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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让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我想弄清楚,你们出现的意义何在?”

    “这不重要。”梅尔尼克打断他,

    应该加快速度。

    是名字,还是绰号?

    猎人是骑兵团里最优秀的战士之一,一个真正的、堂堂正正的猎人。他的嗅觉、触觉、视觉、感觉都像野兽一样灵敏,但做事从不留余地。



    这是个死人。

    他拥有壮士般的身高——他的双眼几乎与站着的荷马的双眼在同一个位置。

    梅尔尼克并没有急着去拨门闩,他靠在警卫身上,咬紧牙关站了起来,紧贴在猫眼上。

    每一个车站,是不是都能被看成雕刻出它的人的自画像?

    高大的猎人矗立在通道中,他的双手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好像一只手不信任另一只手,各自害怕放开对方。

    “他为什么如此害怕异形人?”荷马的问题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这个车站那样的古老,在还是小男孩的科里亚第一次进入地铁时,它就已经很老很老了。

    他瘫倒在轮椅上,暗淡的目光划过荷马,做出了自己的宣判:

    “再没有人写过信,打过电话……通向全俄展览馆站的出口己经关闭,生活重新步上了正轨。而当时他派回来的小男孩精神有些错乱,但据我观察,有人在精心照料他,他的生活是正常人的生活。可猎人……我良心上……”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奇迹。揽得我心神不宁……算了。我有自己的版本,是谁要戏弄我?但需要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才能去检查……”他把手伸向电话。

    荷马的智慧、他永恒的深思熟虑、他无法治愈的思乡病,都并不属于条件恶劣的塞瓦斯多波尔站,而是像往昔一样光明的波利斯。

    …………

    如果他失踪了,就证明这个威胁比预想中更可怕。他失踪了,牺牲了。我们有一整套传信体系,每一个活着的人每一个礼拜都要向上汇报。这是必须的!而他音信全无已经超过了一年。”

    一年半以前他察觉到了异形人的存在……在全俄展览馆站。难道你从没听过这些?”

    “我谁也不是……”荷马并没有说谎,“我不是事情的关键。他还活着,这是真的。您只须要跟我走一趟,越快越好。”

    “在全俄展览馆站……”荷马漫不经心地重复着,“嗯,是,无懈可击的异形人,它们会阅读人的思想,可以一动不动……我以为,它们叫做黑暗族?”

    他移动了一下胳膊,“猎人一个人赶去了那里,在最后一次跟我们联系的时候他说,这些怪物能压制人的意志,把恐怖带到各个角落。猎人生来就是一名令人难以置信的战士,他一个人就是一整个排……”

    三分钟不到他就回来了,吃惊地看了荷马一眼,邀请他进入走廊。

    “我知道。”荷马含糊地说。

    “他无所畏惧,派回来一个男孩转交给我们一个条子,就去地面解决那些畸形变异怪物了。

    “上帝啊。”荷马如今已经对说通这个木头人不抱任何希望了,“您就相信我吧。他活着,现在正被关在博洛维特的囚室里。无论如何,我希望到现在为止他还在那里……”

    “不,我哪儿也不赶着去。我有自己的原因。”

    警卫推着轮椅,荷马走在一旁,他加快脚步,时不时地看看紧靠着他的身材魁梧的警卫。

    啊,为了再次来到这些地方,荷马期待了多长时间,他有多久没来过这些神奇的地方了......

    这吝啬的灯光对荷马来说已经足够了:里面囚徒的侧影太过于孱弱,不似一个活人,这样的躯体不可能属于亨特,好像围栅后面坐着的是一个稻草人——没有意志,无精打采,神情呆滞。

    难道,守卫……

    荷马把这个名字叫出声来,却在警卫队中引起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反应:关于被关起来的亨特的审判的谈话停止了,而荷马手上几乎铐到关节里去的手铐又重新回到了桌内的抽屉中。

    知识分子居住的博洛维特站,里面的公寓十分舒适,它们直接建在了拱门里面。m.wannengwu.com

    “这……是你吗?”梅尔尼克的脸抽搐着。

    “不,我并不知道这些事……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荷马的头部垂到了肩上,“求您了,您就跟我走这一趟吧,去博洛维特站。时间不多了......”

    “我已经准备把它们吿诉你。如果我在博洛维特站见到的不是他,那你就等着用这些故事去逗你的狱友吧……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但生活是另一回事。

    在卫兵们的陪同下,荷马爬上了楼梯,穿过换乘通道,来到了阿尔己特站。

    一分钟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禁闭室口前。

    “我们把事发地认真扫荡了一遍。从那件事以后到现在再没听到有什么异样。”梅尔尼克笑了,

    还有十分古老的列宁图书馆站,人们迟迟没有为它更名,这个名字还带有某种意义。

    荷马总是感到好奇,车站会不会与它们的皮格玛利翁都十分相似?

    大腹便便的鲁卫队亨特不想把荷马带到叫这个名字的人面前。看書喇

    “尼古拉耶夫·尼古拉·伊万诺维奇。”荷马有些不知所措。

    您也会知道他对我们有多重要。也许,还会知道他就是我的右臂。”他伴作一笑。

    在宫殿门口,有一整排办公门房的地方,大肚子让荷马稍等,自己大步迈进了走廊。

    “目前还是。”猎人奇怪地咳嗽了一下。荷马不知道猎人从来都不会笑,他能做的就是用这个声音代替笑声。

    您也应该知道,一年多来我们每天都在  寻找他。

    “别耍花招。您要求见我,您说我最亲近的战友跟您在一起,一年前我亲手将他埋葬,这中间一定有隐情。您是谁?”

    梅尔尼克小心翼翼地放下听筒,一言不发。他把手中的香烟吸完,将很短的一段烟蒂吐进烟灰缸。

    在昏暗的灯光下,囚室的门打开了。

    现如今,就算他终于来到了这里,他仍没有闲情逸致和闲散的时间来走过这些喧哗的大厅,欣赏美丽的车站轮廓和精美的铸件,畅想,幻想,臆想……

    “那么那些异形人呢?”

    坐在轮椅中的梅尔尼克比荷马更快地转身。

    “猎人第一个察觉到了它们的声音,他拉响了警报,但当时我们已经既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了……我拒绝了他。当时我正忙于其他事情。”

    也应该知道,为了找他我们还失去了几个人。

    那么猎人去了哪里?!

    婆罗门高僧的阅览室位于大厅中.央——铺满书籍的长木板桌,低垂的带有纺织布罩的照明灯。

    “如果您知道他的名字并且带着这个名字找到我这儿来,那么您也应该知道他的故事。

    在这个车站里,换乘通道位于站台中间,站台上的装饰花纹浪漫古朴……

    “不是他。”

    人们生活、工作得井井有条,好像世界大难与他们的生活无关。

    “如果您真的不知道所有的故事,”梅尔尼克说,

    …………

    他通过钢制坡道滑下楼梯,聚集在楼梯口的僧人们四散开来,他调过头,等着气喘吁吁的荷马,补充道:

    猎人使出浑身力气才把寄居在自己体内的那个人驯服,这是一个可怕的存在,猎人不得不时时用人.肉喂饱他,满足他的胃口。

    梅尔尼克——这是什么?

    “谢谢。”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放走了大肚子,大肚子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撼在外面关上了门。“您是哪位?”

    他疲惫不堪,似乎从阿尔巴特站到这儿他都是  用自己的残肢步行而来的。

    梅尔尼克将手臂放到了桌子下面,做了一个十分奇特的动作,他没有起身却奇怪地向后退。几秒钟以后荷马才反应过来,他坐在轮椅上。

    “我现在在想,这是一个圈套,是一个白痴的圈套,或仅仅是一个错误。”梅尔尼克抽了一口烟,把烟圈吐在荷马脸上。

    宽大的橡木桌旁端坐着一位瘦骨嶙峋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他的肩膀却十分宽厚,好像穿了毛毡斗篷。

    或许是口令?

    “最后这些最好不要给你未来的狱友们讲。”

    他刚刚把内部牢笼的围栅建好,一瞬间外部围栅的铁条便一根不剩了。

    “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

    亚历山大花园站,永远都半昏半暗,有棱有角,像一个眼盲而且患有痛风的老人,永远在回忆自己那共.青团式的青年岁月。

    但有一点他或许可以确信:车站会在它的居民身上烙下印迹,与他们分享自己的性格秉性,将自己的心情和疾病传给他们。

    他把自己那变形了的一半面孔转向人们。

    它们的身上是不是吸收了来自于建造者的部分精华?

    在这里,就连厨艺都奇迹般恢复到了危机和战争发生以前的水准。

    “谢谢。我没法等这么久。”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在那儿……实在是太挤了。”

    “我也想相信你。”梅尔尼克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荷马听到纸张燃烧的声音,

    他应当奔走,按照猎人的要求奔走。

    “见鬼了,我得坐着轮椅滚着轮子去一趟博洛维特了。”他说。

    在阿尔巴特站,整个车站都被装扮成了白色和青铜色,像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一样。

    拥挤的走廊将他们带向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宽敞房间,那里的墙壁全部挂满了地图、图表,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标注和密码、照片和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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