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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节课过得飞快,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

    于是江吟又问了第二遍:“为什么要选理科?”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整个人却丝毫没有睡意。

    陈年十分淡定的说完那句话,没给易瑶多给一丝眼色就离开了。

    陈年刚坐下来,段小颜就转过身来,神色担忧的看着她。

    但却一点都不妨碍,陈年的眼睛抓住他。

    舌头似乎都在打结,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倒不是陈年自我吹嘘,是她的实力就本该如此。其实她的理科并不差,但大家又会认为她理科学不好,这原因只是因为陈年整个人的精神气质。

    陈年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了。

    陈年没空离她,想绕过她走。却被叶明棠抬脚一拦。

    “好像无论我选哪一科,你都比不过我吧。”

    她在想明天的期末考试。

    陈年目光静静的看她,不置可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走不掉。

    她在赌。

    所以她并不打算再劝,“真的想好了?”

    所有的举止投入,一切都是喜色。

    刚进教室门就打了上课铃,陈年从讲台前走过,步子不慌不忙,可也依旧能感觉到,那道从侧面远处射过来的逼人视线。

    被易瑶和叶明棠搞了那么一出,她就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找吴秀婷了。课间时间并不多,她只在外面走廊简单的转了转就回了教室。

    侧着身,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跟江吟说:“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可以好好休息……”

    在自己的家里,她的行为举止变得大方起来。

    她长得秀气,身材又纤瘦。

    昭然若揭的话语里藏了太多的含沙射影,陈年听得懂,也不会装无知,“可合群的人,也没多少人喜欢啊。”

    她能学理科,也适合学理科。

    直到——

    她的目光直愣愣的射过来,射进陈年惊愕的瞳孔里。

    喉咙口堵着一团无形的棉花,陈年抿了抿唇。

    说话的是易瑶,从小骄纵高傲惯了的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慢慢的高傲感。

    接触到段小颜的视线,陈年摇摇头,睫毛颤了颤,“我没事。”

    “为什么要选理科?”

    所以旁人就当然觉得,她是学文科的料。

    整个人看上去,就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她没想到,她们母女本该能好好呆在家里吃上一顿开心的晚餐的气氛,就这么莫名的变得僵硬起来。

    “您不用劝我了。”陈年手指揪着衣服边缘,在江吟说完后几乎没犹豫就开了口:“我不会学文。”

    易瑶转过身,朝陈年快要走出教室的背影大喊:“你不会是怕了才故意选理的吧。”

    这正是下课时间,她坐在位置上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再一次去办公室,找吴秀婷说清楚。

    教室里的欢声笑语也因为易瑶的这句话逐渐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转。

    她无动于衷的将它无视掉,只加快了回座位的步伐。

    “你……”

    “没我这么想的,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陈年转过身,目光越过教室里几十双看热闹好戏的眼睛,直直落到易瑶身上。

    江吟神色淡淡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白开。听见门口的动静,她抬眼看过去,陈年亮亮的眼睛正看着她,她拉上门快步走到她跟前,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但她不信。

    陈年又走了一节课的神。

    或者,要是他们遇见了,陈延白会不会因为在理科考室里看见她而惊讶。

    或者又是,他们会不会打招呼。

    只在望过去的一秒钟里,就抓住了他。

    越是这样想,易瑶目光变得狡黠,也多了些得意。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陈年为自己准备好考试用具,用手机查看了自己的考室后,就早早地上了床休息。

    高一下册的最后一段时光里,陈年将自己完全埋在了知识的海洋里。那段时间,她也很少见到陈延白,只是偶尔,少年会盛满盛夏热烈的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吴老师都说了些什么?”段小颜一边警惕的看着讲台上任课老师的动向,一边忍不住好奇,拉着陈年问东问西。

    她秀眉轻皱,拿出十分的礼貌跟他们说:“同学,请让一下。”

    不知道她们拦住她是想干什么,但陈年这会儿真的不想理着无聊的拦人游戏。

    平时人也安安静静的,该学习学习,该玩耍玩耍,很少给老师惹祸端。

    段小颜自知问不出个什么,撇撇嘴也没再缠着她,直了直身子坐正,将好奇心收回放到了课堂上。

    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纹丝不动。

    赌他们这两条平行线,会不会有相交的可能。

    热烈地风吹进教室里,扑了陈年一脸,热腾腾的。

    陈年脑袋里还想着在办公室里,吴秀婷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种概率很小很小的想法,本来只要想一想就够了。可荒谬的是,陈年不对能在考场遇见陈延白,并跟他一个考试的想法抱期待时,上天却安排了

    “没说什么。”陈年回答的敷衍,“上课好好听讲。”

    说着,陈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从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用力挤过去,想头也不回的走掉。

    易瑶被噎了一瞬,她有些不高兴,“作为你的同班同学我好心关心你一下,陈年,你对我的态度也太差了点吧,难怪明棠她们说你不合群,没想到是真的,就你这冷淡态度,去了理科班,别人一样会讨厌你。”

    陈年点头,“嗯。”

    有的时候是一个人,有的时候又是一群人。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裹藏着一丝喜悦。

    “陈年,你也太多分了吧,阴阳怪气给谁看啊。”叶明棠自是帮易瑶的忙,见好朋友受委屈了,她第一个站出来回怼:“易瑶只是想多关心关心你,有你这么想的吗?”

    陈年眉头皱深。

    陈年脚步一顿。

    她站在门口喊了报告,阳光将她的身形勾勒,纤细的影落在碎石花纹的瓷砖上。

    陈年反将一军,气得易瑶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脸红脖子粗。

    “好。”江吟没反驳,她望着陈年略带惊喜的目光,认真的说:“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你要知道,这个决定之后的任何后果,自己负责。”

    教室里依旧闹哄哄一片,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

    她站在阳光里,眼里的情绪依旧淡淡的,像是无论风吹的有多大,那眼里的海面,依旧纹丝不动。下垂的手指轻蜷了蜷,陈年静静的看着易瑶,薄薄的唇瓣轻动:“是吗?”

    安静的房间里,女孩儿的呼吸声匀净。她平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伸完懒腰,她也没规矩的坐着。

    易瑶在这个班级里,高傲自持惯了。不仅是对陈年一个人摆臭脸色,班里的其他女生也难逃此劫,段小颜就是其中一个。

    陈年摇头。

    段小颜没跟她说太久的话,在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转过身去了。

    自家女儿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一旦做好了选择,她就不会再变。

    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到陈年能够听见自己飞快跳动的心跳。

    她神色错愕的看着面色极淡的江吟,一种不知名的畏惧感浮上心头,好久都没说上来话。

    陈年回到座位上,刚从桌肚里抽出教科书,坐她前面的段小颜拿起书本挡住一半的脸,整个人向后靠来,“陈年,你没事吧?”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语气平平淡而冷,像是从天而泼下来的水,浇得易瑶一身透湿。

    陈年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吟一句话堵住了。

    “欸,陈年,你刚刚没事吧?”

    在想明天会不会在考场遇见陈延白。

    那天陈年依旧安安静静的过完了一整天,回到家里时,她意外的看见了在家的江吟。

    期末考试在七月初举行。

    教室里有同学在追逐打闹,也有三个四围坐在一起八卦的,欢声笑语一片。

    江吟的面色看起来很平静,但陈年却没来由的感觉到,她此刻是一点都不开心的。

    就在她正准备这样做时,易瑶和叶明棠却从前面的讲台绕到了她的位置前面。两个人排着站,过道窄小,一下子就挡住了陈年的路。

    于是她深有同感的安慰陈年,“你别太在意易瑶的话,她那人就那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当惯了,看谁都一个样。”

    她说她不适合学理科。

    任课老师见是她没刁难,点头让她进教室。

    易瑶双眼紧紧凝着她,双手抱着胸,下巴微抬,姿态高傲。

    知道江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陈年也不追问。她脱下肩膀上的书包带,抬手揉了揉肩,舒展着身体伸了个懒腰。

    “今天你们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江吟看着她,目光肃然,“她让我好好劝劝你。”

    这一点像极了她。

    “听他们说,你要选理科?”

    任何她能想到有关于陈延白的可能性,陈年都挨个想了一遍。

    陈年自是知道的。

    陈年的眼睛几乎亮了一瞬,脱鞋换鞋的速度加快,进屋把门带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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