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进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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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何进正抑郁时，一个仆人来报，“府尹大人，司徒府上来信，杨司徒请您去府上一会。”

    另一边却说太仆袁逢府上，有手下通报刚刚河南尹车驾到司徒大人府上。袁逢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然后便转头望向身前的袁绍、袁术二人，问道，“知道我们这位何屠夫去杨赐府上干嘛去了吗？”

    袁绍、袁术二人听了袁逢的解释后，便问道。“如若如此，何进真的倒向杨家，那我袁家当如是奈何？”

    原来袁家一方面作为关东世家的代表，是坚定的支持党人的。比如袁绍在汝南为袁成服丧6年结束，回雒阳隐居期间就一直周济贫困的或需要逃避的党锢之人，博得了礼贤下士的好名声，同时又为抬高身价，不应朝廷辟召，成为雒阳附近在野党人领袖。但另一方面，袁隗却与张让等十常侍等宦官们走得很近。这样明里暗里的袁家在朝堂上从宦官和士族两方互相借力，俨然成为当代最强大的世家。

    “遂高。”杨赐面露见到晚辈时的那种和蔼之意，语气也很舒缓。“你我二人同朝为官，我长你许多，便待你入晚辈后生。今日唤你来，只谈这满园景色，不议朝政，随我往花园走走吧。”说完杨赐便领着何进往后院走去。

    话说在袁逢与袁绍、袁术交谈时，何进已经到了杨赐府上。

    袁术思索片刻后，见袁绍还在思考，便抢先答道，“若是那杨家想必是想拉拢那河南尹作为其朝中助力与我袁家抗衡！”

    而此时袁绍似乎已有头绪，但却仍在沉默。

    但现如今曹节已死，他未来的路又应该如何走呢？继续跟着后继的十常侍一条道走到黑肯定不可能，何进也知道外戚和宦官毕竟不是一路人，历史上那些外戚和宦官之间的争斗还少吗？最后的结局无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反出宦官转投士大夫的话，自己这外戚的身份和屠夫的出身，又是否会被士大夫所接受呢？为此何进每日都满面愁容。

    由于大太监曹节病死，加上两年前大太监王甫被杀，朝中有不少人便蠢蠢欲动的想重提解除党锢之议。

    袁逢看出了袁绍其实还是有话没有说，心想这小子还跟我藏拙，心中略略叹了口气，“本初样样都好，比公路强出不少，这样的人本应该家族倾全力培养，但是可惜是庶出。”

    听闻杨赐所说，何进一激灵，赶忙行礼，“杨公贵为帝师，弘农杨氏三世三公，乃是公族领袖，士人楷模！遂高一介莽夫，对杨公素来敬仰，却不值得杨公如此看待！”也是陪着杨赐往那花园深入走去。

    袁逢说完便起身，留下袁绍、袁术兄弟二人而独自离去，去找兄长袁隗商议下一步的谋划。

    “本初觉得为何啊？”袁逢可不管自己儿子想不想说话，直接就问了出来。

    袁绍见袁逢逼着自己说，也不得不无奈开口，“恕儿愚钝，我也觉得公路所说有理，其他的确实我也想不出。”说完后袁绍还抬眼看了下袁逢后又跪坐好彷佛虚心待袁逢解答的样子。

    谁料到天有不测风云，四月时之前深得刘宏宠信的王美人也生下皇子刘协，何皇后对此非常忌恨，于是派人鸩杀了王美人，导致刘宏勃然大怒，便想要废黜了何氏。当时何进十分惊恐，皇家皆是薄情寡义之辈，他依旧记得三年前刚被废的宋皇后及整个宋氏那凄惨的下场。原本他憧憬的有朝一日等刘辩继承大统，他何家也能如历史霍家、窦家一样权倾朝野，崛起为顶级世家。为了挽救这一切，作为外戚的自己只能去求宦官曹节等人向皇帝进言，最终得以保全自己的妹妹的皇后之位。自那以后自己那原本就不被士大夫所重视的局面便因投奔宦官而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却说高顺正在赶路的时候，京都雒阳城内确实另一派景象。

    不过袁绍似乎还有一点忧虑，“那叔父（袁隗）对张让、赵忠等宦官的投资将如何？”

    杨司徒指的就是就是杨赐。杨赐，字伯献，男，关西世家豪门弘农杨氏的现任家主。杨赐此时来信请他去府上到底意欲何为？是要拉拢自己还是其他？何进也是不知，只是觉得这可能是个能够搭上弘农杨氏这条大鱼的机会，不能就此放过。于是何进赶忙更衣被吩咐手下备车，往杨家赶去。

    但与此同时随着张让、赵忠等人也成为了中常侍，虽然一时间还未取得如曹节般的权势，但却得皇帝宠信，再加上当初为了诛杀曹节等人却败露的如阳球等人被杀才过去两年，大部分朝臣还是畏惧宦官势力，不敢与之直接对抗。一时间京都雒阳城风云诡谲，似有暗流涌动。

    而若此时袁逢、袁隗为与宦官决裂的何进说话站台，之前与宦官间的苦心经营岂不白费？

    袁逢大笑着看着袁绍，“本初啊，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张让、赵忠等人不是傻瓜，他能看不出我袁家与他们交好都是为了利益交换吗？我们会支持何进，是因为我们需要何进这个外戚从中周旋，不让他们宦官做大，同时宦官与我们合作，不也是为了能够在士族中谋的一席支持，不至于彻底与士族决裂。无论是宦官还是我们袁家，都不可能完全决裂，这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就像你和公路与孟德交往甚密一样，难道你们就会嫌隙他那宦官之后的身份就与他断了往来？本初啊，你和公路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你们要多看多走多学，以后才能撑起袁氏。”

    想他何进与他妹妹何氏出身于屠户家庭，后何氏被选入掖庭，后得到皇帝刘宏临幸，为刘宏诞下长子刘辩，因此被封贵人，而去年更是被立为皇后。一时间何进也因妹而飞黄腾达，先被拜为郎中，随后升迁为虎贲中郎将，再被封两千石，出任颍川太守，去年又被召回朝中拜为侍中、将作大匠，到年初被任命为河南尹，当时一时风光无两。

    话说刚刚走马上任的新任河南尹何进本应春风得意无尽好，而此时的何进却整日在河南尹府衙内唉声叹气。

    袁逢没有回答，只是转而看向袁绍。

    袁逢捏着胡子说道，”当然是也要拉拢何进了，既然关西有所动作，我们关东世家的代表汝南袁氏也必须要有所动作。何遂高那屠夫虽然一定会接受杨赐的拉拢，但何进对杨家也不会言听计从，这时只要本初和公路二人可以找个机会与接触，表达出善意，同时我与兄长袁隗在朝中对他有所帮衬，想那何进也必然会承我袁家的情。”

    却说袁逢见两人都没什么说的了，只能自己来讲。“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杨赐老儿是想假意拉拢何进，用何进这个外戚做刀，试探陛下的心思。若是何进投于杨氏，必然站在士族一边，如果此时杨家在后串联朝臣殿上请命陛下解除党锢，与宦官撕破脸，何进这个河南尹就是杨氏用来逼宫的刀！即便此时杨氏不主动有所动作，也会利用何进的外戚身份打压宦官在陛下身边的地位，可谓一石二鸟啊！”

    袁绍、袁术听着袁逢的话语后也深以为然，他们汝南袁家并不弱于弘农杨家，何进那屠夫必然会左右逢源，不会让杨家独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