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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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几个小时不见，就不认识老子了？」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地顿了一下，随后轻嗤了一声。

    「确实是有些困扰，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人，明明我也没跟她见过几面。」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的话，可以试着往前一步，或许......」明夏思索了几秒，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一本，轻笑了一下：「或许，她也正喜欢着你呢。」

    但明夏心里却突然生出一种亲切感，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明夏有些受宠若惊，从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又有新的机会，一时间竟高兴的说不出来话。

    当年孤身一人来大城市上学，毕业之后也选择留在这里，她性格沉闷，漂泊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能说真心话的朋友。

    明夏心里焦急了起来，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新闻上报道的女性晚上坐出租车遇害的新闻。

    明夏边走着，边拿出手机在打车软件上打车，这里地处比较繁华的地带，但偏偏今天就是死活打不到车。

    周浩有些不好意思道：「地铁肯定要关了，我开了车来，一会儿顺路送你回去吧。」

    出来的那一刻，明夏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今天下午的时候还在为房租的事情发愁，晚上就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等着她。

    许是时间太晚了，周围的基本上也没什么车子，就只有不远处停着一辆suv，从她来到现在一直停在那儿。.br>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夏蹦蹦跳跳地哼着小曲，白皙的脸蛋上浮上两抹红晕，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和无助感将之前的兴奋慢慢掩盖，再加上又冷又饿的，耳边只有飞驰而过的汽车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的「呼呼」声。

    「咚咚」

    她背上包，准备以最快速度冲去地铁站，否则打车的话估计要好几十块钱。

    严测不耐烦地蹲下来，距离拉近了一点，他嘴里咬着一根烟，倒也没急着点燃。

    像「繁星」这种知名的广播电台，新人能进来已经十分不容易，刚开始能独立接手一档节目已经算是很优秀的，很多在这里工作了五六年的前辈也都才两档节目。

    譬如此刻的这道男声，立马就让明夏联想到了下午去曾涛家，遇见的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

    明夏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有人在外面。

    「接下来就到了我们今天的听众来电环节，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小卷倾诉，小卷将会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www.erping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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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夏敲了两下门：「张姐，您找我。」

    「你是同行？」

    见女孩苦的满脸泪痕，严测略显嫌弃的从兜里拿出一包纸，扯出一张递过去：「快擦一擦，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丑死了。」

    她缓缓抬起头，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再加之光线很暗，她看的不真切，只知道这道身影很熟悉。

    「嗯......挺有好感的。」

    或许是大学主修的播音主持专业，明夏对人的声音有着格外敏感的辨别能力，只要是交谈过的人，她总是会出于职业本能地分析那人的声音有什么特点。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麻烦你了。」明夏摆了摆手，下意识的就拒绝了，她不太习惯麻烦别人。

    严测眉毛挑了一下，有些好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劝你早点转行吧。」

    说完，明夏抬起头，见播音室外面的导播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或许是刚刚哭的太伤心的缘故，明夏打了个哭嗝，不知为何想起了下午门口男人靠在门口，拖腔带调的说：「那我们是同行。」

    「喂，哭够了没？」低沉又带着些冷冽的声音在面前响起，那副语调又让人觉得有点欠揍。

    她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对着手上吹热气，单薄的身子冻的瑟瑟发抖。

    「明天你轮休，晚上我会给你打电话，出去跟一些广告商一起吃个饭，谈合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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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一点都没敢耽误，把那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火速去储物柜拿自己的手机，一路上遇见同样下班的同事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她慢慢蹲了下来，有些苍白的脸蛋埋在双手里，只有那一耸一耸的瘦弱肩膀，能勉强让人看出来，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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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姐点了点头，在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递过去：「这段时间你的表现我都看在要努力，新人主持一档节目，收听率能这么好说明你非常有潜质。今天领导开会，准备再给你分一档节目。」

    「好，那我明天等您电话。」

    「你是......」

    明夏形单影只地往前走了几步，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白天那些细小的乃至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情绪，此刻像是被用显微镜放大一般，刺激着中枢神经系统。

    每次对上男人那双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眸，明夏就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仿佛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只等待被捕的猎物。

    禾阳市九月末昼夜温差很大，有十度左右，明夏只穿了一件卫衣，在外面吹了一会冷风已经瑟瑟发抖了。

    「行啊，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明夏回过神，迅速调整好状态：「你好，请问您最近有什么困扰吗？」

    「你好，主播。」

    被那双还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盯着，严测喉咙干的发紧，他磨了磨后槽牙：「啧，看什么看，老子跟你说话呢。」

    电话那边安静了两秒，响起了一个低沉略带些沙哑的男声，倒是能让人联想到拉响大提琴时发出的厚重而有质感的声响。

    「小夏，张姐叫你去一趟办公室，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说完她看了眼手表，快步走向张姐办公室。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有的人见过一面之后，这辈子就只能彼此相忘于江湖了。

    她看着手机上正在呼叫附近的快车的消息，手颤了颤，犹豫片刻，随后点了取消。

    「那您对她有好感吗？」

    十一点半直播结束的那一刻，明夏将耳机摘下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的，让我们来接听第一位听众的来电。」

    成年人的崩溃瞬间，总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他态度算不上好，昏黄的路灯斜斜地打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更凶了。

    *

    那边轻笑了一下：「她看起来是个很乖的女孩，也很漂亮。」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像是打火机发出来的。

    从单位回家，最晚的一班地铁是十一点四十五，但好在这里离地铁站不远，步行五分钟就到了，明夏每次都能掐准时间，赶上末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