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第286章 裙下之臣（1） 他们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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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走，一边急不可耐地撕扯身上的衣物。

    她说，“求你……成全我。”

    或者是巫洛阳疯了。

    “快呀！”她小声而着急地催促着。

    元宝灿看着面前这只手，肌肤白皙细腻，指节纤细柔嫩，她又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掌心里果然没有任何茧子，柔软得仿佛没长骨头，一看就知道没有晒过一点阳光，没有做过一点重活，才能娇养出这样一双春葱般的柔荑。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她小声说。然后不等巫洛阳回应，就钻进了床底——这是整个房间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

    ……

    要她杀人，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她说着，将一截白生生的手腕递到元宝灿眼前。

    原来巫洛阳正在脱自己的衣服，而且已经脱掉了外裳，如今正在解中衣的系袢，透过敞开的衣襟，元宝灿已经能看到里面那一抹艳红的肚兜，以及露出来的肩、颈和漂亮精致的锁骨。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为什么巫洛阳不动。

    虽然王后没有端坐在屋子里等自己回来，有些令人意外，但这样的情趣，却更让狼罕王满意。

    众人似乎都喝醉了，还想接着闹洞房。不过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满地散乱的、属于新娘子的衣物。考虑到新娘子回来之前就已经喝醉了，这个场景似乎也很正常，众人似乎能想象到她一边喊热一边脱衣服的场景。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巫洛阳忽然开口，“宝灿公主，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其实就她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元宝灿要挣脱，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不知为何，被对方的手指一碰，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巫洛阳拉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覆上了一片柔软。

    “什么？”元宝灿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看向巫洛阳。

    她当然没有这么好心。

    现在该怎么收场？

    元宝灿想到这里，心下微微有些焦躁，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继续这个计划，还是暂且搁置、徐徐图之。

    “你怎可如此不自重！”元宝灿生气道，“你既然有去死的勇气，为何不拼死一搏？”

    生母被定了这样的罪，巫洛阳的身世便也成了一个谜题，不能确定是皇帝的种，也不能确定不是，在宫中的地位自然十分尴尬。

    她说着，手指轻轻用力，拉动元宝灿的手腕。

    “元子武回来了。”她匆匆地提醒了一句，便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捡起自己的衣物。

    之前她会出现在巫洛阳暂时落脚的屋子，就是为了观察这位上国来的公主。而现在，提前把人带回房间，更是不怀好意，想撺掇她对元子武动手。

    她将中衣徐徐褪下，“我还是处子之身，还没有体会过身为女人的快乐，听人家说，这样的人，死后是不能转世投胎的。”

    他伸手掀开帐子，看到睡得正香的人，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等她藏好之后，巫洛阳坐起身，她看都没看满地狼藉的衣物，伸手解开挂在金钩上的帐幔，将帐子放下来，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被褥，将之铺展开，掩去床上留下的痕迹。

    巫洛阳垂了一下眼，再抬头看向她时，眼底已经是一片莹润水色。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们的衣物散落在地上，纠结在一处，像是元宝灿此刻完全无法理清的心绪。

    “是。”巫洛阳垂眸道，“多谢宝灿公主提醒，否则，我此刻还一无所知呢。”

    巫洛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不过口中还是解释道，“狼罕王生得高大健壮，一看就知道骑射和武艺都很出众。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趁他不备自裁，或许可以做到，想与他对抗，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一片混沌的大脑被这声音惊醒，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意识到那是前面的宴席已经结束了，众人正簇拥着狼罕王往新房而来，元宝灿顿时面色大变。

    她冷得像冰块的手指抓住了元宝灿的手腕，“我在这里，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再看向被重重帐幔遮住的床铺，眼底不免就带上了几分不言自明的期待。

    喧闹的声音随即闯入了这个密闭的空间，将空气里最后一抹暧昧的气息也彻底冲散。

    巫洛阳听懂了，她苦笑了起来，“我的母亲因为美貌，被选入宫中，很快就得到了父皇的宠幸。不过，你知道的，在宫里，美丽的、得宠的女人，往往活不久。她不仅死了，而且死得很屈辱——有人揭发她与侍卫私通，而且搜出了许多的证据。”

    即使是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元宝灿还是忍不住看呆了一瞬。

柱，也在打量巫洛阳，闻言却没有说正事，而是道，“像你这样的美貌，难道在中原很常见吗？”

    巫洛阳愣了愣，抬手摸脸，“应当不是。”

    然后她才重新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将呼吸调整得轻浅绵长，仿佛已经陷入了梦乡之中。

    “没什么不能说的。”巫洛阳笑了笑，从头上取下了那柄匕首，握在手中，垂眸看了一会儿，才说，“这是出发之前，我让侍女悄悄准备的。就是怕万一走到绝路，可以留个清白之躯。”

    元宝灿皱着眉头，几乎要脱口说出“我可以帮你”这句话了，但她终归还有些理智，控制住了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与母亲如出一辙的美貌，反而成了她身上的污点。

    因为衣服太复杂，只来得及穿上小衣，剩下的拎在手里。

    元宝灿听她这么一说，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愧疚。

    而同样注意到了这些的狼罕王，自然也无意跟这些人分享属于自己的战利品。他急于享用期待了一天的美味，于是胡乱将身边的人赶走，回身关上门，便迫不及待地往床铺的方向走。

    “你、你在干什么？”元宝灿难得有些结巴。

    “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巫洛阳抬起头，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怎么就……这样了？

    元宝灿看着巫洛阳。她看起来是那样柔美脆弱，像是一朵经不得风雨的花。可是，深宫之中，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以她这样的出身，在没有人照拂的情况下，能够安稳长大，没有遭遇任何意外夭折，本来就是一件最奇怪的事。

    她回过头去，巫洛阳正安静而柔顺地躺在自己身侧，脸上、身上都是情动的红色，以及她无意之间留下的痕迹。她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经历。元宝灿只看了一眼，就像被烫到了一般，匆匆地别开视线，只觉得原本就乱的思绪，变得更乱了。

    可惜，狼罕王还在这里，没人敢上前冒犯。

    可是身体里残留的感觉却仍旧如此清晰。

    堪堪做完这些，房门就被推开了。

    只是没想到，这位公主空有谋略，却没有任何武力值。虽然带了些人手，但到了草原上，亦如杯水车薪。

    巫洛阳没有收回手，而是挪了一下位置，朝她这边靠近了一点，含笑道，“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宝灿公主的好意。这偌大的草原之上，只有你对我怀抱善意，也只有你好心提醒我这些。”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已经坦然地准备好要赴死，自然就不用像元宝灿这样着急忙慌。

    巫洛阳还在说，“其实我是自请和亲的。不受宠爱的公主，到了结婚的年龄，往往会被随便指婚给勋戚之家，郁郁而终者不在少数。我不愿如此，便自请和亲，想着草原上虽然清苦，但总比如履薄冰的深宫要好，却不想……”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她一边解衣带，一边轻声道，“我这一生，几乎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事，也没有过任何刻骨铭心的时刻，想想……真是不甘心啊。”

    被选中作为和亲公主，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元宝灿的视线落在了那柄被巫洛阳好好放在柜子上的匕首上，只微微一顿，她就伸手拿走了它。

    然而没等元宝灿想清楚，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嬉闹喧哗之声。

    这一看，她顿时一呆，脸上瞬间红成一片。

    这一笑如同春风拂过冰面，河流解冻、柳树生芽，草地上长出第一抹新绿，连空气似乎都变得清冽了。

    正要找地方躲藏，回头一看，就见巫洛阳竟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睁着，元宝灿都要怀疑她是睡着了。

    终于进入了正题，元宝灿精神一震，问道，“你的人已经打探过消息了？”

    元宝灿笑了笑，这话她当然不信，但还是说，“不必谢我。我只是见你长得那么漂亮，若是被糟蹋了，可惜。”

    元宝灿恍然。

    完全不受控制，完全失去理智。

    元宝灿面色骤变，连语气都凌厉了许多，“你——你要自裁？”

    元宝灿面露好奇之色，“不知洛阳是怎么准备的，方便告诉我吗？”

    想到这里，元宝灿心脏猛地一悸，仿佛一根针扎在上面，那疼痛从心脏处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一瞬间抽走了她的所有力气，让她险些跌倒在地。

    巫洛阳叹了一口气，将匕首重新簪回去，“万不得已时，也只好如此了。”

    也不对，应该是她们都疯了——要不是疯了，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元宝灿觉得自己疯了。

    那双如春夜湖泊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元宝灿，蝶翼轻闪。

    一瞬之后，她又恢复了原状，仿佛那样的心悸和疼痛从未存在过。

    巫洛阳是汉家公主，又刚刚远道而来，骤然发难，是最防不胜防的。而且由她来动手，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后续收拾残局也容易得多。

    巫洛阳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你们的皇帝怎么舍得？”元宝灿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