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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斜眼看着对方,想起来是晚上截了客人的那位,心里火气更大了起来:“你挺横啊?!我不是让你一个客人吗?”

    过了安检之后,还要上交身上的所有东西,等到下班再来取走。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里面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招来警察,影响运营。

    一礼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转头看一眼宿业的床铺,若有所思。

    夜店的后半夜,上客率飞速上涨。毕竟谁都不差那一百块钱,来此疯狂个把小时,什么烦恼郁结,统统烟消云散。虽然人数急剧增多,但这些人基本不会花钱在高端酒水身上,就算嗨累了,也只买低价的饮品。

    他不适地捂住耳朵,忍受着从舞台下穿过,乘电梯来到二楼,见到豪哥。

    豪子看一眼窗外:“昂,今儿晚上才来。我看他挺上道,就留下试试。怎么了?”

    “准备好了!”一群客人热血沸腾地喊叫,此起彼伏地流氓哨。

    于是,宿业换了一身看起来像小白脸的衣服,在稀里糊涂地听完规矩之后,开始巡场,搜索意向目标客户。连续碰壁两三次,终于捡到一个客人。

    一晚上没赚到钱,还搭上了近百块的来回打车费。宿业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咒骂,出了机房,直奔宿舍。他蹑手蹑脚地进屋,轻手轻脚地躺下,看一眼对面床铺熟睡的人,松了口气,蒙头大睡。

    宿业昂首望去,被台上的景象惊艳到。

    要是靠这些兼职,猴年马月能攒出四万块?估计到时候,欠东哥那六万,都滚成十万了,岂不是一直在还债,永远不能脱身?

    他迅速向对方道歉,站在角落里,观察了半天。场子里但凡长得不错,频繁换人攀谈的,多数是他这样的酒推子。看来,想赚钱,还得要凭本事找生意啊。

    “不交钱,你就别想在这儿赚钱!”

    “我也希望你能做到。”一礼说完,起身离开机房,“别忙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宿业忙活整个晚上,直到三点收场,一笔交易都没达成。垂头丧气地走出金色大地,却被几个酒推子拦住,向他要钱,说是拜山头。这下点起他憋闷一晚上的火气:“我今天没开张,改天再说。”

    宿业心中一惊,难道一礼发现了什么?他点点头:“很有禅理。希望我也能做到。”

    “我今天出寺去电脑城,看到一行师兄和裕阳了。”宿业觉得一礼会想知道那哥俩儿的情况,就随口说出来。

    轻柔地音乐传入每个人耳中,猛然陡转地同时,场内亮起五光十色的炫彩灯。

    宿业想问问一礼,行逸那么有钱,又是名校学子,为什么要来白鹿寺吃斋念佛两年多?可转念一想,一礼八成不会说。于是,他忍住了。

    宿业坐在电脑前,一手托腮,一手滚动鼠标,翻看着网站的兼职招聘信息,除了高价骗子之外,全是些两位数的酬劳,让人提不起兴趣。m.aihaowenxue.com

    “你这穿得什么玩意儿?能有交易就有鬼了!”豪哥打量着宿业,语气十分不悦,“一会儿找人带你去领一套衣服。”

    “没人告诉你们,不要招惹光头吗?!”宿业一脚踩在带头挑事人的背上,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哼哼唧唧地几个人,“我再问一遍,和平共存行不行?”

    舞台之上的高台上,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女生,眉清目秀,头戴白色监听耳机,彩色丝带扎着高马尾,更显身材高挑。她站在dj台后面,手持话筒。场内众人,跟着她高声喊着倒计时,至整点爆炸音效,“嗨起来吧!”说完,低头调音。

    他思前想后,做下决定。趁着一礼去上课,将自己的寻常衣服拿到机房,藏在服务器后面。等到夜里十点半,换下僧服,翻出白鹿寺,直奔工作地。

    无论从酬劳上,还是从时间段上,这都不失为一个最优赚钱方案。他可以好好地利用职务之便,白天休息,晚上兼职。这样一来,尽早还钱给一礼。

    就在他伸手接钱的时候,莫名出现第三只手,抢在他之前,收下客人的钱。他有口难言,还被对方推搡几下,语出威胁。想到赚钱为第一要务,他又一次忍下来了。

    人擅长群体行动,在有领头的情况下,会听令行事,以数量取胜。如果有人想要加入,要么奉承他们,要么降服他们。拥有丰厚打架经验的宿业,选择后者。这些酒推子,一个比一个绣花枕头,真正动起手来,没一个能打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打他!”几个人应声而上。

    宿业听了半天,就听进去一句话:“二楼vip客人,出手几千小费!”他昂首看着舞台对面的二楼,几桌客人,穿得人模人样,手边皆有美女作陪,像是些人生赢家一般。

    宿业冷哼一声,一手抓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扣,在对方惨叫地同时,一脚揣在对方膝窝。他冰冷地扫视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人:“都是出来赚钱的,和平共存行不行?”

    来到金色大地门前,宿业给当时见到的豪哥打电话。不一会儿,有个年轻人出来,把他领进去。在通过安检门时,被保安一双糙手,上上下下摸个遍,生怕夹带了什么进去。

    宿业答应一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转头看向窗外,一礼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模糊。他犹豫再三,换上衣服,关灯关门,走过后院,翻墙出寺。

    “挺有意思。”年轻人望着远去的背影,“我想找机会认识认识。”

    宿业掏了半天,兜儿比脸干净,只有一部手机上交。他跟着年轻人穿过门厅,越往里走,音乐声越响。等他看到大厅人头攒动的时候,震耳欲聋地音乐,完全淹没其它声音。

    一礼稍微一愣,点点头:“应该是为裕阳买电脑,他选了计算机专业。”

    宿业有几年社会经验,遇到这种情况,立马点头哈腰装孙子:“谢谢豪哥。”毕竟还要在这里赚钱,不能得罪了小老板。

    不知过了多久,在听到房门打开时,他连忙闭眼假寐。直到晨钟响起,都没再睡着。起床看一眼对面床铺,宿业睡得很沉,屋子里被他带进来一些烟酒味道。

    宿业照旧在一楼观察许久,发现二楼有一个位置,单独坐着一个年轻男士。他努力看清楚对方的穿着打扮,以及桌上的酒。估摸着,或许可以拿下。

    一礼来到黑灯瞎火地机房,内中空无一人,凳子上放着僧服。他哀叹一声,回到宿舍,无心睡眠。是什么事情,让他天天半夜出去,晨钟前才回来。

    “行,行,行!老大,你说了算,你说了算。”挑事人率先服软。其他几个也跟着附和。

    “身在俗世,心不染尘。”

    早已在二楼窥视许久的一名年轻人,嘴角滑出一抹笑容:“豪子,这人新来的?”

    豪哥看他很上道,打电话喊来刚才的年轻人:“你,带他去挑一身儿衣服,熟悉熟悉环境,了解了解规矩。”

    “师父说的全是至理名言,哪句?”

    转眼将近十二点,舞台上的表演人员清空,全场灯光倏然关闭,陷入一片漆黑中。宿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习惯性掏出手机照明,想起来手机交出去了,只好朝角落躲了躲。

    对方果然对他很有兴趣:“来,你陪我一起喝。一杯一千!”

    “每行有每行的规矩,你小子刚来,就学着点儿。”他抬手推搡着宿业,“赶紧拿钱来,不然打得你明天来不了!”

    他拿出白天接到地传单,上面写得天花乱坠。实际上,是在夜店做服务生。具体来说,是在里面向客人推销。根据卖出去的酒水拿提成,外加客人给的小费。如果自己本身酒量好,又能说会道,把客人哄开心了,一晚上收入几百到几千都有。

    与此同时,一礼远远看着一切。他走进机房,反手把门关上,也不开灯。借着月色,坐在宿业常用的凳子上,随手翻着桌上的专业书,一张花里胡哨的宣传单,引起他的注意。

    令人血脉膨胀地音乐,响彻整个金色大地。在她身后的墙上,有几个人为抠出来地格子,每个里面皆有一名靓丽的女生,随着音乐舞动。台下多数人站起身,走近舞台,随着音乐,摇头晃脑,放声嚎叫,尽情释放。

    “为了你们还能赚钱,我可没往你们脸上打。”宿业面无表情地说着,“回去好好休息,不行就擦点儿药。”他一手抄兜,离开金色大地。

    当宿业第二天晚上,再去金色大地。一群酒推子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心地告诉他,哪些人最好不要去问,哪些人是常客,哪些人出手阔绰。甚至告诉他,要想多赚钱,就去二楼vip区域,坐那儿的人个个出手给几千的小费,就是多数脾气不太好,难以捉摸。

    “你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吗?”

    “准备好了吗?!”一个铿锵有力地女声,从音响中传出,回荡在整个大厅。

    “师兄,你今晚不坐禅,也不睡觉?”宿业看着从暮鼓之后就来机房,坐在他旁边的一礼询问。

    直觉告诉他,那些都不是善茬儿。他并不想去二楼发展业务,奈何每天来开工的时候,就已经半夜十一点了。不喜欢后半夜嗨场的人,基本已经陆续撤走了。想说动客人掏钱买酒,实在是有些困难。几天下来,也就平上个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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