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基因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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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虞哥，您可吓死我了！啊？虞哥，你问我啊，我打算以后去家乡的派出所里当辅警，维持交通、抓小偷都可以，只要让我服务人民，啥都可以干！”

    “小学弟，你进警校想做什么？”

    “新闻上说y城已经被全面封锁了，还说政.府已经派人正在努力研究病毒疫苗，为了确保病毒不外泄到其他城市，暂时采取这种措施。”

    屏幕里，孟材曾经阳光刚毅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如果不是明显的下垂眼眼型和身上特警队长的制服，他根本认不出来。

    “首.长，我们赶紧离开吧，我听到有声音传过来，不用多久这边就会被怪物淹没的……”

    “先走吧。”

    几个年轻警察瞪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还一脸淡定的唐意阁，对他说出的恐怖的事实无法吸收，也不愿接受。

    甚至在一年后，他的异能基因就被使用

    戴仇臻接纳了他，并给了他想要的，但得到必然需要付出，作为代价，他同意了基因计划，将异能基因作为独本供他们研究。

    警车的车轮滚滚碾过血路，偶尔会发出碾压到什么的声音，很脆，可能是某人的残肢，也或许是什么生物的身体，小猫、小狗都有可能。

    远处还在传来嘶吼、尖叫、惊叫、惨叫的声音，让一众人心底发冷，如入了万里寒窖，无形中有尖锐的冰刺残酷地抵着人的脊背、心窝，等着在一瞬间扎出热血，浇得雾气腾腾。

    “嗯……”虞河用苍白的指腹抹去眼角的湿润，黝黑剑眉紧皱着，厉目直瞪前方的路，眼底闪过锐光，带着坚定。

    车上警察的每个枪支都安上了消.音.器，以免开枪的时候吸引来更多的怪物。

    后来他当上东城派出所的特警队队长，再往后几年，更是创下一桩桩英雄伟绩，去年被荣誉评为y城的“最美警察”。

    虞河泫然欲泣地盯着屏幕，声音哽咽难言，仿佛心上一块肉被狠狠撕扯下来。m.yyun.net

    贺朔及时出声，他和虞河对视，虞河了然地点点头，贺朔无言转身，胳膊还勾着应裘珂的脖子，长腿迈开，带着人一起走远。

    看来孟材已经咬过不少人了，无法接受但必须接受的是，这个叫孟材的青年已经变了。

    “咳，孟材啊，好久不见呐，你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虞河老领导范儿地问道。

    “报告！长官，我想成为人民的英雄。”

    唐意阁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残忍又可怕的话，冷着脸抬手点点自己额头的位置，之前用弩.弓击杀怪物，完全是因为他用义眼勘测出了它的弱点，他将这一点分享出去，有益无害。

    警车的通讯互相连接着，每辆车上，车窗紧闭，将人的生气封锁在方块大的空间里，空气似乎被凝固，一群人保持着沉默。

    之前开车的另一个司机警察面色苍白地跑过来，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他的手紧扣着腰间的枪套，一脸不安，额间挂满清晰可见的汗珠，口中呵出的雾气向天上缓缓散去。

    孟材毕业那天，他从忙碌中抽出时间来看他，路上还遇到了其他来找孟材的长官，他同那长官笑了笑，在那人还在找孟材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孟材所在的老地方。

    外面的天其实很亮，因为现在才中午，但映照心情，那片晴朗的天空也变得蒙蒙的。

    世界观被颠覆的经历似乎让时间的流动被剥离出人的意识。

    空旷而杂乱的道路上驶着四五辆警车，路的一边有广告牌塌倒在地上，热播剧明星出演的广告牌表面被溅上了红血，刚好遮盖住了明星白皙漂亮的面庞，凸显诡异。

    总有人会忍不住去想象车轮下的模样，可想象过后难过的又是自己，车窗紧闭着，外面的腥臭味、铁锈味传不进来，但又似乎正回荡在车厢内，萦绕在众人的鼻腔周围。

    孟材被突然的声音吓得瞬间端起收东西的纸箱挡在身前，短袖下露出的双臂肌肉纹路炸裂，呈现极夸张的力量，等看清来人，才放松放下，然后挠头，表情傻乎乎地回道。

    他理了理因抢跑而凌乱的衣服，假装无事，故作悠闲地背着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孟材果真在里面，当时他正在收拾东西。

    这本是一段愉快的假期，谁能料想到，迎接2043年到来的第二天却意外降下散发死亡气息的灰雾，灰雾笼罩着无辜的人类，吞噬了他们的生命，将他们的残躯化作嗜杀同族的武器。

    “我们就走这条路吧，我想去送送他……还有他们，他们肯定很痛苦。”

    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知道孟材是多么坚强勇敢的人，幼年父母双亡、由奶奶捡废品带大、少年时期在大地震中救过好几个同学、有“小英雄”之称、以优异的成绩从警官学院毕业、执行任务时英勇击杀挟持人质的绑匪……

    警车行驶得很稳，前车与后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近不远，警车特有的鸣笛被关闭以保持安静，一路上的声音被控制到最小。

    虞河已经克制不住眼角泛泪，郑秋也有些被悲伤的情绪感染，“虞哥，孟材兄弟肯定在等着你去解救他呢，还有其他兄弟也……”

    贺朔又选择坐在窗边，他俊朗的侧脸足以俘获许多女人的芳心，此时面色淡淡，眼型十分好看的双眼正望着车窗外的荒芜，回想起老师曾经提到过的事情。

    孟材肃穆敬礼的模样、憨憨傻笑的模样、脱去警.帽擦汗的模样一一浮现在他眼前，曾正声发下的誓言在虞河的耳边回响起。

    郑秋也终于想起孟材是谁，他是虞河经常挂在嘴边的“最努力的”、“最阳光的”、“很有潜力的”、“最有希望实现梦想的”孟材啊……

    事实上，人类并不弱小，他们甚至能研发出强大的核武器，但面对毫无预兆的袭击，少有人能反应过来，更别说亚国早在几十年前就禁止了枪支私有，只有一些特殊身份的公职人员才拥有武器使用权。

    贺朔知道自己的异能必然会得到一些不好的回应，出于恐惧或出于忌惮，而戴仇臻这个人不一样，他是以欣赏的眼光看待它和他，也许能坐上元帅位置的人就与他人不同，连胆量和眼光也独树一帜。

    远方模糊的吼叫声、惨叫声混杂喧嚣，在不知何时变成灰色的天空下听起来格外骇人，恶臭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赶跑了原本雪后留下的清新之味。

    “哈哈哈，孟材，你可太小看你的能力了，我觉得你能当特警，还能当得特别好，以后来我所里，当特警队长怎么样？”

    初见时，他作为特邀的训练长官，回到曾经的母校，遇到了风华正茂的孟材。

    可经过试验，对付怪物仅有威力强大的热武器能发挥作用，不久前的战斗中，曲秦说的唐刀只能起到防御作用，尚且不能彻底击杀怪物，冷兵器的弱势显露无疑。

    虞河这样决定道，他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厉光，也许是对这场病毒危机的始作俑者的极致愤恨，也许是对没能保护好下属的自己的失望悔悟，也许是其他……

    如今想起，那样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笑脸足以灼烧虞河心间缠绕的荆棘枯藤，足以朝虞河干枯已久的心河注入清泉，足以将他从对黑暗政.府无比失望而产生的深渊拉回。

    郑秋回想起围绕在孟材身边的特警队队员。

    五年前，他因为突然有了异能，选择主动联系上面，以此作为筹码换取一些权力，戴仇臻出现了，这个人是一位极有威望的元帅，为人负责认真，做事雷厉风行，是许多人憧憬的对象。

    虞河那段时间对手上等待处理的事情没有头绪，正处迷茫，孟材的话拨开了遮住蓝天青云的灰雾，指引了虞河接下来的路。

    “他是特警队队长，是我的学弟……没想到竟然……竟然会这样……”

    孟材的脸上被生生啃下了一块大肉，黑血从碗大的肉.洞中流出来，难以想象当时被咬时孟材承受着怎样的痛苦，而如今他的獠牙上挂着人的肉渣，他手上的黝黑警棍还缠绕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肠子，身上的制服被红血淋得湿哒哒的。

    在寂静到呼吸声都能听清的环境里，清脆的声音像是在耳边炸开，格外瘆人。

    本以为初见会是在东城派出所里，他们还可能会友好地互相打个招呼，而不是他站在另一个时空里看着监控里徘徊游荡的危险走尸。

    气氛十分压抑，语言的沉默、呼吸的粗鲁、衣物的摩擦不断加深了氛围的沉重。

    “大家不用担心……或者说，他们也挡不了那些东西的外泄。当务之急，我们先离开这里。大家注意一下，怪物的头部是弱点，遇到时记得朝那里攻击，攻击的时候最好报团，凝聚一下攻击强度，每个怪物的威力都不同。”

    曲秦说指着终端上突然跳出来的紧急通报，对着众人惊喊道，英气阳光的脸庞上被怒火染红，眼睛里也带上了可怕的戾气。

    曾经在孟材不知道的时候受其恩惠，如今换他来……给孟材一个宁静的夜晚，让他好好睡一觉，等下辈子……他们一定能再见。

    之前开枪的时候明明弹无虚发，怪物却丝毫未损，他是如何确定额头就是它们的弱点呢？有什么保证？这个比他们更年轻的人能为他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好啊，虞哥，谢谢你看得起我！我肯定好好干！”孟材笑容灿烂地回道。

    “可是，他们这么做，不就是把我们和那些怪物关到一个笼子里吗？！我们不会逃不出去了吧！我爹娘还在西城等着我去救他们呢！这样他们能活到我救的那时候吗？！真是天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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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河走到孟材身前，眼神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装满45公斤哑铃的纸箱，自愧不如地心里感慨，然后老狐狸似的笑眯眯问道。

    如今，想象中一直闪烁出灼灼之光的刚毅眼眸被苍白取代，端正的脸庞也被利齿撕咬得不堪入目，尽管他们素未蒙面，但孟材阳光的形象早已深入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