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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远:“芽芽的声音很好听,妈妈让你别唱了,可能是因为歌不好听吧。”

    一定是她那个后妈教的。

    县城的街道很窄,红色千鸟格的地砖,两旁都是高大的梧桐树和低矮的楼房、商铺。树木成荫,所以一点都不觉得晒。

    而隔着树木,宁远能够看清楚两侧的商铺,都是些老掉牙的品牌:红蜻蜓皮鞋,步步高vcd,恒源祥,上海古今……

    “哥哥再见!”

    医院离车站不是很远,只需要步行二十分钟即可到达。

    奶奶放下了碗,“也好,坐了一上午的车,憋死我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除此之外,街道的两旁还有卖各种小吃的:叶儿粑,烤红薯,天蚕土豆,青城山老腊肉等。一阵风吹过,小吃飘香十里,令人垂涎欲滴。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宁远到时候要去儿童乐园坐两盘飞机,一盘旋转木马,再在河里坐半个小时的鸭子船,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一进门,本就开心的爷爷,看到宁远和表姐,更加激动了。

    “哟,哟,丽晶和远儿也来了?快来快来,坐。”

    “我在马路边捡了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买了一包烟,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不要脸!”

    表姐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宁远这娃脑子转得还挺快的。

    “那什么是好听的歌呢,哥哥可不可以教芽芽唱一首?”芽芽眨巴着大眼睛。

    这可说中了宁远的心声。

    奶奶娴熟地打开不锈钢饭盒,正要把汤倒在小碗里时,被宁远阻止了。

    宁远看到病床上的爷爷穿着病号服,皮肤暗沉,皱纹明显,头发因长时间做化疗所剩无几,但脸上兴奋的神色却掩盖不了。

    宁远清了清嗓子,“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真变态。”

    “小朋友,唱歌可不能这么唱哦!”奶奶厉声教导着小女孩,

    街上的车夫登着人力三轮车,车铃叮当叮当地响,掠过狭窄的街道。

    嗨,教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唱歌,对宁远来说可是太简单了。

    宁远将饭盒里的鱼汤倒进碗里,鱼汤被奶奶熬得像牛奶一样白,香气扑鼻,汤里还有几颗红玛瑙一样的枸杞。

    那就教她唱《两只老虎吧》。

    奶奶:“……”

    在正午的阳光下,时隔二十四年,宁远仔细打量了这个记忆中的小县城:

    坐了四个小时的车,乘客们都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下了。

    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时,宁远将早已捏在手心的一颗红色的东西,丢进了爷爷的汤里——

    车窗内,是想睡觉又睡不着的宁远和表姐。因为他们中间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吵了。

    “喂”,表姐拍了拍宁远,小声地说,“待会看完爷爷,咱们出来逛下街?”

    “奶奶,我来帮爷爷倒鲫鱼汤吧,您辛苦了!”

    上一辈子,他多半就是被大城市的快节奏搞出精神病的。

    看到芽芽这么献宝,王凤面露出尴尬的神色,但又无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

    “芽芽,别唱了,好好和哥哥玩吧!”王凤压低了声音,小声警告着芽芽。

    宁远盘算着,这一世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在这样的小县城里找一份工作。既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又保留了原始的生活气息,关键是,物价房价都还不高。

    不过,首要任务还是去县医院看爷爷。不一会儿,祖孙三人便来到了县医院门口。

    “跟着我唱,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

    车子在絮川县的车站一停下,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毕竟,那个时候,车站往往是一个县城最热闹的地方了。

    宁远:“……”

    这一切,都比那个只有大山和农田的,要新奇多了!

    芽芽随着王凤蹦蹦跳跳地下了车,在正午的阳光下,像一只狡黠的小精灵。

    正午的车站,人群熙熙攘攘,车站的旁边弥漫着豆浆油条混沌烧饼的气味。宁远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却被奶奶告知得先去医院。

    表姐:“……”

    “哥哥”,芽芽有些不解地望着宁远,“为什么妈妈让我别唱了,是芽芽唱得不好听吗?”

    “你们妈老汉都来了?”奶奶问道正在嬉笑打闹的小萝卜和乐乐。

    只见,她一会儿望向厨房里的小裙子,一会儿望着街上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郎,一会儿竟然连街边的摇摇车也看。

    芽芽把歌词改了,改得十分扯淡。但她的歌里听不出任何搞怪的语气,反而觉得这就是它本来的歌词。

    这个医院不算大,六层楼高的住院部,外墙贴着白色的瓷砖,窗户的玻璃是深蓝色的。

    二十几年没见到爷爷了,宁远感到鼻子一酸。想说很多话,却说不出。

    表姐来到县城,也是对一切都感到好奇。虽然她来县城的次数也并不少。

    “来了奶奶,他们正在找医生问情况呢。”小萝卜回答道,样子像一个小大人。

    表姐皱了

    车上的人一片唏嘘。

    要不是奶奶隔得有些远,她肯定早就一坨子锤在宁远的头上了。

    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宁远,一个星期不见,他这孙子变得愈发懂事,知道体贴大人了。

    皱眉,“土?这么好看,比咱们村上卖的衣服好看多了行吧。如果你想去儿童乐园,你陪我逛完衣服,我就陪你去。”

    芽芽嘟着小嘴,想反驳奶奶说她才唱得不对,但又止住了。她晃着小腿,开始唱了下一首歌:

    “真香啊,隔壁床的老王应该馋哭了吧!”爷爷闭着眼睛,闻着这充满病房的香气。

    不过,想些办法来娱乐娱乐,终归是一个缓解晕车的好方法。不然这辆车在山坡上绕九十九道弯,早就把人给绕吐了。

    那个时候,县上的儿童乐园,虽然说还没有过山车跳楼机那些刺激的玩意,不过,小飞机小船旋转木马这些,其实已经够玩了。

    宁远:“好呀,不过,这些衣服的样式这么土,咱们逛什么呢?”

    “再见芽芽!以后多来找哥哥玩。”宁远也对着芽芽挥了挥手。

    肿瘤科的楼层在三楼,他们一走到爷爷病房的门口,便听到两个小孩子的打闹声。是三妹小萝卜和小妹乐乐。

    好在,经历四个小时的车程,絮川县终于到了。

    车窗外,是家乡的青山绿水。m.bofanwenxuan.com

    人参果。

    “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你点火我就跑,炸得老师只剩三根毛。”

    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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