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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可也依旧未避及他落过来的目光。

    “我不觉得你麻烦。”

    窗外起风了,有些凉。

    陈年正收拾着书包,宋林菲转过身来一脸高兴的看着她,“年年,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

    还没想明白陈延白为什么会输给自己,陈年就看见他手伸过来,手心朝她向上摊着。

    许嘉述看过去,瞧见了埋头休息的陈年。

    自己复习也是一样的。

    最近的小测试卷题型跨度大,与平时练习的试卷难度高,陈年没怎么考好。在把试卷递过去的那一刻,陈年心是虚的。

    陈年霎时间懂了他的意思,可又忙开口,清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可你不是也要复习?”

    说完就慌里慌张的离开了。

    灼灼滚烫。

    陈延白扭头看一眼和自己并肩走的陈年,摇头。

    “陈延白,这个给你。”

    捏着手指攥了攥,她迟疑的开口:“这次的试卷,我其实没做好……”

    这只是虚惊一场。

    他们刚走到走廊拐角的地方停下,人来人往赶着去考室的学生逐渐变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陈延白说:“你要做的,就是稳定提升。”

    “你冷吗?”

    大课间活动时间久,刚结束一堂复习课,陈年就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最后趴在桌子上,闭眼睡着了。

    动作太大,桌上的草稿本掉在了地上。

里。

    “天气太冷了,手冻久了会没知觉,等会儿做题会不舒服,”她眼神有些躲闪,说得也急,“我的手已经够暖和的了,就借给你用用,还是热的,你不要浪费。”

    陈年:?

    语文老师背着身一离开,宋林菲就没好气的扭头瞪了瞪陈延白。

    每逢见到陈年的这个表情,陈延白都会觉得有趣,他又想逗她了。

    这叫看完了?

    陈年是在无意间抬头撞上他的视线的。

    陈延白看了眼。

    宋林菲翻了个白眼给他,“谁跟你一家的。”

    “年年,”这么说宋林菲就有点不高兴了,她嘟着嘴,“我怀疑你跟他俩是一伙的。”

    于是他放下笔,一只手撑着半张脸,目光幽幽的盯了她好一会儿。

    “谁让你欺负我同桌的。”

    视线一抖,她表情呆愣的看着他,“怎么了?”

    “看完了。”

    然而罪魁祸首却悠哉游哉,手里捧着本语文书,眉眼松惬。

    “……”

    “你说怎么了?”

    “陈。”

    陈延白视线往下落在她的手上,细细白白的一只手,手里攥着一颗星星。他笑了声,抬眼问她,“这什么?”

    这快临近学期末,各学科都进入了复习状态。火箭班进度很快,即使都快过了一个学期,陈年却仍觉得有些吃力。

    三天的期末考试一晃就过去,班里的同学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寒假欢呼,满教室吵闹声不止。

    他这么说,陈年也只好将试卷拿过去。

    陈年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在不好判断的前提下,她选择相信了自己的直觉。于是从衣兜里摸出来一个很小的暖手宝,伸手给他。

    思及此,她就想着期末就不去打扰他了。

    陈延白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她说着说着就高兴起来。

    视线里,他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陈年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陈年抬眼看过去,少年面容清隽。书吧里温度高,他脱掉了外套,只露一件毛衣与白衬交叠而搭,文质彬彬与懒倦相融于一身,前额光洁又立挺,深邃眉眼诱人深入。

    “可你只看了几页。”

    嘴角上扬着,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宋林菲本想喊她陪她去小卖部,结果一转身便看见一脸疲惫休息的陈年,到嘴边的话怔然停下。恰巧这时,她身旁的许嘉述起身,木椅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宋林菲赶紧一巴掌拍过去,许嘉述正要大喊大叫,就看见了宋林菲一根手指比在唇边做“嘘”的动作。

    陈年促然心悸,念古诗的声音都发抖了一丝。

    他深深的察觉到了一点奇怪。

    “还有啊,不要怕麻烦别人。”

    这也算是安慰话,陈年心里顿时像是被灌满了暖气。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手里的书他只翻了几页。

    “可是也有很多人的分数在我之上,相比较而言,我的努力在他们之下。”

    他话语悠悠,语调刻意被放得很慢,听起来很懒。

    这句话里太具有维护性,陈年偷偷抿唇笑了笑。

    注意到宋林菲的视线,陈延白勾了勾唇,懒音懒调里藏着一股别有的心机,混在一群读书声里,却被陈年准确听见所有。

    陈年睡得不踏实,身子动了动脑袋转过去,用后脑勺对着陈延白。

    但旁边的许嘉述没给她留面子,毫不留情的戳穿她,“跟我俩玩儿没劲?那是你自己不会玩儿好呢吧。”

    “已经很好了。”陈延白翻来覆去的将她的试卷多看了一会儿,扭头跟她说:“这次的试卷有点难,你能考到这个分数,已经不错了。”

    宋林菲有些说不过,拉着陈年,“年年,你来评评理,你说他俩是不是存心的。”

    身旁那人的视线过于灼热,陈年稍稍颤了颤眼睫,顿了下,心无旁骛的说道:“重要的是想一起过年的人能在一起,所以在哪儿都一样。”

    眉头稍皱了下,边将草稿本放过去边喃喃自语:“看来还真是喜欢这一个字。”

    “陈年,我算是输给你了。”

    “我都记得。”

    “用不着全看完。”

    大大小小的几个字布在草稿页面的任何地方,被繁复的数学公式与解题过程遮挡。但陈延白目光如炬,还是看见了许多。

    宋林菲高兴的拍了拍手,现在就忍不住跟她吐槽:“你不知道,以前每次过年和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我有多没劲,但现在好啦,有你在,肯定很好玩儿。”

    对面的人顿时就笑出声来,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忽地勾了勾。

    距离期末考试时间越近,复习就更为紧张了起来,身与心都会感到十分疲惫。

    她阖眼淡淡的笑了笑,侧脸被灯光勾勒出的轮廓线条细柔且流畅,纤长睫毛扇了扇,像蝴蝶轻拍的羽翅。

    视线一晃,却定在了草稿本上那为数不多的某个姓氏上。

    陈年走在走廊的里侧,陈延白在他右边。托他的福,冷风吹过来的时候,她并未觉得有多冷。倒是他,发丝轻飘,羽绒帽的羽毛也颤巍巍的乱飘着,但他走着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好啊。”

    下课时间教室里人很少,只有极个别的两三个同学围在一起聊天讲话,但也还算安静。

    陈年莫名被cue,看了看宋林菲,又扭头看了看许嘉述和陈延白,在三人视线的逼迫下,她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见解,“其实过年怎么玩儿都一样,重要的是……”

    陈延白就待在位置上看书,手指捻着一页一页翻,余光瞥见旁边趴桌休息的人,他视线一顿,顺势看过去。女孩儿趴在桌上,手臂枕着脑袋,脸颊一半被垂落的发丝遮挡,发与发间的缝隙只能瞧见她小巧的粉.唇。

    这下连走路都没声了。

    紧接着,她用手指了指右边。

    他的视线垂落在她的本子上,好久之后才想起来,这姑娘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有点刻意冷淡。

    最后只好弱着声音回:“我应该怎么了?”

    陈延白就坐他对面,复习到一半就忍不住抬起眼看向她。女孩儿因为埋着脑袋做事太认真而未从察觉,手里捏着笔,在灯光下晃动。

    刚刚可把她吓坏了。

    书吧里四下里没有什么同学,周围很安静。陈年清晰的听见他没说完的后半截话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下意识先是起身关了窗,冷风被明净的玻璃窗挡住,教室里稍温暖了些,玻璃内壁缓缓起了雾。

    问题不问了,也不跟他讨论了。

    但她又不好意思一直打扰陈延白,毕竟她之前记得他跟她说过,学霸再优秀,也需要复习。

    这天他俩一起来书吧复习,陈年埋头正在整理错题集,暖黄色的灯光自上而下的落在她的头顶,笔尖在纸上划动,沙沙作响。

    陈延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视线才垂落到手心里的那只星星形状的暖手宝上去。

    “暖手宝。”陈年说:“拿着。”

    “……”

    很幸运的是,这次陈年和陈延白在同一个考室。所以两个人上完自习后就顺道过去。

    “最近小测的试卷,给我看看。”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陈延白还是伸出手接了过去。暖手宝放在他的手里显得很小,散发着的余热沿着手心皮肤传进了他的心里。

    刚想问她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个,陈年就已经先他一步,解释了原因:

    一提起这个,宋林菲火气就上来了,“你俩每次不是游戏厅就是网吧台球馆,哪有女孩子玩儿的。”

    他回头,回到座位上捡起了陈年的草稿本。

    “游戏厅网吧台球馆怎么了,那也总比你只知道花钱买一大把没用的小玩意儿强。”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那是人家说得在理,过年不就图个一家人团圆阖家欢乐?”许嘉述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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