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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川一回来, 整个梁家院子就都热闹了起来。www.liulanwu.com

    板车上头,除了一个陈小幺,还放着一些干柴、绳索什么的,但不多。

    他把陈小幺抱下来,往回走,“成,都随你。”

    陈小幺便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可爬了两下,他就觉得胳膊没啥力气了,扭头,眼巴巴的瞅着梁川。

    只因这里头并没有棺材,只是衣冠冢。

    可自打他一回来,不止陈小幺想他,两只小的也想爹爹想的很呢,日日要爬到小夫夫的炕上来一道睡。

    ,十年不晚。

    每回拉车带他,他定然是不肯好好坐的。

    可这座新墓碑上写的名字,陈小幺却从没见过。

    小茅屋外头的,是差不多补好了,但里头的还没捯饬。

    这日, 一大早起来, 先把两个小的送到茶棚子那让刘美花和梁小妹帮忙看着, 梁川便拉着板车,带着陈小幺一道上了山。

    小幺也要让梁川被压的痛!

    小幺报仇

    从南边儿去山上,比以前从北边儿去,定然是要远些。陈小幺先是跟在旁边走,过了会儿,他走累了,便还是爬到车上去坐着。

    梁川便拨了些干柴,生了火,把带来的饼子在火上烤软了,先递给陈小幺。

    他喉头滚了一滚。

    两小只见着阿爹一直叭叭的,对着爹爹可比对他们两个要亲热, 羡慕的紧呢,便也不甘示弱的缠着爹爹哇啦哇啦。

    身后的手却是半点儿没松呢,小幺还好好的给抱着。

    雨并不大,细丝丝的跟羽毛似的拂在脸上,只能觉出些细微的寒意。

    去年,也约莫是清明时分,从京里寄来了一些东西,还附有一封信。梁川寻来阿莫,念了那信里的东西,便同陈小幺二人,在陈栓子的坟旁又立了这么一个。

    陈小幺吓得立马往前一扑,手紧紧搂在了树干子上头。

    梁川这才退开一点。

    他这么一转头,高大的汉子便恰好能俯身下来,低头亲他。

    隔壁马有财见过一回,便笑的不行, 说他可从来没想过, 川儿当了爹之后会是这样的。

    因着连骨灰也没有一捧,只好寻了陈栓子当年的衣物,立了这么一个冢。

    软乎乎的嘴巴给啾了好多下,陈小幺这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虽是个暖春,但清明这日,到底还是落了些小雨。

    梁川就笑了,瞧着比方才笑的还开心。

    他一步一步的走,感觉到

    他一走那么多天,香香软软的媳妇儿,自然也是有好些天没好好搂过了。

    一气儿摘了几十个,陈小幺往下头的篓子里一瞧,终于觉得差不多够了,要梁川把他放下来。

    两人一路慢慢的上了山,先寻到了陈阿奶、陈三的坟包,按着村里的习俗,把带来的饭菜放到坟前头,再才是点香烛、烧纸钱、叩头。

    离这块儿最近的,也就是那歪脖子枣树了。

    中间隔着两个呼呼大睡的小身体,就连亲一口都得轻着声儿。

    他脸蛋红红的,嘴唇上还有被亲出来的一层薄薄的水光,瞧着委委屈屈的。

    梁川拉着板车,先是觉得后头一阵轻轻的晃动,车上重量没多多少,脖子上便圈上来一双细胳膊。

    估摸着,下午还得干上个小半天。

    光陈小幺一个, 本就是个软绵绵的主儿,如今又多两个更小的, 都往他身上一挂, 梁川哪还有半点当年那副硬巴寡言的模样。

    梁川本人虽不是个多话的,可到底九日不见,陈小幺想他想的很。

    因着车上重量轻,梁川便也走的快,不过半个时辰,二人就到了。

    陈小幺给他嗅着嗅着,也有一点点想了。

    陈小幺实在馋的不行啦,连忙跑过去抱住了那树干子,“小幺上去摘。”

    这么一来一回的,梁川不管走到哪, 身边都黏着三个小话痨,跟连着一串儿葡萄似的。

    打算等到了地儿,缺啥再去林子里砍,左右就是费些时间,不着急。

    梁川摘了两个伸手就能碰到的,又拿了根杆子,在树枝子上打了几下。但约莫是果子还生,长的结实,打了这么几下,竟然只掉下来几个。

    他在里头待上过好些天的。

    陈小幺在后头轻轻应了声,却仍是没往后好好坐着,只是两条胳膊从搂着梁川脖子,换成搂着他腰了。

    陈栓子的坟头,陈小幺是认识的。以前阿奶还在时,便年年带他去磕头,给他说过了这是他爹。

    这树也不高。

    可也不知道为啥,到了树干子中段儿,他手突然松了些力气。

    左边那个,是当年陈阿奶给陈三办了白事后,再给儿子立的。

    但往后仍是会有上山的时候,在这小茅屋歇脚也必不可少,若是将它好好拾掇一番,以后就算带着陈小幺一道来,也不愁突然下雨了。

    就像自己对梁川,还有对毛毛、寒寒那么亲。

    如今梁川上山少了,这个冬日又是下雪又是刮风的,这小茅屋早便破烂的不行了。

    “小幺、不想在这!”陈小幺瞪他,“那回……那回你把小幺抱在树上,小幺背上可疼了……”

    他只吃了小半个,又把剩下的全塞给梁川。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清明。

    又立刻补充:“你非要……非要……的话,那小幺要骑着你!”

    两人吃完了饼,梁川四处摸一阵,这才发觉忘带了水囊。

    梁川走过去,“饿不了?”

    一到了地方,梁川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梁川打量了一下,把杆子一扔,“成。”

    祭拜完了,两人又一起下山。

    二人走了没几步路,便到了那山坳坳里。

    梁川腾出一只手接过来,全放进篓子里。又抬起头,继续看着他。

    “坐稳些。”梁川侧头瞧他一眼,“别摔了。”

    他起先不晓得,以为是不认识的人。可后来,没人同他说,他也慢慢的晓得了。

    陈小幺一上午就光给他递了些草,其余时间都坐在阴凉处玩儿去了,自是也饿不到哪里去。

    陈小幺给他把衣服拿到板车上去放着,又抱了一小捆干草过来,蹲在旁边,一点点的给他递。

    陈小幺跪在板车上头,轻轻搂梁川的脖子。

    夫夫俩又上了一回山。

    但上回来的时候,这茅草屋还算齐整,虽然里头没啥东西,可起码没四面漏风。

    这会子要下山去拿,肯定是麻烦了。梁川想了想,把陈小幺从地上拉起来,“摘点果子去。”

    这些天, 陈小幺日日牵着他的手、拉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边, 总能叽叽咕咕说好些话。

    刚刚被这么一怼,他就想起来上回给怼的后背疼的事情了。

    陈小幺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他其实是有些困了,但还是说:“饿。”

    因着某种缘由,那天下午,这小茅屋到底是没补完。

    两人一道去了北面的那片坡上。

    如今, 田里的庄稼不用梁川操心, 他这又刚跑了货回来, 荷包里满的很, 也不必急着上山。

    他开始手脚并用的扑腾,推梁川,还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虽是初春,梁川却已然穿的单薄,没一会儿就流了些汗,他把外衣一脱,只留下里头一件汗衫子,两条麦色的胳膊修长结实,肩背上隆起的肌肉都清晰可见。

    陈小幺差点绊了一跤,梁川便索性把他背起来了。

    可他瞅着梁川的模样,眼珠子却骨碌碌转了一圈,小声道:“小幺……小幺哪里也不想。”

    梁川如今二十四快二十五,正是一个汉子最精猛的年纪。

    许久不见,那棵歪脖子枣树粗壮了不少,但是越发的歪了。

    给两个老的祭拜了,又绕了几步路,到了旁边的两个墓碑前。

    梁川勒停了车,陈小幺先轻轻巧巧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溜小跑上前,绕着那小茅草屋转了一圈儿。

    这北面的坡上只有陈家人的坟,梁家因着是外头来的,祖坟没跟着迁,只有牌位,不需要上山。

    这下子,小幺终于能够到上面的枣子啦。

    陈小幺这才惊魂未定的回过头。

    梁川干起活儿来很专注,又麻利,他在这林子里进进出出的,砍木头的砍木头,抡锤子的抡锤子,没多会儿,就小半天过去了。

    左右没什么别的事,便打算趁着天气晴朗,去将半山腰那茅草屋修葺加固一番。

    陈小幺抿抿唇,瞅了他一眼。

    梁川抬起手来擦了把汗,低头一瞧,便见陈小幺正抱着膝盖,坐在那茅草屋的屋檐底下,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两个,比起先前的就小很多了。

    不过树上的枣子倒是一个个的又大又圆。

    -

    梁川依言把他往下抱。

    先把带来的木头和干草搬了下来,去补那几个破洞。

    这人应当是小幺爹爹很亲的人,也是小幺很亲很亲的人。

    这小茅草屋,小幺可是熟悉的很呢。

    下山的路总是陡一些,早晨又落了雨,地上有些湿滑。

    “嗯。”梁川干脆把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儿,兜在怀里,嘴唇落在他额头,又嗅他颈间熟悉的香气,呼吸热的发烫,“那在哪?”

    梁川笑了,走过去,抬手托起他屁股,把他一举。

    梁川就看着他一把小细腰扭来扭去的,左一下、右一下,摘到一个就往下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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