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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安静着把车停在了车库,沈则衍看向副驾驶,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

    迟乔深出食指在她面前晃晃,“酒都还没上,八卦也没听完。”

    音乐切到下一首播放,她虽然心跳还在过速, 但觉得自己此时格外的冷静。

    沈则衍“啧”了一声,“光顾着热闹,忘了这边卡座不给抽烟,人生乏味啊。”

    祝瑶光什么都没带走,包括他们曾经互相赠送的那些礼物。

    那枚戒指沈则衍知道,前两天陆应许在所有人的祝福里,把它戴上祝瑶光的中指。

    陆应许指尖把玩着火机,咬了根烟点上,说话间喉结上下滑动,颓废又性感,“别提她了。”

    沈则衍确认过门锁没有强行破开的痕迹后,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满脑子都是完蛋。

    就好像根本没有来过。

    陆应许嗤笑一声,没有回复。

    祝瑶光小幅度咬了咬唇,侧头和迟乔小声说了句,“要不我们回去聊?”

    她一向对这种娱乐方式无感,看着人群里的肌肤相贴,尴尬之情涌上心头,飞速移开视线。

    祝瑶光以食指抵唇, 凑过去在迟乔耳边说到, “乔乔,冷静。”

    但内心深处又觉得,不是这样的。

    她生不出任何情绪。

    “待会给你小费。”陆应许抬手拍过他肩膀,到沙发翘腿坐下。

    保持着捂嘴的动作, 安抚性的拍了拍她肩膀, 迟乔掌心覆盖在她手背,又“唔”了几声。

    “她都舍得。”

    不一定是误会,她想,陆应许应该恨她。

    酒吧里开着地暖,冰块迅速融化,在杯壁凝结出水珠,沿着祝瑶光的手腕滑入袖口,她被冰得一哆嗦。

    被很多人喜欢,但从不在意任何人。

    迟乔眼睛瞪得更大,但还是安静下来。

    有专门表演的工作人员,也有酒吧偶遇的陌生人。

    “喝了半个月的酒,还舍不得?”沈则衍大大咧咧的敞着腿坐在沙发上,见不得他这副鬼样,话里带刺,“说不定人家现在左拥右抱。”

    然后他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去都闭门不见。

    祝瑶光是陆应许正儿八经的初恋。

    再见面时已经是半个月后,沈则衍去到陆应许家时,看见房门大敞,屋内酒气熏天正开窗散味,有阿姨在清扫地面的酒瓶。

    那天他和陆应许一起去北期云邸。

    陆应许把问题抛回给他,淡声到,“你说呢。”

    陆应许垂眸看着手中的订婚戒指,嘴唇抿得极紧,看上去有些失神,他就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除了呼吸时胸膛的起伏,简直就像个定格的木偶。

    间隔短暂两秒,她表现得像是从未听见什么, 把桌面第二杯无酒精饮品递给身旁的迟乔。

    顺着视线望过去,桌面空白a4纸和中性笔胡乱摆放,陆应许从里面翻出了戒指和纯白的手机。

    他似乎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那个手机壳非常眼熟,它的主人是祝瑶光。

    她只带走了她自己。

    赶紧在桌面的纸盒里抽出至今擦了擦手,正好打量了下四周。

    沙发上的男生只愣了几秒,转身进了房间。

    陆应许正懒散的仰躺在沙发上,发尾还满是湿意,瞥见他时也只是语气平淡的说声,“你来了。”

    那天回去时,陆应许扯了扯唇角,什么都没说出来。

    离开的人又不是他。

    听见陆应许的回复时。

    还失去了一切。

    “我知道。”陆应许的脊背绷得极紧,仿佛是即将崩断的弓弦,像在说服自己,“她肯定会回来的。”

    从暗恋到明恋,从恋爱到求婚,陆应许那些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珍重甜蜜,他这个发小都看在眼里。

    “不是。”祝瑶光思考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做。”

    她不免想到,被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轻易说出恨时,也会有如此复杂又简单的心绪吗。

    陆应许求婚成功的时候,他还在旁边打趣,说这辈子没法看见陆应许难过咯,要不嫂子大胆点,直接逃个婚。

    又似乎全都明白过来,才不愿意走出来。

    他不舍得又有什么用。

    “我觉得嫂子说不定,就是想出去玩几天?”沈则衍也想不通,又怕他想不开,“对,就,出去玩。”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应许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们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幼儿园认识的时候,对方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

    沈则衍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怕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那根稻草。

    环顾四周,只知道他这段时间是喝了酒,但是喝了多少,有些数不清。

    直到遇见祝瑶光。

    脑海里一片空白, 全世界只有心跳声。m.baijiawenxue.com

    “还喝,天天喝。”迟乔起初没忍住声音,祝瑶光的心随着她的声音高高提起, 好在音乐正好进行到激烈部分。

    随着年龄增长,陆应许那种张扬桀骜的性格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陆应许已经翻遍了所有房间。

    “先回去吧。”

    手底下的迟乔就开始挣扎,“唔”了好多声。

    没得到回应,他发现陆应许愣在了原地,神色间有些茫然无措。

    “怎么,这个答案你不满意。”沈则衍哂笑。

    “……”不想搭理她。

    “一半一半吧,毕竟某人最后也没正面回答我。”沈则衍心里已经知道答案,没有正面回答,恰好是一种回答。

    陆应许面朝窗户给祝瑶光拨打语音,铃声从桌面响起。

    迟乔恨铁不成钢的猛喝两口饮料, 放低声线继续说着, “人家重新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你, 你还让我冷静,我真是看错他了。”

    从掌缝中泄露出的几个音节中,祝瑶光初步推断, 她是在骂人。

    就好像,不只是失去了爱情。

    陆应许神色冷淡的瞥他一眼,指尖在桌面“禁止吸烟”四个大字上敲了敲。

    203卡座的位置刚好属于最佳观赏位之一。

    盛夏正午的阳光极其热烈,热到快要让人窒息。

    她一直都不怎么爱去酒吧,如今倒是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灯红酒绿、酒池肉林。

    陆应许笑起来潇洒随性,昂首示意他看挂钟的时间,“她才不会忘了我,还有两分钟呢。”

    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无论她与他相隔着多少过去。

    “不许帮他说话。”迟乔瞪她一眼,“你才回国几天,胳膊肘就又往外拐了?”

    说你看,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他恨你,他在骗你。

    “现在人赃并获。”迟乔咬牙切齿,祝瑶光甚至能从她的表情里解读出各种复杂情绪。

    “你主语能不能把我加上,我是司机不是电灯泡好吧。”沈则衍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既然你向着他,那我就直接问你了啊。”迟乔把手肘搭在她脖子上,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这都多少天了,赶紧跟我讲讲,你俩咋回事。”

    沈则衍也没提聚餐的事。

    半晌,她点了点头, 把祝瑶光的手扒拉下来。

    “你倒是相信他。”迟乔“哼”了一声,挥挥手让服务员过来,叫了两杯鸡尾酒,“陪我喝酒我就原谅你。”

    “我不来谁给你收尸,我真他妈服你,失个恋要把自己喝死,她祝瑶光。”沈则衍了句脏话,踩着干净的地板进去,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坏话,“她就是个渣女。”

    “三百块,不讲价啊。”

    其实祝瑶光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相信,她满脑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叫嚣着怀疑,难受到快要窒息。

    “又没有直接对我说。”

    屋内满是生活气息,沈则衍扫了眼沙发上凌乱的抱枕,调侃到,“嫂子是不是把我们忘了?不是说好吃饭吗,怎么自己跑出去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我说啊――”沈则衍压根没觉得这是个问题,“那可能是不爱了吧。”

    平心而论,她足够了解陆应许。

    移到的位置也有相拥的男女,她瞬间僵硬,最后选择了看着桌面水杯里灯光的倒影。

    他换了个问法,故意打趣到,“还爱吗?”

    “也许是误会。”祝瑶光指尖碾着细长金属勺的末端,随手搅拌着杯中的冰块。

    沙发背面,沈则衍嘴里叼着根烟,他从兜里掏出个火机准备点上。

    这次祝瑶光听懂了, 四个字,你放开我。

    陆应许漫不经心的吐出烟雾,烟圈把眼前景色遮得模糊不清,他视线无目的的落在天花板的吊灯,轻嗤,“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你的人生趣味,只有抽烟和恋爱?”

    祝瑶光一开始没反

    他随性恣意、高傲自由。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陆应许那样骄傲的人,不会以自己作为工具,去报复另一个人。

    祝瑶光失笑摇头,“也许吧。”

    陆应许没吭声。

    就这样反复数次。

    除了刚开始听见时的心脏骤停,祝瑶光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拿起桌面的芒果汁稍微抿了两口, 强行克制着心跳。

    抬眼就能看清舞池中间热舞的身影。

    他看了眼靠在沙发上的陆应许,莫名想起当年祝瑶光离开那几天,陆应许醉生梦死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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