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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诗的乔治住在10楼,您要诗歌交流的话请找他。”

    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

    每个组织的要求各有不同,硬要说的话,陆云这里的唱诗班还算文明。

    白色的纸片上,娟秀的字体用英文和中文拼凑出了乔治的诗:

    夜色里,外墙上淡蓝色的灯管勾勒出了各层的门牌号。

    如果这一次的面试没有通过,那陆云会在将母亲安顿好之后,独自前往废墟。

    “我回来了。m.chuangshige.com”

    陆云往嘴里塞了勺粘稠的营养粥,甜酸的维生素片为它的寡淡味道稍稍增添了一抹色彩。

    “不清楚,说是两天之内会说结果,但我感觉面试官人蛮奇怪的。”

    “别说讨媳妇了,可能才刚够我们应该缴纳给‘唱诗班’的税金。”

    不过很快,各种“组织”不知从哪就冒了出来,他们秉承着各自奇怪的准则,井水不犯河水地划分了各自的地块,以雷霆手段平息了郊区各地的自相残杀。

    “妈,别抱太大期望,反正我在咱们这也不是找不到工作。”

    而且说实话,陆云并不喜欢市区,他从以太公司回来的这段路上,可没少遭那些市区人的白眼。

    “真正的天空和我们现在看到的也没什么不同,夜晚的本质不过就是蓝天变成了黑色,太阳也落下了山。”

    度过了漫长的十几秒,陆云终于回到了地面,吹着微凉的夜风,他摊开了那纸,读起了那首乔治的诗。

    而在物资紧张的时期,街坊们会一起拒绝其中最不受欢迎的几位住户的朗诵请求。

    白文兰温柔地摸了摸陆云的头。

    陆云虽然迷惑,但为了完成交流任务,他只能硬着头皮按下10层的门铃。

    “面试结果怎么样呀?市区里好玩吗?”

    果断按下1楼住户的门铃,在一阵蜂鸣声过后,一名中年女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实际上,成为以太公司员工的难度,并不比成为富翁的难度低多少。

    “喂,请问是乔治先生吗?我想进行诗歌交流。”

    结束之后要在各自的作品下面签字,如果完不成…

    管辖陆云和白文兰所住地域的“组织”是“唱诗班”,除了收取固定的房租以外,还会让他们定期进行“诗歌交流”,也就是与每一位街坊邻居彼此作诗,互相朗诵。

    “您好,请问您知道乔治住在哪里吗?”

    乔治说完就挂断了,楼层电梯的门随之而开。

    “您就是乔治?那您可以和我进行这一次的诗歌交流吗?我这边就差您了。”

    “喂?”这次是个年轻的男声。

    她是白文兰,陆云的母亲。

    这诗当然不是他老妈自己想写,所谓的“诗歌交流”,不过是管辖他们这一片郊区地域的组织“唱诗班”交予他们的任务。

    ………………

    “写诗的乔治?你们这里有两个乔治?”

    陆云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内向的住户也会选择和他一样的方式进行诗歌交流。

    在郊区与市区加起来的上亿人口中,仅有以太公司中的数百人有合法进入废墟的权限,其余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

    陆云有多爱他的母亲,就有多恨他的父亲。

    虽然到他父母那一代就没再出现过物资不足的情况了,但只有搬进市区,才能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陆云一愣,这里是以太公司的亚洲总部,外国人本来就少,怎么可能还刚好有一对重名的?

    白文兰往陆云的碗里夹了两粒维生素片,表情有些失落。

    陆云猛地按下1层的按钮,他实在不想在那么压抑的地方看诗。

    陆云走了进去,随着楼层的升高,他的掌心也开始冒汗。

    据最后的目击者所说,他看到在黑夜里,陆渊直接闯过了以太公司在南区设置的防卫站,直直地冲进了浓雾弥漫的“废墟”当中。

    他虽然是在自夸,但声音却依旧平静得让陆云发寒。

    “我就是乔治,您有什么事吗?”

    “嗯,没问题妈。”

    说到这里,白文兰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被折起来的纸片,交给了陆云。

    没有理会陆云的问题,女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母亲写的诗放在他的空手里,而后又拿走了他的纸片。

    陆云这21年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战后异常”,但根据他的调查发现,所有“战后异常”造成的影响,不论是伤亡还是发疯,都是成规模的。

    比起刚才在梦中的“家”,这里要破落不少,却温暖许多。

    以太公司在郊区设立的学校老师,对还是学生的陆云他们说过:

    往嘴里扒了一大口营养粥,陆云又含糊地问了一句。

    以太塔的光逐渐黯淡,夜晚也随之降临,破败而有烟火气的街道上,只有陆云在外行走。

    陆云给自己设定的,去寻找老爹的前提,就是让老妈住进市区。

    “哦,你找的是写诗的乔治。”

    想着想着,陆云已经走到了街道的末尾,一栋10层的细长单元楼像根筷子一样立在陆云的身前。

    门开了,一道暗红色的门紧闭着,坚固的表面只有一扇用以传递信件的小窗。

    当交换完成,乔治将手收回,暗红色的铁门依然紧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后来在陆云发高烧发到差点死去的那天夜里,陆渊却失踪了。

    乔治乔治乔治乔

    所以,虽然官方认定陆渊已死,但陆云深信,他的父亲还在废墟的某处活着,也是因此,陆云才会向以太公司投递简历。

    陆云的父亲名为陆渊,据白文兰所说,他曾是郊区与市区之间物资的搬运工之一,也正因此他们才能够住在这么一个与市区接壤的好地方。

    “是乔治,不是乔治先生。”那声音平静地指正,“当然,请上楼与我进行诗歌交流,我写了一首最棒的,属于乔治的诗。”

    以太公司驻郊区的工作人员说他是因为“战后异常”的影响发了疯。

    陆云叩响门扉,很快,一双西方人才有的,长着金色汗毛的苍白双手从小窗里伸了出来。

    “云宝回来啦?快坐下吃饭吧!”洗手间里,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女性擦着刚洗过的手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温柔的笑。

    陆云从以太公司回到家里时,正好是他们一家惯常的晚饭时间,餐桌上,两碗弥漫着肉香的营养粥里还拌了几粒维生素片。

    陆云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乔治应该是个男人的名字。

    他要把陆渊找回来,这是陆云目前的人生目标。

    “乔治?”

    “唉,云宝你还小,不懂这样的机会对我们来说有多珍贵,如果我在加工站干不动了,靠你一个人在我们这的工资…”

    “‘战后异常’是天灾,该来的,我们躲不掉。”

    但陆云又懒得回去问,犹豫了一会儿,他决定通过问其他住户的方式来寻找乔治,毕竟要诗歌交流,他们肯定知道彼此住在哪。

    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

    陆云手里拿着白文兰写的,不算好也不算坏的诗,心情不由得有些烦躁。

    第一次只是警告,第二次,街区就会多出一栋空房子。

    而街区的公告栏里,则会出现一篇用腥臭的红色“墨水”书写的缅怀诗。

    一只手空空如也,一只手拿着一张叠好的纸片。

    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好人,相反,陆云从未听说过比他们更儿戏的杀戮借口。

    “唉…希望这次面试能够通过吧。”陆云叹了口气。

    “乔治…乔治…完了,忘了问妈这个乔治住哪一层了!”陆云一拍脑袋,责怪自己的没脑子。

    多则上千上万,少则几十,从未有过仅仅影响一人的情况出现。

    刚开始,郊区是字面意义上的法外之地,主要是因为战后存活下来的人有很多,物资却完全不够使用。

    “这是这个月唱诗班交给我们的‘诗歌交流’,还差街角的那户新人家没有和我们交换阅读过,云宝你吃完饭跑一趟吧,正好认识认识咱们的新邻居。”

    总得来说,除了原本就富得流油的家伙,加入以太公司是像陆云这样的普通民众最好的进入市区的方法。

    而以太公司默许了他们的行为,甚至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白云兰摸了摸垂下来的,夹着些许白色的黑发,说道:“好像叫…”

    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乔治

    后来,他们已经实际上替代了原来警察和保安的职能:保护辖区内的居民不受外来者和其他居民的侵害,并协助以太公司进行“战后异常”的善后工作。

    “你好?”

    “那家人叫什么?”

    战后,虽然目前在世界各地的聚居地都是由以太公司的总部与分部开拓的,但由以太公司直接进行管理的只有市区而已。

    为此,他要么成为以太公司的员工,要么用一笔天文数字的钱购买一户的名额,并再缴纳一大笔钱给以太公司作为税金。

    “唉…别怪你爸了,我们住的这地方那么长时间才碰到一次异常已经很幸运了。”

    而且不知为何,陆云感觉她的声音非常平静,不是那种冷漠,而是极端的平静。

    “那还不是因为我那疯子老爹在我小时候就跑了?不然妈你也不至于那么辛苦啊!”

    然后,夜风的凉爽变成了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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