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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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成王站在隐蔽处，把小姑娘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爹爹，娘亲，我虽然形貌变了，却还是你们的阿灼，你们可不能像景袭哥哥一样，认错了人。”

    “既如此，王爷以后好好疼你的恒静郡主，莫再来招惹我阿姊。”

    “阿端，恒静郡主是穆家唯一的后人，我与她的婚约，绝不可能再生变故，你明白么？”

    “我问的是你，不是他。”

    武成王默然片刻，词不达意，“白狼待阿因是真心的。”

    武成王身子一僵，停下脚步，不由的将怀中女子抱紧了几分。

    沿着雒都漫步，不知不觉竟出了城。武成王抬眸看看月色下的邙岭，绵延巍峨，那里是魏文以来帝王忠烈的埋骨之处，定阳王夫妇便葬在那里。

    武成王无话，握在手中的生杀大权容不得他由着心意谈婚论嫁。

    宋姮因望着青石路上长长短短的石缝，忆起童年时总喜欢与穆端沿着这些石缝蹦跶，一时起了兴致，并着双脚，如一只玲珑的雀儿般，在青石路上蹦蹦跳跳。

    “爹爹，景袭哥哥要成亲了。”

    行至松柏青葱处，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说话声，武成王轻了脚步，行的更近些，蔽身在松柏之间，看到月色下，一个娇小瘦弱的女郎倚跪在定阳王墓碑前。

    小姑娘守着双亲的墓碑说了半宿话，说着说着便倚在墓碑旁睡着了。

    讨了一匹马，买了两坛酒，迎着月色，武成王去了邙岭祭奠定阳王。

    “爹爹，阿端也变了形貌，你们不要怪他，他是为了活命，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武成王自定阳王府出来，姐弟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西北旧部诸将大多出自定阳王麾下，武成王以西北武将身份入朝，与定阳王遗孤联姻，一是为了抚恤代北旧姓，安定朝局，另一方面，也是有意维系西北旧将的身份，羁糜旧部。

    穆端凄然一笑，“我还当王爷舍不下我阿姊才急急忙忙定了婚约，原来王爷要的，是定阳王遗孤。”

    穆端示意武成王出来，去他房间说话。

    “你还记得景袭哥哥吧，长得很好看的那位哥哥，小时候常带我玩的。”

    “把阿姊交给我吧。”

    武成王躲开穆端伸过来的手，悄声道:“让我多抱她一会儿。”

月华如水，洒在青石板上，好像有叮泠的声音浅浅拨着夜色。

    穆端撂下话，转身要走，却听武成王叹道:“阿因嫁给白狼，会幸福的，你劝劝她。”

    怪他认错了人，宠错了人，娶错了人。

    穆端远远跟着她，并未上前打扰。

    穆端说罢，已经出了房间，却听见客栈外头闹闹嚷嚷，灯火通明。

    一群身着两裆铠甲的私兵踹开门，进了客栈，拿着宋姮因的画像问守堂的客栈小厮:“见过这个女郎么？”

    小姑娘心底终究是怪他的。

    宋姮因朦胧间察觉自己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歪着头在人怀中蹭了蹭，试探的唤了句:“阿端？”

    宋姮因懒懒的“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人的怀中，双手环上男人脖子，似梦似醒的唤了句:“景袭哥哥，不要娶她。”

    叮咚的撩着月色。

    进了房间，穆端打量武成王良久，悄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阿姊么？”

    小姑娘清醒时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阿姊那样的女郎，嫁给谁都差不了，王爷不必操心。”

    “他们两个，很般配，景袭哥哥对他的新娘子可好了，去蠕蠕王庭办差，还特意给她带了上好的羊脂玉镯子……”

    也许，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安顿好宋姮因，武成王守在人的榻前，久久不愿去歇。

    “他的新娘子，温婉贤惠，绣的嫁衣可漂亮了。”

    武成王回神，抱着小姑娘缓步下山。

    穆端微微捅了捅武成王，示意他接着走。

    “其实，景袭哥哥认不出我，我也不能怪他，毕竟，我们分开已经十年之久了，女大十八变，他自然不知我会是什么性子。”

    穆端抱臂定定望着武成王，他阿姊中意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城门早就闭了，三人在城外找了一处客栈歇下。

    武成王许久没听见小姑娘说话，料想她是睡着了，缓步行至墓碑前，解下外袍将人裹进怀中，抱起她要走，却见穆端迎过来。

    穆端没再抢人，武成王便抱着小姑娘朝岭下行去。

    穆端跟在一旁，急忙附和:“阿姊，是我，你睡吧，我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