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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纪博君瞪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人影半天没动,手指在柱子上摸索着往外挪,暴露了他的恐惧。

    小区有固定丢垃圾的地方,路过纪博君家,看见兄妹二人正对着一棵树的树干看的专心,完全没有发觉他从前面经过。

    林加乐抬了抬眉,扯了一边嘴角。

    “23。”老头站起来看了眼,又坐了回去,反倒是气势如虹。

    抓在树干上的蝉深棕色,背上有一条裂纹,绿色的幼蝉已经把头和前肢伸了出来。站那儿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幼蝉轻微挪动着身体也只多冒出来一小节,林加乐没了耐心。

    小矮子坐着也拿球在原地

    “大晚上的来打球?”林加乐问。

    林加乐还是想碰碰运气。

    难以想象它是怎么从另一个国度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

    林加乐又忍不住笑,也剥了颗糖吃,嘴里的烟味慢慢淡掉。

    店老板是个穿着松松垮垮背心的老头,端了个茶缸坐门口对着风扇吹,也不招呼人,门口立了个牌子,毛笔字写着“二手书八元一斤,随便挑”。

    “回家学习。”林加乐答。

    “一起玩不就可以了?”

    “鬼会抽烟?”林加乐抬眉。

    给了钱,将书一股脑塞包里,快步走进街道混入了人群,林加乐才觉得稍稍安心,总感觉老头的目光追在后面。

    火机在林加乐手指间来回翻滚,他在等着他做决定,他想知道这个看起来乖的孩子会不会想尝试“变坏”。

    之前在图书馆借的几本书早已看完,时间也快到了,趁放假前最后一个周末去把书还掉,又新借了几本。

    林加乐把这几本挑了出来放到了门口的电子秤上,低头就看到脚下好几排杂志,老头啜着茶,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着路边人来人往。

    自从搬来这儿,就像身处孤舟漂在大洋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场暴风雨将他打翻。

    “我还以为烟是什么味道呢,原来是苦的。”纪博君仍坐回林加乐身旁,看着他。

    到家的时候没有人,孔欣和唐建文也去了唐瑞爷爷奶奶家,所以这天林加乐才没有在图书馆多待。

    看别人无趣也是一件挺无趣的事。

    纪博君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皱了皱眉,将烟横过来放在眼前看。又吸了几口,吐出烟雾,纪博君站了起来,开始左右找,见到垃圾桶跑去灭了烟丢掉。

    边走边运球的身影还是进到了凉亭里,小屁孩似乎不大高兴,一来就抱着球对着湖面发呆,完全没有发现斜后方阴影里的林加乐。

    居然有这种东西!

    没什么意思!

    里面有《三体》123、《安德的游戏》、《来自新世界》。

    眼睛正下方那本封面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举着一支口红,上面写着:“女人永远少一支口红。”

    “你想象力挺丰富。”林加乐的语气带着嘲讽。

    “嗯,今天星期天,球场白天一直有人,没想到晚上还有。”纪博君瘪着嘴,说完又去找他的球。

    不知道谁说过:好看的人运气都不错。

    丢了垃圾本准备直接去吃饭,发现忘带手机,又往回走,纪博君还盯着,纪雅君没看了在旁边左右晃,很快发现了他挥手喊起来:“加乐哥哥!”

    “不是,最开始那一下,后来我又以为遇到□□大哥要打劫我。”纪博君弯腰把球捞了回来放在腿上。

    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看见,女孩子们对口红的执念就是这样被一点点灌输进去的吧!

    纪博君瘪嘴,看着他一口一口抽烟。

    杂志明显经常翻阅,边发白还卷了起来,但纸的质量挺好,画面依然清晰,拿在手里能感觉到纸张的厚度。

    城市的夜空特别没意思,灯光污染根本看不见星星,月亮孤零零挂在天上,偶尔飞机一闪一闪滑过冒充着流星。

    林加乐没出声,静悄悄地观察他。

    “林加乐,你觉得这个有意思吗?”纪博君抬头问,一脸好奇而满足的神情。

    江湖小店果然是卧虎藏龙!

    “看蝉脱壳。”纪雅君迎到林加乐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往树干方向走,“哥哥发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纪博君没料到还有人,吓得跳了起来,球掉了下来,在亭子里来回滚。

    “看什么呢?你们俩。”林加乐也挥了挥手,走了过去。

    林加乐“啪”地按响了火机又点了一支烟。

    很快,心就平静了,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太矮了,技术又不好,那些人不带我。”

    收拾好了纸巾,将杂志塞到了床垫深处压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啊!?……我……”纪博君哑然。

    林加乐从烟盒里掏出一根朝他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食指和中指夹着火机。

    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似乎看见了奇怪的画面,林加乐偏头去确定,还真是!

    看了老头一眼,老头还跟之前一样,都懒得看他。

    尽管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可孤独和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林加乐坐在床边,翻了起来,确实挺刺激,青春的躁动不可避免的发生,边看边用手解决。

    从图书馆出来,沿着街走,想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店铺。

    “原来是你啊!”纪博君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一屁股坐了回去,“我还在想是人是鬼呢。”

    纪博君和唐瑞考完了,高一的林加乐和初一的纪雅君还要上学,离暑假还有十来天。www.tiaodengk.com

    林加乐咽了下口水,将这本薄杂志放到电子秤的最下面挡住了。

    唐瑞不在他寂寞了吧!

    最终纪博君将烟放到了嘴边,伸手想去拿火机。

    “装帅。”林加乐苦笑。

    杂志已经翻得挺旧,林加乐对它的兴趣也仅仅限于那一眼。

    林加乐在地上一个半敞开的纸箱里发现了好东西,里面有大学的课本,一些科幻,都挺干净,估计是老头新收来的,来自同一个人。

    “你……想试试?”林加乐问。

    醒来觉得闷,外面炎热,屋里关着门空气不流通,开了空调开始练字。

    唐瑞被遣送回了爷爷奶奶家,要等到纪雅君放暑假了才回来,家里难得安静。

    站在这个书店里有一种在垃圾堆里找东西的错觉,能不能找到什么全凭运气。

    林加乐去卫生间洗了手,躺在床上闭了眼,很快就睡着了。

    字帖只剩最后几页,写了一个多小时就写完了,林加乐收了笔,将字帖丢到垃圾桶,提起垃圾袋出门去丢。

    纪博君背对着他,盘了一条腿上去,球放在腿弯里,一手摸着球,一手吊到了围栏外,不时往空气里抓几下。

    “加乐哥哥,你去哪儿?不多玩会儿?”纪雅君问。

    林加乐失笑,从兜里摸出一颗薄荷糖丢给他。

    拿了手机没敢走前门,走了另一个方向的后门,那边通往还没有发展的区域,没什么店铺,得绕路。

    林加乐皱眉,不会是往这里来的吧!

    纪博君剥了糖吃,问:“你为什么要抽烟啊?你不觉得烟的味道苦吗?”

    回到房间反锁了门,林加乐才把一堆书拿了出来,混在里的杂志格外显眼,吸引着目光,封面女人的眼神也仿佛在说,快拿起来看吧。

    能控制的只有虚假的笑容。

    纪博君犹豫了会儿,坐了过去,接过烟,拿在手里来回地看,又闻了闻,既不往嘴里放也不去拿火机。

    一路回去的路上感觉也不太好,特别是过地铁安检,生怕扫描仪器会检查出那本杂志,虽然以前看过检查屏幕,但耐不住做贼心虚。

    天已黄昏。

    “你还需要装帅?你已经这么帅了!”纪博君瞪眼。

    “老板,收钱!”林加乐声音有点飘。

    “我有这么可怕?”林加乐吐出烟,问。

    纪博君也转过来看他,对着他笑。

    林加乐笑了,帮他点了火凑过去。

    随便找了家馆子吃了饭,在公园逛了几圈后又去了凉亭,坐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抽烟,吐出的白烟像冬天呵的气。

    林加乐挪了挪步子,悄无声息拿了起来,浓妆的女人穿着暴露,做着诱惑的姿势,翻开看全是不可描述的画面,来自传说中的岛国,雅玛蝶!

    进到店里大致看了看,书很杂,小学课本、大学教材、言情武侠、励志金融全部混杂在一起,没有一点分类。

    以为拥有了口红就能拥有美好的爱情。

    唐瑞不在隔壁也基本没有过来,只是偶尔碰见打个招呼。

    纪雅君拿着根细枝条想去戳,被纪博君制止,一脸无趣的在后面转来转去。

    纪博君含着烟靠过去,对着火吸气,好孩子的面孔在火光里闪动,眼里写满好奇。

    书有新有旧,有正版也有盗版,说不定是从收废品那里收来的。

    “挺有趣的。”林加乐拍了纪博君的后脑勺一下,准备走,“你们慢慢看,我还有事先走了,小宝再见。”

    篮球触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店里三面墙被书柜占满,中间横着的摊位也乱七八糟叠放着密密麻麻的书。

    “蝉脱壳?”林加乐好奇去看,“我也没见过。”

    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住了,回过头去,有一家二手书店,林加乐停了片刻转了回去。

    书按斤卖虽然听说过,但第一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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