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访清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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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煜哈哈乐道。随即又上下打量了王钺一番，似乎满意:“说来真奇也。七年前我返乡，也曾见你父带你来过村子几回，那时若是谁说你能登上天途，老头我非骂他是白昼里发痴梦。

    此刻河边空气清爽，带着一点河水淡淡的湿气；而与“五三”1000局的对弈也刚刚告了尾声。

    煜翁似乎早已料到，笑着捋了捋稀疏胡须:“如何，此刻可是有打算了？”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一位拄着木质拐杖的老者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王钺身前。他环顾四周，说道:“拿完了东西，都还挤在这做什么？赶紧回家去。”

    “这……”

    以至今日面对乡亲们时真情流露，暴露了自己离去的想法。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王钺能够顺顺利利地把小客栈又经营起来，还是多靠乡亲们的帮衬。

    旁边围观的其他家看到了，都嘻嘻哈哈地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虽然天色不早，村西口依旧有几个顽童在嬉笑玩耍。

    若是县里其他村的姑娘，也不难，你父不在，便由村里长辈替你说亲。

    当中间儿的那个小个子远远看见王钺赶着驴车过来，马上就朝他的伙伴喊道:“钺哥儿来啦~钺哥儿来啦~”

    王钺拱手答应了声“是”，也不扭捏，便往石墩上坐下。

    卷起的衣袖下面，两条臂膀肌肉分明，橙灿灿的晚阳照在他脸上，给脸上镀了层金光，端的是一个英俊的大好少年。

    王钺扶老人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煜翁歇了片刻，见王钺束手在旁站着，便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石墩子，温声道:“钺哥儿，坐。”

    说是老宅，多年来都只是一片残垣乱瓦，年纪小点的村民们都只道这里是一片荒屋。

    一边喊一边朝王钺跑过来，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一样。

    村子有西、南两口，西口通县城、南口通官道，与县城大约二十余里，与王钺家客栈不到二里地。

    有时候王钺回来得早，会给村里孩子们讲一讲美猴大圣、葫芦煞星、猫妖捕头之类的故事，在小朋友里非常受欢迎。

    “二婶儿，这是你家的。”

    既然你没有什么打算，我看便由老头我做主，你若是相中了村里谁家的闺女，自可说来，我为你做媒；

    这一日虽算是休息，却也忙忙碌碌，还当了回逆转裁判。

    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啊，王钺心里热乎乎的。

    总之要续上你王家的香火，也算了却你爹的心愿。”

    只是今后出门在外有人问起来，你记住，既不要说有什么奇遇，更不要说家学渊源，只道生来如此便好。”

    一开始村里还有人传言这是鬼上身，最后闲话传到村中宿老耳里，被狠狠地斥责了一番才平息。

    八张形状各异的小木桌围着中间的石桌绕了一圈，是村里蒙童们来此处上课各家自带的桌椅。

    王钺平日里极为注意掩饰自己的想法，毕竟人在异世，安全第一。

    尤其是小店本没有什么余钱，店里的食材基本都是向村里大伙佘借的，王钺做好菜卖了钱再去县城买东西还，说到底都是人情债。

    王钺年轻步快，两步便追了上来。见老人还在院门外，他忙上前扶住煜翁右臂，慢慢搀着一起进了院子。

    此刻王钺一脚踩在车板，一脚踩住车帮，正在把乡亲们托他采购的货品一件件往车下递。

    老者也是村中张氏族人，单名一个煜字。

    有几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躲在人群最外圈，瞧见二婶儿手里给女儿置备的嫁妆后，都用手遮着脸偷偷打量着王钺，之间还不时迸出小姑娘们羞恼的呼声，甚是热闹。

    王钺本就是随父母由外地而来，不是这清张村张氏族人。

    这时，外圈的人一阵骚动，只听见有人“煜翁、煜翁”地低声叫着。

    人群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乡亲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乡民们看着忙完发货正在擦汗的王钺，七嘴八舌地发起了邀请，有些大婶更是用上了看女婿的眼神，恨不得马上就给拽到家里去。

    说罢也不等王钺答应，转头便走了。

    村里的乡亲们早熟悉了王钺带货的模式，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一车的东西就已经发地八九不离十。

    “生来如此？”

    王钺见人差不多都到了，从板车上把提前包好的彩绦、朱钗等东西拿出来，递了出去。

    酉时初刻，到了家家做饭的时候，村中各户的厨房灶头都飘着一股股或浓或淡的炊烟，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向远方飘散；小清河绕着村边缓缓地流淌着，夕阳的余光洒在河面上，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钺哥儿，这是做什么啊……”

    煜翁闻言点头:“踏踏实实，甚好，甚好。”

    但如今以看来，却也未必不成，呵呵，真不知你有何奇遇。”

    据说张煜早年间在泊南府教过书，年老还乡后在村里教儿童启蒙，在村中辈分又是最高，向来受人敬重，村民尊称一声“煜翁”。

    但没想到王钺自己挺了过来不说，似乎还开了窍。

    清张村东边的丘陵边长着一片竹林，煜翁家的老宅便在此处。

    虽与煜翁交流不多，但也算是相识。不过像今天这样被老人主动邀请，却是头一遭。

    清张村地处益都县西北，村子东、北两个方向是一片丘陵，绵延数十里。一条小清河绕村而过，山上植被茂盛，野物繁多。

    王钺见瞒不过张煜，只好回答:“煜翁，实不是有意瞒着乡亲们，只是未来的出途还没大想好，怕说出来徒增耻笑。”

    见王钺想要出言辩解，煜翁却不让他插话，只是摇了摇手道:“不必慌张，我老头快入土的人，难道还要追根问底摸你的仔细？

    煜翁告老归乡后，发现祖屋早已荒没，乡亲父老们各自出力又帮他在老宅地基上盖了一间一进的小院，老人孑然一身，自己住倒也够了。

    王钺见诸位乡亲都散了，便将大青拴在小广场边上的石墩上，放它在此处吃草，自己则快步往煜翁走的方向追过去。

    从那之后，村里便有好事的人说，钺哥儿这是受了仙人点化，迟早要离开小村，飞黄腾达。

    半年多前他挨了场重病，村里人特意跑到县里请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不成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推门出来，人流汇集在村子中间的小空地上，绕着王钺围成一个圈。

    “我家包了猪肉白菜的饺子呢，来我家吃！”

    “钺哥儿！我家今天宰了鸡，炖了一锅，可香哩，来我家吃点吧……”

    煜翁耄耋之年，说完这句话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钺哥儿无事，随我来家中坐坐，陪糟老头子说说话。”

    孩子们得了糖人，一边互相比较、打闹着，一边往村里跑去报信儿。

    王钺一蹬车帮，利落的跳下车来。看着周围淳朴亲切的脸庞，没来由地心里一阵冲动，抱拳向周围的乡亲们敬了一圈，“这些日子来，感谢大家的照顾了！”

    几个孩子乌央地一下子围了上来，围着驴车“钺哥儿~钺哥儿”叫个不停。

    王钺本以为煜翁见他不愿诉说志向，要么是旁敲侧击追问，要么是一怒之下将其赶走，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给他说媒。

    王钺嘴里叼着一支从路边摘来的狗尾巴草，双手架在脑后，斜躺在车座上，眯起眼睛，试着去放空大脑，享受片刻的平静。

    现在煜翁竟直接问起了自己的打算，系统的秘密自然是绝对不能向任何人吐露，王钺只好含糊道:“小子鲁钝，哪有什么打算，只要乡亲们不嫌弃，经营好小店便好。”

    见离村子近了，王钺便把驴车速度降下来，沿河边乡道走着，慢慢的欣赏这沉浸在落日余晖里的小村庄。

    “笑什么，谁还没有年少过。”

    “谢谢各位叔伯阿姨的好意了！”

    但离灵控师考核越来越近，这让从上学起就爱读网文，不时在心中幻想超人能力的他甚是心弛神摇。

    又是半晌沉默，正当王钺寻思是不是由自己找个话头的时候，煜翁终于出声:“钺哥儿……今后有何打算？”

    篱笆扎的院墙下摆着几盆花草，除了没有什么农具外，就是简单的乡村小院。

    院子里陈设简单，中间是一张废磨盘支起的石桌，旁边放着三个矮石墩当凳子。

    “我上次和钺哥儿学了烤鹌鹑，今天必得是来我家考校一番……”

    王钺在集市里东奔西跑清空了购物篮后，便赶着大青匆匆忙忙地往回走。好在驴儿吃饱喝足非常给力，不到酉时就赶回了清张村。

    王钺笑着看向围着他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嘿、哈！”两声比了几下假把式，又从纸袋里“变”出几个专门买的糖人来，惹得孩子们一阵惊呼。

    煜翁发话，村里乡亲们是不敢不听的，只好都一步三回头地各自散去。

    王钺有时回村的早，帮村里老人挑水劈柴后，也偶尔来煜翁的院子里听他教小孩子上课。

    “说起来，你阿爹走了有近五年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