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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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戏而已，我顶着假面十四年了，这有何难。金光瑶坏事做尽，却总给自己找借口当善人，实则我们都一样罪大恶极，活该下地狱的。
“阿娘～你累不累啊～”一双小手在我肩膀上又是捶又是敲的，我是真的怕了这个小祖宗。
如今局面顺利，金光瑶若是此刻需全身而退，手中须得有人质。碧晗跟着蓝氏回去了，我若此时回莲花坞，金凌就该危险了。江澄一直不知我做的事，自然也不知金光瑶的事，金凌如今有危险，我只能派云梦弟子绕道回去先带走金凌，自己随后折返。
“木已成舟”我淡然啜了一口花茶，心中渐冷，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失手将茶盏摔落在地毯上，茶水已然凉透，浸湿了裙摆。
连廊内侍女比肩随踵，端着时令蔬果和佳酿在我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习雪过来说斗妍厅快开席了，让金凌回正殿，我看他一脸的不情愿地扔下金星雪浪。这孩子素来不喜应承，倒是像极了他的某个舅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飞快地起身跟着习雪姑姑回去赴宴了。我嘱咐习晴跟上去，按照惯例，半个时辰后掩护他偷偷溜出来。
“阿娘～我想喝桂花酿了～”她倚着我的肩膀撒娇，直吵得我头疼。蓝涣前些天还传讯说罚她在云深不知处抄书闭门思过，如今就放出来了我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又把这丫头宠得无法无天。
“好，你说的有理，我不喝了还不行。”江澄叹着气，见我吃完了，又拿出手帕替我擦了擦嘴角，我撅着嘴又朝他伸手，他接着替我擦拭双手。
“知道了”金凌默默低着头，始终盯着手中的花枝。他懂我意思的，吾命休矣，他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妹妹可是糊涂了金凌不是被你接回去莲花坞了吗”金光瑶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灵力不支，赤月重重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灵堂所点的安息香有问题，习晴也没了内力，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去备好海棠糕和酒酿丸子，一切照旧。”我叮嘱侍女在揽月殿准备金凌喜欢的点心，江碧晗却偷偷摸摸地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见了我又折回来了，贼兮兮地挽着我的手。
“一时失误，你先饮酒的。”我强词夺理，接过茶盏啜了一口。
不巧的是金光瑶派苏涉来邀我回去一叙，我只得不动声色地回到金麟台，默默跪在秦愫灵前流泪，陪着我的好二哥演戏。
江澄眼疾手快将酒盏夺了过去放在我够不着之处，还不忘白我一眼，有将果茶递给我。
金凌乖巧地接过，又开始细致地修剪，然后将月白色花苞放入白瓷瓶内。金凌从小就喜欢黏着我，他的插花技艺是我手把手教的，这么一看手艺还真是不错。说来真是有趣，两个孩子的防身之术都是我教的，琴棋书画也都受教于同样的先生，结果却截然相反，碧晗被我们一不小心养成了男孩子心性，而金凌越发娇气了，倒像个小姑娘。
“阿娘，咱们不去斗妍厅吗”
“我们回去吧我累了~”习晴偷偷带着金凌回去了，我抱着江澄的胳膊摇来摇去，他扶着我起身回揽月殿休息，我转过去就与一人目光相交汇，点头示意。回过头江碧晗早喝完了她那壶桂花酿，就要将魔爪伸向方才我拿错的酒盏，我咳嗽了一声她又讪讪收回手，屁颠屁颠地坐到蓝涣身边去了。我跟江澄早都习惯了，自从有了蓝涣做她叔父，这孩子越发肆无忌惮。我当初就不该信了他的鬼话把我女儿送出去，之前只是难管住，这下好了，现在是脱了缰的野马了。
“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和我的小侄儿们都能平安～”他嘴角抽搐着，却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笑得生硬，面目越发狰狞。我看着他，眼角泪流不止，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黑，朝后倒在习晴怀里。
金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懒洋洋地坐在亭子内的石桌前等着他，望着纯白的大片花圃，唤来侍女去摘金星雪浪。www.baijiawenxue.com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啊？”金凌站定在我面前，我拉着他坐下，刚巧侍女端着花枝和我平日修葺插花的器具放在桌上，花苞滟潋且香气扑鼻，我捻起一支递给他“今年花开得格外好，帮我剪几枝放在屋内吧，过几日行动不便，没那么容易看到了。”
“我的小侄儿也快出生了，后面的事情你不必再过问，静候佳音。”
我昏昏沉沉地在灵前守孝，飘飞的纸钱和白绸，无一不在提醒我十六年来的血海深仇。习晴慌忙跑进来，附在我耳边说金凌不见了。我掐断了攥在手中的珠串，佛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满屋的侍女匍在地上捡。
蓝涣笑着看向我们，笑容之中透着些许无奈。我朝他小声说了句保重，又对着他身侧的魏婴眨眨眼，然后挽着江澄走出去，他也一直朝魏婴的方向看，再不走都该给人看出两个窟窿来了。
苏涉另立门户后不再是我可以轻而易举碾死的蚂蚁，我当然是故意不杀他的。死是这世间最容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像这样听话的走狗，就该乖乖跟着金光瑶一起曝尸荒野，何故脏了我的手。
“家主已经命人去找了，派我带人来接应你。”由侍女扶着起身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可我顾不得其他，挣脱开搀扶着我的人。
“皓月不高兴？”他看向我，虽笑面如花，心却早已麻木得不像样子。
“要去便去”我深呼一口气，又怕她贪杯，只得跟着进了斗妍厅。
“妹妹，你这是”金光瑶被推开候诧异地看着我,面上无辜至极。
“我不知道”
“聂宗主也在，阿娘不想要新话本吗？”我躺在榻上小憩，闻声着实是吓了一跳。
“可别这么看着我，二哥哥也只是想活命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人爱惜的，你还不知道吧前日你魂魄离体，早就没了气息，你是夫君用十年寿命换你一年，又加之姑苏蓝氏寒潭中的灵珠护着你的尸首不腐，抱山散人才勉强保住了你的命，否则你又怎么可能活到如今”他扼住我的双肩，一字一句朝诉说着我所蒙受的偏爱，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江澄和蓝涣的异常突然有了解释，我何德何能牵动这么多人的安危。
“想都别想，家规抄完了吗你！”我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让人将她押到书房去守着她抄书。
“我就不必去了吧。”我摇了摇头，突然想到她为何出现在此处，拉着她就朝书房的方向走。
“说起来，没有你，何来今日的我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啊，我的好妹妹～”他封了我的经脉，我说不出话来，只得死死瞪着他。
斗妍厅内此刻歌舞升平，我落座在江澄旁边，视线一直盯着前面的小祖宗，江澄不再与人推杯换盏，一点点替我剥了葡萄又递到我嘴里。我百无聊赖，吃着剥好的葡萄粒，瞥见聂怀桑喝醉了跑过去拉着金光瑶不放，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此二人身上，我忙着看热闹，错把江澄的酒盏当成了果茶端起来。
傍晚金麟台便忙碌了起来，我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惊肉跳。在揽月殿听书之时，死士传讯回来禀报金光瑶内边的情况，我着人带金凌回去休息。聂怀桑放下茶盏，手指节骨分明，一下又一下叩击着桌面“如何了？”
“真行啊，我身边的人都买通了”我咬牙切齿，气得蒙着脸不看她。
“金凌，你如今是大人了，掌家之事我替你寻了最得力的助手，你要跟着他们好好学，不可像从前那样随意。”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修剪花枝，一枝又一枝月白色花苞落入瓷瓶中，郑重其事地向他说教。
第二日江澄便马不停蹄地着人送我回云梦，自己则一大清早没了踪影。我叹了一口气，金麟台上上下下都是我的耳目，秦愫的死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不过该痛哭流涕的时日早就过去了，我演不出他们那般虚情假意的哭嚎，是该避一避那样的场面。
“你把金凌怎么样了！”即便是做人质，我从没想过他会对金凌动手，情急之下拔出赤月直指他的脖颈，稍加施力便可一剑封喉。
他扇着扇子走出去，仿佛心中畅快万分，只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无论外面发生何事，江澄都不会让人进来惊扰了我的胎气，我亦无心去看今夜的好戏，取出白瓷瓶内的金星雪浪，一片又一片摘下的花瓣，月白色碎片落了一地。
“去将我那套素色衣裳拿来。”我漠然吩咐侍女找出我早些时候一针一线替他们备好的丧服，薄纱轻如蝉翼，四朵银白色金星雪浪浮于其上，这是金光瑶欠了我兰陵金氏的血债。我换上纯白无瑕的纱裙，流苏在烛光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制衣时没想到穿它的时候会有孕，衣服略窄了些，却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
头上摘去发饰后只簪一支银钿，就当是，提前提替他们着服丧了。江澄回来之时我早就歇下了，他轻轻解了外衫，又缓缓掀开被子躺在我身侧，我转过去钻进他怀中，一夜无眠。
我努力深呼吸着，防止动了胎气。
] 做戏而已，我顶着假面十四年了，这有何难。金光瑶坏事做尽，却总给自己找借口当善人，实则我们都一样罪大恶极，活该下地狱的。
“阿娘～你累不累啊～”一双小手在我肩膀上又是捶又是敲的，我是真的怕了这个小祖宗。
如今局面顺利，金光瑶若是此刻需全身而退，手中须得有人质。碧晗跟着蓝氏回去了，我若此时回莲花坞，金凌就该危险了。江澄一直不知我做的事，自然也不知金光瑶的事，金凌如今有危险，我只能派云梦弟子绕道回去先带走金凌，自己随后折返。
“木已成舟”我淡然啜了一口花茶，心中渐冷，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失手将茶盏摔落在地毯上，茶水已然凉透，浸湿了裙摆。
连廊内侍女比肩随踵，端着时令蔬果和佳酿在我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习雪过来说斗妍厅快开席了，让金凌回正殿，我看他一脸的不情愿地扔下金星雪浪。这孩子素来不喜应承，倒是像极了他的某个舅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飞快地起身跟着习雪姑姑回去赴宴了。我嘱咐习晴跟上去，按照惯例，半个时辰后掩护他偷偷溜出来。
“阿娘～我想喝桂花酿了～”她倚着我的肩膀撒娇，直吵得我头疼。蓝涣前些天还传讯说罚她在云深不知处抄书闭门思过，如今就放出来了我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又把这丫头宠得无法无天。
“好，你说的有理，我不喝了还不行。”江澄叹着气，见我吃完了，又拿出手帕替我擦了擦嘴角，我撅着嘴又朝他伸手，他接着替我擦拭双手。
“知道了”金凌默默低着头，始终盯着手中的花枝。他懂我意思的，吾命休矣，他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妹妹可是糊涂了金凌不是被你接回去莲花坞了吗”金光瑶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灵力不支，赤月重重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灵堂所点的安息香有问题，习晴也没了内力，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去备好海棠糕和酒酿丸子，一切照旧。”我叮嘱侍女在揽月殿准备金凌喜欢的点心，江碧晗却偷偷摸摸地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见了我又折回来了，贼兮兮地挽着我的手。
“一时失误，你先饮酒的。”我强词夺理，接过茶盏啜了一口。
不巧的是金光瑶派苏涉来邀我回去一叙，我只得不动声色地回到金麟台，默默跪在秦愫灵前流泪，陪着我的好二哥演戏。
江澄眼疾手快将酒盏夺了过去放在我够不着之处，还不忘白我一眼，有将果茶递给我。
金凌乖巧地接过，又开始细致地修剪，然后将月白色花苞放入白瓷瓶内。金凌从小就喜欢黏着我，他的插花技艺是我手把手教的，这么一看手艺还真是不错。说来真是有趣，两个孩子的防身之术都是我教的，琴棋书画也都受教于同样的先生，结果却截然相反，碧晗被我们一不小心养成了男孩子心性，而金凌越发娇气了，倒像个小姑娘。
“阿娘，咱们不去斗妍厅吗”
“我们回去吧我累了~”习晴偷偷带着金凌回去了，我抱着江澄的胳膊摇来摇去，他扶着我起身回揽月殿休息，我转过去就与一人目光相交汇，点头示意。回过头江碧晗早喝完了她那壶桂花酿，就要将魔爪伸向方才我拿错的酒盏，我咳嗽了一声她又讪讪收回手，屁颠屁颠地坐到蓝涣身边去了。我跟江澄早都习惯了，自从有了蓝涣做她叔父，这孩子越发肆无忌惮。我当初就不该信了他的鬼话把我女儿送出去，之前只是难管住，这下好了，现在是脱了缰的野马了。
“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和我的小侄儿们都能平安～”他嘴角抽搐着，却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笑得生硬，面目越发狰狞。我看着他，眼角泪流不止，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黑，朝后倒在习晴怀里。
金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懒洋洋地坐在亭子内的石桌前等着他，望着纯白的大片花圃，唤来侍女去摘金星雪浪。www.baijia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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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侄儿也快出生了，后面的事情你不必再过问，静候佳音。”
我昏昏沉沉地在灵前守孝，飘飞的纸钱和白绸，无一不在提醒我十六年来的血海深仇。习晴慌忙跑进来，附在我耳边说金凌不见了。我掐断了攥在手中的珠串，佛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满屋的侍女匍在地上捡。
蓝涣笑着看向我们，笑容之中透着些许无奈。我朝他小声说了句保重，又对着他身侧的魏婴眨眨眼，然后挽着江澄走出去，他也一直朝魏婴的方向看，再不走都该给人看出两个窟窿来了。
苏涉另立门户后不再是我可以轻而易举碾死的蚂蚁，我当然是故意不杀他的。死是这世间最容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像这样听话的走狗，就该乖乖跟着金光瑶一起曝尸荒野，何故脏了我的手。
“家主已经命人去找了，派我带人来接应你。”由侍女扶着起身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可我顾不得其他，挣脱开搀扶着我的人。
“皓月不高兴？”他看向我，虽笑面如花，心却早已麻木得不像样子。
“要去便去”我深呼一口气，又怕她贪杯，只得跟着进了斗妍厅。
“妹妹，你这是”金光瑶被推开候诧异地看着我,面上无辜至极。
“我不知道”
“聂宗主也在，阿娘不想要新话本吗？”我躺在榻上小憩，闻声着实是吓了一跳。
“可别这么看着我，二哥哥也只是想活命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人爱惜的，你还不知道吧前日你魂魄离体，早就没了气息，你是夫君用十年寿命换你一年，又加之姑苏蓝氏寒潭中的灵珠护着你的尸首不腐，抱山散人才勉强保住了你的命，否则你又怎么可能活到如今”他扼住我的双肩，一字一句朝诉说着我所蒙受的偏爱，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江澄和蓝涣的异常突然有了解释，我何德何能牵动这么多人的安危。
“想都别想，家规抄完了吗你！”我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让人将她押到书房去守着她抄书。
“我就不必去了吧。”我摇了摇头，突然想到她为何出现在此处，拉着她就朝书房的方向走。
“说起来，没有你，何来今日的我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啊，我的好妹妹～”他封了我的经脉，我说不出话来，只得死死瞪着他。
斗妍厅内此刻歌舞升平，我落座在江澄旁边，视线一直盯着前面的小祖宗，江澄不再与人推杯换盏，一点点替我剥了葡萄又递到我嘴里。我百无聊赖，吃着剥好的葡萄粒，瞥见聂怀桑喝醉了跑过去拉着金光瑶不放，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此二人身上，我忙着看热闹，错把江澄的酒盏当成了果茶端起来。
傍晚金麟台便忙碌了起来，我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惊肉跳。在揽月殿听书之时，死士传讯回来禀报金光瑶内边的情况，我着人带金凌回去休息。聂怀桑放下茶盏，手指节骨分明，一下又一下叩击着桌面“如何了？”
“真行啊，我身边的人都买通了”我咬牙切齿，气得蒙着脸不看她。
“金凌，你如今是大人了，掌家之事我替你寻了最得力的助手，你要跟着他们好好学，不可像从前那样随意。”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修剪花枝，一枝又一枝月白色花苞落入瓷瓶中，郑重其事地向他说教。
第二日江澄便马不停蹄地着人送我回云梦，自己则一大清早没了踪影。我叹了一口气，金麟台上上下下都是我的耳目，秦愫的死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不过该痛哭流涕的时日早就过去了，我演不出他们那般虚情假意的哭嚎，是该避一避那样的场面。
“你把金凌怎么样了！”即便是做人质，我从没想过他会对金凌动手，情急之下拔出赤月直指他的脖颈，稍加施力便可一剑封喉。
他扇着扇子走出去，仿佛心中畅快万分，只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无论外面发生何事，江澄都不会让人进来惊扰了我的胎气，我亦无心去看今夜的好戏，取出白瓷瓶内的金星雪浪，一片又一片摘下的花瓣，月白色碎片落了一地。
“去将我那套素色衣裳拿来。”我漠然吩咐侍女找出我早些时候一针一线替他们备好的丧服，薄纱轻如蝉翼，四朵银白色金星雪浪浮于其上，这是金光瑶欠了我兰陵金氏的血债。我换上纯白无瑕的纱裙，流苏在烛光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制衣时没想到穿它的时候会有孕，衣服略窄了些，却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
头上摘去发饰后只簪一支银钿，就当是，提前提替他们着服丧了。江澄回来之时我早就歇下了，他轻轻解了外衫，又缓缓掀开被子躺在我身侧，我转过去钻进他怀中，一夜无眠。
我努力深呼吸着，防止动了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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