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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喜欢的是凝视大山,静静看着,安静不语……

    从楼下摔下来,最无依无靠时,是韦安站了出来。

    她小时候,在小河边上,和其他孩子打闹嘻笑的声音,村庄两边的田地,种满了稻谷,麦子等粮食。

    村寨里这片大自然,早已司空见惯的她发现了其中的美。

    她最喜欢那些山水田园的诗歌,农村长大的她,就能在朦胧中,看到了她们刘家河的两岸旁,稻田里,有螃蟹、小虾、蛤蟆等小动物。

    她自动屏蔽了陈晓丹,罗祖荣那些老乡同学,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是防备,避免背后谁又来开一枪。

    她猛然想到,自己进来面试生活阿姨,又跟着潘梅梅老师来到这个宿舍区里了解情况,看着宿舍楼下的高中孩子们竟然陷入了很久以前的过往,女儿娜娜还在学校门口的保安值班室里呢!

    山,静穆、庄严、千万年来,一直在那里。

    她在医院病床躺了三天,那三天,父亲和韦安陪着她。

    “熟了!熟了!大家快来吃……”

    她想到自己这一辈子只能矮小身材了,心里难过。

    田坎边,各种野花野草散发清香,鸡鸭呀狗呀在跑,农田里干活的庄稼人晒在茅草上的衣裳,蓑笠、天、云……都倒影在澄碧的小河中。

    带着一身稻穗杂草屑的人们劳作回来。

    ……

    每个人的人生发展进程进行自我教育,特别是对于刘红艳这种起点非常低的人,更加宝贵。

    四周被大山包围着,湛蓝的天空,蟋蟀的长鸣,还有水流溅到下面跌水哗啦啦的声音。

    ……

    她的回忆,走向了在技校,第一次学会自我教育,是从诗歌里走向大自然,那多么美好!这还得感谢她的第一男人韦安。

    她是在二十年前最早的自我教育,是从唐诗里,大自然里得到的提高和快乐。

    韦安其实挺聪明的,他告诉她,“不要以为自己学什么无线电调试专业,我是喜欢家电维修来读这个的。

    接到电报的父亲当天连夜赶往到匀城,在小旅馆住一晚,第二天上午搭乘到技校的交通车到达的。

    月光下,坐在吊脚楼楼上,竟然是那么的舒适和惬意。

    这个面试前前后后这些事,起码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长不高就长不高了,只要人没事,就感谢菩萨保佑了!”父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在今天,网络把世界联结成一个地球村,遇到什么不公平,通过微博微信等自媒体,可以让所有人看见,社会的法制文明进程,舆论监督在进步,刘红艳那样老实人,受到的伤害是无法掩盖和漠视不见的。

    父亲和韦安把她送到了匀城州医院检查,医生说,“暂时没有发现内伤,但是尾椎骨压迫受伤,必须敷药卧床休息,俗话讲,‘伤筋动骨一百天’。至于孩子问到的长高呢问题,骨龄也快闭合了,加上尾椎问题,就基本没有可能了。”

    周末她和韦安,走路去他技校前面三公里的家里,一片稻谷田地中间,一座山脚下,小溪潺潺,高大茂密的老槐树的中央,就是韦安所在的苗族小寨。

    水泥锅正面堆放着手臂粗细的木材,正烧得噼啪作响。

    那个年代,他们鸡场镇刘家寨的农村人,老实到不会找伤害方讨说法,法律意识薄弱,更没有想到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念头。

    秋收到了,韦安家收割稻谷,村寨里来了几十个村民,大家一起收割,这家忙完接着下一家,是互助式的,她帮着韦安妈妈做饭。

    这时,站在长虹中学宿舍楼的刘红艳,被一阵急促响亮的打铃声惊醒,是学校的大课间结束了。

    父亲要带着哥哥学一点手艺,可以挣钱,还要养家,一个男人当家,只有不停的忙碌奔波,像一头老牛默默干活。在那默默里,也只有那默默里,父亲的脊背也像他们刘家寨那延绵不绝的大山一样,是她唯一的家庭依靠呀!

    阅读着诗歌,轻轻吟诵,她进入了一个另外的一个世界,她不笨,她相信自己一点也不愚笨!她以后也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

    她和韦安在一起了,这是她的第一男朋友,也成为了技校的老生。

    是做一个大锅热气腾腾的火锅,而且是那种长长的平底长锅。

    后面是潘梅梅在叫,“你回去了,今天就赶紧去体检呀!拿到结果就马上来上岗!”

    她的技校,曾经的校园生活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还有韦安,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他。

    其实,刘红艳虽然是的自己摔下去的。背后陈晓丹等人的幕后操做干扰,学生宿舍管理的失职、校园安全问题已经暴露,就算受伤家庭不提出,警方的出面、校方的责任也是绝对推脱不了的。

    河边枯柳树,扶风吹拂在水面,岸边开着艳红的大红花,倒影都在水里面浮动。寨里的小孩跳进河里游泳,水波荡漾,把花的倒影拉碎散,拉长……

    技校的生活不再新奇和紧张,老生的女生宿舍也从四楼搬到一楼。

    看着眼前忽然笨拙的韦安,她笑了一笑,想了想,说,“给我找本书看吧,我躺着病床上也无聊。”

    她的眼前出现一道峭壁。那是一片陡峭的、白垩化的、没有植物覆盖的巨大岩石。

    “好的!”韦安跑出去了,去书店给她买了一本《唐诗三百首》。

    她以前怨恨过父亲,没有好好照顾过她,也没有过人生的引导,让她如此愚笨。可是,那几天,她忽然发现,即使母亲去世了,自己依然是有父亲爱着的,虽然父亲更多的精力放在智力有问题的哥哥身上。

    “你要看什么书?”

    “唉!”她地下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命运安排。

    韦安妈妈刚喊完话,大伙就拿着碗筷赶了过来,还有隔壁七八十岁的老爷爷也请过来,拄着牛头木拐杖踱着小碎步挪到长桌火锅旁。

    “你有钱吗?还不是一个穷学生!”

    她原本还算一个沉稳的人,可是,一想到娜娜,她惊慌失措起来。

    这话让对这个技校专业,原本莫名其妙的刘红艳就豁然开朗了。

    “潘老师,各位,我走了!”她一下子三步当作两步跑,‘噔噔蹬’朝宿舍楼下跑去。

    有调皮的孩子往河里扔小石块打水漂,水波陡然荡起,层层叠叠的水纹仿佛在皱蹙,凌乱。

    那个学期,她跟着父亲回家修养,韦安回到技校,给她写信。

    韦安讨好她,“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是她们刘家寨最让人叹为观止的一座绝壁大山。

    她的人生刚刚起步。教育,不是仅仅只是校园里上。晚上,父亲和韦安挤在病房外面的小床上,她翻阅,心里吟诵着诗歌。

    虽然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家修养,可是父亲和哥哥要到镇上做工,她也不得不下床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她一下子想起了刘家寨,还有坐落在大山深处的技校,周围都是绵绵的青山。

    读着诗歌,所传递的信息是那么的显明,让我惊叹,同时又感受到了一种急切的召唤。她读懂了人世界的某种情感。

    单纯?只是,在技校她只有单纯,显得愚笨的单纯。可是,当自己看见自己,那也会是一种来自心灵纯粹的美,她觉得自己一定比只有外在漂亮的陈晓丹美。

    只要学会了,以后毕业了搞家电维修,也能养活自己。”

    “我……”黑漆漆的韦安竟然无话可说。

    她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垮过校园,小跑着奔向校门口。

    那一个休养的学期结束,她还是继续回到了技校。

    她伸出手,好像去抚摸那深刻在脑海里的绝壁大山,遨游其中,她一下子明白了,父亲!

    韦安妈妈用锅铲在火锅里捞个不停,这个长两米多的铁锅里盛满了食材,又肥又厚的肉、松林立采来的新鲜蘑菇、土里拔来的萝卜和大白菜,还加了面条。

    那么自然,那么快乐,没有条条框框,无拘无束的苗寨生活,让技校那最后一年的刘红艳终于有了快乐。

    他们家的房子是木质吊脚楼,上面是堂屋和房间,房间的木质大梁和屋板不知道是堂屋烤火熏得黑漆漆的,还是本来就要那种样的,下面喂猪。

    她是第一次看见。

    锅底的主材料是几大根筒子骨骨架,纯正大骨汤长桌宴火锅。

    “诗歌吧!其实我挺喜欢文学的!”

    其实还不到一百天,大概一个月后,她就完全下床了。她带着那本《唐诗三百首》每天漫步在寨子里的山水之间。

    河里闪烁的日光,水里的萍藻,游荡的小雨,荡漾着,发出明亮又新鲜的光彩……

    这是,她忽然读到了李白的那首《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大家都吃得兴高采烈,头都伸进了锅里。

    父亲带了一包草药给她包腰。父亲没有找学校任何领导、任何老师讨说法,那些人也像消失一样,或者事不关己般,校方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出现。

    这样的自我教育,她学会了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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