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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也不知道。”多洛莉丝的声调低沉了。

    “请继续叫我克雷蒙就好……所以呢?”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十几年前,小姐刚刚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被裁判庭的人盯上了,她只来得及从身体中抽出源血,就要匆匆和你与你的父亲分开。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她斩断了和我的一切联系,伊恩则把你留在维也纳的老家,让你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甚至我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你,不敢过多进入你的生活。”

    多洛莉丝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当克雷蒙在大雨天跑过来的时候,给他几张血煎饼吃。

    “我曾和伊恩约定好,到你成年的时候再告诉你一切。可再之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克雷蒙关切的追问。

    “很简单,因为帝国裁判庭作为王室的走狗,封锁了这一切。他们不仅猎杀我们每一个被发现的同族,还负责清洗掉了所有不合时宜的禁忌知识,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几个百年,到现在大多数人对这些过往一无所知。”

    “不……只是……什么炼金术,血族……”克雷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克雷蒙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笺,想要递给多洛莉丝,“它是干嘛的?”

    如果说这根本不是历史周期律导致的王朝更替,而是尼克·勒梅以炼金学者身份对于血族的背叛。

    克雷蒙像是听天书一样听着多洛莉丝的叙述。

    多洛莉丝抿起了嘴唇。

    【素食血】,父亲留下最后一封信的背面,那个古怪的配方的名称就是这个素食血。

    “对。我只是听小姐说过它,你不要把它给我,也不把它给任何人,背下上面的配方,然后毁掉它。具体配方你谁也不要告诉。”

    “你不相信?”多洛莉丝眉头微微皱起。

    若说几千万芸芸众生的所熟悉的历史之外,还有这样一个曲折的故事,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就算你想,你也没有能力牵扯进长辈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配置出第一份素食血,那是你父亲最大的成果。”

    从小到大,如果说父亲的位置只是缺位的话,那母亲根本就是空白一片。

    多洛莉丝轻声解释道:“裁判庭认为,如果神秘侧的历史被人们所熟知。就永远会有人被血族的旋涡源源不断的同化,他们就永远战胜我们,这是人类的劣根性。这一点上,他们或许是对的。”

    所以,她对克雷蒙父亲伊恩的不满,也就可想而知。

    但克雷蒙熟悉自己的伯伯和婶婶。

    这是宿命般的诅咒。

    现在的他想要知道有关自己母亲的任何事情。

    “至于说你……他大概只是不希望你在长大前,过早的牵扯进这些事来。”

    一个血族和人类的混血儿。

    “你慢慢就会懂,完美是一种旋涡,一种无法被拒绝的引力。”

    她明明知道克雷蒙是小姐的孩子,可她也只能在花园大道上开一家冷清的咖啡店。目睹着克雷蒙被伯伯婶婶嫌弃的生活。

    “素食血到底指得是什么?”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由不得他不相信,但……

    “但我只是把由我保存的十字架放进了信封里,并没有选择和你解释这一切,希望你不要责怪我搞的这么复杂。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无法找到这里,那么就一直做一个普通人好了。这样或许会更安全。”

    看着多洛莉丝严肃的模样,克雷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奋力的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他真的对母亲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甚至两一两岁时在新罗马的生活,都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直到有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他发明了从动物血浆而非人类血奴中转化出血族所能吸收的养分的方法。”多洛莉丝轻轻的吸气,她的语气中带着几乎无法抑制的惊叹。

    否则就算打死克雷蒙,他也不会相信。

    “这倒不是,你们斯坦家族并不是什么传承悠久的炼金术世家。伊恩也是在新罗马才接触到了炼金术,你的伯伯和婶婶只是货真价实的普通人,自然无从知道这些这在社会极少数人间流通的故事。”

    那对市侩的贵族夫妇若是在暗地里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牛逼身份,除非他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那样的怪圈中,身边人人都是影帝。

    克雷蒙想了想。

    朊病毒,疯牛病……

    “血液——我们血族的力量源泉。我们能够榨取出血液中最本源的力量,久生不死,宛如神明。但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不停的补充血液,而从我们开始饮用人血那一刻,我们变得越来越害怕阳光,大蒜的特殊气味也会伤害到气管和呼吸系统。”

    “克雷蒙,你一定要明白,血族和人类间的结合,对双方而言都是一种禁忌般的忌讳。你父亲本来能成为炼金术史上最灿烂的星辰,却不得不一直保持低调。”

    “可我的父亲就是一个人类炼金术师?他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伯伯和婶婶也不知道这些吧?”

    多洛莉丝凝视着克雷蒙的眼睛。

    “我的主人,你要明白,无论人类是否愿意承认。血族是迄今为止出现过的最接近完美的生物。”多洛莉丝摸着克雷蒙的脑袋,“裁判庭的人所搞的骨骼移植的那一套,不过是对我们血族笨拙的模仿。”

    多洛莉丝轻叹:“无论你是最普通的血族还是高贵的亲王,都无法逃脱,这是神明给予的同类相残的神罚,一视同仁。”

    “有什么这么做的必要?”

    “看起来就是一起交通事故,但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或许是裁判庭动的手,亦或许是其他别的什么。现在你需要关心的不是这个,就算是裁判庭。他们也一定没有掌握你和小姐的关系,否则你早就被逮捕了。我会去调查这件事的,你不要多管。”

    “为什么这些故事从来没有被人所熟知?”

    “当邮递员错把写着伊恩·斯坦名字的信寄到我那里的时候,我就猜到事情不太对。我只读了前两行,就知道你父亲已经死了。十字架是我们约定好发生意外的暗语。”

    虽然每个动物的本质都是无非是碳,水与蛋白质。可同类向食就是会带来致命的灾祸。

    克雷蒙确实不熟悉自己的父亲。

    无论人,还是牛,亦或是吸血鬼。

    直到我父亲死了,在离我成年还有一年的时候,打断了原本的安排,克雷蒙心里想。

    “你无法想象对于一个垂死的老人来说,成为血族的一员是多么大的诱惑。那无异于重获第二次机会,第二次人生。”

    可连连同历史传说什么的都一并对公众封锁。

    “这样……”

    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他从小身体就不好,父母又几乎没见过几面……

    在学校教科书上克雷蒙看到的对于旧罗马帝国的历史却是只是一笔带过,但那绝对只是局限在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事。

    似乎哪个世界都一样。

    克雷蒙迷茫的问道,猎杀吸血鬼他理解,新国王自然要对旧皇族清算。

    “他们抛下你不是因为不关心你,恰恰相反,他们的内心都是爱你的,克雷蒙。”多洛莉丝说。

    如果这样的身份暴露,吸血鬼和人类都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就像是一匹骡子,驴子和马都不会把它当成自己的同族。

    “所以……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这样浩大的工程,真的有必要吗?

    “等等,为什么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说我父亲是炼金术天才,指得是这个素食血吗?”

    克雷蒙联想到自己记忆里曾经听说过的那些古怪而致命的疾病。

    多洛莉丝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封便签,并没有接过去。

    “更不用说小姐了,就是因为你,小姐才被裁判庭盯上,不得不和你与你父亲分离。”多洛莉丝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语气变得很轻。

    “我母亲怎么了?”

    克雷蒙没有察觉出血族的完美和帝国要封锁相应的知识之间的逻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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