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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的是,她成为了阮向瑶病情的诱因之一。

    她也放任着自己的精神被吞噬。

    祝瑶光沉默了很久,直到结束铃声响起。

    看了眼时间后,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爬起来。

    人类的感情大概是很玄的东西,减少的联系加上刻意的逃避,逐渐,她变成了不重要的那一个。

    她下意识的迈开腿准备跟上去。

    祝瑶光的脑海里闪过另一个画面。

    几乎是本能的,她的腿不受控制的往那边快速走了几步。

    “我怎么能接受,如果他不再爱我。”明明心情很是平淡,说出口时,祝瑶光的眼眶却涌上泪水,眨眼间就滴落在水杯里面。

    所以这样的视频通话也减少到每周六一次,一次两分钟。

    “我真的很好奇,这里环境和地理位置都堪称绝佳,丹尼尔到底做了什么。”

    再眨眼时,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在对方还在说话的时候,祝瑶光看见来往人群里,闪过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她的呼吸顿时停住,耳边所有声音都变得微弱模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了父母去往国外的消息。

    眼睛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她一路穿过人群,最后停留在美术馆的走廊里。

    “doris,把你的助理借我用两天吧,正好我也想换个新的美术馆。”

    祝瑶光当时所能想到的,自己和陆应许的结局只有两个。

    阳光打在他的半身,祝瑶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越发怀疑自己的视觉,她再次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连来往人群都消失不见。

    祝瑶光有点茫然的想到,也许是因为光线太过耀眼,她把别的人认成了他。

    祝瑶光神情恍惚的望过去,出现在旁边的人是她熟悉的助理。

    说话间,祝瑶光仿佛陷入回忆。

    如果没有外界的刺激,她和陆应许的关系可能会永远停留在原地,哪怕她一直在试图积极参与治疗。

    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睛,她把自己溃散的精神集中起来,平淡的问到,“怎么了?”

    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看见幻觉还是真的现实。

    预约的两个小时已经走到尽头。

    和她同行的画家打趣到,“我去年也问过这家美术馆,说是老板要送给未婚妻的新婚礼物,把我拒绝了。”

    是真是假都没必要去探寻,祝瑶光害怕不是他,更害怕是他。

    心理咨询室内,祝瑶光看着许既明打开了摄像机。

    两人显然很是熟悉,说笑着就互相调侃起来,没过多久,两位画家就和她告别,说要去欣赏其他作品。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推开他递过来的掌心后,祝瑶光说,“我吃过药来的,我只是……”

    祝瑶光忍了忍,“许医生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祝瑶光:“你说。”

    “……”无法否认。

    “对她而言,那样的爱是恐怖的压力,我能够理解那样的感觉。”叙述得有些口渴,祝瑶光端起桌面的蜂蜜水抿了两口。

    洗漱完毕就去了医院。

    侧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祝瑶光摇了摇头,“还有最重要的部分,就下次说吧。”

    男人身高腿长的站在走廊的尽头,一身熨烫工整的黑色西装,此时正侧过身,单手插兜的望着彩色玻璃窗外的空旷草坪。

    像是看完了所有留恋着的东西,慢慢的,踏入了走廊的拐角。

    -

    一年以前的今天,自己离开得那么毫无道理。

    说话间,连她自己都无法肯定刚才的事情。

    把摄像机关闭以后。

    “现在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离开他,重新再来一次。”许既明说,“那就去当你自己,你的犹豫、你的挣扎、你所谓的你的负面情绪,全部都给他。”

    沉默两秒,她垂眸盯着手里的水杯,说阮向瑶的时候,仿佛在说着自己,“他到底爱我,还是爱我表现出来的这个人,我这样根本不会爱的人,又要怎么去爱他。”

    “我好像看见了那个人。”祝瑶光说得格外不确定,几乎是说完的瞬间就反驳了自己,“应该是我看错了。”

    与此同时,有温热的掌心握到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说到这里,她看向许既明,“我为什么不会成为下一个阮向瑶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存在。”祝瑶光平静的说到,“没有我的话,他们还会好好的,妈妈不会病情加重,不会开始怀疑爸爸的爱,他们也不会分开。”

    说不出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明明深呼着气却感觉缺氧。

    转眼消失不见。

    许既明:“想知道就问,想逃跑就离开,想拥抱就回来,直到他看见完整的你。”

    就好像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一个就是离开对方,在陆应许的记忆里,永远只有那个明媚阳光的自己。

    她连对方的名字都害怕提及,更何况真的要去面对那个人。

    “怎么了?”说话间,丹尼尔在西装口袋翻出个药瓶,“今天没准时吃药?”

    递过来的时候,他说,“接下来这句话是作为朋友送给你的。”

    听完前因后果后,许既明笑到,“吵得好。”

    她点头到,“我努力接受你的意见。”

    祝瑶光对情绪的感知异于常人,她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所以再也不期待他们回来。

    他没有任何可能还惦念着自己,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来参加她的画展。

    “我逃了。”祝瑶光说。

    哪怕她完全没想过追到之后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他收回视线。

    听到这句话,祝瑶光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两天之前丹尼尔也跟她提过,她点头回复,“帮我转告他,画展结束后,我可以带他参观我的美术馆。”

    她的视线一路扫到主厅的尽头,然后收回眼神说到,“我希望他是我美术馆的第一位客人。”

    医院树林里的病人来来往往,越往外走,树林的影子就渐渐稀疏,露出湛蓝的天际。

    许既明:“祝瑶光,去横冲直撞。”

    视线瞬间定格。

    “你已经让他痛苦过了,不差这一次,不是吗?”许既明笑了下,“从男人的角度,我觉得他爱你,无论是怎么样的你。”

    他们在试图成为一对尽责任的父母,所以她也没法怨他们,只能把一切归咎于自己。

    从此以后,只剩下视频通话。

    回想起来第二天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时,她看见阮向瑶流着眼泪把她抱进怀里,就昏睡过去。

    许既明给她接了杯蜂蜜水。

    一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爱之名折磨自己,也折磨陆应许,最后把陆应许的所有爱意都消磨殆尽,或者带着他一起陷入泥沼。

    “前两天向日葵也说要来参加。”丹尼尔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联系我。”

    丹尼尔回答到,“好,还有就是――”

    刚才的冲动只能是冲动。

    祝瑶光闭了闭眼睛,所有思绪归于脑海,“丹尼尔。”

    祝瑶光再次回头看向那副深海图,目光却没有停留。

    “doris,你不会就是这个神秘未婚妻吧?”

    “如果不是这次吵架,你只会一直逃避下去。”许既明递过来一杯蜂蜜水,“你说吧,我不会打断你。”

    关于父母的分开,她是最晚知道的那个。

    “没有人会爱真正的那个我,他也一样,他说喜欢闪闪发光的我。”莫名的,祝瑶光补了一句,“所以有时候觉得,要是能够永远闭上我的双眼,就不用面对这样的世界了。”

    她无数次思考着许既明所说的话,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

    ――“doris?”

    “我的妈妈是个成功痊愈的病人,她复发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直到她把六岁的我锁在了地下室。”祝瑶光陈述到,“我知道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只是不想伤害我。”

    “可是……”

    她的母亲比她坚强得多。

    ――“doris?”

    “不用。”她飞快反驳。

    所以她阻止自己,“就这样吧。”

    祝瑶光从梦中醒来时,梦里的回忆还格外清晰,在床上发呆了一阵,也没想明白那段回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这段时间在圈子里谈论已久的话题,有画家问到,“你的助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之前也看中过这家美术馆,但是他不卖。”

    许既明问,“你还有想说的吗?”

    丹尼尔立即道,“我去安排人查监控。”

    油画上的所有波浪都化作旋涡,一路汇集到最中心的巨大海浪,似乎要将她的整个人卷进去。

    祝瑶光还站在这幅深海画作之前。

    沉默片刻,祝瑶光提起这次交流的重点,“你也知道,我的症状来自于遗传。”

    祝瑶光的心脏骤然闷到无法呼吸。

    许既明叫了她的名字,“祝瑶光。”

    耳边出现了谁的声音。

    祝瑶光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家美术馆还是因为丹尼尔。”

    她冷漠得像在说别人的人生。

    第三只飞鸟掠过头顶时,她悬停在手机上的指尖

    祝瑶光隐约知道丹尼尔在喊自己的名字,但完全听不清,只知道往刚才的方向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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