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8 水银心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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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地看着我，问：「干嘛哭得梨花带雨的？」

    「这就是你的发现？」保镖抡着胳臂朝范胖走来，恨恨地说：「若连这个也算，我更能凑数，好比那头的藤蔓很杂乱，刚才水里又冒泡了！」

    闻讯我追出洞去，在豁口外这几平米的小空间内上上下下搜找，只见到两组脚印，绝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尽管如此他们措词一致，显然故作误导这种事，全无丝毫必要。

    博尔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也不继续追问，既然诡道已被揭穿，接下来破邪阵就变得有的放矢。金鼓四目蜩常年聚集在黑暗之所，以它的尸髓所布的邪法，需要用相反的方式破除。而初升朝阳是刺破漫漫长夜第一缕冲击，对峙与矛的唯有坚盾能抗衡，因此，要打破天蛾翅的障目，便需要瞬间能发出强光的东西。

    「你是说，法环像个老式电话的拨盘么？」女招待瞧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

    大悟，记起我能瞧见各种手印痕迹。

    「慢着，」博尔顿喝止住裘萨克的唾骂，要求所有人都保持安静，趴倒在地详观起这滩血污，自言自语道：「它好像被人搅动过，看，稠血中央并未粘连在一起。」

    「一切都是真的，你所有的见解并非自我幻想，它们真实发生了，往后给你看一件东西，你就会明白。」正待向他倾吐，石隙内传来博尔顿的咒骂声，我慌忙拨开挡在面前的保镖冲进去，随后便摔在一个倾斜的地坑里。那是一个厨房大小的石穴，斗室内遍地是血，地上滚着几只破包，而期盼已久的Alex和弥利耶，以及那名神秘的红发男子，均不见踪影。

    言罢，他立即掏出那袋固体酒精般的东西，绕着血污挤了个圈，点火烧燃。青蓝色烈焰迅速烤干了血迹，最终在焦黑下现出俩个像知了薄翼般的印记。

    「这是个特殊的讯息，是故意留给我们发现的。俩人许是遭遇突发状况，甚至来不及通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还有一种可能，红发男忽然发难，两人一不留神让他跑了，便奋起直追。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三种假设。不论这背后有多复杂，最终他们与我们都会去到同一个目的地，那就是黄金屋。」背后传来博尔顿的声音，他将手一挥，道：「没必要继续停在蝙蝠洞，既然都已准备妥当，那就废话少说，立即展开奔袭。」

    「别担心，这种事夜贝排不上用场，破邪阵还得靠传统方式。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要留下这截掌骨？它的用意是什么？」

    「不错，深得我的真传，你竟能看出门道来。当你拨了号码后，转盘会发生什么事？对了，它会再重新倒回去，曼陀罗法环的原理也是如此。但它不会恢复成最初排布，而像魔方那样次序被打乱！所以蟊贼们并不忌惮有人趁乱跑了，法环的再启挪位只在须叟间，没准就是下一分钟！」博尔顿往滩涂卵石上一坐，叫道：「而被带走的，全是暗世界的菁英，他们不会任人摆布，沿途必然会想方设法留下标记。所以，给我沿着渔船立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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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眼狐狸已战死在异世界，怎可能生还？即便如此，她也逃不过吕库古小姐的法眼。」希娜问范胖要过一支eed，烦躁地说：「我亲眼目睹她被撕成碎片，并且这女人还有可能是她老妈，血亲之情下，这死丫头比谁都盼望她没死，断不会错漏任何细节。」

    博尔顿示意将他驮到肩头，然后掏出我的橙色小本，一边观测四周一边奋笔疾书，同时说能开光门这等高深的妖术，除了那个末裔外，哪怕横皇在世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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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屁孩将人进行分组，出于缺乏信任，裘萨克、拉多克与范胖为前驱；我、正直者与他居中；而稻草男孩和女招待身背重创拉在最后，负责牵着牝马。绕出隧眼后，我们横穿干泥地，跟着保镖七扭八拐，最后竟被带到了那条朽烂不堪的短桅渔船跟前。

    恰在此时，范胖打侧边气喘吁吁跑来，本以为他有所发现，岂料胖子两手一摊，悲叹道：「除了有人流了一滩血，其余什么都没找到。」

    「我早就说过，尤比西奥是出了名的刚直忠诚，谁都可能被收买，就他最不可能。」稻草男孩正待陈词，被剃刀一声喝止，他自知大喇叭的毛病又要犯了，便慌忙改口，道：「因此不难判断，沿途他会留下更多印记，但

    范斯的肥头也探入进来，看到这幅情景不由吐了吐舌头，掉头就走。被博尔顿一把揪住耳朵，几个人脸憋得通红，即将要吵个你死我活，我慌忙上前拖开，道：「他们没有说谎，人起先就在这里，除了一件事有出入，其余都对。」

    由残留在石穴中的痕迹判断，这里或站或躺有过五人，其中三个出了豁口，留下两人待在原地。Alex和红发男几乎没有移动，但不知为何凭空消失在空气中。我所谓有件事存在出入，那便是根本没见到第六组脚印，哪怕是獍行隐秘气息的赤红脚步也不存在。

    「天蛾翅？」人们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显然，除了我和范胖，他们已辩出那是什么。

    「打从一件小事我便觉出端倪，被杀翻的死尸遭人焚毁本就

    我望着自己还未收口的手腕心头叫苦，按程序小破孩又该打羽蝶的主意了。但他却沉默不语，端着干尸掌骨颠来倒去地看，见我危坐一旁，腿肚子发软，便宽慰道：

    「我只在远距离见他们被押解到此，人影很快走得无影无踪，怕被发现所以没敢太靠近。」保镖挠着光头，嘟囔道：「至于为什么是破船，我也不知道。」

    我淌在滩涂鏖战下的残血，被人无意扫见并立即善加利用，这家伙趁人不备，做了个齰套，将自己的发现隐埋起来。做这事的绝不可能是突入的蟊贼，他只可能是自己人。

    「紫眼狐狸不是始终在找黑长发的安娜吗？」范胖推了把我，问：「你难道认她当干妈了？那之前你俩还粘在一起搂搂抱抱的，我是越发糊涂了。」

    几分钟后，人们陆续回到岸滩，个个显得垂头丧气，无需开口也能明白皆无斩获。即便如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胖子指引下，众人来到滩涂的另一端。我只是扫了一眼，心顿时凉了半截。留下这滩血的人正是我，那是被勿忘我暴力殴打后的证据。

    所谓天蛾翅，是指一种名唤金鼓四目蜩的飞虫，它们栖息在深不见底的天坑内。相传此物飞入阴暗潮湿之地，便会立即隐遁踪迹，人们只能闻听拍翅声却见不到飞虫，故而遭到别有用心的妖人大肆捕捉。人们将采集到的蜩置入燕子血中浸透，然后架锅烤煮，最终虫尸烧化，在锅底凝成厚厚一层油脂。由于此物粘稠发黑，外观很像鼻屎，因此也被称作夜魔鼻屎。

    「几分钟前人还在，」剃刀结结巴巴地摆手，指着散在角落里的血棉，说：「我们也想撬开他的嘴，但你的保镖揍人太狠，那家伙昏死过去好几回，大家怕他被打死，便给他止血。看，东西也都在，我哪知道一眨眼功夫他们跑哪去了？」

    「这会不会也像回旋长廊，被暗中设下了无形光门？」正直者俯下身子，问小屁孩。

    同样的事一旦做得太多，就容易被人察觉。继续下去的话，他的处境将变得越来越危险。」

    「不好，我终于知道蟊贼们为何不

    「为什么会是破船？之前我曾经到过，若有许多人途径此地，一定会留下痕迹。」不待人催，我早已竭力去透，但望眼欲穿也找不见任何入口，纷乱的步子在岸礁前停了下来。

    「齰套是以特殊之人的舌根血，唾入与他相排斥的他人血污中，记录下最简短的讯息，它是流行于突尼西亚的一种中世纪切规。黑暗中许多人急匆匆被驱赶，有些可能不同程度受了伤，因此咳嗽呕血再正常不过，他就是利用了这点为后来人指明了方向。」拉多克剃刀激动地不可名状，叫道：「做这件事的，必然就是尤比西奥。」

    「她消失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又浮出了水面。当时所有人都在找寻你们，因此没太把她当回事。隔了一个小时后，修罗之松便自己倒了。」保镖一摊手，道：「至于她又是怎么与你们在异世界并肩奋战的，这谁能釐得清？」

    换言之，倘若三人故意撒谎，那便是弥利耶可能是虚构出来的。

    我正待详说，游离四周的散瞳下，见头顶三米的某片巨石下搁着件异物，便让拉多克去取。大汉应了声好，如老猿般手脚利索，很快跳将下来，端在手中的是个干尸化的人类掌骨。

    在外布置散兵继续搜捕的原因了！」小屁孩忽然停下笔，脸色一片煞白，他慌忙从正直者肩头跃下，高举本子要众人来看，说：「曼陀罗法环是部早已失传的石机，其原理我尚未吃透。如果将所有区域连接起来，实际变动并不大，它是正时针流向，唯一不变的是中央修罗之松的污泥池子，你们觉得它像什么？」

    「这怎么回事？人哪？」小屁孩揪住拉多克衣领，骂道：「敢骗我，你怕是不想活了？」

    「而你们捕获的那人，就曾横躺在这。」我示意众人去翻背囊，看看有没有带着UV管之类的小灯。那些人肉眼观察不到的印痕，只能在紫外线下暴露。很快几支冷凝荧光棒被扭亮，小屁孩蹙紧眉头，背着手观测起来。

    倘若此刻我们深陷在雷音瓮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便只能折戟沉沙。可眼下是什么场合？正是群英大破修罗之松的本阵，即便蟊贼们刻意捣毁痕迹，但时间过于仓促，无法方方面面顾及到全部。流散各处的漏网之鱼，手中正握着山寨版的尖椒玻璃泡，虽大部消耗在勇斗尸鬼女王的血战中，仍幸运地保留下来两个。

    说话间我来到血棉前，指着一个角落问Alex是否坐在这个位置？跟着我绕行到斗室一角，打杂草间捡起棵烟蒂，然后手扶洞壁，以一种别扭姿态挪到豁口，问范胖是不是这么摸出洞的？几人点头称是，胖子方才恍然

    「她是没进来，始终站在蝙蝠洞外，说见不得拷打逼供那种血淋淋的场面。我觉得让个女人瞧这些的确不合适，」保镖团着手，证实了我的说词，道：「此外，捉获这人时，紫眼狐狸出了大气力，可以说是她单独干翻的，所以我并未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