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第278章 我不是你粉丝（6） 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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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她看起来那么忙,是因为这些工作是在拍摄间隙见缝插针加进去的。

    她在云烁身边坐下，动作有些拘谨和小心翼翼。

    不过转念一想，云烁的粉丝结构本来也和一般艺人不同。而且这个管理据说跟云烁的公司有联系，她的态度，应该就代表了官方的态度，或者说是云烁的态度。

    这让巫洛阳有些意外，因为在她以前的道听途说里，粉圈总是不理智的，冲销量更是最基本的操作。

    而她的幻想，则无疑比普通的粉丝更加具体、更加清晰。毕竟她是真正跟云烁有过亲密接触的。

    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云烁转过头来，打量了巫洛阳一眼，才解释道，“一直都想过来看看你，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等终于有空的时候，时间总是很不凑巧，怕你在上课或者已经睡了，就没有打扰。”

    毕竟她的目的也不是赚钱,而是要继续提升定位。



    巫洛阳是在一片群魔乱舞之中看到这张照片的。她不懂艺术,只是觉得这张图意外地很契合云烁的气质——那种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又偏偏会成为人群焦点的气质。

    手机屏幕不如电脑屏幕那样宽大，能够让人从全局的角度欣赏这些图片。但正因如此，完美的局部图所带来的冲击，也不是电脑屏幕可比的。

    她也不是没想过发一两条消息，但每次总是躺在床上，对着手机思索上几分钟，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已经睡过去了。

    有人问，就说是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

    就在这时，粉丝群里弹出了一条艾特全员。巫洛阳点进去一看，是管理在提醒大家理智消费，杂志销量虽然重要，但价格略贵，不能盲目地冲。

    巫洛阳似懂非懂地点头，没有多问。和一般人的疑惑相比，她更清楚内情，知道云烁以前未必是不想增加工作，只不过每次出门都有风险，当然能避则避。现在两人的情况都在好转，自然就可以多一些尝试了。

    自然啦，每一次杂志上市，各家粉丝都会为销量实绩的算法打破头。

    还有人真情实感地给照片写了小作文乃至同人文。

    巫洛阳开始关注云烁的行程不久,杂志官方就放出了预告图。整张图的色调都是昏暗的,而在一片昏暗之中,高踞王座的人是唯一的亮色。她的身体隐没在昏暗之中,面部却被光线照得纤毫毕现,漫不经心地朝画面外看过来。

    云烁一开口说话，那种距离感就不知不觉地散了。

    显然，群里还有不少跟她一样的萌新，所以管理解释得非常详细。

    但是此刻，坐在车里的云烁穿着一套做工繁复的礼服，坐姿端正笔挺，完全不像是平时的她，更像是是从某张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人。当她转过头来跟巫洛阳对视的时候，巫洛阳的呼吸都下意识地变轻了。

    巫洛阳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

    所以她精挑细选，为云烁定下的第一份工作，是某个知名时尚杂志的拍摄。为此，云烁不得不出席一些时尚盛典和晚宴。

    明星是造梦的人，而现在，梦降临在了她的身边。对于带来这个梦的人，巫洛阳自然无比宽容。

    看出商机，时尚杂志便纷纷推出了每个明星的单人电子特刊，里面会收录许多由于种种原因没能登上杂志正刊的高清精修大图，对于粉丝，既是一种福利，也是一个比拼销量的渠道。

    上午的课结束后，巫洛阳本来打算去药房拿点药膏回来抹一下，尽快将这个鼓包消去。结果才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就接到了云烁的电话。

    虽然没有任何人知道，但巫洛阳觉得，这个鼓包就像是某种呈堂证供，将她的所思所想暴露无遗。即便理智上知道旁人未必会关注这种细节，她还是戴上了口罩。

    “呼……”巫洛阳将手机丢在一边，掀开被子，在黑暗里瞪着眼睛喘气。

    “我刚好路过你们学校门口。”电话那头的云烁说，“中午可以休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正思量着，又见这个管理说：“大家有心支持我们云烁的话，可以等过几天杂志上市之后，买她的电子特刊。大概只要几块钱，而且销量全都算云烁的实绩。”

    王姐虽然说是要多给云烁接工作,但也没有盲目到什么都接。【紫雪文学网】

    还有电子特刊？巫洛阳顿时精神一震。

    于是在官方适时放出杂志预售链接时，巫洛阳想都没想就点了进去。

    当然，时尚杂志也不会亏。电子特刊售价虽低，但薄利多销，而且电子版的成本会更低。在实体杂志销量本就一路走低的当下，自然是更好的创收方式。

    所以巫洛阳很难像普通的粉丝那样，为幻想中的她痴为她狂，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云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人群的幻想所塑造的美神。

    巫洛阳锁好车走过去，车门便适时地打开了。

    她很想相信，但心底终究还是存着一点不忿。

    云烁的声音变得柔和，“带你去吃大餐。”

    几天之后，实体杂志果然和电子特刊同步推出了。

    自从有了电子特刊，大家冲销量的时候，都不会冲正刊了。

    冷意很快漫上来，她又忙不迭地盖好被子，把自己卷在柔软的棉絮之中，头埋在枕头里，幻想这是一个温热有力的拥抱。

    一本时尚杂志，又厚又重，自然不可能只拍一个明星。通常来说，每一期会定一个主题，邀请几位贴合主题的话题人物，为他们拍照。视照片刊登的位置不同，每个明星的咖位自然也有所不同。譬如云烁这一次，就是最重要的封面人物。

    怎么说呢，这个瞬间，巫洛阳有一种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的壁被打破了的感觉。

    这个价格，是她打扰了。

    巫洛阳蹲守到夜里十二点，第一时间抢购了一份，躺在被窝里将之点开。

    所以她任由铃声响了几十秒，直到挂断。等它第二次响起来，才慢吞吞地接通，“喂？”

    她闪闪发亮、光辉万丈，是舞台光追逐的对象、无数人视线的焦点、精修大图里的人物。

    巫洛阳一张一张地翻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的缘故，只觉得脸上和身上都在发烫。

    在巫洛阳的认知之中,一本杂志从几块钱到二三十，都算是正常。哪怕就是卖三十块，虽然对她来说略贵，已经超过一天的饭钱,但咬咬牙也不是不能买。

    偶像本来就是用来给粉丝幻想的。

    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尤其是其中一张云烁披着雨衣，浑身湿淋淋地走在街上的图，更是让巫洛阳难以自制地回忆起躺在浴缸里，被清水淹没，如同水妖一般惑人的云烁。

    即使是她，也能毫无负担地购买一份。至于那些行有余力的粉丝，几份不算少，几百份不算多。

    但是乘以十倍，那就是想都不用想了。

    巫洛阳本来想说“不是很有空”，但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是，“那要看吃什么了。”

    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换季感冒的人数也在飞速增加，所以没有人对此表示疑惑。

    因为以前从来不接这些工作，云烁在圈子里的定位是被抬高了的，现在要接,也不能太放下身段。

    时间越久，就越觉得这个开场白不能只是一句简单的“早安”或者“晚安”，但又想不到别的可说。一天拖过一天，就到了现在。后来决定要抽空过来看看，就更不用发消息了。

    因为无论数据再好看，最后都必须要落实到销量上，才能奠定一个艺人的身价。

    几乎所有看到这张图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被攫住了呼吸,但那又并非是一种压抑的感受,反而会让人为那一片晦暗之中唯一的光而瞩目。

    什么云烁不云烁的，根本不重要，她主要是为了吃大餐。于是巫洛阳骑上车，很快来到了学校门口，找到了云烁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看起来十分低调，任谁都想不到当红明星云烁此刻就坐在车里。

    她在现实中不止一次见过云烁，每一次云烁的装束都是不一样的，逛街的时候低调，出席宴会的时候隆重，拍戏的时候随意，私底下在家里则显得慵懒……不管哪一种风格，云烁对她而言，都是一个很生动的人，尽管各方面都较一般人更出众，但也没到鹤立鸡群的地步。

    原来现在实体产业遭受冲击，时尚杂志也无可避免。所以虽然实体杂志依旧是主体，但是每家时尚杂志都在不断拓展业务范围，这个电子特刊，就是在这种局势之下应运而生的。

    和她俯身落下来的那个令人窒息战栗的吻。

    尽管已经知道云烁很忙很累，但是再忙再累，没时间约出去见面也就罢了，连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然后一脸漠然地退出。

    巫洛阳看到这里，明知道这是套路，但想到电子特刊只要三到五块，就能看到几十张云烁的高清大图，也不免觉得划算极了。

    她钻进车里，一眼就看到了云烁。

    第二天早上起来，巫洛阳就发现自己上火了，脸上鼓出了一个明显的红包，不碰都觉得痛。

    ……

    但二次元的云烁，显然并不是这样。

    云烁的粉丝自然是到处奔走安利，而看到图的路人,也忍不住多流连两眼。

    “我也怕你忙，不敢打扰。”巫洛阳连忙出声附和。

    巫洛阳也得以放松一些，索性直接问她，“怎么会突然这么忙？”

    这一瞬间，巫洛阳完全忘记了自己心底的种种埋怨。

    “因为临时做了一些工作方面的调整。”云烁含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