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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试了一遍新的东西,倒让她的心情恢复了不少。

    她柔声细语,“奴婢先扶你回房休息。”

    两人刚走几步,姚婵的轿撵正好就停在了门外,“三妹。”她撩开轿帘,叫住了姚妫。

    姚妫前世批阅奏章时,高阳宫内点的最多的就是龙涎香,今日茉心点的沉香气味悠柔,让她缓解了不少倦意。

    姚妫神情恍惚,淡道:“好。”

    姚妫却从不在意,前世天下悠悠众口,曾经也任由他们评说,如今短短的几句诽言,她岂会放在心上。

    姚妫继续看着书页,对她突然出现一点也不奇怪,“无事翻来解闷罢了。”

    姚妫一早便听茉心说,平远将军谢邈来了尚书府,她却有些纳闷,谢然的父亲竟会亲自登门。

    姚妫轻嗯了一声,看起来实在是没什么精神。

    轿撵很快就到了尚书府外,姚妫疲惫的下轿,侍女茉心早就在门外候着了,见到自家小姐的那刻,欣喜地飞奔上前扶住了她。

    空口无凭,茉心也不想随意牵扯进莲心,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姚妫。

    二姐姚婵的性子,从前世到如今,也还是没变,让人一眼便能见底。

    …

    “茉心,还不给二姐倒茶。”她放下手里的《玉函要略》吩咐道:“她还要说好些话呢,先润润嗓子。”

    “我是见到了谢然,那有如何?”姚妫心情不好,懒得跟姚婵理论,索性就承认了。

    正好将玉佩还与他,借机和他熟稔起来。

    姚婵从谢府传话的下人处,得知了姚妫是被谢然命人送回的,她在堂前候了许久,忍受着宴席上那些无趣又粗鄙的人,望眼欲穿的也没能见着谢公子一面。

    姚婵顿觉无趣,没了在念下去的意思,将书一转,塞

    果然不出姚妫所料,姚婵这炫耀的话语,信手拈来。

    这无疑是对姚婵的羞辱,她岂能咽下这口气。

    下人们也都知道,大公子姚弼一旦回府,夫人就会从照水庵搬回尚书府。

    恐惧像一团驱散不去的阴云,让姚妫的脸绷的很紧,抓着谢然衣袖的指尖开始发白。

    茉心摇头,紧张道:“小姐的东西,奴婢不敢乱动的。”

    茉心扶着姚妫往兰香阁去,看也不敢看二小姐那阴沉的都快挤出水来的脸。

    “三小姐,你回来啦。”茉心笑的很甜,“奴婢准备了你喜欢的紫苏汤。”

    “谢将军此次来尚书府是为了他的公子谢然,求娶二小姐的。”

    “茉心,妆奁匣子里的东西你可曾动过。”

    姚婵见她手中翻阅的书册《玉函要略》,好奇道:“三妹什么时候对医书感兴趣了?”

    他们私下说起时,还会不自觉地将姚妫与姚婵作比较。

    随后谢然歉疚的命侍从杨炯送姚妫回府,并让人告知了尚书大人。

    姚妫:“……”

    这书果然讲的都是医理,姚妫竟也看的津津有味。

    姚婵被姚妫散漫无礼的态度恼着了,伸手抽过她的书,自己看了起来,“让我瞧瞧这书里是不是藏着黄金。”

    借着府门外的灯火,茉心这才看清了姚妫的神色不大好,“三小姐,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姚妫打开妆奁上的第二个匣子,奇怪的是并未找到玉佩,她分明记得那日是将玉佩用丝帕包裹住,放置在匣子里的。

    “你可知谢将军所为何事?”

    轿中的姚妫缓缓摊开手掌,低头看向掌心里的那枚司南玉佩。

    谢然芝兰玉树,才貌双全,与姚婵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

    “……”

    少顷,女子的柔荑才渐渐滑落,她凝视着谢然的脸,神情复杂,不发一语。

    姚妫看着李嬷嬷极具目的性讨好般的笑,只觉得像极了她的主子,那么让人觉得厌烦。

    姚妫听她说的眼露喜色,却像是一个与己无关的外人,没什么反应的拿起书册翻了一页,眼睛直勾勾的停在那排墨黑又遒劲有力的文字上。

    盍上双目,前一刻在将军府发生的事,慢慢回现,历历在目。

    姚妫坐在软轿内,掩在袖口的手掌中,握着一枚形若工字,扁长方体的司南玉佩。www.sdyfcm.com

    谢然气息不稳地偏头轻咳了几下,浓眉紧锁,他勉强着自己病弱的身体成为姚妫此刻唯一的支撑。

    心中想道,谢然假若娶了姚婵为妻,那他便是自己的姐夫,沾亲带故的关系往后行事说不定更容易些,只是二姐那性子……

    她仿佛拼尽所有力气,也要牢牢抓住眼前的人。

    就在姚妫反复疑惑时,茉心接下来的话叫她傻了眼。

    知姐莫若妹。

    在姚妫回府的第三日,父亲姚绍破天荒的命人给她送了汤药,还嘱咐李嬷嬷好生照看她。

    回到兰香阁,茉心侍候姚妫洗漱然后上塌,她贴心的点了沉香,希望姚妫能睡的安稳。

    从姚妫知晓她和谢府订亲以后,便知道姚婵总会找机会来自己面前晃悠,不为别的,只为亲口告诉她自己攀上了平远将军这棵高枝。

    何况姜苌月确是她生身母亲,这一点谁也诋毁不了,即使姚妫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姚妫休息了半月,茉心每日都陪着她去园子散心,偶尔喂鸟、赏花、刺绣,这些她从前不太会做的事。

    “我看三妹妹像是不怎么开心呢?”姚婵自以为是的揶揄道。

    而大公子姚弼前年被陛下封为定河都护,负责督造无定河,去了牟定两年未归,算着日子,也该回南阳了。

    谢然用哨声制住了乌雪后,很快便发觉了姚妫的异样,她脸色惨白若雪,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似乎被惊吓的不轻。

    难道喜宴那日他当真是看上她们姐妹其中一人了?

    他快步走向她,问询的话未出口,就被女子葱段般的玉指紧紧的攥住了衣袖。

    气的姚婵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结果姚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无心他顾。

    除了姚妫,哥哥姚弼、姐姐姚婵更像是母亲姜苌月的嫡亲子女。

    子服便是他们大哥姚弼。

    “小姐,你说老爷会答应吗?”

    两日后,正是岁寒松消,万物迎春的日子。

    杨炯本想上前,却被谢然抬手制止了,他任由姚妫抓着,没有一丝不耐的等着她慢慢缓解惊恐的情绪。

    看着茉心收拾屋里的饰物,姚妫忽然想起那枚司南玉佩,她已经打定主意会帮谢然找到治病的办法,自然是不能一直避着不见他的。

    姚婵顺势坐在姚妫的对面,拢了拢臂弯处的浅纱披帛,说道:“子服哥哥过几月便要回府了,到时候母亲也会回来。”

    姚妫知道茉心不会说谎,但她放在匣子里的玉佩,好端端的怎么不翼而飞了?

    她心有余悸的闭眼微喘着。

    茉心每回听到这些下人嚼舌头的话,恨不得给他们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堵上这些满嘴胡言。

    只是去将军府赴宴,怎会累成这样,茉心屏气凝神,生怕自己吵着姚妫。

    这是她慌乱中不小心从谢然的腰间扯下的,当时因为太过害怕,双手握拳,攥紧玉佩就没撒手,此刻手掌还能见到被玉佩的棱角硌出的微红印记。

    只是有人说前几日好像见到了莲心,但那人又不敢确定。

    谢邈上门为儿子求亲的事才过去半日,尚书府上下都知道了姚婵与将军府公子订亲的事,管家、嬷嬷、侍女、奴仆,个个都在议论此事,说她得了一门好亲事,日后就是少将军夫人。

    刚一挨着塌上的刻花折枝牡丹纹椭圆枕,她很快就睡了过去,梦中有个男子的身影,叫她挥之不去,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让她心急如焚。

    尚书府的旧人都知道夫人姜苌月不喜三女儿姚妫,平时也不怎么见她,连生辰日也不肯从照水庵回来,倒是二女儿姚婵隔日便命人带她去照水庵。

    午后的阳光灿烂明媚,姚妫便闲坐园中亭台内看书,二姐姚婵带着侍女秋霖、冬梅赏园路过。

    而姚妫之后也只当是那日自己心神太过恍惚,将玉佩放失手了,便没在多说什么。

    姚妫转身,只见姚婵从轿内走出,面色不虞的上前,“三妹这是何处不适,竟劳烦谢公子亲自命人送你回府。”

    茉心悄声道:“谢将军带来了纳吉礼,奴婢听说是来求亲的。”

    姚妫不急不慢,随口敷衍着,“二姐姐开心就好。”

    她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现在反倒让姚妫捷足先登,和谢公子有了接触。

    茉心找来了兰香阁的其他侍女,一一问话,都说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敢擅自进小姐的闺房。

    她朱唇开合,照着书页上的文字念道:“凡人有疾,不时即治,隐忍冀差,以成痼疾。”

    姚妫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他命人相送。

    …

    “父亲自是求之不得。”姚妫漠然的伸手从茶盘里拿起杯子,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口饮下。

    等她察觉玉佩时,已经在回姚府的路上了。

    姚妫无奈的摇头,喃喃自语:笨蛋美人一个。

    “三妹借故离席,原来是和谢公子私下见面去了?”姚婵一脸盛怒的看向姚妫。

    姚妫惊愕,怎么可能,谢邈此人刚正英勇,绝不是为美色所迷的俗人。

    翻找了半天,连包裹住玉佩的丝帕也不见踪影。

    “说起医书,咱们尚书府里的这些可没法跟将军府比。”姚婵得意地笑道:“如果三妹喜欢,他日姐姐送你些名家孤本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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