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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苏巧松了一口气，头倚在苏裴肩膀，问:“话说，姐夫有没有请好假度蜜月了？”

    苏裴点点头说:“好，等我回来了就给你仔细找。”

    苏裴更加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傻姑娘，真——哎！我要被你气晕了！”

    苏巧笑着说:“那我可就等着了你跟姐夫的礼物了。”

    妈妈问:“你姐他们是今天出发吗？”

    “你还好吧？”苏裴问，苏巧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呆呆地拿着拿起筷子，没有吃早餐的意思。

    黎影便不再管苏裴，给自己拿了豆浆油条，一边喝一边嚼。

    苏巧摇头:“没关系的。过一段时间它自己会好的。”

    苏家的早餐因为黎影的到来变得丰盛，不仅有中式豆浆、油条、小米粥、小笼包，还准备了西式的牛奶、面包、三明治。

    “他哪有始乱终弃……”苏巧咽了咽口水说:“我跟他没有谈恋爱，就……露水姻缘，虽然他说不再见面让我有点伤心，但给点时间我总能走出去。”

    苏巧问:“什么事？”

    苏巧噘着嘴，阴阳怪气地说:“谢谢你。”

    这个要求，苏巧轻松答应:“你只管放心。”

    苏巧忙说:“姐姐千万别气，这都是小事情。”

    苏巧笑了一声:“你怎么还惦记着我上次说的玩笑话？”

    苏裴问:“实话说，你不是因为揉眼睛才肿的吧？”

    在苏裴说出她跟黎影的蜜月旅行是为期一个月的房车自驾游后，苏巧在网上搜了很多情侣、夫妻自驾拍的vlog，爱人、爱宠、爱车，以及难得一见的美景，通通框进一个镜头，那样的画面，如何不让人憧憬？

    当亲眼见到两人双手交握，当亲耳听到两个人公布恋情，苏巧第一反应是愤怒，愤怒过后，立马接上让人抬不起头的羞愧——她怎么可以这么自我意识过剩，痴想黎影爱上的是自己而不是比自己更加成熟更加美丽的姐姐？

    苏巧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这张照片存下。

    苏裴顿时生气:“这小子怎么回事？他对你做什么了？”

    苏巧小心翼翼地观察苏裴的表情，当她察觉到苏裴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后，苏巧轻轻用胳臂撞了一下苏裴手臂:“姐姐。”

    “嗯嗯嗯，好的好的。”苏巧得寸进尺，连脸蛋都贴上去:“姐姐对我最好了，等你跟姐夫度蜜月回来，别忘了给我介绍新的帅哥。”

    他跟我说话，对我笑，邀请我一起看爱情电影。我只需要等到，等到将来我长大，我们就会在一起。

    妈妈揽住苏巧的胳膊:“妈妈相信，你也能像你姐这样，找到一个好归宿。”

    苏巧说:“房车自驾很浪漫的，可以看到更多美景。”

    妈妈忽然敲了一下苏巧脑袋，说:“瞧瞧你，这么羡慕？你要真喜欢这种度蜜月方式，等你将来找了老公，也叫他陪你一起自驾游去。”

    苏裴问:“家里有相关的药可以涂一涂吗？我去给你拿。”

    苏裴想了想，回答:“暂时定的一个月，下个月十六号或者十七号回来。”

    苏裴瞥了苏巧一眼，问:“长得不像黎绰行不行？”

    苏裴点头:“嗯，请好了。”

    苏巧撒谎说:“可能过敏了，昨天忍不住揉了很多次眼睛。”

    苏巧觉得黎绰说得对，她太容易哭丧脸，陷入消极的情绪。而世上绝对没人愿意靠近一个一天到晚都沉浸在负面情绪的人。除了疼爱她的姐姐苏裴。

    苏巧问:“哪一天出发？”

    苏巧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很苦，让苏裴起了疑心。

    苏巧点头，姐姐苏裴刚给她发了一张黎影坐在房车驾驶座上的照片，告诉她:“准备就绪。”

    黎影没有苏裴的忧虑，见人到齐了，就偏头问苏裴:“吃什么？”

    暗恋开始的时候，像播种，苏巧捧着花盆，安心地浇灌自己的爱意。

    苏裴无奈:“多大的人了，还揉眼睛。”

    苏裴叹了口气，问苏巧:“巧巧，可不可以答应姐姐一件事？”

    苏裴完全听不进去:“他这样始乱终弃，你还帮他说话，说是小事情？”

    妈妈笑了:“我是你妈，我能不了解你？”

    苏裴说:“我自己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苏裴跟黎影出发度蜜月的那天，苏巧提前一天烤了一堆饼干送过去。

    .

    四年前，年仅十五岁的苏巧简直傻得可以，她没有考虑过黎影频繁出现在她身边，更准确地说是她姐姐身边的原因。当姐姐解释说，她跟黎影只是同学，苏巧便天真地听信。不仅如此，苏巧还以为，处处自己照顾的黎影，心里也有些喜欢自己。

    “嗯。”苏巧小幅度点头，咬了一口三明治。

    整个过程里，苏巧的眼睛一直盯着黎影，根本没把姐姐苏裴放在眼里。她天真地把姐姐苏裴当成牵线搭桥的红娘，完全想不到，自己才是陪跑的可怜虫，实在蠢得可以。

    苏裴无奈地瞪了苏巧一眼:“你最好早点走出去。”

    苏裴嫁给黎影，跟黎绰成了亲戚，苏巧担心自己把黑锅扣黎绰头上，苏裴气昏头找黎绰算账，会坏了两家人的和气。

    苏巧轻声说:“那我提前祝你跟姐夫玩得开心。”

    苏巧肿的眼泡是昨晚哭出来的，而她哭的原因是回忆起姐姐姐夫，第一次向她坦白，他们在交往的事实。

    苏巧赶忙拉着姐姐坐下:“没什么的，我都已经答应他了。”

    为了记录甜蜜的蜜月生活，苏裴特意买了新相机，苏巧想，很快她就能通过苏裴的镜头，看到沉浸在幸福中的黎影。即便相隔时空，对她来说也是奢侈的美景。

    苏妈妈看小女儿半天不动筷子，食指中指并拢后曲弓，敲桌子:“发什么呆呢巧巧，还不快点吃。”

    出去度蜜月，苏裴只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担心在她度蜜月期间，苏巧再受黎绰吸引，被黎绰玩弄感情。

    “呃……”苏巧有些为难。与其否认让姐姐继续追问实情，不如就这样承认，让姐姐误会下去。起被姐姐追问说出实情，不如就任由姐姐误会下去。

    苏裴把牛奶和三明治放到苏巧跟前，叮嘱苏巧:“趁热吃。”自己则喝小米粥，啃包子。苏裴看得出来，苏巧又开始情绪低迷，不知道昨晚她又遇到了什么。

    苏巧颇为讶异的抬起头，她的反应恰巧坐实了苏培的猜测，苏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叫黎绰的小子伤心？”

    妈妈摇摇头，直感叹:“小年轻。”

    早餐吃完后，妈妈换上漂亮的衣服，赴约跟朋友打麻将，姐夫黎影开车去公司上班。苏巧站起来和姐姐苏裴一起收拾桌子，苏裴却说:“我来就好，你去休息。”

    苏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她需要时间想一套相对圆满的说辞应付苏裴，苏裴看出了苏巧的犹豫，一针见血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偷偷哭了？”

    苏巧“咯咯咯”笑，说:“好啦好啦，这次不说玩笑话了，只要是姐姐介绍的，只要是帅哥我都可以。”

    苏巧摸了摸脑袋:“我哪有很羡慕。”

    苏裴说:“不出意外，后天出发。”

    九点钟，房车启动后，苏裴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祝他们一路平安，玩得高兴。

    “什么？！”苏裴听完，立马站起来:“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他还是不是男人？”

    挂掉电话后，妈妈对苏巧感叹:“你姐跟你姐夫就是爱折腾，好好的飞机不坐，非得自己开车过去，多累啊。”

    苏巧吸了吸鼻子，毫无顾虑地说出实情:“没什么，他只是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

    

    苏巧咬着后牙槽，昧着良心点头。

    第二天一家人一起坐在餐厅吃饭，苏巧姗姗来迟，坐下后所有人都看着她，疑惑她怎么肿着眼睛。

    苏裴笑着说:“你只管等着。”

    苏巧问:“那大概多久回来呢？”

    苏裴收拾完餐厅厨房后，坐回苏巧身边，她摸了摸苏巧的眼睛，问:“这是怎么了？”

    苏裴故意呛苏巧:“那么惊世骇俗的话，我能轻易忘记？”

    苏裴握着苏巧的手，说:“好，我们会的，等我们回来了，给你带礼物。”

    苏巧一边用撒娇的语气，一边亲昵地勾住苏裴手臂:“我知道你最疼我，怕我受人欺负，可是我跟你发誓，我没有被人欺负。是，黎绰甩了我让我很伤心，但是天底下男人这么多，我不可能在他一个人身上吊死。相信我，我很快就能走出去。”

    当苏巧蜷在被子里流泪的时候，心里想的最多的是辱骂自己。

    .

    苏裴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明白，她也不可能像个封建大家长一样限制妹妹苏巧的交往自由，只能说:“姐姐希望姐姐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按你说的那样，积极地走出失恋的阴影，而不要像昨晚那样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伤心。”

    苏巧点点头，又坐了下去。苏巧的手伸进睡衣的兜，摸出一面小镜子后，她照了照。镜子里面的她，双眼浮肿，脸色苍白，表情难看，用一个熟悉的词来形容，就是哭丧着脸。这一刻，苏巧想起了黎绰，想起黎绰说，讨厌见到哭丧着脸的、扫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