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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宿业惊疑。

    宿业回到别墅,接上等候多时的礼乐,定位到鹿垣第一学府。这个让他被无良培训机构坑骗的第一学府,注定今生无缘。他曾想,如果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自小好好学习,是不是也有希望考入这所学府?

    宿业笑道:“怎么说呢?你哥现在,放到海上就是个合格的浮漂儿。”

    “就停在这里吧。”礼乐一手抓过背包,一手推开车门,“业哥,我希望你能够多影响影响我哥。”

    “哎……你别哭啊……”少年慌里慌张的,把人扶起来,“那个……你别哭……对不起,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他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这是怎么伤的?”蒋帅做到床边的凳子上,顺手抽出一张纸,递给礼乐。

    车子开到学府大道,排着队伍,龟速向前,在大门外被保安拦下。礼乐出示学生证,换到一张暂行证。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无用。落在对方手里的几天,无一日不是遭受棍棒招呼。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比死还难熬。

    “嗯?”宿业很快反应过来,礼谌误以为他说的是在扬帆俱乐部那次意外,才学会游泳。不过,这个美丽的误会,换来对方投怀送抱,一个字——值!他两手环在对方腰间,凑近对方耳边:“为你,我心甘情愿。”

    “业哥,过了广场,朝右边走。”

    “满背纹身?”宿业接话。

    肇事的滑板,倒扣在一旁。他走到滑板跟前,脚尖一挑,一脚踏上去,一脚向后蹬,速度越来越块。一路各种花式越过障碍,穿过步道,尾随着豪车。但是,很快被甩开。

    礼乐笑得前仰后合:“已经是很大进步了。要知道,我哥以前很很排斥下水。所以不肯跟我一起学游泳。”她顿了顿,“我想,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身上的……”

    “被那个人的滑板撞到。”礼乐接过来,一手擦着眼角,“不知道几天能消肿。”

    礼乐俏皮的吐舌:“我知道了。”

    礼谌望着宿业,抬起双臂,送上一个拥抱,低声说道:“对不起。早知道你也不会游泳,我肯定坚决不让你去骑摩托艇。”

    没有礼乐指路,他直觉的在一个路口拐弯儿,半晌发现与来时看到的建筑物不太一样。连忙停下,四处张望,找到指示牌,记下路线。

    “你这个人,怎么……”礼乐疼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声音有些哽咽,又不会说骂人的话,一着急,眼泪夺眶而出。

    “业哥?你没事儿吧?”礼乐听到声音异常,关切地问。

    “不要!”礼乐果断拒绝,“我等一下就能走了。”

    “哎呀!”礼乐惊呼一声,坐直身形,“我哥是不是没和你说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她靠回椅背,低头刷着手机,“业哥,到大门口的时候,停一下。”

    鹿垣最大的综合性学府,拥有百年以上历史。两旁的步行道,走过莘莘学子,俊男美女。宿业正大光明的将车开进去,放缓速度。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所信仰一般的学府,忍不住东张西望。

    “小妹没回家?”

    “这样啊。”礼乐语气中透着讶异,“我感觉,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还以为你们认识好几年了。有些话,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她再次嘱咐,“业哥,你可千万别卖了我。”

    宿业笑着答应。不禁想起,礼谌发烧那次,梦里无助的哀求。他犹豫再三:“乐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宿业眼神一变,抽空儿觑一眼后视镜,心道:“倒是见过礼谌身上的几处烟疤,怎么还有刀疤?!莫非太子爷以前混社会的时候,还提刀砍人?!”

    宿业开车从天地出来,对后座的礼谌说道:“谌少,我们先去接乐乐。”

    “业哥,我哥学会游泳了吗?”礼乐打着关心的旗号八卦着。

    礼谌开完会回来,脑子嗡嗡作响。看着空空荡荡地办公室,动作一顿,心道:“这是去哪儿了?”来到办公桌前,瞥见桌上的字条,“接送令妹去学校。”他笑着把字条收在抽屉里。

    “就是不顾一切的跳到海里,强行学会了游泳。”宿业面上云淡风轻,这样和礼谌说道,“求生欲,会促使一个人智商的瞬间爆发。”

    想来,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却莫名有些遥远。m.wannengwu.com

    “还好,不严重。”校医仔细地给礼乐处理脚踝的伤,抹了药,用纱布缠起来,嘱咐她不要碰水,尽量少走路。

    “业哥,你和我哥认识很久了吗?”

    宿业跟着她的指挥,在偌大的学府里穿梭。

    “不是啦。”礼乐解释,“我哥那时候还不到十岁,没有纹身。”她一声叹息,“但是,有满身伤疤,尤其是后背上的刀疤。所以,他去纹身,是为了盖住身后的那些疤。”

    宿业放弃追问,说道:“提前电话,我来接你。”没能从礼乐口中套出答案。他沉思着,对礼谌身上原有那些伤的来历,更有兴趣。

    “没事儿。我现在出发,一会儿就到家。”挂断电话。他一手揉着被撞的地方,一手拿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留下一句话。离开天地集团,直奔别墅。

    或许是受他坚韧地求生意志所感,上天赏他一个机会。一艘渔船经过,把他从海里捞起来。他跟在船上工作,距离过去,越来越远。最终停下时,留在鹿垣这个沿海城市。

    “你哥身上有被烟头烫出的伤疤,是谁留下的?”宿业问完,通过后视镜看一眼礼乐。对方咬着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希望没事。”蒋帅面色凝重,“不然,你可就没办法参加比赛了。”

    脚下的山崖,阻断汹涌的海浪。转身看着对面围上来的十几个人,他防备地步步后退。海浪一阵高过一阵,冰凉的海水,飞溅着,打湿后背。直至,听到落石入海的声音,脚下退无可退。他后悔没有听取好兄弟的劝诫,早早离开这个地方。

    “脚不想要了?还是舞不想跳了?”校医从外屋探头过来,一脸严肃,“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

    “如果我能活下去,那便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他孤注一掷,闭上双眼,纵身跳下去,瞬间被海浪淹没。感觉五窍被海水灌满,在强烈地求生欲下,扑腾着浮起来。身上的伤口,被腥咸的海水渗入后,更加刺痛入骨。他咬牙忍耐,凭着在学校时见过同学游泳的姿势,硬是悟出来了怎么向前游动。

    然而,从出生就注定,这些与他无缘。

    “礼乐,怎么不去教室?”一个男生走过来,看到礼乐泪眼婆娑,“你怎么了?”他一手扶着人,抬头敌视着少年,“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系……”

    就这一个拥抱。宿业心情激动,躲在被窝里傻笑,整晚没睡好觉。开车去往天地集团的路上,哈欠连天。来到办公室,趁着礼谌去开会的时间,躲在办公桌底下补觉。

    “喂?是业哥吗?”一个好听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

    “好!”他猛地起身,脑袋撞在桌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呲牙咧嘴。

    宿业至今不愿回想,那个生死攸关的夜晚。他顾不上一身伤痛,拼命向山下狂奔。可是,身后一群人追赶叫骂地声音,越来越清晰。待到他依稀听见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已经来不及停下找路。

    “我听听看,要不要回答你。”礼乐看着窗外,“业哥,前面右拐。”

    礼乐单肩背着包,向练功房走去。突然被飞来一物撞到脚踝,霎时钻心地疼,重心失衡,摔倒在地。她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脚踝,怒视着罪魁祸首。

    所以,当他握住礼谌的手,将对方拽进泳池时,是想让对方在最短的时间内,靠着求生本能,学会狗刨。然而,当对方真的落入水中,开始挣扎时。他不假思索地伸出双手,扶在对方腰间,生怕真的被水呛到。

    太阳渐渐西沉,微风吹皱一池清水。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豪车远去的背影。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头像,翻了翻聊天内容,放大一张对面发来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出笑容:“找到你了!”

    “蒋帅,你开车了吗?送我去医务室一趟。”礼乐打断蒋帅,甩开少年的手。她靠着蒋帅,一瘸一拐,走到不远处,坐进车里,“麻烦你了。”

    那一刻,他恍然大悟,他的佛,怎么能学狗刨呢?要学也是蝶泳啊。

    突来一阵手机铃声。他迷迷糊糊拿出电话,看到陌生号码的提示,按下接听。

    “那要看你恢复的怎么样。”蒋帅看着礼乐,忽地笑出声,“大小姐,要我背着你出去吗?”

    “是我,是我。”礼乐似乎很激动,语气挺着急,“业哥,你可以现在过来接我吗?我需要去学校一趟。”

    少年穿一身宽松的运动装,脚上一双滑板鞋,一脸惊慌地跑过来。蹲在她面前,面带愧色:“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礼乐询问,他在心里算了算日子:“不到半年。”

    “你要替我保密。别跟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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