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独臂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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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可是一头展翅高飞的凤凰，不是麻雀，没有那么脆弱”，戏谑的笑了笑，雪白的指尖理了理额前略显散乱的青丝，雪飞凤轻轻的拍了拍晏英的肩膀，“活动活动筋骨罢了，不用那么紧张，不过，这阵法的确很厉害”

    “妈妈是最完美的女神，她与爸爸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也只有向他们这样优秀的御灵师才能完成”，老人用她那干枯的手中轻轻的摩挲着他的额头，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爱的光芒。

    金镶碧嵌竹的韧性他是知道的，等寻常况下，即便是刀斧，也难以在其上留下痕迹，但如今却被如此轻易的斩断，这让他对乾元学院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然而，在这片令人望而却步的禁地上，有人不但进行了尝试，而且还获得了成功，一时之间，这让雪飞凤与风玄清也不禁有些心驰神往，甚至催生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此人风采的想法。

    “怀里抱着什么？神神秘秘的？”目光从晏英三人身上扫过，老妪面庞浮现的宠溺笑容，宛如盛开的菊花，终日与药物打交道的她，对于药物以及血腥味异常敏感，就在晏英等人踏入院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发现异常之处了。

    目光古怪的瞧着周围越走越远的人群，在看了看身旁面庞不断变幻的少年，雪飞凤颇为疑惑的眨了眨眼，美眸之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不解，“晏英…晏英，你怎么了？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啪…，雪飞凤的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声响突然自林间传出，围绕在三人身旁的金镶碧嵌竹宛如迎接远道而来的好友般朝着两侧自行分开，顷刻间，一条由碎石铺成的甬道在雪飞凤惊奇的目光中逐渐显现出来。

    “飞凤姐，要是我早点将这里的情况给你讲清楚，或许就不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嘴角微微翕动间，晏英的声音中也充满了自责，清秀的脸颊上，尽是歉然之色。

    瞧着晏英的步伐越走越近，周围的众人尽皆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却起来，唯恐避之不及，不过晏英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些，亦或是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呆呆的远眺着哪些在天际间随风浮动的云彩。

    “好不容易有一些愿意与我签订契约精灵，但却因为灵力类型不匹配，或抵挡不住灵魂写照眼的威压而失败，后来经过无数次的筛选，奶奶终于帮我找到了一个适合我的精灵，那就是拥有着鬼系、木系与恶系这三系特性的天青鬼藤”

    “这…这是金镶碧嵌竹，好漂亮”，玉手轻掩着红唇，雪飞凤在低声娇呼一声后，宛如一只翩飞的彩蝶，脚步轻盈的朝着竹林掠去，沿途洒下一连珍珠般的轻声笑语。

    “妈妈是最美的女神，奶奶是不会骗我的”，少年几乎是梦呓般的喃喃的自语。

    踏着树叶缝隙间投射下来的星星点点散碎的微光，晏英又带着他们进入了另一个院落，这个院子比刚才那个院子稍大一些，院里依旧是栽满了花草跟果树，墙角更有翠竹密布，郁郁葱葱的煞是爱人，院落四周，则错落有致的分布着数间雅致洁净的竹屋。

    当晏英，雪飞凤与风玄清三人的身影从浓郁的林荫中走出的那一刻，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立时聚集到了最前方的晏英身上，有震惊的、有嘲讽的、还有畏惧的，更有甚者，还在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和鬼孩子混在一起”

    “奶奶是不会骗你的”，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奶奶眼神笃定的看向他，淡紫色的眼眸充满了无尽的关爱，轻柔的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自出生时起，灵神识海就没有灵种，所以无法与任何精灵签订契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晏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灵魂写照眼赋予我的是魂技，而非灵技，所以在众人的眼中，我完全就是个异类，不仅小孩叫我鬼孩子，就连周围的大人们也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在青玄大陆，契约凶灵向来都是御灵师的禁地，御灵师想要与凶灵进行契约，不仅要考虑缔约双方属性的匹配程度，御灵师身体的坚韧程度，以及御灵师灵魂的承受度等各方各面，而且在缔结的过程中绝不允许出现丝毫纰漏，稍有不慎，轻则灵识泯灭，重则灵毁人亡，所以这绝对是大多数御灵师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

    “走吧，不会在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了”，笑了笑，晏英朝着身后雪飞凤与风玄清挥了挥手，率先朝着甬道的方向走去，一阵萧萧的竹声过后，三人身后除了遍地被风刃斩断的竹节与竹叶外，一切又恢复如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真的吗？妈妈是最完美的女神啊”，听完奶奶的话，少年这才开始破涕为笑，眼泪顺着他那满是尘土的脸颊蜿蜒而下，使得他那脏兮兮的小脸顿时红一道、白一道、黄一道，煞是可爱。

    纷纷扬扬的柳絮自林间不断飘荡，飘落在晏英的手掌，面庞，温馨而又刺痒的感觉，让他蓦然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往事。

    咔嚓嚓…，风刃所到之处，丝帛破裂般的清响声在林间盘旋回荡，风刃越斩越快，周围的玉竹也就越来越多，前面不断有竹子被斩断，后面就不断有竹子进行补充，好似长江大河般涛涛不绝，源源不断，给人一种抽刀断水的感觉，数十道风刃过后，雪飞凤依然是被围裹的严严实实，丝毫不能前进一步。

    玉手在身前轻轻抬起，雪飞凤皓腕上的凤凰使灵印记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深青色的风属灵力自印记中奔涌而出，很快便在她的身前凝结为数道尺余宽的淡青色风刃，淡青色的风刃如同风车般朝着周围的青竹旋斩而去，正是她的第一灵技，青风刃。

    一般而言，使灵印记，可以说是御灵师们进行签约的钥匙与凭证，只有拥有使灵印记的御灵师，才能获得该类灵兽或精灵的认可，从而顺利签订契约，若无使灵印记，几乎无法与之进行契约，更何况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凶灵…天青鬼藤。

    无论怎样选择，或许结果都是一样，但若是选择了后者，人就可以为活着而努力，或许，这才是强者的选择，而我，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变强，唯有如此，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心，在人影四散的那一刻也变得明晰起来，人的命运究竟是像浮云一样只能由风摆布，还是可以自己主宰，现在的我或许还没能够完全明白。

    步入院落之内，桂香混杂着药香迎面而来，柔细的鼻翼微微翕动，雪飞凤忽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欣喜，霎那间，身体因为使用风刃而产生的疲惫感也立时一扫而空，有些迷醉的嗅了嗅空中弥漫的混香后，随即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人，“真没想到，这香气竟有凝神静气，恢复灵力之效”

    缭绕的烟雾中，一道清癯飘逸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花白的银发，淡紫色的眼眸，略显消瘦的脸庞上满是熠熠的神采，修长的手臂在搅拌着鼎中的药材之际，另一只空荡荡的袍袖则是迎风作响。显然，她只有一条手臂。

    “这位是我奶奶晏岚”，讪讪的笑了笑，晏英的右手伸向老妪的方向，微笑着看向身后的雪飞凤与风玄清，顿了顿，又侧

    在青玄大陆，天生就没有灵种的人很少，而这种人，本身可以说就是一枚超级灵种，如果不能觉醒，那么一辈子就只能这么平平淡淡的隐没下去，倘若能够觉醒的话，那么他将能够成为可以与任何的精灵缔结契约的万能契约者，倘若真的是后者的话，那么他们可真是捡到宝了。

    是阵法！环视了周围一圈后，风玄清的内心忽然一动，这些金镶碧嵌竹的分布不仅错落有致，而且进退有度，若非是某种阵法，定然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想要上前接应雪飞凤时，却被晏英挥手止住。

    微风从林间徐徐拂过，带起一片清脆悦耳的簌簌竹声，雪飞凤的倩影在踏入竹林的瞬间，周围的翠竹仿佛都活过来了般，以雪飞凤的身体为中心快速旋转，须臾间，便将她围的水泄不通。

    顺着晏英指尖的方向，雪飞凤与风玄清的视线投到了晏英手背上的那片漆黑的藤叶印记上，俩人对望一眼后，皆能看出对方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惊骇，“这是…凶灵印记”

    簌簌的摩擦声在半空突然响起，紧接着，一团浓郁的绿色云烟突然出现在了三人视线的尽头，雪飞凤抬头看时，赫然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不过这些竹子和普通的竹子相比，却是大为不同，嫩黄色的竹竿上，每节生枝叶处都有一道碧绿色浅沟，位置节节交错，如块块碧玉镶嵌在根根金条上，清雅可爱，贵气逼人。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风玄清的目光随即便落向了竹屋前的一尊三足药鼎上，薄薄的淡蓝色烟雾在静定的朝气中渐渐升腾，随即又渐渐消隐，逐渐变得模糊，直到透明，一切都在优游中缓缓幻灭，最终消散于无形，留下的只有澄澈的药香。

    “奶奶，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与爸爸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他们都在背后议论她”，晶莹的泪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蜿蜒而下，晏英抽搐的呜咽道。

    碎石甬道的尽头，是一座清雅别致的院落，院落中央石桌石椅掩映在一颗高大的丹桂树下，桂树上第一茬花朵已经含苞欲放，虽然未曾满树流芳，但在不经意间已经有着数朵急不可耐先吐蕊的花朵，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了。

    “这是奶奶所布的缚灵阵，不要释放灵技，否则的话，会将大阵彻底激活”，晏英在高声提醒雪飞凤的同时，带领风玄清迅速冲入阵中，短短百米的距离，原本几息便能到达，但在这错综复杂的缚灵阵内，却整整绕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绕到雪飞凤身旁。

    “飞凤，没事吧”，将周围纵横交错的竹枝清扫后，风玄清箭步奔到雪飞凤身前，在细细的检查着她身体状况的同时，眼眸中始终闪烁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灼与担忧。

    目光从那一道道穿梭在竹林间的风刃上徐徐扫过，晏英的内心不禁骤然一凛，“连使灵都没有释放，便如快刀斩乱麻般将这些金镶碧嵌竹迅速斩断，这就是乾元学院的使灵的实力吗？好强”

    “什么？没有灵种？”晏英的话语，使得雪飞凤与风玄清顿时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起来，身为乾元灵使的他们，可以说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灵种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