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群芳争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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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是她的风头被陈常在狠狠地盖过了。

    佟贵妃还没来，据说她每日清晨是要念足一个时辰的经的。

    不就是爱看吗，姑奶奶让你看个够，又不少一块肉！

    喜的是，德嫔待见她了。悲的是，德嫔待见她，是因为她失宠了。

    惠妃细看，发现陈文心面上确实毫无敷粉的痕迹，不禁有些羡慕。

    于是只略笑笑并不接话。

    皇上的后宫里，有牌名没牌名的都差不多在这了。除了储秀宫里那些不招待见的答应常在，也许还有些不入流的什么官女子。

    看她钗环简单，发髻却梳得别有一番灵巧的可爱。衣裳也不甚华丽，只是窄腰大袖的曲线，衬得她更加玲珑曼妙。

    陈文心一直觉得，那是五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喜欢的。

    那女子在陈文心下首坐下，继续用眼神解剖着她。

    惠妃看起来华贵雍容，年纪似乎比皇上还大些。三十多岁的管十四岁的叫孩子，似乎也没错。

    “好白净的面皮，好纤细的手指。真真个水葱似的。”

    宜贵人居于右首第二位，陈文心被排在了紧挨德嫔的左首第三位。

    “起来吧。”

    皇上还年轻，这后宫总是要慢慢充填的。

    从前，德嫔对宜贵人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荣嫔坐在惠妃对面，拉着惠妃说起闲话。卫答应给众人行礼过后，低着头弓着身，默默坐到了最后一个位置。

    所以这些嫔妃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到？

    作为在座之人中身份最高的，惠妃还是开口了，只是语气淡淡的。

    陈文心觉得这个规模不小，但也不算太大。

    陈文心有些丧气。

    这个位置，好像不太对吧……

    陈文心一时惊愕，不知如何回答德嫔好心的解释，正要答话，德嫔已经扭过脸去看惠妃了。

    只能说一些如何想念四阿哥云云。

    那女子柔弱下拜，声音十分娇软。

    难不成，合宫里她就不待见自己一个？

    陈文心抬头一看，见惠妃正和蔼地望着自己。

    佟贵妃此刻应该在宫里，这华服贵妇从外头走进来，又能让德嫔行全礼……

    况且她听闻，还有一个也在承乾宫的定常在。

    正殿之中上首摆着贵妃金座，下首按左右两边排列着黄梨木圈椅。

    惠妃自然是居于左首第一位，德嫔挨着惠妃就坐在了第二位。

    加之一个有宠的贵人，两个常在，一个低调一个招人恨。还有一个嫡子二阿哥，和一个生母就在宫里的四阿哥……

    她见上首佟贵妃的座位空着，又向两边众人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陈文心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紫红这种颜色……

    承乾宫从外头看，规制和永和宫相类。进了里头，才觉得正院比永和宫宽阔许多。

    好生动人的一个美人。

    否则现在用帕子一擦汗，估计能擦掉半脸的粉。

    “给德嫔娘娘请安。”

    惠妃有心开解，想到这是在承乾宫，叫佟贵妃的人听了去，还以为自己对佟贵妃抚养四阿哥之事有所不满，反倒不美。

    一个时辰，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陈文心不想违心地吹捧惠妃美貌，反而让惠妃反感。倒不如从气质方面来夸奖她，也显得真诚些。

    照规矩，她要在永和宫正殿外恭候德嫔，然后跟着德嫔去承乾宫。没想到去的时候，德嫔已经走出来了……

    陈文心是新人，是最晚被封为常在的。怎么能坐比章常在更高的位置？

    幸好她出门前并没有扑粉，只是描了眉毛，又上了一点口脂。

    德嫔真是……

    幸好幸好，再晚一点就是德嫔等她了，那就是一个不敬的罪名。

    荣嫔牵挂三阿哥，所以来得晚了。

    “还是年轻好啊。”

    第十九章 群芳争艳

    德嫔无趣，一回头见陈文心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便知她心事，说道：

    她也曾经娇艳明媚过，今已许久没穿过粉色了。

    德嫔竟然还对她微笑，宜贵人不知是喜是悲。

    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潜意识相信这个面善的章常在。

    陈文心又与她二人见了礼，章常在回礼于她。

    德嫔从坐下前，就在和惠妃讨论她们两人的儿子。惠妃的大阿哥胤褆已有十岁，德嫔的四阿哥胤禛是五岁。

    ——说来，这承乾宫的人口关系还真是复杂啊。

    皇上现在二十八岁，康熙以长寿著称，起码能活到七八十岁。中间还有好几十年时间会不断地纳嫔妃。

    陈文心看着众人三

    坐在陈文心对面，右首第三位的章常在，看出了陈文心的犹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文心这才犹犹豫豫地坐下了。

    不一会儿，荣嫔带着卫答应也来了。

    她心内默默吐槽，德嫔的审美真是堪忧啊。

    惠妃的大阿哥年满十岁，早已挪去了阿哥所。

    陈文心仿佛看到自己一脑门的黑线。

    “嫔妾来迟了，给各位姐姐请安。”

    惠妃和气道，又将目光放在了行礼四人中，那抹粉色的身影。

    惠妃望着她道：“好孩子，快过来本宫瞧瞧。”

    卫答应是跟着荣嫔住在景仁宫的，荣嫔给惠妃见了礼，解释道是三阿哥胤祉昨儿夜间发了烧，到今日还有些热度。

    陈文心怀疑自己的耳朵，德嫔这是……在跟她解释？

    又见她打扮得丝毫不华丽，倒有些惊讶。

    好歹是和自己平级的，得罪了她也不好，暂且忍耐一时好了。

    德嫔微笑着虚扶了二人一把。

    陈文心隐隐觉得，佟贵妃的处境，似乎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风光。

    不平的气儿竟然顺了许多，对她道：“走罢。”

    德嫔装作没有听见，连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的惠妃都没什么反应。

    只能是诞育了大阿哥的惠妃纳拉氏了。

    比起到前头的乾清宫，永和宫走到承乾宫并不算远。即使是这样，陈文心额上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陈文心跟在后面，顺便打量德嫔今日的装束。

    外头有脚步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叠响，众人都向外看去，见一群宫女嬷嬷簇拥着一个华服贵妇，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皇上共有四位阿哥，其中唯一一位养在自己母妃宫里的，只有荣嫔的三阿哥。

    这么说来，右首第一位是留给那位未曾谋面的荣嫔的。

    她不欲坐下，这万一是有人给她下的套怎么办？到时候指责她尊卑不分，她找谁哭去？

    “你阿玛如今升为正三品了，你又比她两个得宠些，这个位置自然是你的。”

    既然惠妃来了，她们这些人也不必在外头等候了，都跟着惠妃进入了正殿之中。

    陈文心很想转头瞪她一眼，想了想这人坐在她下首，应该就是定常在了吧？

    “嫔妾二人本就住在承乾宫，理应来得早些。”章常在回答道。

    她记得，历史上康熙的儿子是非常多的，嫔妃就更加多了。

    德嫔看见她，不冷不淡地白了她一眼。有心想怪罪她，偏偏不早不晚，也没有理由说她。

    “众位妹妹请起。”

    陈文心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惠妃伸手拉住了她，那手上戴着长长的缕金指套。

    旁人还不怎么样，宜贵人见着她飞了一个白眼，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

    “娘娘风韵动人，气度雍华，嫔妾望尘莫及。”

    陈文心不知道惠妃没说的后半句会是什么，猜测是你这孩子真是会说话之类的吧……

    她能得宠几十年吗？

    然后扶着宫女当先走在前头。

    承乾宫的女官出来迎接，又给她们按次序引到了座位上。

    陈文心也很惊讶，德嫔竟然也会笑得这么端庄。

    二阿哥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所出的嫡子，年仅八岁，和德嫔所出的四阿哥一起，养在佟贵妃的承乾宫里。

    惠妃笑道：“你这孩子……”

    “免礼吧。二位妹妹这样早。”

    一个不羁的女子。

    宜贵人和章常在两人也是盛装，站在院子里的牡丹花旁边说着什么。见着德嫔，双双上来见礼。

    承乾宫早就传出话来，佟贵妃娘娘寿辰这日要穿樱桃红。旁人自然不能穿跟佟贵妃同样的颜色，所以德嫔穿了一身紫红。

    至此，除了佟贵妃以外，人算是来齐了。

    念完还要更衣，还要用早膳。

    好孩子这个称呼，还是让陈文心想吐血。

    如果注定是要失宠的，她一定要从现在起就为自己的后路谋划。

    主位佟贵妃身居高位，年纪仅小于惠妃两三岁，却连一子半女也无。

    “谢娘娘。”

    然而四阿哥是养在佟贵妃宫里的，德嫔一年到头见不上几次，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什么也不了解。

    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陈文心出了门。

    陈文心被人这样盯着，心里十分不舒服，对这女子也失了好感。

    比起上次见到德嫔，她今日的装束确实华丽了许多。

    说话间，一个着玫红色合心锦的女子，婷婷袅袅走了进来。

    卫答应是跟着荣嫔的，要晚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晚。

    连德嫔都蹲下行礼，陈文心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