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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每个烟花的绽放次序、模样种类,都完全复刻。

    她轻眨了下眼,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看清了他脸上淡淡的神色。

    “如果去的话,我们可以拜访那里的圣城耶路撒冷。”欧文等了一会,没等到她回答,补充道,“你想去么?”

    更重要的是。

    指间猩红的那点,慢慢往上燃着。

    绚烂地往外绽放,聚成一个花火形状。

    江若灵手指不可控地酥了一秒,缓缓变麻。

    “输了算我的。”

    她紧了下手,也在思忖中。

    从上一次不欢而散,她和他未曾重逢相遇过。

    通宵的几局下来,她胜败的次数,赢远大于败,完全不用他提前担忧解围。

    这学期课业繁重,江若灵失去了很多课余时间去休闲玩乐,只日以继夜地忙着学业。

    江若灵拉紧了下身上的大衣,她穿得很保暖。

    时间拉长了很多东西,也赋予了生活许多新的意义。

    她看清了自己脸上的神色,很冷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情绪淡淡。

    两人沿着江边走时,眼前平静无波的黑夜,忽然炸开了一大束烟花。

    去年过新春时,她和祁序、韩景成看完新年的烟花会后, 便回到了自家别墅。

    不用再偷偷摸摸在角落里,仰望他、临摹他。

    江若灵想着,抬眸看向欧文,笑着点头,应下了,“一起去吧。”

    她终于离他的生活更近了。

    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黑衬衣,漆黑的眼睛,深邃,姿态挺直,却也稍显微懒,比平时严肃的模样多了许多生活气息,令得他像是不再高悬于上的天之骄子,只是她身边很平常一个邻家哥哥。

    江若灵被接连几句夸赞弄得脸热不已,不好意思去看身旁祁序的神色。

    祁序眼神从她紧张攥着牌面的手移开,淡声说道。

    祁序应承微点头, 神情自若坐下,眼眸垂着理牌,手指修长有力。

    “没想到啊,深藏不露,若灵打牌还是很不错的。”

    猝不及防,一道低沉的男音落在她耳畔,像炸开了烟花。

    回头看,其实那时觉得天大的事儿,也不过如此。

    可她已经不会像初尝试时,被呛得话都说不流利。

    考外边一个亲戚突然捂了下肚子, 强忍疼痛暂时离场, 转头见到江若灵站在原地, 抬手招呼她, “灵灵,帮姨打一把。”

    等待旁人理牌的间隙。

    他们姿态默契,仰起头看烟花的神情角度,甚至都相似得十之八/九。

    “灵,夏季学期我要参加一个以色列的研学活动,你要一起来吗?”

    江若灵低头拿稳了差点跌落的杯子,借着玻璃杯上的反射映照。

    各自的生活痕迹,会被岁月磨平。

    江父一离场,还坐在位置上的长辈们兴趣不减,扭头叫了祁序上来替补。

    李倩雯转眸,看了一眼女孩清冷的侧颜轮廓,开口叫了她一声,对上那双清艳的水眸,李倩雯笑

    情人节这天,李倩雯拉着她到公园,等候看一场露天电影。

    欧文也笑起来,开始跟她讲自己上次去以色列的一些趣事。

    她这样在他面前舞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还有一个学期结束交换生活,就要离开英国了。

    算算时候,她竟已离开他家,将近一年了。

    入喉的酒很辣,刺激着大脑。

    这天,江若灵和朋友们一起吃过午饭,走出餐厅时, 各自的事情不一。

    那时的自己,能想象到在英国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前面座椅上有很多对情侣,他们在阳光下亲吻,天空暗下了,亲密依然。

    人潮的热气在氛围中流动。

    竟然和她去年春节时,在嘉北郊区看的那次烟花会,一模一样。

    往后,可能他们就停在这了,不再会。

    眼睛一闭,脚一踏。

    几个打牌打得格外尽兴的亲戚,临走路过前留下几个丰厚的红包,笑着拍了下江若灵的肩头:

    空气中春天微凉的风,从远处送了过来,气息湿润。

    她看着暗下的天空,远处青树上还有些鸟栖息,发出细小的叫声。

    她克制住心跳,重新给自己理好牌,余光瞥了一眼他露出的冷白肤色手臂,肌肉结实。

    两人在繁忙的学业之中,得以片刻喘息机会。

    她抿了下唇角,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听着他独自的夸赞,胸腔里那颗心脏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然。

    江若灵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往常特意训练过自己的打牌功夫,不急不躁地缓缓出牌,陪着在场人打到最后一局。

    不再是处于小孩行列,只能偷偷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无法在他的世界里出现,更无从引起他的注意。

    这一大片黑夜燃起的烟花……

    江若灵被问得神色一怔。

    将近黄昏时分,她们在后排座椅坐下,现场也有不少人选择席地而坐,共同点是或多或少拿着几瓶酒。

    亲戚把牌塞进她手里,疾步离开了这里。

    “看样子还是全城燃放,太豪了吧?!”

    她忽然感觉身旁的阴影,似是向自己这边倾了一下。

    他看眼她略显窘促的笑脸,狭长漆黑的深眸中,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声音缓沉:

    江若灵手上的那杯酒已经喝完了。

    而每一次她和他一起参加活动,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朝阳气劲。

    江若灵长发遮挡下的耳朵瞬间热起来,她睫毛微颤了下,缓了缓心神,可以忽略掉自己明显的耳热。

    李倩雯和她坐直起来,轻轻各扭开瓶酒,碰了下杯,饮进喉里。

    “灵, 去年新年你有过得这么热闹吗?”欧文笑着问她。

    路上不少正在行走的人们,都停下了脚步。

    就这么过来了。

    她很轻点了下头,唇角有一个很浅的小梨涡,“谢谢祁序哥。”

    世界很小,也可以很大。

    “我的天,这是新种类的烟花?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

    江若灵微侧过身路过, 身旁的欧文伸手替她挡了一下。

    电影已经开始了。

    青烟白雾缓缓扑向干净的落地窗,遮去男人暗沉的双眸。

    静音的手机忽然一亮,她垂下眼,继续喝了一口酒,看见上面的日期,微晃。

    “后浪推前浪咯!”

    耳边巨响,她眸光愣怔,却不会再像上次一般无端被吓到。

    她早就从江边迈步离开。

    江若灵乖巧点点头,坐在了亲戚的位置上,很巧,就在祁序的左手边,相差的距离很近。

    祁序也没能想到她打牌技术原来还不错。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

    正好遇上几个长辈们在打牌,兴致勃勃的。

    一眨眼,冬天的沉重不知何时已缓缓消散,春天到来了。

    烟花如旧地放了通宵,一声声巨响,一束束绚烂光彩,一瞬亮起一瞬暗下。

    集市人流量很大, 把他们挤得肩膀撞上肩膀。

    她和欧文沿着江边往学院的方向走去。

    十二月一过, 很快迎来了每年新历的一月一日。www.liulanwu.com

    散场时,已经通宵。

    欧文低头看了眼她,棕发卷毛被风吹得微乱,他开口问:

    好似自己苦练这么久,能听到他一句“挺好”,也完全足以知足。

    男人倚在落地窗旁,眼神低垂,缓缓吸了下烟,看着窗外平地,江边并肩站着的两人。

    还有人站的位置比较高,看了一下四面八方夜空中,炸起的一模一样的烟花,同步得一秒不差,感叹。

    一月过半,春季学期很快开学了。

    她和欧文两人挥别其他朋友,走去逛集市。

    一声声巨响,绚烂多彩的烟花争相在黑夜当空绽放,竞相点亮这片黑夜。

    以色列离这儿,是比较远。

    江若灵靠着椅子,和李倩雯轻声聊着,仰头看着天空慢慢变暗。

    他以为她是害怕玩牌技术不好拖累,所以他顾全了她的忧虑,知礼解围。

    她感到头和心,一般滚烫起来,这股热劲,缓慢蔓延到四肢百骸。

    心底那点隐隐的不甘,也会消失殆尽。

    都能找到自己更广义的自由。

    走出集市时,已是黑夜。

    回忆翻山倒海地朝她涌来。

    因为专业原因,欧文总是会接触到比较新鲜的事物,他总有一种不懈探索的积极精神,平常相处中潜移默化感染了她。

    欧文跟着她一起停在原地,没有出声问询,静静抬起头,和她一起欣赏难得的烟花。

    可最该欣赏的主角。

    “挺好的。”

    “不仅学习上样样好,玩也玩得很可以啊,继续加油!”

    祁母不在场,应许是回了家。江父陪着打了有一会儿, 揉了下眉间,困意上来,他招招手示意他们继续, 他回房睡了。

    听着耳边人们的惊叹,江若灵脚步顿住,站立在原地。

    江若灵眼眸低垂着, 躲过旁边一个摊位,听见欧文的问话, 眸光一怔。

    时隔几年,她也终于有了机会,能和他坐下一起打牌。

    此刻,电影镜头是一辆黑色的车穿过树林,婆娑的树影在车头缓缓交错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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