空，今天比较清闲。”纪云京说，接着报了个地方名，不避讳提及精神病院的名字，“离这边也不远，开车就能过去。”
纪岑安的长相就是程玉洛的翻版，只不过脸型线条偏立体一些，更为深邃，带着点厌世的味道，气质上更像痞子陈展中，眼睛也比较像他。
纪云京问:“要不要去见见她？”
纪云京端起茶，细心地用杯盖拂了拂水面，低头认真品茗，宛若纪岑安还是那个爱耍性子的小姑娘，对其的不规矩并不过多在意，大度不与之计较。
老东西最擅长这一套，永远都是好人，不与谁交恶，哪怕是恨对方入骨。他把生意场上的做派运用到了各个细节上，包括对待家人，待娘仨总是温和，典型的好丈夫好父亲模样。
一时改不了口，又叫错了, 习惯的称呼脱口而出再硬生生改掉。
照片上还有程家的其他家属，老爷子、老太都在，还有亭亭玉立的小女儿程玉洛，以及不该出现在这个圈子里的一个男人。
“也不尽然。”
而等到后面程玉洛怀孕生女，程家老爷子听闻消息后更是气得进医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没了。
而陈展中也不负期望，后面还真拿了张文凭回程家。
“我只能先顾着她。”
不避讳过往的恩怨纠葛，纪云京都如数道来，只是他口中的版本和阿冲老妈讲的有很大出入，不是一个故事。
再之后，得不到程家的同意，陈展中就拉着程玉洛出国打拼了。
这么多年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已然洞悉纪云京的处事方式，一听就懂了，都不用再求证便明白怎么回事。
但程家仍不接受陈展中，也不待见程玉洛，程家老爷子一度气得甩棒子撵程玉洛，打她，门都不让进。
那是张大合照，在以前的程家拍的，年轻时的纪云京和程玉珠都在上面，那时他们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没结婚。
“没有。”
纪岑安坚持:“不饿。”
交流进行不下去，屋里的氛围压抑。
但也仅限于当初了，不是现在。
无视她的排斥，纪云京慢条斯理说:“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快尝尝。”
进门发现程玉珠不在，纪岑安就摸清了纪云京的路子，知晓他的把戏。她直截了当开口:“你不会安排我们见面。”
据说陈展中当年遇到了贵人，关键时候拉了他一把，他和程玉洛出国以后赚得不少，正正赶在风口上。
可谁都没料到陈展中会勾走程玉洛，看中了她，还直接把程家小女儿拐跑了。
纪岑安视线沉郁，心知所谓的治疗就是幌子，实则是把程玉珠关起来，变相软禁。
“你不在城里，失踪了。”
“可是我们也不在国内，天远地远的，限制太大了。”
纪岑安昨晚就被抓到了，在借住的地方被这群人围堵，但刚刚才将她送至这里——本来他们大可以当晚就带她过来，可纪云京不让，为的就是阻止纪岑安和程玉珠见面，因而故意分开她俩。
“后来好几次我们试着找人联系过你，但都找不到。”
谁都不清楚这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也许是陈展中花招多，也许是程玉洛太不谙世事，被小混混哄几句就鬼迷心窍了，总之他们私奔了，而死活不同意女儿和陈展中在一起的程家也和程玉洛断绝了关系，从此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纪云京说:“你从昨晚就没进食, 还是先吃点。”
纪云京不可能带她去见程玉珠，否则今早就不会偷偷送走程玉珠了。
要知道陈展中起初是对程玉珠感兴趣，一来就盯着程玉珠打量，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对程玉珠有心思。
老狐狸缜密，防她防得紧，讲这些都是在试探，一再揣摩她的底线和意图而已。
讲着, 这次直接把整盘菜端纪岑安面前, 还把她当十几年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一样溺爱，一点不守自己定下的饭桌规矩。
按照一般的发展，野狗本应活该被砍死在哪个街头巷尾，或是因为犯事再蹲几次大牢，从此人生不见天光才是，但陈展中命好，这辈子注定走运。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夜里走路时，他顺手救下了被人拿刀架脖子上打劫的程家老爷子，自那以后就被带离了那条路。
纪岑安十来岁时最是敬仰他，即使是叛逆期爱惹是生非的阶段，依然会听这个“父亲”的训斥，挺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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