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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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春月一看便知晓苏文林此时在想什么，换了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将头靠在苏文林怀里：“老爷，妾身病了，能不能将挽玉接回来照顾妾身。”

    “来人，送吴大夫出去！”吴门舒出一口气。

    见苏文林一脸心疼地坐在床边，莫春月立马起身，靠在他肥硕的肚子上：“老爷，呜呜，老爷，吴大夫说已经有三月了。”

    三人的眼神交汇，都点了点头。

    不过，他最心急的还是莫娘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苏琳琅听完这一大串儿菜名，愣愣的。

    思考了半晌，为了保险起见，莫

    辣椒粉？

    “本医将调理的方子都写好了，每日按着方子上所说的煎着吃便好了。”

    莫娘平日里最喜爱她的红指甲，这会儿都痛地连指甲都掰断了。

    不过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这指甲断裂的地方，像是被人事先割断一样。

    “老爷，不吉利的，您快回去！”

    拿起来一看——血红的一段红指甲。

    苏文林刚要进去，就被一群老嬷嬷推了出来。

    红芜此时上前，将那小丫鬟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莫春月。

    太好了。

    屋内叽叽喳喳的，一派欢快的气氛。外边的苏苍听的明白，黢黑的脸上露出些迷茫与不解。

    十只大红指甲此时断了八根，散落在床上，地上。

    说罢哀婉地低头，双手捧住面颊哭起来。

    人影杂乱。

    这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望舒院的暗影处，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用筷子夹起一块，细细瞧着。

    一声重重的叹气，吴门摇了摇头。

    他只好在房间里踱步，突然踩到个什么硬硬的东西。

    娘亲身子也不好，名贵药材也时常需要。

    她打定了主意，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抚上自己的肚子。

    萧兰看见苏琳琅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顿时改了话头：“我给城南王家糕点铺的秘方。”

    她既然重生，便要将一切安排好。

    呸，顾凉这个丧门星！

    想到这，苏文林铁青着脸，在椅子上坐下了。

    媚眼如丝都只剩下丝了。

    “春月！”苏文林心疼地朝里屋望去，急得吹胡子瞪眼的。

    那边素叶塞了一块到嘴里，起初还没什么，等吃下肚了，才觉得些区别出来。

    苏文林听了这话，巴不得投入温柔乡的怀抱呢，嘱咐了几句，立马起身走了。

    “怎么样，如何了？”吴门一出来，苏文林就急忙上前问询。

    你怎么知道五小姐是不是一时情急？苏六反驳。

    “小姐，不瞒您说，我可是个做美食的好手！”

    苏苍见这些侍卫一个个的没个正型，没好气地训斥了一番。

    一个模样普通的丫鬟此时抢过另外一人手上的水盆，混着进去了。

    感觉浑身都暖融融的。

    吴大夫火急火燎地被苏府的人拎了来，此时正隔着帘子给莫春月诊脉。

    都是靠着娘亲嫁过来时嫁妆里的铺子和农庄里挣得的银子来维持开支的。

    她们小主人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素节竟还会做些别的？

    得了这话，莫春月也不假惺惺了，柔若无骨地缠在苏文林身上。

    一旁的红芜有眼力见，忙上前拿着鲛丝的帕子给莫春月净脸。

    “你说什么，苏琳琅非但没有慌张，反而高高兴兴？”

    “这味道，实在不错。”不像素叶那般受不住辣，被辣地连灌三杯茶，苏琳琅倒是觉得此物十分新奇有趣。

    琳琅不知萧兰内心所想，只觉得她笑地怪怪的。她缩了缩脖子。

    “还有那梅子酥的方子也是我给王......”

    两人一拍即合，苏琳琅开心极了，唇边的酒窝怎么都消不下去。

    “春月，你且安心养身子。”苏文林牵起莫春月的柔胰，心疼地用自己短粗的手指头抚过断掉的指甲。

    苏文林被这香薰的头晕，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莫春月的要求。

    再者，她要是不会，还有小舅舅呢！小舅舅可是天启有名的大商人！

    “唉。”

    留下莫春月恨恨地倚在床榻上，一头黑发披散下来，艳丽的面容扭曲，像极了女鬼。

    吴门吓了一跳，差点连手上的药盒子都拿不稳。

    柳叶般的眼睛里含着水光，饱满水润的双唇嘟起，勾地苏文林双眼发直。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大红色的，为了掩盖住浓重的血腥气，莫姨娘特意喊人换上了黏腻的合欢香。

    “干什么呢，站好！”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就被一人打了一掌。

    她们这一房的日常开销，基本上不从苏府里过钱，也不屑于用苏府的钱。

    不应该啊。

    小弟正是读书的年级，跟着十皇子虽不需用府里的开销，可平日里还是要给他们随侍的公公和侍从打点。

    不过就单瞧这烧鸡，便能知道若不是在吃食上认真钻研过，决不能做出此等美味来。

    刚一入口，贝齿轻轻咬在柔嫩的鸡肉上，流下了鲜香的汁水。这烧鸡本就鲜嫩入味了，此时舌尖又触碰到辣椒粉，顿时火辣辣的一片。

    是个儿子呢！

    苏五苏六苏八立马乖乖站好。

    “老爷，春月请求您，千万不要为难琳琅。妾身相信，她本心也不坏的。”

    正扫兴之时，王氏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说王氏熬了养生的参汤，此时正等着老爷去喝呢。

    浓重的血腥气传来，熏地外边等着的人都捂住了鼻子。

    本来便有些捉襟见肘的，又加上苏挽玉三番两次地来要东西要银子，更是短缺了。

    没准是莫姨娘故意骂的五小姐，五小姐这才......苏八大胆做出猜测。

    “......呜呜呜......”女子婉转凄厉的哭声传来，苏文林一进去，便瞧见红木雕花大床上的莫姨娘正用手帕捂着脸呜呜地哭。

    打定了主意，苏琳琅拉着萧兰嘀嘀咕咕。

    清风小筑内。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莫春月细细的柳眉蹙了起来。

    见苏琳琅开心地双眼都眯成了缝，小猫似地一口口吃着烧鸡，萧兰也跟着开心。

    “素节，既然你身怀绝技，可否考虑过自己开一家餐馆？”

    虽是不比王氏年轻，可净脸过后，莫春月脸上妩媚的线条流畅起来。

    苏文林气的满脸通红，“混账！”

    “妾身万万没想到，琳琅会做出这种事情，妾身从小对她们姐妹两一视同仁，可琳琅她却。”

    娘亲给的玲珑阁虽是华贵，可终究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铺子。

    他偏了偏头，老鼠般的小眼睛正好对上帘子里痛苦尖叫的莫春月。

    琳琅还记得，小舅舅和她说过，这女子的胭脂铺子和餐馆啊，最是挣钱了。

    嘶，真痛。

    还不知道苏琳琅和苏季白是不是他的种！

    “夫人，怕是保不住这一胎了。”他摩挲着自己的小胡子，朝苏文林拱了拱手，“不过夫人身子底好，若是仔细调理着，日后还是有怀胎的机会的。”

    莫春月给他使了个眼色，吴门心领神会。

    虽说如今天启是重农不重商，对经商的人家颇有鄙薄，可那些官员贪的钱，一个比一个多。

    五小姐性子最是软弱了，她敢推莫姨娘？苏五的眼神里充满着不相信。

    其余的侍卫更是不解，互相眼神交流，也没交流出个所以然。

    五小姐不是因做错事而被软禁起来了吗，怎么一点不害怕反而兴高采烈的？

    “你呀，就是心肠太软。春月，你放心，一定会让琳琅给你个交代！”

    她绕到红芜身边悄悄低语了几句，红芜面上露出些不解的神色，转瞬间又恢复正常。

    他也奇怪，自己妻妾也不算少，可子嗣在京都中却少的可怜。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

    苏琳琅从未听过此物，有些惊奇。

    “老爷对妾身最好了。”被莫春月勾地**缠身，刚要将人往床上一推，就想起来莫春月小产。

    其余侍卫也腰板挺直，目不斜视。

    研磨地极为细碎的红色粉末均匀地洒在鸡肉的表层，凑近了问一问，倒是有股不一样的辛香。

    苏琳琅瞧着素叶满头大汗，脸蛋涨红的模样实在好奇，也放了一块入口。

    心里想着却是在床间，女人用十指抓着他的背留下的红印子。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里屋端出，每个丫鬟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看着这样一张脸，本来心痛的苏文林顿时就想撒手去王氏屋里。

    这倒是怪了，难道这小蹄子看穿了她的计策？

    莫春月来望舒院之前为了掩盖住眼睛下的青黑，特意敷了厚厚的一层脂粉遮盖，又涂了鲜红的口脂，此时经过哭闹和泪水的冲刷，在脸上糊地不成样子。

    莫姨娘躺在床上卖力地哀嚎着，一只手伸在外面紧紧揪着华贵的床单，另一只手则藏在被子里拧着自己的大腿。

    红芜从抽屉里抓了一把银子，放在丫鬟手上，丫鬟压下兴奋，装作悲伤地端着血水出去了。

    防得了东墙防不了西墙，只要自己生下个男胎，她在府中的地位，就不是一两个来争宠的小贱人可以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