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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断粮时间长了,只能靠阿姊每天到后山脚下采点野菜回来,昨天阿姊跌跌撞撞倒在

    自己还有这番闲情雅致,果真是已经死心了,回去也不是现在能办得到的事儿,只能先安定下来再慢慢寻摸了。

    房里的赵珎已经起来了,头还有些昏沉沉,手往脑后摸了摸,枯黄的一团头发痂在了后脑勺,一碰生疼,这肯定就是自己穿来的原因了,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小姑娘得多受难,眼角瞥到粗布下的一截手臂,蜡黄纤细,感觉轻轻一折就会断。这么个家,还拖着两个小的,赵珎恨不能再死一次,穿不回去至少也解脱了!

    “阿姊,你吃点东西。”赵琮把碗轻轻放在炕沿上,转身又出去折了两根细枝,回来就看到小弟赵珂已经醒了,正倚在阿姊身边,端着碗呼噜呼噜,稀稀的几根野菜已经吸溜到了嘴边,又愣是停下来了,把碗递给赵珎:“阿姊你吃。”

    院子里,三岁的赵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看到了满头的血,知道阿姊受了伤,肯定疼得很:“阿姊疼,阿姊吃,不疼了。”

    趁着大的那个吃东西,赵珎迅速打量了下整个屋子。土砖砌的墙,砖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的冲刷,早已露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这会儿却正好让阳光照进来,屋子里亮起一个又一个光斑。头顶是稻草盖的,这会儿也是快变成了全景观天窗了。身子底下是张草席子,边角已经磨花了,露出了横横竖竖的苇草,中间却深深浅浅地透着黑,仿佛一层又一层霉在上面作了幅画。

    赵珎蜷着身子,把下巴死命地贴在自己胸口,她想哭,好想哭,她刚二十二,大学毕业一年,实习刚转正,还没来得及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甚至没来得及回去看看院长阿姨,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怎么就到了这么个地方呢?院长阿姨已经很老了,自己长时间不回去看她,她是不是就会慢慢忘了曾经趴在她膝头撒娇要糖的小姑娘呢?如果连院长阿姨都不记得她了,那她还有谁惦记呢?还回得去吗?

    小团子撅着屁股滑下炕,光着脚丫子就往院子里跑。他害怕,阿姊昨天去摘野菜,夜里才满头血地回来,什么都没说就倒院子里了,他使尽了全身力气才把阿姊拖回炕上,一路上磕磕碰碰,不小心摔了好几跤,可就这样阿姊都没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赵珎轻轻地抽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抬手把满脸的泪水擦干,旁边的小团子已经醒了:“阿姊,你醒了?头还疼吗?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赵琮默默地接过碗,站着就把野菜往自己嘴里扒拉。他实在是饿狠了,昨天赵珂还得了大伯娘给的半个馍馍,他却什么也没吃,又惊吓了大半夜,这会儿早就扛不住了。

    把锅里的几根野菜捞到碗里,又盛了一大勺野菜汤,阿姊刚醒,肯定口干肚饿,没有多的野菜,喝点热汤也能顶一段时间。家里没有多余的布,盛了热汤的碗烫手,赵琮只能把两只袖子往下拽拽,贴着碗沿小心翼翼地端进去。

    赵珎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东西吃下去,尽管肚里火烧火燎地饿,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直往上涌,嘴里却发苦,灼得嗓子眼发疼。但想想孩子出去半天只端回来半碗菜汤,家里肯定也没有别的吃的了,自己毕竟大一些,比两个小的抗饿。

    赵琮赶紧把手里的两根细枝递了过去,却跟伸过来的碗撞上了:“你先吃吧,我还不饿。”

    头的月亮,盯着阿姊看了许久,看不到阿姊身体有任何起伏,安安静静的,他不敢把手探到阿姊鼻子底下去,只能紧紧地搂着饿得直哭的赵珂,麻木地拍着他的背,直到小弟的哭声渐渐低沉,外面的蛙鸣声层层叠叠浪般袭来,再也扛不住地倒在了炕上……

    赵珎已经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很久了,从夜色漆漆到天光晓白,聒噪的夜不休在清晨的低语声中潜下去,夜里蒸笼般的热气这会儿才消散了些,左手边脏兮兮的一小团此刻摊开了手脚,睡得正香,小团旁边另一小团时不时吧唧吧唧嘬嘬手指头,翻个身,继续嘬得吧唧响。www.shumobao.com

    想到这里赵琮打了个冷激灵,昨天晚上他借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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