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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您在完成检察官布置的任务,如果不嫌弃的话,能否收下我对您的信任?”

    “自认为自己为工具的人,会将其他人也看作工具,当然也会把他们当作工具。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可获得了人形的他们,也有自己的情感,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被唤醒就心甘情愿被现任主人使用。想要获得他们的信任,就必须先将自己的信任表现出来。”

    夜色下,一期一振这样回答,然后半跪下来。

    “为什么?”

    「不。」

    “……是的。”

    “是的。”

    那个黑影似乎看到了我,然后朝我走过来了。

    「再见。」

    “那个故事是关于您吗?”

    “……那是什么?”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不是工具,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少女不再说话,她转身往回走了。

    「……」

    “您讲得非常好,但我不理解这个故事。”我低头看着被一期一振用手帕擦干净的手,“作为审神者,为什么会犯那样的错误?改变历史,碎刀,无论是哪一个,都要受到惩罚的。这些不是在任职的时候,就被反复强调过吗?作为刀剑,并不需要像那位一期一振大人的「以刀身换与战荣」的想法吧。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是吗?那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来带走幼崽吗?」

    “碎了?”

    「风暴……又是预言吗?」

    “文章开始写了吗?”

    “我回答不了您的问题。”

    我尝试着去理解那位少女检察官的话,并且我也认为,那里面应该能够推理出她希望我写在那篇文章中的东西。

    “不是我的功劳,他们一直都很听话。”

    可是那很重要。

    “告诉我你在难过,我就把那个指环找回来。”

    “那个尺寸,你的手也戴不了。”少女收回了手,“哪来的?”

    我向他鞠了一躬,然后走回了房间。

    “……”

    虽然从没有见过面,也从没有和我说过话,但我立刻就分辨出来了。

    这一天,我翻阅着书房里的书,写下了那篇文章。

    “您指什么?”

    “……”

    「我的幼崽会活下来。」

    信任……放弃……不再是工具……

    “你的策略、文书非常优秀,甚至趋近完美,但现在的你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工具。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职位就只是政府的工具,但凡有灵力达标的人,都可以就任。可唯独自己不能把自己当作工具。守护历史,绝对不是工具能做到的。”

    指环很重要。

    “作为工具,活下来。”

    “谢谢您。”我说,“您有什么想要的吗?作为报酬,我会尽力满足您。”

    我看了看他:“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讲这个故事?您在担心我会做出那样的事吗?”

    少女停了下来,皱紧了眉看我:“工具?”

    “这里!”少女已经有些生气了,她手中合起的折扇,戳在了我的胸口处,“无论别人说什么,你这里都不会有感觉吗?!”

    放弃……

    少女用折扇向旁边指了指。

    不过,最后的结局是……

    我以为那个故事,至少会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也至少是和一期一振的原主人有关的故事。可一期一振给我讲的,却只是非常短暂的、非常渺小的故事。

    “很重要吗?”少女看着我问。

    “没有。”

    「是你……」

    沉默了许久,我才听到一期一振歉意地说。

    风暴……活下来……

    前辈说过,别人帮了忙,一定要感谢。

    是妈妈留给我的……

    这种感觉……和听到了主母死去一样,也和听到了前辈死去一样。

    那把一期一振,在战斗中——

    “可是,我必须感谢您。”

    少女移开目光:“你是迟钝还是根本感受不到?”

    “你在难过不是吗?”少女问。

    我伸手去挽留,但指环已经被少女拿走了。

    “是s。”一期一振说。

    “我才要感谢您一直对弟弟们的照顾。”

    摊开的纸张在桌上放着,但直到天亮,我一个字也写不出。

    “嗯。”一期一振平静地点了点头。

    “……”

    为什么……

    “这样的战斗,评价等级应该是e。”

    妈妈……

    一期一振愣了一下,但表情很快缓和下来了:“即便是那样,也要感谢您的照顾,”

    “那先简单和我说说你的理由。”少女的洋装上,沾了几片花瓣,“为什么要来做审神者?”

    将文章上交给一期一振后,没多久,一期一振就从那位少女的房间里出来,对我摇

    我和少女此时已经走出了本丸,本丸外面是大片的草地,脚下的小路蜿蜒向前。m.baijiawenxue.com

    少女看着我,转身扬起手,抛出去了某物。我们在的地方是条小路,周围都是草地。这样丢出去,即便是要找,也要找很久。

    「不久之后,风暴会再次降临。」

    我们已经走出了本丸,那棵曾经在那位大人的本丸中见到的,一年四季都不枯萎的樱花树,就在我们走向的方向。

    “我不会那么想您。”

    一位审神者很小的时候,就唤醒了一期一振,但是这位审神者让一期一振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有一次甚至差点改变了历史。这件事被发现后,一期一振不得不强行被分解。

    这个堆满了书的房间里只有一个非常高的窗户,还有那扇除了饭点才会开的门。我趴在地上,努力地想要从门缝里看到外面的情况。

    “检察官已经休息了,现在很晚了。”

    所以我趴在草地上,一点点寻找。

    “您的调查没错。”

    “……”

    “是的。”

    “不全是。”

    “……”

    另外……少女说,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我双手捧住了失而复得的指环:“这个……是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有人告诉我,别人帮了忙,就一定要感谢。我认为我刚刚做的那些不够,所以,如果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您,请您直言。我必须回去写文书了,您也早点休息。”

    “这是您丢失的东西。”

    银线断了。

    我抬起头看他:“非常感谢。”

    但后来,我还是没有找到。我跪坐在草地上,思考着是不是什么地方记错的时候,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

    我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沿着脚下的草地一步步开始寻找指环。刚刚也分析了少女扬手扔过去的方向,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在草地上找到。

    少女皱着眉,在我看来,有些目瞪口呆,但她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抱歉。”

    “……”

    “指环。”

    “一期一振大人,您不应该在检察官那里吗?”

    他双手轻轻地替我戴上了什么,于是,我低头看见在夜色下美丽的瑰色在胸前闪烁。

    少女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一期一振看向我,“主人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

    那位大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藏匿没用。」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只是工具、不再只是刀剑了!”少女打断了我的话,她的眼角有些泛红,“他们也会有难过伤心的时候,你的任务也会因为这种不可抗因素而失败,那个时候他们怎么办?你也要同样放弃他们吗?”

    看着少女那张生气的脸,我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为什么我非要得到他们的信任?”我看着少女问,“即便是没有那种东西,出阵、战斗、远征也不会受影响,为什么我一定……”

    “所以说,你最好趁早离开这个职位。就算到时候,接替这个本丸的人是个混蛋,那也比你好。”

    “我调查过你。”少女紧紧盯着我说,“因为某个原因,在平安时代生活了十年,被人带出来后安置在本该废弃的一座本丸里。本丸的主人回来之后三个月中毒身亡,凶手尚未查明,但嫌疑犯却是当时只有十岁的你。”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并且据我所知,作为工具,不需要感情。”

    “我不关心那些,既然你已经作为审神者了,以前就不那么重要了。不过,你如果真的这么写,这篇文章我会给零分。”

    “我知道了。还有,谢谢您帮我擦手。”

    我站在原地。

    “如果连正常表达情感都做不到,还是早点放弃审神者这个职位。”

    “……这样。”

    “……”

    “不,我没有什么报酬想要。”一期一振的声音和那位大人一样温和。

    只是一瞬间,一只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扯住了挂在我脖子上的指环。

    “人类是有感情的生物,既然这样,只要证明了你有感情,你就不是工具。”少女退了一步,“当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人类的第一反应是悲伤。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

    “既然这样,就请您听我讲一个故事吧。另外,再帮您把手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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