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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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妄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点了点头，纵然他很努力想要掩饰，但还是在眼底流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因为我贱，可以了吗？”

    第一次，修墨垂下眼睫，一朵小花小心翼翼地颤抖着花瓣，在他心底慢慢绽放，他眼里蓄起干净的笑意，看得厨师她们都有些失神。

    修墨在答一道送命题，而且怎么答好像都是死：“不是……你要是想吃，我可以用新鲜的食材给你做，但是，我做的不好……”

    京京的鼻子细不可查地动了动, 问管家：“什么味道？”

    “哦，我忘了。”京京好像想起来什么了，“我不可以叫你无妄哥哥的，你上次都警告我了，说我再这么叫你，就要让我后悔一辈子。”按着心口，“可是把我吓坏了呢。”

    这要是从前，沈无妄早就炸了，但这次他没炸，反而还把语气放得更卑微：“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是想来跟你说声抱歉，还有……谢谢。”他眼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涌动，却又不敢直接放出来，惹她不快，“我知道你是因为要救我才会听那个系统的话扮演成一个让我讨厌的人。”

    “那我就从这张嘴开始吧。”京京一点也没客气，抬起手，沈无妄也没躲，就这么让她的指尖落在他失去血色的唇上，京京加大力度，他发干的唇禁不起这样的折磨，有鲜血渗

    “就这一碗粥？”京京抬眼看到修墨竟然点头了，感到非常无语，谁家早上会就喝一碗粥？最少也应该三菜一汤吧？

    看京京一口一口吃着，修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给自己也盛一碗粥，却听京京叫住他：“你去吃厨师她们做的饭，粥是我的，你不许碰。”

    雨下了小半天加一夜才停下来, 京京还是七点起来，下楼准备吃早餐。

    修墨有点没反应过来，还是厨师把他手里的锅铲拿走，麻利地洗干净，小声说：“修墨少爷，大小姐的意思是让您用新鲜的食材给她还有您再做一份早餐，您快着点吧，我们大小姐吃早餐的时间从来是一分不差的，这是第一次，为了吃您做的饭菜，推迟了。”

    “咳咳。”京京故意咳嗽了一声。

    她家一百来个厨师, 没有一个做出的早餐是这个味道。

    因为挑剔而皱起的小眉头微微一松，接着又用极为傲娇的表情，又舀了一勺。

    吃完早饭，修墨主动和阿姨一起洗碗，京京也没管她，换了运动服出去跑步。

    管家微笑：“是修墨少爷做的什锦炒饭的味道。”

    说完，踩着猫步出去了，但没去餐厅，而是坐在客厅里，冷冰冰地看着电视。

    修墨看了一下，京京家的剩菜剩饭，比他小时候过年吃得还要好，他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实在太饿了，就……

    但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

    没到半个小时，修墨就端出了一碗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香菇鸡肉粥，放到面无表情的京京面前：“我会做的菜不多，这个粥，是我最拿手的，别的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京京轻哼了一声：“闻起来就是很不专业的味道。”

    心跳狂乱，呼吸变重。

    沈无妄的脸一下子更加苍白，从小嚣张到大的沈家太子爷竟然露出和做错事情，怕被主人嫌弃的小狗狗一样慌张的表情：“我……我那时……”他不敢把他被不知名力量塞进了奇怪记忆的事情告诉她，怕她会被吓到，“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我喜欢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耳尖越来越红，“那么叫我。”

    恍惚了一会才开始真的思考她说的话。

    “把你的身家全都给我，以后为我当牛做马，再把你这张骂过我的嘴撕烂了，哦，还有你差点把东西丢到我脸上的这只手也得废了。”

    所有人齐刷刷转回头，看到是她赶紧站好，修墨也有点紧张地握紧手里的锅铲：“大小姐。”

    沈无妄有一瞬失神，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那堆该死的记忆没有插进他脑海里的那段日子，他撑起身子，站起来，眼里是除了惊喜，还有生怕这都是他的一场梦的忐忑不安：

    京京看着他，似是有点兴趣：“有多喜欢？”

    京京没听管家说完就出了门。

    京京皱起眉：“谁让你跟她们一起叫我大小姐的？”

    京京冷冷睨了演技蹩脚至极的厨师一眼，坚持让修墨用这个中二的称呼：“就叫债主大人，你叫一声我听听。”

    “修墨少爷很早就起来了。”管家跟在她身后，轻声汇报，“厨师询问他的口味喜好, 想为他准备早餐, 但被他拒绝了。”

    京京看了他一会，目光从他脏兮兮的双脚上滑过，流露出几分嘲弄，重新看向他的脸：“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无妄哥哥说话呢？”

    修墨愣住：“可是，还剩下一锅的……”

    京京示意他闭嘴听她说：“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又准备怎么弥补你以前对我那么恶劣的行为呢？”

    管家缓声回答：“修墨少爷说, 这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经常做给他吃的, 因为那个时候, 他母亲还要上班, 顾不了那么仔细, 就把剩饭剩菜没有什么技巧地炒到一起, 他后来因为要上学, 还要打工, 也经常没有时间做饭，就模仿他母亲的样子这样炒饭。”

    “所以，你打算自己吃，不管你的债主大人？”京京用更不高兴的语气质问修墨。

    “你觉得怎么样？”

    “味道还凑合。”京京看了眼还站在那的修墨，“你也坐下吃吧。”

    “是。”深无妄以为她才知道这个消息，“我昨天……”

    京京的食材太高级了，他不敢动，也不敢不经过她的允许，就觉得自己有资格和她一个桌子吃饭。

    京京勉强满意，又把目光放到锅上，用问罪的语气问他：“听说你打算给我吃你炒的剩菜剩饭？”

    “忍不住什么？”京京就要听他不敢说的那个词。

    “你还愿意叫我无妄哥哥？”

    修墨一怔，接着摇头：“我没有，我是炒给自己吃的。”

    “叫我……”京京抬着下颌想了一会，“债主大人。”

    “你都知道了？”京京惊讶地微微挑起眉。

    管家拿了个IPad，和穿运动鞋的京京说：“那三位先生一位在凌晨2点15分离开，一位在凌晨5点26分，还有一位在您和修墨少爷吃早餐的时候……”

    不等沈无妄开口，京京往前迈了一小步，逼近沈无妄：

    算了，懒得和他计较，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吹了吹放到嘴边，用吃毒药的表情把它吃了。

    沈无妄昨晚站在雨里等她的时候，想过京京可能会对他非常冷漠，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可能会很生气，把他曾经伤害过她的话，原数还给他。

    “好。”沈无妄点头，他不怕她向他要东西，他只怕她什么都不要，“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

    她能感觉到被她摔的那人本能想要反抗，但也就是一瞬，很快就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乖顺地由着她把他摔在雨水未干的地面上。

    修墨感觉厨师她们都看着他，脸上有点热，小小声地开口：“债，债主大人。”

    沈无妄咬住牙，倔劲儿也上来了，逼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把那个羞耻的词说出来。

    沈无妄鼻尖都是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淡香，她说的话那么苛刻残忍，可他全都听不到，五感全被她在靠近他这件事占据。

    京京直接打断他，嫌弃地瞥了眼还在火上的锅：“把那锅厨余垃圾给我倒掉，我要吃新鲜的，你。”她看向修墨，“和我吃一样的。”

    他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却又怕她又走掉不理他，只能垂下眼睫，忍着羞臊的感觉：“你每次那样叫我，我回去后都会忍不住……”

    京京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躺在地上，俊脸露出些许痛苦的沈无妄：“精神病医院不在这边。”

    京京抬着下颌，直直看着和她距离非常近的沈无妄：

    “一锅怎么了？”京京像只发脾气的猫，瞪他，“一锅那也是我的。”转头让管家把锅给她端过来，摆在她这边，由她亲自守护，然后看了眼桌子另一边摆得满满的精致菜肴，警告修墨，“你只许吃那边的。”

    京京快步下完最后的几个台阶, 走到厨房里，修墨劲瘦的腰间围着一个可爱的向日葵围裙, 长身站在烟火气中, 厨师，保洁阿姨，甚至园丁不知怎么都被他吸引, 围着他笑眯眯地和他聊天，他话不多，大部分都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但依旧让围观者非常喜欢。

    听京京家的阿姨说，京京每餐都吃得非常奢侈丰盛，但她每样菜都只会吃一点点，剩下的都会分给她们这些在她家做事的人，所以还真没有什么剩菜剩饭，也就是前一天晚上的厨师是新招进来的，没拿捏好分量，才有那么一点剩下。

    沈无妄抬起眼，看到京京的表情，怔了一下，突然明白她问他这些问题不是因为她真的好奇，只是把他当成了笑话，闲着无事看着玩玩。

    修墨抿了抿唇：“对不起。”

    “你和他聊得挺多呀。”京京小脸冷着，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更嫌弃了, “这个不会也是他用剩饭剩菜炒的吧？”用她的东西炒剩菜，她看修墨是不想活了。

    笑点比较低的厨师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赶忙装作只是在联系B-Bx。

    “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还好意思来找我？”京京小脸冷下来，“还用手拍我的肩？你配吗？”

    沈无妄轻轻倒吸了口气，睁开眼，眼里竟然是笑意：“你还愿意和我说话。”

    京京果然笑了：“可是你明明表现得很不喜欢啊，为什么又在背地里想着我做那种事情呢？”

    站在她家门口，简单地做了下热身，顺着向下蜿蜒的板油路匀速跑起来，跑了几步，脚步一顿，接着抓住放在她肩上的手，一个过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