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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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季靖感觉心纠在了一块儿。

    他经常羡慕自己的哥哥，遇事从不慌乱，总是有条不紊地解决着一

    虽说他是个运动员，多少还了解些劳动法。这离职不得提前个把月说好的吗？

    其实，从回国之前开始，她也时不时会在脑中演练着，见到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或者说还像5年前一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冰刀割开冰面，炸出一摊冰丝，白花花的，薄薄地铺了一层。

    然而，再去前台预约下一次治疗的时候，说法又变了。

    任老中医说，这季医生年纪轻轻的但背景不简单，和这家医院的院长以及院长夫人都相当亲密，一看就是个关系户。

    林致源没有任由情绪肆虐，他知道，那只能让脚踝伤得更重。

    她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可能是因为以前那些家事，但她不喜欢这种模糊的感觉，势必要问清楚再作行动。

    好在他也没继续说什么过分的话，却也不能算一次身心愉悦的体验。

    那任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鬓角已然花白，和“老中医”这三个字十分搭调。

    她这烦躁的情绪从早晨开始就一直萦绕在胸口，难以散去。

    别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就在她的旁边，那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快进去吧。”杨慧心见她愣愣的，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没有说出“外面冷”这三个字。

    “之前说过的，彻底回来的啊。只是我同学说有个项目可以参加，我要准备面试。”

    他默默躺在冰面上，情绪有些低落。

    然后他就说季医生心比天高，也看不上普通人。平时同事之间也不怎么说话，中午也从来不跟大家一起吃饭 ，这和院长都关系那么好，能是一般人吗？

    “嗯，你也别忘了。”

    “喂，致源，在训练吗？”是林斯远的声音，依旧那么沉着冷静。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去了趟医院。

    没想到刚才这一犹豫，还是要她去面对的。

    杨慧心也忽然意识到了门外有人，穿完鞋悠然抬头，对上季靖惊异的眸子。

    而她还在穿鞋，并没有看到自己。

    他这才明白了，当时她为什么说连下次复诊都不一定能接到。

    冰场上是一道道凌乱的痕迹，偶有几处因冰刀的插入凹下一个小坑，若不小心再陷进去，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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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戴着口罩，自己根本就没见过她长什么样，何来被迷了眼。

    但是不管如何，拆迁的事情得好好问问她，这牵扯的问题可太多了。

    然而，还没走出去两步，卡擦一声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即使5年没见，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比以前更加瘦了一点。

    护士说今天季医生不来了，让他试试任医生的中医推拿，他也便答应了。

    放假了，训练中心的冰场上格外安静，只有一道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清脆又有力。

    他就说自己觉得季医生挺好的，特别是勇斗医闹的时候，特别英气逼人。

    可那次按摩之后的恢复又是什么？

    终究是把顾霄霄给炸了出来。

    杨慧芳心想，这不巧了吗，她妈妈刚好也想让她进老赵的项目组，这样就不用自己费口舌了。

    就那么一瞬间，她想抱一抱她，就像小时候一样。

    好在不是因为这坑坑洼洼的冰面，依旧是因为突然加速时，脚踝莫名使不上力。

    匆匆告别了萧仁欣，季靖打了车就往回赶。

    林致源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额头，任由急促的呼吸让胸口起伏。

    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略带疲惫。这声音格外熟悉，就这么突然起来响彻耳边。

    就好像高中时每个周末回家那会儿，她也只是淡淡说一句回来了啊，然后又去忙碌了。

    “回来了啊。”语气就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是淡淡的。

    杨慧芳轻抚着胸前，安心下来。还好还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季靖其实也不知道，她想问问萧仁欣便翻开了手机，恰巧看到她发来的消息。

    但心底的声音告诉林致源她才不是任医生口中那般对他人视若无睹。他还是得亲自问一问她。

    “什么项目？靠谱吗？”

    听了这话，任医生就嗤笑起来，说他是思春期，他承认季医生长得是好看的，但提醒他别被医生滤镜迷了眼了。

    是因为生活太糟心了吗？

    走廊里的感应灯灯因为长时间没有声音以及人影移动，倏地就灭了，只留下窗外的路灯隐隐射进来，在墙上形成一片暗暗的橘色。

    小姨以为她又要走了，立马抓着她问个究竟:“那你要去哪里？又要去美国？还是欧洲？”

    “好的好的，医院就别去了，我跟你姨夫说去。”

    他晃了晃脑袋，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他迅速解开冰鞋，动了动脚踝又捏了几下，这才轻舒一口气并没有大碍。

    此时的林致源与其说是因为对季医生幻灭而受到了打击，不如说是本来燃起希望的火星被一场冰冷的大雨浇灭，还灭得那么彻底。

    林致源听得并不开心，这有没有后台和水平高不高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这院长夫人还亲自把她送到了办公室，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还派了最得力的张护士给她打下手。

    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吗？

    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聊起了天。

    要是现在她在身边，一定会把自己劈头盖脸骂一顿吧。

    这任医生八卦她的口气非常微妙，好像还有些针对。

    “小靖，外面冷。”小姨拉了拉她的胳膊，见她没动继续说道，“你妈她只是突然有个学术讨论会，走得急。”

    正如胡迪所说的，这个人医生的推拿相当舒服，他看上去没用什么力气，但指尖的力道沿着肌肉一路通向神经，很是酸爽。

    “说是中科院的，一个关于运动损伤康复的课题。”但是自己还只问道一半，没有具体的消息。

    身体确实放松不少，但心里倒是没了低。

    此时，他感受到椅子上的震动声，想来应该是运动包里的手机吧。

    “太没用了。”季靖自嘲道。

    见林致源不相信的样子，前台也抱怨起来，没说什么好听的话。

    一提到季医生，这任老中医就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和他唠得不停。

    他可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变化。

    砰地一声，林致源果然又摔了出去，他下意识收起冰刀抬起双脚，蜷缩着身体撞向了护墙。

    这仿佛印证了刚才任医生的话，她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关系户，来这里不过是镀镀金，给简历上挂个主治医生的名头罢了。

    若他另一只脚收回力道，也不至于摔出去，但他还是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

    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的氛围。

    季靖转过身，朝外走去，刚才硬是凭借着萧仁欣的鼓励，一冲动就回来了。

    然而终究不敌冰面的寒冷，坐起身来，套上冰刀套子，下了冰场。

    “是赵恒明教授。”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仅仅一丝，很快就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林致源说自己本来是来找季医生看病的，可惜她不在。

    照这任医生的说法，季医生也没什么本事的样子。那她对自己说的那些到底是根据学识和经验的判断，还是无从知晓的瞎掰呢？

    她们竟说季医生离职了。

    “嗯。”季靖微微张嘴，有好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

    “妈……”季靖不由自主地叫唤了一声。

    撞上的一瞬间有一些闷闷的疼痛感，但他早已习惯。

    季靖下意识回过头去，对上一张久违的脸。

    季靖点点头:“这个领域他还是还是挺有名的。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二个赵恒明教授了。”

    房门内的亮光照亮走廊，又把走廊里的感应到给点亮了。

    她们母女的情分终究是要断了吗。

    明明是大晚上的，而且一路绿灯，怎么就是觉得开得那么慢呢？

    而小姨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让她也不想继续追问了。

    一圈，又一圈。

    “p大那个？”

    季靖向后一退，没想到小姨的反应那么大。

    忽然觉得，那些问题的答案也已经不重要了。

    她说已经和学长说好了，后天赵恒明教授就在，可以去面试。

    季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慢慢地说道:“小姨，医院里王医生她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我要不就不去了。”

    也就问了他几声哪里有伤哪里不舒服，就自顾自按起来。

    随即响起了小姨的说话声:“慢点走，不送你了。”

    小姨显然半信半疑:“课题组长是谁？”

    而非正式训练的日子，并没有人来整冰。

    难道说真是秦教练所说的心理问题？

    知道顾晴晴不方便接电话，季靖就在他们的群里对她进行了消息轰炸。www.wuyoushuyuan.com

    她呆呆的站在走廊里，凝望着密码锁微微泛出的亮光，它滴的一声重又变回了一片漆黑。

    她转回身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姨。

    但真正来到大门前，准备输入密码的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力量扯住自己似的，就是无法按下那最后一个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