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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淮意瞧了他一眼,打开那本名册翻了几页,递到了他的跟前,“这姑娘是尚书家的二小姐江牧云身边的婢女,江小姐当日是带着这个婢女出去游玩的吧,许是玩得兴起,便耽搁了回来的时辰,天色暗了方才往回走,谁料婢女遭贼人掳走,而江小姐却安然无恙的回了尚书府。”

    竖日,沈昭禾腰酸背痛得不行,爬起来帮徐淮意穿衣的时候连手都在微微颤抖,好在还是竭力的忍耐着服侍他将衣袍穿好。

    沈昭禾昨夜朝着西南的方向跪了一宿,徐淮意也没睡好,来京兆府同谢江清谈论案情时还是一脸明晃晃的倦意。

    他也推拒不得,只能日日来京兆府同谢江清一同探查这案子。

    阿孟见沈昭禾一身的疲惫,眼下甚至隐约有乌青痕迹也很是心疼,“奴婢已经将殿下安排给您的小院收拾妥当了,您回去便好好歇着吧。”

    这确实是最让他们烦忧的事情了。

    徐淮意没说话,默默的将那名册翻了好几遍方才合上开了口,“规律确实没有,但这其中也是有些门道的,譬如失踪的三十余名女子中,有二十八位年纪在十七岁之下,只有四位过了这个年纪,只有一位二十二岁,说明贼人挑选人时,倾向于年纪偏小的。”

    *

    徐淮意走了之后沈昭禾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一出殿门便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目光在上下打量着她,而且是毫不掩饰的打量,甚至还能隐约的听到一些细碎的议论声,她有些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儿。

    阿孟知道沈昭禾昨夜的经历必定不会太好,也没问,只搀扶着她往回走。

    “只想暗中掳走这些女子。”

    “再,这些女子中,仅有一人是官家之女,其余皆是贫苦女子,而在这些贫苦女子中,又有二十位皆是奴身,一般奴仆的生死更不被旁人在意,她们的主人也未必会肯为她们折腾,有些善心的或许会给些银钱了事,旁的或许根本不当回事,而家世贫苦的女子,便是家人去报了官,这事怕也不得重视,这说明那贼人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本来这案子不应当由徐淮意来查,可前头他刚查明白了一桩连环杀人的案子,后头谢江清就去求了圣上,愣是将这桩女子失踪案也塞到了他手里。

    阿孟察觉到沈昭禾的不安,扭头对着她笑了笑,挑了开心的事同她讲,“殿下安排给我们的小院瞧着挺雅致的,从前小姐不是想在清和小院种些花草吗,还说那院子着实小了,如今这院子唤作温凉院,据说夏日里最是凉快了,里头还有一大片空地,小姐喜欢种些什么都是可以的……”

    刚刚跪下其实也还好,虽然不太适应,可还是可以坚持,但是等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双腿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实在是不好受,腰身也疼得发麻,再加上本来就在夜里,倦意袭来,更是难以忍受。

    徐淮意躺在床榻上,如墨深的眸子盯着沈昭禾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转过头去。

    他不会杀了她,苏苏希望她活着,那她就会活着,只是会活得痛苦,活得百爪挠心,活得生不如死。

    好在西南方正好对着那扇窗子,窗外一轮冷月悬挂于天际,月辉若有似无的洒下来,沈昭禾就这样望着,好像也能打发些时间。

    徐淮意眼神恍惚了一瞬,但很快不再去管她。www.sdyfcm.com

    见沈昭禾脸上总算是带了笑,阿孟也悄悄的舒了口气。

    谢江清是探花郎的出身,年纪轻轻便入了京兆府,年前破了一桩案子,刚被提为京兆府少尹,徐淮意从前便听说过这人,对他也算是有几分赏识,如今在一起查案,日日相见,也多了几分交情。

    谢江清识趣,倒也没有继续开玩笑,老老实实的答道:“是三月初九,那户人家说已是入了夜,约莫是戌时。”

    谢江清听到这,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或许是官家女子不时常抛头露脸的缘故?”

    “再者,中间间隙也是毫无定数,有时三日,有时五日,这回已经六日还未有动静,就仿佛是顺心随意而为。”

    沈昭禾明白阿孟的苦心,想着如今真心相待的只有这个小丫头了,心里不由得酸涩,握着她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仿佛是有些害怕。

    “上一个失踪的女子是何日何时辰不见的?”徐淮意没搭理他的话,只撇了他一眼,眼中的冷意明显。

    徐淮意“嗯”了一声,开始翻起手中的名册来,里头记载的都是失踪女子的信息,粗略一数大约有三十来个,确实是极为骇人的数目了。

    他任由沈昭禾就这样跪着,仿佛是一个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的恶人。

    没见到阿孟之前,沈昭禾感觉自己脚步都是虚浮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如今见了她,拉着她的手,内心也总算是能安定下来了。

    若是能够找着规矩,便也就能守株待兔,将那贼人抓了,可惜的是他们废了好大功夫也未能知晓其中规律。

    明明是个荒芜的院子,可被阿孟用这样欢快的语气描述出来,愣是把沈昭禾压在心头的那股闷气给说散了,她竟也隐隐有些期待在长满花草的院子里生活下去了。

    一大早便来了这边等待的阿孟看到沈昭禾的身影顿时一个激灵,急忙跑到了她的面前唤了一声,“小姐!”

    谢江清瞧了一会那一叠女子画像,不由得叹气,“这贼人动手真是毫无规律可循,不说旁的,这被带走的女子中,高矮胖瘦皆有,根本不知其喜好。”

    *

    谢江清说完京都女子失踪的人数,便见徐淮意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眉心,眼睛里也有些些血丝不由得笑了,“殿下上次的功劳换来的赏赐是位姑娘,听说,昨日正是那姑娘入东宫的日子,也难怪殿下今日满身倦意府上虽然简陋些,可也有歇息的地方,不如……”

    徐淮意一说,谢江清便有了印象,是有这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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