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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荧穿了一身谈业务的古板职业装,踏着那双白色的豆豆鞋出现在了earthquake。

    “目前我们还没有敲好导师的档期,预计的是三个月的样子。最晚三个半月,肯定会录。”

    “你好。”

    “我觉得不会来,再怎么没有自尊心,也不会乞讨到南希头上,太丢人了。”

    许荧听清那几个人的声音,顿时觉得荒谬极了。因为那几个人的声音,许荧都很熟悉,正是她和叶南希的大学同学。

    许荧停下来,觉得总导演已经人很好了,但是最后一期的时间,还是让许荧有些担心,“最后一期是什么时间?”

    许荧点头坐下。

    叶南希见状,脸色也不好看:“你们俩怎么会一起来?”

    杜霄眼眉微挑,“所以,想一直被议论?”

    杜霄掀起眼皮淡淡望向许荧,眼睛逐渐聚焦,眉头也拧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进满屋的玩具和手办上。

    许荧来之前真的快把自己纠结死了,但是作为一个社会人,又没钱,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手机震了起来。

    苏一舟炸了:“什么‘嗯’,你要说谢谢!”

    叶氏基金正是“投资安城”节目最大的金主,叶南希要是真的能给她投资,那就是她的甲方,她也能当爸爸一样伺候了。叶南希要是耍她,那她……等节目结束了再不客气。

    许荧连话都不想说,就准备挂断。

    “我觉得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你就应该都告诉她。这样她才会感动,然后重回你的怀抱。”苏一舟嫌弃地说:“你一个人背后牛马一样做一堆事拼命帮她,结果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走廊的光线偏暗,古典音乐在流动。杜霄的影子投在许荧身上,一道暗暗的痕迹。

    他们在里面肆意谈笑,说起许荧,口气满是不屑。

    许荧想,能屈能伸,也算一种美德。

    正要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群男男女女的嬉笑声。

    叶南希笑笑,声音中甚至有些期待:“可是我很希望她来,我还邀请杜霄了。”

    手机刚拿远,就听见叶南希说:“你先别急着挂,或者你先听听我要说什么?”

    总导演见许荧不愿意,眉头皱了皱:“我个人觉得现在任何回应,都可能带来更多讨论。互联网的话题过段日子就忘了,三个月以后再上是最好的办法。许小姐,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许荧赶紧站起来和对方握手。

    坐着扶梯到达地下的大厅,地铁的广播声,人们的说话声夹杂着机器检票的声音。乘地铁的乘客蜂拥而上,地铁站拥挤不堪。

    “……”

    语气正直又寻常。

    听着叶南希傲慢又贬低人的口气,许荧直接拒绝了:“不必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清早节目组办公室里,各个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工作,格子间里穿梭着忙碌的身影。

    地铁在地下穿梭,车速快,手机的信号有些勉强。耳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杂音。但许荧还是听出来,电话那端是她的“死对头”叶南希。

    许荧没走出两步,就被杜霄一把拽了回来。

    她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问:“或者,我亲自出来澄清,可以吗?”

    叶南希轻蔑一笑:“你都不努力一下吗?这不像你啊,许荧。”

    杜霄的头还在被子里,柔软的被子里传来杜霄低低的声音:“嗯。”

    “那就一次解决。”

    “导演您说。”

    “还好杜霄和她分手了。”

    **

    幸好张术堵车还没到,许荧拿出手机准备给张术打电话,一边拨号,一边骄傲地转身离开。

    “五百万对我来说很简单,随便就给你了。”叶南希说:“你确定要拒绝吗?这种机会不多吧?”

    杜霄西装革履,仍是那副游刃有余的镇定自若。

    “放开我。”许荧低声说。

    其实许荧来的路上已经有心理准备,这节目是电视台的背景,官方也站了台,网上舆论说得难听,给节目抹了不少黑,现在这情形,她和杜霄,大约是有一个人要走。

    节目还没有开始录制,“投资安城”节目组的总导演就给许荧打来了电话。

    “南希,许荧今天真的会来吗?”

    “是啊,那时候就靠着长得漂亮和男孩子玩得好,总有人给她帮忙,还得到几个教授和老师的喜欢,年年拿奖学金。最恶心的是,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背后搞小动作,拿下杜霄。”

    这是一套和杜霄家完全不一样的房子。白色为主的装修,各种几何图案以前卫的方式组合,看上去有种超时空的未来感。到处都是展示柜,里面放满了屋主从各种渠道淘来的玩具,却不让人觉得家里杂乱。

    下一秒,不等许荧反应,杜霄已经把她推进了宴厅。

    “什么?杜霄肯来吗?毕业后就没见过他了,还是最近他上热门才知道他还在安城。”

    许荧实在是太缺钱了。

    杜霄的酒彻底醒了,听到苏一舟这么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揉了揉有些乱掉的头发,瞥了苏一舟一眼。

    “跑什么?”

    “……滚。”

    “谁知道啊,可能看走眼吧。”那人顿了顿:“许荧是个狠角色,她可不是单纯人。”

    总导演看着许荧,开始寒暄许荧怎么来的,早上吃的什么,许荧都一一回答。末了,总导演终于进入正题:“许小姐,今天喊您来,实在是有点事情有点棘手,需要和您商量。”

    许荧皱眉:“你要说什么?”

    杜霄的手紧紧握着许荧,温热的皮肤之下是许荧开始慌乱的血脉搏动。

    许荧抬头看了一眼站牌上下一程的时间,然后站在原地发呆。

    导演看了许荧一眼。

    “嘀——”床帘随着这一声缓缓打开。

    许荧沉默了几秒,随即为杜霄让开去路,“我先走了。”

    “也是,是我我也不好意思来,找羞辱了这是。”

    总导演年纪不大,步子快说话声音也嘹亮。

    杜霄随意地走过精致而华丽的座钟,模样懒散,他看都没有看叶南希。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散漫的笑意,但他的那一抹笑意根本不达眼底,不耐和厌烦已经呼之欲出。

    “许小姐,你好。”

    一道光束由远及近,列车进站,人们有序进入。许荧找了个人少一点的角落站着。

    “坐,坐。”

    杜霄眼睛微微一眯,表情耐人寻味。

    “叶氏基金知道吧,节目的大金主,我爸的。”叶南希笑笑:“叶氏基金给你投资,让我想想,五百万怎么样?”

    “我要去公司,节目的事让我助理去交接。”

    “……”

    “我不是这种功利的人。”

    “是这样,最近网上的那些帖子,想必您也看了,其实我个人是觉得您和杜老师的关系,对我们节目的公平性是没有影响的,但是我们领导希望节目最好还是没有这些绯闻。”导演表情真诚:“怎么说呢,让您退赛我觉得也有点冤枉,所以我想把您换到最后一期,和杜老师错开。”

    “不然呢?嘴长在别人身上。”

    “我只是不想进去了,不代表这是跑。”

    叶南希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我在看你的报名表,你的潮玩产品计划。”

    许荧的手紧紧攥着手上的公文包。她冷冷瞧了一眼一步之遥的宴厅,不屑极了。

    **

    眼前骤然明亮了许多,宴厅里左右各坐了三四人。表情都是错愕不已。大家看到杜霄和许荧一起进来,瞬时开始窃窃私语。

    “嗯。”

    “喂。”

    “你想表达什么?”

    “那许荧不是尴尬死?说起来,许荧到底为什么和杜霄分手啊?”

    苏一舟一脚踢在杜霄身上:“喂,起来,快从我家滚。”

    一个陌生号码,许荧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白色的墙,胡桃木色的书柜,里面放着一些蓝色白色的文件夹,大小不一,看上去好像放错方向和位置的俄罗斯方块。

    **

    宿醉的杜霄用被子盖住头,遮挡着刺眼的阳光。

    “今晚到earthquake餐厅,我们面谈,如何?你的搭档,叫张术是吗?一起来吧。叶南希敲了敲报名表,发出啪嗒的声音:“不敢来吗?”

    苏一舟懒得和幼稚鬼计较。他思索了一整晚,还是想出了一些他觉得重要的东西。

    ……

    许荧被安排等在会客室。

    明知叶南希不是好人,可听她这么说,许荧还是沉默了,五百万,这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解决大部分问题,也确实如叶南希来说,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三个月,许荧也犯了难,厂里已经彻底没钱生产了,工人工资也发不上了,银行的贷款是先息后本,快五年了,马上要进入本金还款期。这一期录制都很大风险,更何况三个月以后前途未卜的录制。

    许荧一回头,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堪堪拦住她的去路。

    她到达earthquake的时候,就已经隐隐预感不好。这是一家装修风格偏古典的西餐厅,一看就不是谈业务的地方。问过服务生才知道叶南希定的是一个十人左右的宴厅。许荧转了一圈才找到。

    许荧手边是一棵很大的落地绿植,叶尖落在许荧的胳膊上,痒痒的。许荧正准备往旁边坐一点,总导演就到了。

    许荧瞬间被他身上淡淡的小苍兰味道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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