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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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裴蕴掏出手机扫码，视线却忍不住落在男人身上悄悄打量。

    裴蕴从安澜进教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行，不就是三万字外加归纳总结一个季度全部工作内容吗？

    那

    他冲进蒙蒙雨幕，倒春寒后的雨已经不冷了，只是还是浇得裴蕴一个激灵。

    “吸血鬼的？”

    “接下来是基础研究成果报告，两万字，所以还是......？”

    “我去给你拿。”

    暴打小怪兽：【我保证！】

    。：【是真的。】

    踩着湿漉的地面闷头往前跑了好长一截路，直到一个脚滑险些摔倒才慢下来。

    “不是。”陆阙收回手, 淡声道：“张教授说他会负责。”

    在那个改造环境下，真的能够活着被释放，回到社会继续正常人的生活吗？

    裴蕴一路跑过来的。

    但胜在干净整洁。

    声音粗粝沙哑。

    安澜眼角微动，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

    。：【在。】

    他说：“安安说，他今天上午去书店遇到了一个烦人精。”

    尼玛，又是他？！

    杜简转向安澜，八卦：“说说呗，具体怎么个烦法？”

    陆教授面无表情：“你不过累一点，而别人可能已经有了一辈子抹不开的阴影。”

    是在一条巷道之间，简陋不起眼，空间也不大，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完全貌。

    风呼啦啦从他后衣领灌进去，他觉得身上空落落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暴打小怪兽：【哦...那再问个问题！】

    陆阙一个余光都没分给他。

    “老陆，你怎么，你怎么就这么贴心！”

    “然后是需要在下下周上交管理局的述职报告，新规定要求是一万五千字，我看看，上次是杜教授，这回该轮到——”

    “为什么！”

    不出意外，张教授就算化身海绵宝宝，未来一个月里估计也挤不出一滴水了。

    “看到了，这算是近两年异研院传出来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陆阙扯了扯嘴角：“你的一时兴起，我哄了一个晚上。”

    “啊当然，我承认我有错, 我这不就是一时兴起想帮你带带孩子嘛，真没恶意，你代我向小蕴道歉, 礼物我回头补个大的。”

    “看见你烦。”

    “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老陆？“累断手不说，我脑细胞也会死绝的。”

    他这么想着，对方忽然抬头，视线撞上，也不知道到底谁被谁吓了一跳。

    “不知道诶，上午那会儿我忙着赶作业呢，也没细问。”

    “是啊，听说又有一批顺利完成改造的吸血鬼被放出异研院了。”

    “张教授。”陆阙再次抬手示意。

    熬夜半个月的事，问题不大。

    在对方没有察觉之前飞快帮他拉下裤管遮住伤疤，搀着他站稳后抓起自己的酸奶和手机，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去剑道路203号的小超市买瓶酸奶，买好了，跟老板打完招呼就出去，别停留太久，也别打扰到别人。】

    在他们后排坐了几个男生，正在兴致勃勃讨论：

    杜简掌握着第一手消息，欲盖弥彰地用手挡着嘴，其实声音大得前后左右没谁听不见。

    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的张梁慎再次不可置信地扭头：“？？？”

    “......接下来还有的事情，这个季度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季度工作报告也该提上日程了。”

    张梁慎再接再厉：“真吓着了？这可不行啊老陆，大男孩子的，怎么能这么胆小。”

    -

    “啊，好的好的，那这期工作报告的事情就麻烦张教授了。”

    />这可稀罕，在他们眼里，安澜可是一向淡定到天塌下来也能原地坐下喝茶的那类佼佼者啊。

    安澜：“男，能看。”

    暴打小怪兽：【我发誓我不会暴露身份，也不会暴露我知道他们身份的事，我就是单纯想要看看，我想看看完成改造的他们是什么样......】

    “安澜脸色怎么这么臭？”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暴打小怪兽：【嗨？我小舅舅在嘛？】

    异研院会议室。

    暴打小怪兽：【嘿嘿，我听说最近异研院释放了一批完成改造的吸血鬼，是不是真的呀？】

    正好这个会议内容张梁慎也不想听，他清了清嗓，向旁讨好道：“老陆，你还没跟我说呢, 小蕴没事儿吧？”

    。：【？】

    见陆阙起身离开，连忙收好东西跟上去。

    “老陆，你会帮我的对吧？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十几万字啊，我一个人怎么搞得定？”

    “前两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晓了, 为了避免影响广大群众情绪，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我们第一次选择了消息不公开。”

    裴蕴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叹口气，失望地抿了抿嘴角——

    因为裤腿被往上蹭了一截，可以看见小腿侧面并排着好几个圆形洞孔的伤疤。

    “规律还是照常三万字哈，然后需要将上季度所有的工作重点内容和成果都整理起来放进报告，表格要记得拉好......”

    “这件事也从侧面反映加速改造迫在眉睫, 所以前段时间由盛教授递交上去的申请已被予以通过, 加速改造法会着手安排投入使用......”

    “张教授。”

    “不相上下。”他说。

    裴蕴双眼倏然亮起。

    “？？？？？？？？？”

    老人率先躲开他的目光颤巍站起来，只是绕出柜台没走几步就被绊倒摔在地上。

    张梁慎忙不迭点头：“是的！”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老人，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身体往陆阙身边斜，小声不满地吐槽：“我说什么来着, 还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本来不知道会拖到何年何月的事情, 特么居然就这么被提上日程了！”

    安澜：“话密。”

    杜简又问：“哦，那是男是女，长得咋样？”

    “那个，老板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急事，赶时间，伞我就不要了！”

    男人站起来的动作有些僵硬迟钝。

    他特别委屈地去拽陆阙袖口，被无情拂开。

    张梁慎眼角快拉到地上了，心情就是悔恨交加。

    屁话没说过的张梁慎：“？？？”

    “哎好的好的，那么这项工作也麻烦张教授了，真是能者多劳啊......”

    裴蕴牢记着陆阙说过的不可以打扰到别人的话，飞快想着借口转移重点：“我，我想起来我还需要一把雨伞！外面在下雨，我来时忘记带雨伞了！”

    裴蕴动作一僵。

    “啊，上次记录的顺序打乱了，行，那这期就从张教授开始吧，叮嘱一下抓紧时间，下下周周一就要上交。”

    他脑袋里想着这件事，半节课没听进去什么东西，悄悄掏出手机，给唯一置顶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裴蕴注意力被他们吸引，早不在安澜身上。

    “我知道这个又长又臭又麻烦, 各位教授都不想——嗯？陆教授想要负责这个季度的工作报告吗？”

    “真是见了鬼了。”

    张梁慎哑然目送陆阙走进电梯，关上电梯门。

    情况看起来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杜简哈哈哈笑起来：“那看来是挺密的！”

    杜简：“你都说能看了，那就是好看呗，可以放低一点容忍底线，不过话怎么个密法？有跟咱们一起打游戏那主播密吗？”

    他站在台阶前，累到已经没力气紧张了，

    />张梁慎有错在先，敢怒不敢言。

    “另外，管理局已经知晓全部经过。”

    接下来的会议，陆阙凭一己之力几乎帮张梁慎揽下了所有工作。

    裴蕴：“能给他都烦成这样，是有多烦？”

    陆阙还是不搭理他。

    听到这里，陆阙终于舍得施舍他一个眼神，意味不明反问：“一时兴起？”

    暴打小怪兽：【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呼噜一把头发，他走进去从冷冻柜里拿了瓶酸奶，转身回到收银台，把酸奶放在柜台上面，声色如常：“老板，结个账。”

    裴蕴一惊，连忙蹲下扶他，视线无意落在对方腿上。

    “不会，还有，这段时间没有重要事情别联系我。”

    看起来年龄挺大了，头发白了大半，抬头时脸上也能看见许多岁月磨砺的褶皱，双眼浑浊暗沉，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张梁慎在底下听得牙痒痒。

    “哎，看见消息了吗？就早上那个。”

    过了几秒想到什么，冲过去扒在栏杆往下吼：“祖宗！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给个准话啊！”

    改造完成？

    他拿过那瓶酸奶扫了下二维码，又放回柜子上：“六块。”

    “好消息是好消息没错，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下课，裴蕴拒绝了杜简约他一起去侧门吃麻辣烫的邀请，顺着陆阙给他的地址一路找到那家小超市。

    张梁慎：“呃......这么严重啊？”

    路上下起了小雨，把他的发梢上都沾了一层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