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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表哥要走，徐夏光也不好意思再留, 小声道:“那我也回去了。”
老人一垂手，将那银环又藏进了袖子了，她抿了抿薄而褶皱的唇，说:“没有了，他走了很多年了。”
她调整焦圈，将人物定焦，按下快门。
他低声说:“你要我来，我就来。”
徐留青也不是每天都来，两个村子挨得近，但有时候，是徐留青的父亲来走卖。
关素舒放下相机，指着花担朝锤着膝盖的老人问:“奶奶，这个花怎么卖啊？”
金萍心气高，面对这种怎么教也教不会的笨学生，有时候被气得哭，她一哭，徐留青就掰糖给她吃，那种酥糖，炒了芝麻的，脆香脆香，别的小孩一年难吃上几回的好东西，她一个星期能吃好几回，以至于她想起十几岁的时光都是酥糖的芝麻香味儿的。
一个是书香门第，一个是贩夫走卒，祖父是不同意他们再来往的，还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压着她要她去成亲。
“花环怎么编，就这样缠缠缠，然后绑上去吗？”
关素舒起伏的情绪被老人一个微笑安抚了，她忽略刚刚的小惆怅，蹲下看老人编花环。
关素舒难得吃瘪，睨了他一眼, 转开镜头, 不拍他了。
关素舒搭起腿捧着脸，摆出认真听故事的姿态道:“就从你们怎么认识开始说起吧。”
她回忆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傲气得很，想着我老爷能当先生，我也要当先生，我老爷笑我，说女人哪能当先生的，我不服气，我下了决心要把我的第一个学生教好……”
徐周衍道:“你拍我的照片, 用于盈利, 属于侵犯我的肖像权。”
送口信的人听不懂她的话，问她是什么意思，她不说，她心说:听不懂我话的人，不是我要找的人；听懂了不敢来的人，也不是我要的人！
“我拿两束大的，再要一个花环。”
子时，她准时到了，桥头来的人却比她还早，他穿着最好的一身蓝布衣服，一双老旧但没有破洞的军鞋，期期艾艾地站在那，看到她，他反倒先哭了。
“第二张了。”关素舒说。
子时桥头卖卜卦的地方，你跟不跟我走？
徐夏光“噗”一声笑了出来。
老人笑，“不要着急，很多事都是要慢慢来的。”
她上了夜校，可她那点跟着祖父学的之乎者也在那个时代哪还够用，是以也吃了很多苦头，但和徐留青做苦工相比，她觉得她那点苦头算不了什么。
小伙结结巴巴了好一会，掰着手指和她说:一是为了卖东西不被糊弄，二是为了多读书明事理，三是为了为了……
突然就索然无味了。
上个世纪的时候，各个村都有走夫，挑着担在各个村里兑些东西，或者帮着送些货物，徐留青子继父业，也是走夫。
他眉弓深，五官立体, 真的很上镜, 不多拍几张照片真是浪费了。
她道:“奶奶，你这个戒指真特别。”
在徐周衍走过来的时候, 关素舒举着镜头，对向了他。
见她去摘花环，老人伸出布满褶皱的手拦住她，温言温语道:“这个花环老了，我给你编个新的。”
后来再见到徐留青，他身上胳膊上脖子上还有荆条抽出来的血疤，蓑衣草鞋里全是泥巴，却从捂得紧的怀里乐乐呵呵地拿出一张草纸和她说:“萍，你看，这几天我没落下功课，我写得完一到一百了。”
徐夏光推开门就朝下面奔去, 要有条尾巴，现在应该蹿出瞬影来了。
他“为了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第三点来，很是羞愧，差点掉头就走，金萍却觉得他这人很实诚，又好学，很有意思。
她每个月都寄钱回去，一开始祖父来见过她，见她真是铁了心了，也只能随她去了。
有回金萍七八天都没见到徐留青，忍不住要祖父去问问徐留青去哪了，祖父问了，徐留青父亲说酥糖的份量和账对不上，徐留青每回卖糖都偷吃，小半个月都用不着来卖糖了。
徐留青说:“我既怕你来，又怕你不来。”
“哇，都是纯手工的吧，”关素舒抬头问:“这个太漂亮了，你们有这个卖吗？”
她自然不敢和严厉的祖父说出事实，只能把事憋在自己心里。
“啊……”她伤感到了。
徐周衍拧起了眉，“你这边没有人跟着……”
“……那没事了。”
徐周衍眉头轻挑, “嗯？什么第二张？”
老人怔了一下，放下手，她郝然说:“这个戒指是我老伴做的。”
关素舒觉得听懂了，想上手试试，接过花后发现绑了这里掉了那里，左支右绌，好不容易绑了一段，发现和前面比起来这里格外丑，不好意思递回去:“奶奶，还是你来吧。”
“谢谢你啊。”老人朝她笑。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样的要求，老人微笑着，又有些迟疑地说:“这……怎么说呢？”
他们趁夜走了，进了城扮成一对夫妻过日子。
她想去纺织厂打工，徐留青不让她打工，他让她考学，他说自己吃得了苦头，而她那双手是要教学问的。
下一秒，徐周衍语气依然平和，“你在想什么, 就是普通朋友。”
她伸出手腕，拉起袖子露出手镯说:“这个也是我老伴做的。”
她托人送了口信过去，只有隐晦的一句话:子，桥卜。
闻言，徐周衍只得拎着徐夏光走了。
挑着单皮肤黝黑的小伙毛巾包着头，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写学堂里先生教的字，金萍看见了，觉得很有意思，问他为什么要偷着学字。
“这种花环呢？”
高考恢复后，她又参加了高考，也正是这一年，他们第一个孩子病逝了，她也大病一场，几乎没有再出门。
关素舒往后挺了挺，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
关素舒写了一点东西，又放下纸笔，拿起摄像机对着街衢，从镜头里看这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有路人，有懒洋洋在石板上睡觉的猫。
老人的皮肤衰老，皱巴巴的，手指却还可见纤长，关素舒抬头扶花环，看见了老人手上图案别致的银圈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老人姓金，叫金萍，而她丈夫正巧姓徐，叫徐留青。
金萍想起来了，那糖哪是徐留青吃了，分明是她吃了。
“要用不同的花，先用绳子绑起来……”老人不徐不疾地和她讲着。
那天他要走了，金萍问他:“还来得么？”
怕你转了心意，又怕你跟着我要吃苦头。
忘了这家伙是律师了。
关素舒站在河边堤岸上拍了拍风景，觉得这地还挺不错。
拍了一会，见徐周衍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道:“徐周衍, 你去忙你的，等我这边弄完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关素舒抬起手摆了摆。
她指了指镜头, “照片，我拍的第二张了，第三张要收费了。”
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他们相恋了。
那个时候她二十几岁，同徐留青正式结了婚，也吵过架，闹红过脸，也有觉得日子过不下
镜头对向街道尽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老奶奶挑着担子走来，担子里挑着花，花朵艳丽，有的编织成环，像一幅画。
这还带强买强卖的吗？
倒不是急着去拜祭，主要是姑妈还在家等着，他得把徐夏光送回去。
“大的十块钱，这个小的八块钱。”
那个时候虽然城里读书人多，思想也开化了，但农村思想还是很封建，很讲男女大防。
腿蹲得有些麻了，撑起身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像老人一样抻了抻腿，她还记得刚刚老人给她看手环时的神色，她侧过头问:“奶奶，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m.chuangshige.com
今天是周末，古镇上的游客有不少，老人走走停停，卖了不少花，兴许是走累了，走到关素舒旁边时，老人放下担子，拘谨地朝她笑笑，然后离她远一点地坐了下来。
她和丈夫相识，是在祖父的学堂外。
关素舒看到了河岸边有一条巨大的鲤鱼在吃水草，惊奇地看了好一会，叹道:“好大的鱼啊！”
太久没有和人说过以前的故事了，老人目光悠远，过了许久，才缓慢地开口道:“我认识他的时候，才十几岁……”
“谢谢奶奶，我扫你二维码。”
说完没听见回应，想到人刚刚走了。
她很好奇，这样一个会让妻子在他离开后提起他依然带笑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花环在老人手下逐渐成型，她示意关素舒低一点头，将花环戴在了她头上。
徐留青是金萍的第一个学生，他不算聪明，金萍教他数数，从一数到一百，他总弄不明白十二、二十二、三十三这些数，金萍有时候生气，就学祖父的，要抽他板子，徐留青也不躲，老实伸出手给她打，身上唯一还算白的手心上都是老茧，被她抽得手心通红，打完后还冲着她傻乐，好像被她打了还挺高兴似的。
“十五块钱。”
金萍不信女子不能当先生，也不服不能和喜欢的人成婚，她有了一个离经叛道的计划，她要和徐留青去城里！
廊惠县很适合养老，四周古木建筑交映成趣，背光处凉风习习，身后就是绿水漾漾的河。
有一瞬间, 徐夏光汗毛都竖起来。
金萍祖父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祖上出过举人，也是有些底子的，在村里很受敬重。
] 一听表哥要走，徐夏光也不好意思再留, 小声道:“那我也回去了。”
老人一垂手，将那银环又藏进了袖子了，她抿了抿薄而褶皱的唇，说:“没有了，他走了很多年了。”
她调整焦圈，将人物定焦，按下快门。
他低声说:“你要我来，我就来。”
徐留青也不是每天都来，两个村子挨得近，但有时候，是徐留青的父亲来走卖。
关素舒放下相机，指着花担朝锤着膝盖的老人问:“奶奶，这个花怎么卖啊？”
金萍心气高，面对这种怎么教也教不会的笨学生，有时候被气得哭，她一哭，徐留青就掰糖给她吃，那种酥糖，炒了芝麻的，脆香脆香，别的小孩一年难吃上几回的好东西，她一个星期能吃好几回，以至于她想起十几岁的时光都是酥糖的芝麻香味儿的。
一个是书香门第，一个是贩夫走卒，祖父是不同意他们再来往的，还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压着她要她去成亲。
“花环怎么编，就这样缠缠缠，然后绑上去吗？”
关素舒起伏的情绪被老人一个微笑安抚了，她忽略刚刚的小惆怅，蹲下看老人编花环。
关素舒难得吃瘪，睨了他一眼, 转开镜头, 不拍他了。
关素舒搭起腿捧着脸，摆出认真听故事的姿态道:“就从你们怎么认识开始说起吧。”
她回忆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傲气得很，想着我老爷能当先生，我也要当先生，我老爷笑我，说女人哪能当先生的，我不服气，我下了决心要把我的第一个学生教好……”
徐周衍道:“你拍我的照片, 用于盈利, 属于侵犯我的肖像权。”
送口信的人听不懂她的话，问她是什么意思，她不说，她心说:听不懂我话的人，不是我要找的人；听懂了不敢来的人，也不是我要的人！
“我拿两束大的，再要一个花环。”
子时，她准时到了，桥头来的人却比她还早，他穿着最好的一身蓝布衣服，一双老旧但没有破洞的军鞋，期期艾艾地站在那，看到她，他反倒先哭了。
“第二张了。”关素舒说。
子时桥头卖卜卦的地方，你跟不跟我走？
徐夏光“噗”一声笑了出来。
老人笑，“不要着急，很多事都是要慢慢来的。”
她上了夜校，可她那点跟着祖父学的之乎者也在那个时代哪还够用，是以也吃了很多苦头，但和徐留青做苦工相比，她觉得她那点苦头算不了什么。
小伙结结巴巴了好一会，掰着手指和她说:一是为了卖东西不被糊弄，二是为了多读书明事理，三是为了为了……
突然就索然无味了。
上个世纪的时候，各个村都有走夫，挑着担在各个村里兑些东西，或者帮着送些货物，徐留青子继父业，也是走夫。
他眉弓深，五官立体, 真的很上镜, 不多拍几张照片真是浪费了。
她道:“奶奶，你这个戒指真特别。”
在徐周衍走过来的时候, 关素舒举着镜头，对向了他。
见她去摘花环，老人伸出布满褶皱的手拦住她，温言温语道:“这个花环老了，我给你编个新的。”
后来再见到徐留青，他身上胳膊上脖子上还有荆条抽出来的血疤，蓑衣草鞋里全是泥巴，却从捂得紧的怀里乐乐呵呵地拿出一张草纸和她说:“萍，你看，这几天我没落下功课，我写得完一到一百了。”
徐夏光推开门就朝下面奔去, 要有条尾巴，现在应该蹿出瞬影来了。
他“为了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第三点来，很是羞愧，差点掉头就走，金萍却觉得他这人很实诚，又好学，很有意思。
她每个月都寄钱回去，一开始祖父来见过她，见她真是铁了心了，也只能随她去了。
有回金萍七八天都没见到徐留青，忍不住要祖父去问问徐留青去哪了，祖父问了，徐留青父亲说酥糖的份量和账对不上，徐留青每回卖糖都偷吃，小半个月都用不着来卖糖了。
徐留青说:“我既怕你来，又怕你不来。”
“哇，都是纯手工的吧，”关素舒抬头问:“这个太漂亮了，你们有这个卖吗？”
她自然不敢和严厉的祖父说出事实，只能把事憋在自己心里。
“啊……”她伤感到了。
徐周衍拧起了眉，“你这边没有人跟着……”
“……那没事了。”
徐周衍眉头轻挑, “嗯？什么第二张？”
老人怔了一下，放下手，她郝然说:“这个戒指是我老伴做的。”
关素舒觉得听懂了，想上手试试，接过花后发现绑了这里掉了那里，左支右绌，好不容易绑了一段，发现和前面比起来这里格外丑，不好意思递回去:“奶奶，还是你来吧。”
“谢谢你啊。”老人朝她笑。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样的要求，老人微笑着，又有些迟疑地说:“这……怎么说呢？”
他们趁夜走了，进了城扮成一对夫妻过日子。
她想去纺织厂打工，徐留青不让她打工，他让她考学，他说自己吃得了苦头，而她那双手是要教学问的。
下一秒，徐周衍语气依然平和，“你在想什么, 就是普通朋友。”
她伸出手腕，拉起袖子露出手镯说:“这个也是我老伴做的。”
她托人送了口信过去，只有隐晦的一句话:子，桥卜。
闻言，徐周衍只得拎着徐夏光走了。
挑着单皮肤黝黑的小伙毛巾包着头，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写学堂里先生教的字，金萍看见了，觉得很有意思，问他为什么要偷着学字。
“这种花环呢？”
高考恢复后，她又参加了高考，也正是这一年，他们第一个孩子病逝了，她也大病一场，几乎没有再出门。
关素舒往后挺了挺，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
关素舒写了一点东西，又放下纸笔，拿起摄像机对着街衢，从镜头里看这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有路人，有懒洋洋在石板上睡觉的猫。
老人的皮肤衰老，皱巴巴的，手指却还可见纤长，关素舒抬头扶花环，看见了老人手上图案别致的银圈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老人姓金，叫金萍，而她丈夫正巧姓徐，叫徐留青。
金萍想起来了，那糖哪是徐留青吃了，分明是她吃了。
“要用不同的花，先用绳子绑起来……”老人不徐不疾地和她讲着。
那天他要走了，金萍问他:“还来得么？”
怕你转了心意，又怕你跟着我要吃苦头。
忘了这家伙是律师了。
关素舒站在河边堤岸上拍了拍风景，觉得这地还挺不错。
拍了一会，见徐周衍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道:“徐周衍, 你去忙你的，等我这边弄完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关素舒抬起手摆了摆。
她指了指镜头, “照片，我拍的第二张了，第三张要收费了。”
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他们相恋了。
那个时候她二十几岁，同徐留青正式结了婚，也吵过架，闹红过脸，也有觉得日子过不下
镜头对向街道尽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老奶奶挑着担子走来，担子里挑着花，花朵艳丽，有的编织成环，像一幅画。
这还带强买强卖的吗？
倒不是急着去拜祭，主要是姑妈还在家等着，他得把徐夏光送回去。
“大的十块钱，这个小的八块钱。”
那个时候虽然城里读书人多，思想也开化了，但农村思想还是很封建，很讲男女大防。
腿蹲得有些麻了，撑起身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像老人一样抻了抻腿，她还记得刚刚老人给她看手环时的神色，她侧过头问:“奶奶，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m.chuangshige.com
今天是周末，古镇上的游客有不少，老人走走停停，卖了不少花，兴许是走累了，走到关素舒旁边时，老人放下担子，拘谨地朝她笑笑，然后离她远一点地坐了下来。
她和丈夫相识，是在祖父的学堂外。
关素舒看到了河岸边有一条巨大的鲤鱼在吃水草，惊奇地看了好一会，叹道:“好大的鱼啊！”
太久没有和人说过以前的故事了，老人目光悠远，过了许久，才缓慢地开口道:“我认识他的时候，才十几岁……”
“谢谢奶奶，我扫你二维码。”
说完没听见回应，想到人刚刚走了。
她很好奇，这样一个会让妻子在他离开后提起他依然带笑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花环在老人手下逐渐成型，她示意关素舒低一点头，将花环戴在了她头上。
徐留青是金萍的第一个学生，他不算聪明，金萍教他数数，从一数到一百，他总弄不明白十二、二十二、三十三这些数，金萍有时候生气，就学祖父的，要抽他板子，徐留青也不躲，老实伸出手给她打，身上唯一还算白的手心上都是老茧，被她抽得手心通红，打完后还冲着她傻乐，好像被她打了还挺高兴似的。
“十五块钱。”
金萍不信女子不能当先生，也不服不能和喜欢的人成婚，她有了一个离经叛道的计划，她要和徐留青去城里！
廊惠县很适合养老，四周古木建筑交映成趣，背光处凉风习习，身后就是绿水漾漾的河。
有一瞬间, 徐夏光汗毛都竖起来。
金萍祖父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祖上出过举人，也是有些底子的，在村里很受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