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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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便就这么问了。
“不打了就好。”，说着她再次坐起身，捧着穆游的手放在脸上，“手怎么这么冰，婆婆捂了这么久还不热，是家中妻子没有给你做棉衣吗？”
这有什么谢的，穆游不自在的受了。
“凡尘最好的状态就是酸甜苦夹杂着折磨人，虽难挨但好歹有盼头。日子一旦火辣起来，没几个人熬的过去。”，白县令抬手将滑落到鼻尖的帽子翻上去，“穆仙人想灭这场火，不蜕一层皮是做不到的。”
“天冷。”，穆游低头逃避她的眼睛，脚丫子不自在的扣着鞋底，“回去就加衣。”
“吃食和衣物已经准备妥当，我让石皓跟着你，缺什么吩咐他去办就是。”
“不打了。”，穆游抬头跟她对视，喃喃重复道：“不打了。”
穆游于一片混乱中拖着目瞪口呆的白县令上车，牛车晃晃悠悠拐进小路，可谓苍茫逃窜。
趁着没病的外出领饭，让官兵去砸门，强行将病人抓走关进院子。
“要快。”，穆游抬眼扫过在座的众位，“拜托了。”
“小离？小离？”，草婆婆微微抬起身子，凑近穆游耳边轻声问道：“圣上还打你吗？”
病人圈住了，疫病不扩散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闹，院子里吃食不断，药水不停，每日大量的粥米饼子和药材送进去，香味和药味飘出来，外面看着的百姓就会渐渐放下心。
“管它什么奇珍异宝，看上了告诉我，给你寻来。”
“鹤叔说……小离找了个……伴儿，草婆婆脑子经常糊涂，怕是没弄懂这个伴儿是什么意思。她经常认错人，但是意识里是觉得小离娶了媳妇儿的。她日后要是再问起，你可别说漏嘴，圆了她老人家一个心事。”，苍山大概是从未拜托过人，顶着张凶神恶煞的表情，震慑的穆游不住点头。
穆游仰面看头顶的阳光，心想蜕就蜕吧，老天不动不动待着的，只要天不翻这世道总也难不到哪儿去，会给好人留活路。
果子入口是清新的甜，略一品发现汁水中带着酸。果肉如干柴般难以咀嚼，后劲儿还带着苦。
穆游安安静静地坐着，脑中不断回忆起楚离交代的话。
这天要是闹腾起来……
好家伙……古代的八卦也是越传越离奇啊！跟事实它是半点不沾边啊！
抗灾的粮食从运进衙门就没分出去过，各家各户没有吃食只得每日来府衙领取救灾的粥和饼子。
“砸。”，穆游一拍桌子，震的满屋人均是一抖。
这女侠下手太狠，吓得老牛原地踏步，颇有想和战马一较高下的气势。
百县令方才还为了头发哭哭啼啼，这会儿脑门上顶了个花花绿绿配色奇怪的毛线帽子。帽子四面都是小洞，滑稽中带着几丝悲凉，倒是很衬他后脖子散落出的几根杂毛。
“哪儿能啊！”，苍山重重叹了口气，“鹤叔写信举荐你，我就当你是半个自家人。也不怕说出来丢人，就前几天，那死小子送了个美的跟天仙儿似的男人到鹤叔那儿，连写了十几封信件又是护又是夸，差点把程老爷子气死！我妹妹眼馋那香饽饽好几年，白瞎！哎……那男人生的美，要是品性能有穆小弟你三分好就成，偏偏是个善妒的！去了就跑程熙姐面前嚣张，逼着她惩治一起长大的姐们和弟弟们，你说这男人生的美有什么用？这娶回家也是家宅不宁！”
鹤叔已经洗漱干净，发丝上结了冰，正蹲在火炉前烤着。
苍山轻轻上前给她批了件纯白兔皮做的小被子，又将火炉推进些，这才摆摆手示意穆游随他离开。
“小离啊……别跟太子争，咱不要那东西，那是主子的东西。你小小年纪在宫里要懂事，要每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见了太子和众位皇子要行跪礼，不能像往常那般任性了。你听话，婆婆给你买糖。你吃不吃桂花糖藕？婆婆只会做这个，等桂花开了婆婆晒干存着，等你出宫后做给你吃。”
穆游将架子放的极低，耐心的给她讲解二元一次方程，写满了二十张纸也没能如愿。
穆游没工夫听他怕马屁，换了身利落的短打，去药方看鹤叔去。
“你会被骂死的。”，官员摇着头离开，白县令一步一顿地蹭过来，“不论日后是骂是打，下官陪着你。”
“你娘亲不是不要你了，她是上天做仙女了。你父亲上阵杀敌去了，男子汉要勇猛，不能让玉安国欺负咱们父老乡亲不是？没事，还有婆婆呢，婆婆陪着你。”
身子暖和了，草婆婆就泛起困，脑子也愈发迷糊起来。
“你小子！”，鹤叔接过香囊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口，长呼一口气，“可算是不臭了，那老婆子指定是上火，腥臊的我用了皂角都压不住那味儿！赶明儿给她送两包中药调理调理，年岁大了可不能耽搁。”
"熏蒸？此法子也不是不可取。苍术和艾草有很多，其他的药草我要有一晚上时间配置。"，鹤叔此时对穆游的提议几乎是来者不拒，还时常夸赞，“你这脑瓜子也不知怎么长的，总比我快上一步。药草熏蒸确实能用在街道消毒上，消毒面积大操作简单。这样，你这儿等我片刻，我先拟个简单的方子，你立刻拿去配药，今儿晚上就用起来。”
赶回桐柏县时早过了饭点，穆游被石皓从头摸到脚，确保无伤后才被允许喝了半碗温热的白米粥，加半块儿凉透的糙米饼子。
穆游几次寻摸机会告退都没成功，被草婆婆拉着手，放在膝盖上细细翻看。
心中却疑惑，鹤叔信中又没提那个“伴儿”是男是女。苍山怎么就得知这个“伴儿”不是楚离找的媳妇儿。
穆游大冷天吓出了一脑门的汗，忙拿出帕子擦拭。
将人圈住是第一位，恩威并施的前提是有机会施恩。
他如今坚不可摧的盔甲和心性，是忍着年少失去至亲的痛苦，被皇宫里那群豺狼虎豹用残酷的规矩生生折磨出来的……
怕话题被扯到结婚生子上去，穆游正要开口寻个借口离开，听见草婆婆已经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多谢你了。”，交了图纸，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山脚下，苍山才别别扭扭地道谢，“草婆婆她这两年……有多半时间都迷糊着。前几日得了鹤神医的信才缓了些，近几日每天能清醒两三个时辰。”
日头渐高，冬日里的暖阳热不了寒风，苍山搬了屏风在风口处，又扛了个半人高的炭火炉子。
“小离啊……有婆婆疼呢……咱听话，不哭啊……不哭……”，草婆婆身子倚靠在太师椅上打起瞌睡，她手心温热，轻声呢喃的话宛如苦口的黄连般一个字一个字钻进穆游的耳朵。
草婆婆年纪大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www.rumowenxue.com
“你不必跪。”
“不要无条件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也不是什么善类，当不了渡人的佛。”
穆游作为一个刚上任的新官，在百姓心中无半分威信可言，一味的说教和保证无丝毫用处。
……
草婆婆仰面躺回椅子上，无声笑了。
见鹤叔不像生气的样子，穆游舒了口气，客套两句后说明来意。
“病症很好区分，一开始进行的很顺利，后面人们一听患病的会被集中送到大院子里关起来，就都不开门了。鹤神医去敲门，好言好语劝着，被泼了隔夜的粪水，那老婆子说我们是黑心肝的，要将人抓起来熬死，好向朝廷交差。”
山匪已经被带走，有官兵用马拖着树枝扫除血迹，马匹来回走动，压的路上满是马蹄印。
这反应在穆游的预料之中。
“这会儿不走，等回了桐柏县，穆仙人可真要下凡尘了。”，白县令弯腰从兜里掏出一个丑陋的野果，“尝尝。”
苍山是个豪放的性子，骂了两句“狐媚幺蛾子”就闭了嘴，沉默的替穆游套好牛车，就招呼旁边林子里的苍鱼儿和白县令。
“看什么！ ”，苍鱼儿一脚踹在苍山小腿肚上，将她亲哥踹出去好几米远，“给你织的你又不要，嫌这嫌那的，这有人要了，你瞪着个大眼珠子给谁看！”
“今年天寒，宫里给你做棉衣了吗？你年年生冻疮，要仔细养着，可不能碰凉水。”
擦了两下反应过来拿的是楚离的帕子，连忙往袖口一塞，抬起胳膊蹭了两下。
去球的，闹起来再说吧。
“鹤叔。”，穆游将手里的香囊递过去，摆了张奉承加讨好的脸笑道：“立功了。”
肚里没吃食，脑子就容易短路，穆游一声不吭地吃完饭，等胃和身子都暖和了，才将县衙里一应大小官员都聚起来商讨方案。
“鹤神医和姚夫人今儿上午将医士都聚集起来，分成八个队伍，按照您交代的一个队伍负责一个区。”，石皓边说边在纸上画，他字比不得楚离，但胜在字大，看起来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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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了就好。”，说着她再次坐起身，捧着穆游的手放在脸上，“手怎么这么冰，婆婆捂了这么久还不热，是家中妻子没有给你做棉衣吗？”
这有什么谢的，穆游不自在的受了。
“凡尘最好的状态就是酸甜苦夹杂着折磨人，虽难挨但好歹有盼头。日子一旦火辣起来，没几个人熬的过去。”，白县令抬手将滑落到鼻尖的帽子翻上去，“穆仙人想灭这场火，不蜕一层皮是做不到的。”
“天冷。”，穆游低头逃避她的眼睛，脚丫子不自在的扣着鞋底，“回去就加衣。”
“吃食和衣物已经准备妥当，我让石皓跟着你，缺什么吩咐他去办就是。”
“不打了。”，穆游抬头跟她对视，喃喃重复道：“不打了。”
穆游于一片混乱中拖着目瞪口呆的白县令上车，牛车晃晃悠悠拐进小路，可谓苍茫逃窜。
趁着没病的外出领饭，让官兵去砸门，强行将病人抓走关进院子。
“要快。”，穆游抬眼扫过在座的众位，“拜托了。”
“小离？小离？”，草婆婆微微抬起身子，凑近穆游耳边轻声问道：“圣上还打你吗？”
病人圈住了，疫病不扩散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闹，院子里吃食不断，药水不停，每日大量的粥米饼子和药材送进去，香味和药味飘出来，外面看着的百姓就会渐渐放下心。
“管它什么奇珍异宝，看上了告诉我，给你寻来。”
“鹤叔说……小离找了个……伴儿，草婆婆脑子经常糊涂，怕是没弄懂这个伴儿是什么意思。她经常认错人，但是意识里是觉得小离娶了媳妇儿的。她日后要是再问起，你可别说漏嘴，圆了她老人家一个心事。”，苍山大概是从未拜托过人，顶着张凶神恶煞的表情，震慑的穆游不住点头。
穆游仰面看头顶的阳光，心想蜕就蜕吧，老天不动不动待着的，只要天不翻这世道总也难不到哪儿去，会给好人留活路。
果子入口是清新的甜，略一品发现汁水中带着酸。果肉如干柴般难以咀嚼，后劲儿还带着苦。
穆游安安静静地坐着，脑中不断回忆起楚离交代的话。
这天要是闹腾起来……
好家伙……古代的八卦也是越传越离奇啊！跟事实它是半点不沾边啊！
抗灾的粮食从运进衙门就没分出去过，各家各户没有吃食只得每日来府衙领取救灾的粥和饼子。
“砸。”，穆游一拍桌子，震的满屋人均是一抖。
这女侠下手太狠，吓得老牛原地踏步，颇有想和战马一较高下的气势。
百县令方才还为了头发哭哭啼啼，这会儿脑门上顶了个花花绿绿配色奇怪的毛线帽子。帽子四面都是小洞，滑稽中带着几丝悲凉，倒是很衬他后脖子散落出的几根杂毛。
“哪儿能啊！”，苍山重重叹了口气，“鹤叔写信举荐你，我就当你是半个自家人。也不怕说出来丢人，就前几天，那死小子送了个美的跟天仙儿似的男人到鹤叔那儿，连写了十几封信件又是护又是夸，差点把程老爷子气死！我妹妹眼馋那香饽饽好几年，白瞎！哎……那男人生的美，要是品性能有穆小弟你三分好就成，偏偏是个善妒的！去了就跑程熙姐面前嚣张，逼着她惩治一起长大的姐们和弟弟们，你说这男人生的美有什么用？这娶回家也是家宅不宁！”
鹤叔已经洗漱干净，发丝上结了冰，正蹲在火炉前烤着。
苍山轻轻上前给她批了件纯白兔皮做的小被子，又将火炉推进些，这才摆摆手示意穆游随他离开。
“小离啊……别跟太子争，咱不要那东西，那是主子的东西。你小小年纪在宫里要懂事，要每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见了太子和众位皇子要行跪礼，不能像往常那般任性了。你听话，婆婆给你买糖。你吃不吃桂花糖藕？婆婆只会做这个，等桂花开了婆婆晒干存着，等你出宫后做给你吃。”
穆游将架子放的极低，耐心的给她讲解二元一次方程，写满了二十张纸也没能如愿。
穆游没工夫听他怕马屁，换了身利落的短打，去药方看鹤叔去。
“你会被骂死的。”，官员摇着头离开，白县令一步一顿地蹭过来，“不论日后是骂是打，下官陪着你。”
“你娘亲不是不要你了，她是上天做仙女了。你父亲上阵杀敌去了，男子汉要勇猛，不能让玉安国欺负咱们父老乡亲不是？没事，还有婆婆呢，婆婆陪着你。”
身子暖和了，草婆婆就泛起困，脑子也愈发迷糊起来。
“你小子！”，鹤叔接过香囊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口，长呼一口气，“可算是不臭了，那老婆子指定是上火，腥臊的我用了皂角都压不住那味儿！赶明儿给她送两包中药调理调理，年岁大了可不能耽搁。”
"熏蒸？此法子也不是不可取。苍术和艾草有很多，其他的药草我要有一晚上时间配置。"，鹤叔此时对穆游的提议几乎是来者不拒，还时常夸赞，“你这脑瓜子也不知怎么长的，总比我快上一步。药草熏蒸确实能用在街道消毒上，消毒面积大操作简单。这样，你这儿等我片刻，我先拟个简单的方子，你立刻拿去配药，今儿晚上就用起来。”
赶回桐柏县时早过了饭点，穆游被石皓从头摸到脚，确保无伤后才被允许喝了半碗温热的白米粥，加半块儿凉透的糙米饼子。
穆游几次寻摸机会告退都没成功，被草婆婆拉着手，放在膝盖上细细翻看。
心中却疑惑，鹤叔信中又没提那个“伴儿”是男是女。苍山怎么就得知这个“伴儿”不是楚离找的媳妇儿。
穆游大冷天吓出了一脑门的汗，忙拿出帕子擦拭。
将人圈住是第一位，恩威并施的前提是有机会施恩。
他如今坚不可摧的盔甲和心性，是忍着年少失去至亲的痛苦，被皇宫里那群豺狼虎豹用残酷的规矩生生折磨出来的……
怕话题被扯到结婚生子上去，穆游正要开口寻个借口离开，听见草婆婆已经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多谢你了。”，交了图纸，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山脚下，苍山才别别扭扭地道谢，“草婆婆她这两年……有多半时间都迷糊着。前几日得了鹤神医的信才缓了些，近几日每天能清醒两三个时辰。”
日头渐高，冬日里的暖阳热不了寒风，苍山搬了屏风在风口处，又扛了个半人高的炭火炉子。
“小离啊……有婆婆疼呢……咱听话，不哭啊……不哭……”，草婆婆身子倚靠在太师椅上打起瞌睡，她手心温热，轻声呢喃的话宛如苦口的黄连般一个字一个字钻进穆游的耳朵。
草婆婆年纪大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www.rumowenxue.com
“你不必跪。”
“不要无条件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也不是什么善类，当不了渡人的佛。”
穆游作为一个刚上任的新官，在百姓心中无半分威信可言，一味的说教和保证无丝毫用处。
……
草婆婆仰面躺回椅子上，无声笑了。
见鹤叔不像生气的样子，穆游舒了口气，客套两句后说明来意。
“病症很好区分，一开始进行的很顺利，后面人们一听患病的会被集中送到大院子里关起来，就都不开门了。鹤神医去敲门，好言好语劝着，被泼了隔夜的粪水，那老婆子说我们是黑心肝的，要将人抓起来熬死，好向朝廷交差。”
山匪已经被带走，有官兵用马拖着树枝扫除血迹，马匹来回走动，压的路上满是马蹄印。
这反应在穆游的预料之中。
“这会儿不走，等回了桐柏县，穆仙人可真要下凡尘了。”，白县令弯腰从兜里掏出一个丑陋的野果，“尝尝。”
苍山是个豪放的性子，骂了两句“狐媚幺蛾子”就闭了嘴，沉默的替穆游套好牛车，就招呼旁边林子里的苍鱼儿和白县令。
“看什么！ ”，苍鱼儿一脚踹在苍山小腿肚上，将她亲哥踹出去好几米远，“给你织的你又不要，嫌这嫌那的，这有人要了，你瞪着个大眼珠子给谁看！”
“今年天寒，宫里给你做棉衣了吗？你年年生冻疮，要仔细养着，可不能碰凉水。”
擦了两下反应过来拿的是楚离的帕子，连忙往袖口一塞，抬起胳膊蹭了两下。
去球的，闹起来再说吧。
“鹤叔。”，穆游将手里的香囊递过去，摆了张奉承加讨好的脸笑道：“立功了。”
肚里没吃食，脑子就容易短路，穆游一声不吭地吃完饭，等胃和身子都暖和了，才将县衙里一应大小官员都聚起来商讨方案。
“鹤神医和姚夫人今儿上午将医士都聚集起来，分成八个队伍，按照您交代的一个队伍负责一个区。”，石皓边说边在纸上画，他字比不得楚离，但胜在字大，看起来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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