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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生日——快乐~”

    齐墨轻笑,举杯饮尽了酒。

    一转眼就到了周末,齐墨特意把周日一整天都空了出来。

    “鸿鹄是太子眼前红人。”齐墨说。

    兰溪羽动作顿住,缓声提醒:“墨墨,放手。”

    “萧乾这时候跟鸿鹄亲近,绝大部分心理其实是对鸿鹄本人感兴趣。他很惊讶,鸿鹄作为‘不祥之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和伤心事,却没有被击倒,反而一次比一次不要命地上战场奋勇杀敌。他想深入了解一下,鸿鹄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杀坯样子的。”

    “萧乾他爹还是当朝尚书呢,要说跟太子亲近,那也应该是萧乾更亲近点吧。”

    “Happy birthday to you~”

    “好认真。”齐墨夸了句。

    齐墨拿起酒杯和兰溪羽对碰了一下:“谢谢。”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很久,直到一通取快递专件的电话把齐墨喊去了社区大门。

    “你以后要多来找我。”迷迷糊糊地,齐墨低声喃喃。

    “你保持这样,就很好。”齐墨半睁着眼眸说。

    “我父母工作很忙,自打我记事开始,他们就很少陪我。八九岁那年,我爸终于想起来要给我过生日,可能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理,他买了大蛋糕,还有很多装饰品,玩具摆了满满一桌,他跟妈妈一起给我戴了生日帽。我很开心。”

    他手中拿着瓶低度数的椰子甜酒,酒瓶脖子附近还绑了红丝带。

    兰溪羽凝视他片刻,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讲。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绝不会把你跟我说的话随便告诉别人。”

    少女:“你好你好,我是齐墨的妹妹齐烟,在H市上学。今天是我哥的生日,我是来送蛋糕的。”

    兰溪羽自然是留在屋中等待,过了不到十分钟,忽然门铃“叮咚”一声响了。

    谁料齐墨突然做了个兰溪羽意料之外的动作——他悠悠然抬手,略有些生硬地按在兰溪羽的唇角上,大拇指沿着唇线一路滑下去。“谁能跟我抢?”

    兰溪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少女手中捧着个蛋糕盒子,脸上带着灿烂笑容。

    “下次我给你过生日,你也不用喊别人,就咱俩。我亲自给你做蛋糕,我学过的,做得还挺好。”齐墨声音越来越小。

    十几分钟后齐墨回了家,进门发现房间里是全黑的。他心中觉得奇怪,正要伸手去开灯,忽然黑暗中现出了些亮光。

    ……

    齐墨在跃动的烛火前坐下。

    烛火燃尽,餐桌上方开了串小彩灯。

    兰溪羽眼睫微颤,随即说了声“好”。

    兰溪羽:“……”

    齐墨没多想,拿着剧本说:“我们先提前熟悉一下后天要拍的部分。有一整幕戏都是鸿鹄和萧乾的对手戏。”

    纵使这种甜酒度数低,也禁不住齐墨这么连灌两大杯。

    “好。”

    “嗯。”兰溪羽微扬唇角,“那估计要等明年了。你不用担心,我家里并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所以不会有人跟你抢。”

    说完,她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兰溪羽还觉得奇怪,心说齐墨速度真快。他紧赶两步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齐墨,而是一位长发及腰的少女。

    兰溪羽赶忙压住齐墨的手,阻止他再往杯中加酒。

    青春期少女究竟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秘密。

    两人站在门里门外,相视皆怔愣在地。

    “齐烟刚刚送来的,正巧你出去拿东西。她还要赶着上课,匆忙放下蛋糕就走了。”兰溪羽回答,“你妹妹长得跟你很像,而且机灵又聪明。”

    兰溪羽说:“椰子酒,没什么度数,累了的时候喝两口当解乏。”说着,他特别自来熟地从客厅拿了两个杯子,放到茶几上摆在酒瓶旁边。

    齐墨说:“怎么还带了酒?”

    兰溪羽拎着蛋糕:“他出去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进来等一会儿。”

    蛋糕切了三角,奶油融了大半,已是食饱酒酣。

    他俩的什么事?

    齐墨说完,将酒一口灌入嘴里,跃动的烛火撒了满眼。

    兰溪羽今儿穿得很休闲,Polo衫阔腿裤,裤脚部分收起来跟高帮靴绑在了一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去野外郊游。

    齐烟忙摆摆手:“不了,我还要赶着去补习班。”说完,齐烟朝楼梯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停住脚步,转身低声道:“溪羽哥,我看了你俩的第一期综艺。你放心,我绝对不对外面乱说你俩的事,会好好保守秘密。你们玩得开心哈!”

    清朗的嗓音混合着奶油丝丝甜意,随烛火一同向上攀升而去。

    ……

    齐墨靠在沙发上,只觉得头略微有些眩晕。他本来就不怎么喝酒的,今天是因为日子特殊他高兴,这才多喝了几杯。现在酒劲反上来,倒是撑不住了。

    一团温暖的橘黄色火焰跳出,紧接着是另一团。

    “这句话怎么了?”齐墨问。

    “好。”兰溪羽取出自己的剧本,翻开,里面画着挺多笔记内容。

    “说什么谢呢,这是恰好赶上了,可见我料事如神,今天这酒带对了吧?”兰溪羽开着玩笑,晃了晃杯中清透液体,“祝寿星身康体健,诸事顺遂。”

    兰溪羽险些维持不住笑容,一把抓住了齐墨的手腕。

    兰溪羽微笑着,温柔回视。

    蛋糕做成了雪山形状,蓝白相间的奶油衬着边缘花纹,像是天神雪女飞舞的裙摆。

    他买了点水果做沙拉拼盘,刚过中午兰溪羽就到了。

    这往往是故事的开头。兰溪羽前倾了身子,认真听着。

    “蜡烛刚点着,生日歌还没唱,他跟妈妈各自接到了单位的电话,匆匆换了衣服就离开了家。”

    此言一出,齐墨抬起眼帘多看了兰溪羽几眼。

    “我戴着滑稽的生日帽,坐在桌前看着蜡烛燃尽,吃了两口蛋糕,然后上床睡觉了,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兰溪羽坐在他旁边削好了苹果,切成小块儿递到他嘴里。

    “我觉得,萧乾这个人物不应该一开始就按照卧底的戏路来演,因为这时候鸿鹄连个军中职位都没有,萧乾有什么可图的呢?”兰溪羽说着自己的理解。

    身边传来轻快温柔的歌声。

    齐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迈步走进房间。“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蛋糕?”

    酒杯放下,他径自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凝视着面前燃烧的蜡烛。

    蛋糕的奶油香气在房间里缓慢地扩散。

    “别这么喝,先吃点东西。”兰溪羽说。

    “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有人给我过生日。”齐墨放缓了声音。

    没等兰溪羽开口,少女率先反应过来,眼前一亮:“兰溪羽……你是溪羽哥?”

    在火光中,兰溪羽拿着一支长火柴,依次点燃蜡烛。火光混合着他微掩的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也没有什么朋友。”齐墨自嘲地说,“你知道么,从小到大我不是在上课外班,就是在搞竞赛。房间里贴满了奖状,我就站在奖状堆里。除了学习,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干。就跟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每天按部就班地做些既定的事……”

    他刚要开口解释他在齐墨家的原因,只见齐烟抱着蛋糕往他手里一塞,随后笑道:“既然他不在,那我把蛋糕交给你一样。我哥长年在外面拍戏很辛苦,我帮不上他什么,只希望他每天能开开心心的。还请替我跟他说声生日快乐。”

    齐墨并未停止,手指划过下颌线触及兰溪羽的祖母绿耳钉,最终落在了那上面,捻着揉了一下。

    兰溪羽打开了细脖玻璃瓶装着的椰子甜酒,给齐墨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兰溪羽当然认得齐烟,毕竟齐墨就这么一个妹妹,想不认识也难。

    齐墨接过剧本,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说:“那你怎么理解?”

    兰溪羽说:“墨墨,生日快乐。”

    歌声停了,周边逐渐安静下来,只有烛火不时地“噼啪”摇晃着。

    齐墨笑笑:“溪羽,我要是担心你,就不会对你说这些话,也不会把你请到家里来。”说完,他充满安抚意味地反握住兰溪羽的手,轻轻拍了拍。

    他俩的事?

    “就这样我还觉得台词背不下来,还好我戏份不多,也就一晃的事儿。”兰溪羽翻到某一页,指着其中一段道,“你看,这里写着,‘萧乾从鸿鹄入帐开始就寸步不离,鸿鹄蹲下他便跟着蹲下,鸿鹄检查伤口,他便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啰嗦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多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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