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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看得津津有味。手机的音量被她调得很小, 但此刻落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宿舍里, 却是能轻而易举的被人听见的。
“我是觉得孟师兄第一次举办生日会，准备妥当些比较好。以前他帮了我那么多，算起来，我们也是朋友，朋友的生日会，当然不能敷衍准备了。”
“算什么明账？”
陈延白不再逗趣她，拿笔随便勾了两个菜，回递给陈年，“你点。”
“叮咚”一声，付款成功。商店老板笑眯眯的给陈年包装好回递给她，陈年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和陈延白并肩离开。
陈年看他吃饭却看得眼睛发亮，赶紧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不用了。”
孟盛阳拍他肩膀，“我哪敢。”
心思缜密，想法周到，连说话时的语气也都小心翼翼。
“当然。”
他看见她点头。
她将手指放进嘴里咬，一副犯难的表情。
小卖部门前又卖烤红薯的，暖得油亮的灯光炙烤着缓慢翻滚的红薯，让人一看就觉得暖和。
那些菜没一会儿就熟了，陈年用筷子搅了搅，招呼着陈延白赶紧趁热吃。
陈延白抬起眼看她，又挪开。视线放在面前的书页上，嘴角溢出凉丝丝的笑，“你倒是积极，他的生日会下周才举办。”
“在笑什么？”
“就当我请你的。”
离大学城最近的一个商都美食城，陈年轻车熟路的去了之前经常和陶粒他们聚餐的那家餐馆里。晚上饭店里热闹，一桌桌的客人觥筹交错，谈笑生与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热闹入耳。
听见陈年的声音，陈延白也抬起脑袋向后看了看。
两个人吃完饭后，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两旁亮着一盏盏路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璀璨富华。商场门前的露天广场上人群来来往往，街口有一个牵着很多热气球的老人，在他面前，有个小女孩儿正仰着脑袋看那些热气球。
陈年抬头，看见了陈延白。
忽然，陈延白一抬手，宽大掌心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温热，烙得皮肤下层的血管都在盈盈发烫，蔓延至心脏，一点一点渗透她全身。
陈延白抬起眼睫重新看她，女孩儿一脸的认真，一双眼干净透亮。
陈年点了些素的，然后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接过，跟他们说了句稍等就离开了。他们点的是烫锅，就是把所有的菜全混在一个锅里，烫熟了便可以吃。和火锅冒菜的吃法是一样的，所有菜全放进汤里烫，汤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腾腾的冒着气，人坐在旁边很暖和。
“那你多吃点。”
陈延白抓错了她话里的重点，听见她说大一不习惯这几个字时，就已经忽略了后面的那几句。他突然想到高考后的那件事情，绊住他的脚，无法让他奔向她。
陈延白突然弯下腰来，用手指刮了刮陈年的鼻子。
“那怎么行，”陈年最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我把钱还给你。”
光阴在这漫长中悄无声息的溜走，陈年看完一本书，伸了个懒腰。
两个字，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说这话，语气里多多少少夹了一股老年人的口气。陈延白向来是觉得这些繁琐事情麻烦的，他向来也不喜欢在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上浪费闲工夫。
“可这个负罪感，是我。”他慢条斯理的说出几个字来，眼神往她脸上晃了晃，“也不行？”
然后她说：“之前刚大一的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来，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还好有孟师兄，他帮助了我特别多。”
拿手机付钱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好像忘在图书馆了，正打算不要了时，一只手横过来，替她付了烤红薯的钱。
然后就换他身旁的陈延白插嘴，“不邀请我？”
“跑的比兔子还快。”
“朋友？”
说完这件事后，孟盛阳就离开了。他走后，陈年没了继续看书的心思，跟陈延白说：“孟师兄第一次办生日会，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准备个蛋糕或者礼物？”
陶粒听不懂那些，她撇一眼看得津津有味的陈年。
陈年随意的一眼看过去，那些气球随着夜风晃晃悠悠，摇摆不定。从饭店里携出来的热气在顷刻间消散，和那些缱绻一起混进了风里。
说着就要点。
这件事情一直放在他心里很久，他也一直记得。只是这么些年来，错过她是真，辜负她也是真。
“好。”
……
“我把红薯的钱还给你吧。”说着，陈年就边点开了手机，打算给陈延白发个红包。
陈延白一怔，回神。
哪知他却爱答不理的样子，甚至连她的问题都回答得敷衍，“随便。”
她突然想到多年前的某一天，陈延白为了让她不再羡慕身旁的小朋友，去给她买了个热气球。那天也很冷，却又足够热。
没让她失望，陈延白点了点头，“好吃。”
那件事情无法让他评判对与错，谁都没有错，又都是谁的错。只能叹命运的齿轮不该那样转动，让他错过她这么些年。他无法与命运抗衡，只能服从安排，远赴异国留学。但好在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放弃，每一天都为了他们的重逢而努力。
“不然呢。”
心里也暖。
“没事。”
他们所处的生长环境不同，像她这样的单亲孩子，从小就被母亲严格教育，一厘一毫都要和别人分得清，特别是钱财问题。钱是万恶之源，它能败坏所有的感情。
“……”陈年手指捏了捏手机壳的金属外壁，不觉得冷，倒还有几分暖。
“孟师兄？”
这让陈年陷入了两难的思考，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那要送什么礼物才好呢……”
他跑过来的，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气息不稳的喘着气，敞着怀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陈年被盯得耳红面赤，“那就更要算明账了。”
陈延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忽然笑一声，“真要跟我算这么清？”
陈延白依她，用筷子夹了些菜，放进调好味料的碗里搅拌了几下，然后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吞进肚子里。
陈年有一秒钟的惊讶，慢吞吞的伸手接过，“你跑过来送的？”
陈年去买了两个，打算带给陶粒。
最后陈延白还是答应了陈年请他吃饭。
“都多少年了，你这性格还这么固执，说了不用了，还来还去麻烦。”
陈年立马就答应了。
她从头到尾都认真。
原来记忆里的那些美好瞬间，一帧帧都在此刻清晰重现。
“欠别人人情，挺不好的。”
“我们可不是亲兄弟。”
这学期过了半, 陈年往图书馆里钻的时间慢慢变多, 陈延白作陪。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各自看各自的书，谁也不打扰谁。
时间定在周三晚。
那声音凉凉的，那样子带了抹妒意。
熟练度十成十。
“你怎么了？”
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包厢已经被人全订走了。他俩只好坐在外面，听那些客人谈生论意的畅快酣醉。
“既然是我请你来吃饭，菜便是你来点的好。”
他们面对面而坐，陈延白黑色瞳孔里藏匿着灯光下的人影，他接过，翻了两页，嘴里使着坏劲儿的问：“这么讲究？”
一抬头，她看见了孟盛阳。
孟盛阳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无法原谅他自己。
“所以，我们应该是朋友。”
陈年的笑容僵在嘴边，她抬眼去看陈延白，高大的身影背对光而站，影影绰绰模糊了脸上的表情。她摇摇头，“没什么。”
“又敷衍我。”
陈年没再过多询问。她又兀自翻了会儿书，在接近黄昏时刻离开了图书馆。深秋快入冬的季节，吹来的风都是冷的。她手掌合十的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呼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在手掌心里绕了一圈，然后消失不见。
“原来你们在图书馆里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年最先出声：“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怎么过来了？”
“有什么不好？”他说得云淡风轻，连脸上的表情也都一贯闲逸懒散。
孟盛阳在陈延白旁边的空椅上坐下，他嘴角还挂着笑容，如沐春风般温和。
突然间弯唇，被陈延白抓住视线。
甚至连一花一草一木，像是有关于他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下周是我的生日，我打算办个生日会，想邀请你来。”
陈年认真点头，“嗯。”
那样子，活像一个等着夸奖的小孩儿，眉眼都细细的弯着。
但陈年不一样。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陈延白不要，这会儿她也就没了办法。思来想去，她突然说：“既然这样，那下次我请你吃饭吧，就算还你这个人情了。”
陈延白也没有确切的主意。
“会让我觉得有负罪感。”
她想着到时候空手去挺难看的，但又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好，想问问陈延白。
无奈的摇头, “没救了。”
认真的一张小脸，露出些忧虑。
服务员送来菜单，陈年接过递给陈延白。
“送手机。”陈延白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递给她。
]开看得津津有味。手机的音量被她调得很小, 但此刻落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宿舍里, 却是能轻而易举的被人听见的。
“我是觉得孟师兄第一次举办生日会，准备妥当些比较好。以前他帮了我那么多，算起来，我们也是朋友，朋友的生日会，当然不能敷衍准备了。”
“算什么明账？”
陈延白不再逗趣她，拿笔随便勾了两个菜，回递给陈年，“你点。”
“叮咚”一声，付款成功。商店老板笑眯眯的给陈年包装好回递给她，陈年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和陈延白并肩离开。
陈年看他吃饭却看得眼睛发亮，赶紧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不用了。”
孟盛阳拍他肩膀，“我哪敢。”
心思缜密，想法周到，连说话时的语气也都小心翼翼。
“当然。”
他看见她点头。
她将手指放进嘴里咬，一副犯难的表情。
小卖部门前又卖烤红薯的，暖得油亮的灯光炙烤着缓慢翻滚的红薯，让人一看就觉得暖和。
那些菜没一会儿就熟了，陈年用筷子搅了搅，招呼着陈延白赶紧趁热吃。
陈延白抬起眼看她，又挪开。视线放在面前的书页上，嘴角溢出凉丝丝的笑，“你倒是积极，他的生日会下周才举办。”
“在笑什么？”
“就当我请你的。”
离大学城最近的一个商都美食城，陈年轻车熟路的去了之前经常和陶粒他们聚餐的那家餐馆里。晚上饭店里热闹，一桌桌的客人觥筹交错，谈笑生与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热闹入耳。
听见陈年的声音，陈延白也抬起脑袋向后看了看。
两个人吃完饭后，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两旁亮着一盏盏路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璀璨富华。商场门前的露天广场上人群来来往往，街口有一个牵着很多热气球的老人，在他面前，有个小女孩儿正仰着脑袋看那些热气球。
陈年抬头，看见了陈延白。
忽然，陈延白一抬手，宽大掌心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温热，烙得皮肤下层的血管都在盈盈发烫，蔓延至心脏，一点一点渗透她全身。
陈延白抬起眼睫重新看她，女孩儿一脸的认真，一双眼干净透亮。
陈年点了些素的，然后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接过，跟他们说了句稍等就离开了。他们点的是烫锅，就是把所有的菜全混在一个锅里，烫熟了便可以吃。和火锅冒菜的吃法是一样的，所有菜全放进汤里烫，汤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腾腾的冒着气，人坐在旁边很暖和。
“那你多吃点。”
陈延白抓错了她话里的重点，听见她说大一不习惯这几个字时，就已经忽略了后面的那几句。他突然想到高考后的那件事情，绊住他的脚，无法让他奔向她。
陈延白突然弯下腰来，用手指刮了刮陈年的鼻子。
“那怎么行，”陈年最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我把钱还给你。”
光阴在这漫长中悄无声息的溜走，陈年看完一本书，伸了个懒腰。
两个字，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说这话，语气里多多少少夹了一股老年人的口气。陈延白向来是觉得这些繁琐事情麻烦的，他向来也不喜欢在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上浪费闲工夫。
“可这个负罪感，是我。”他慢条斯理的说出几个字来，眼神往她脸上晃了晃，“也不行？”
然后她说：“之前刚大一的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来，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还好有孟师兄，他帮助了我特别多。”
拿手机付钱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好像忘在图书馆了，正打算不要了时，一只手横过来，替她付了烤红薯的钱。
然后就换他身旁的陈延白插嘴，“不邀请我？”
“跑的比兔子还快。”
“朋友？”
说完这件事后，孟盛阳就离开了。他走后，陈年没了继续看书的心思，跟陈延白说：“孟师兄第一次办生日会，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准备个蛋糕或者礼物？”
陶粒听不懂那些，她撇一眼看得津津有味的陈年。
陈年随意的一眼看过去，那些气球随着夜风晃晃悠悠，摇摆不定。从饭店里携出来的热气在顷刻间消散，和那些缱绻一起混进了风里。
说着就要点。
这件事情一直放在他心里很久，他也一直记得。只是这么些年来，错过她是真，辜负她也是真。
“好。”
……
“我把红薯的钱还给你吧。”说着，陈年就边点开了手机，打算给陈延白发个红包。
陈延白一怔，回神。
哪知他却爱答不理的样子，甚至连她的问题都回答得敷衍，“随便。”
她突然想到多年前的某一天，陈延白为了让她不再羡慕身旁的小朋友，去给她买了个热气球。那天也很冷，却又足够热。
没让她失望，陈延白点了点头，“好吃。”
那件事情无法让他评判对与错，谁都没有错，又都是谁的错。只能叹命运的齿轮不该那样转动，让他错过她这么些年。他无法与命运抗衡，只能服从安排，远赴异国留学。但好在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放弃，每一天都为了他们的重逢而努力。
“不然呢。”
心里也暖。
“没事。”
他们所处的生长环境不同，像她这样的单亲孩子，从小就被母亲严格教育，一厘一毫都要和别人分得清，特别是钱财问题。钱是万恶之源，它能败坏所有的感情。
“……”陈年手指捏了捏手机壳的金属外壁，不觉得冷，倒还有几分暖。
“孟师兄？”
这让陈年陷入了两难的思考，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那要送什么礼物才好呢……”
他跑过来的，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气息不稳的喘着气，敞着怀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陈年被盯得耳红面赤，“那就更要算明账了。”
陈延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忽然笑一声，“真要跟我算这么清？”
陈延白依她，用筷子夹了些菜，放进调好味料的碗里搅拌了几下，然后塞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吞进肚子里。
陈年有一秒钟的惊讶，慢吞吞的伸手接过，“你跑过来送的？”
陈年去买了两个，打算带给陶粒。
最后陈延白还是答应了陈年请他吃饭。
“都多少年了，你这性格还这么固执，说了不用了，还来还去麻烦。”
陈年立马就答应了。
她从头到尾都认真。
原来记忆里的那些美好瞬间，一帧帧都在此刻清晰重现。
“欠别人人情，挺不好的。”
“我们可不是亲兄弟。”
这学期过了半, 陈年往图书馆里钻的时间慢慢变多, 陈延白作陪。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各自看各自的书，谁也不打扰谁。
时间定在周三晚。
那声音凉凉的，那样子带了抹妒意。
熟练度十成十。
“你怎么了？”
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包厢已经被人全订走了。他俩只好坐在外面，听那些客人谈生论意的畅快酣醉。
“既然是我请你来吃饭，菜便是你来点的好。”
他们面对面而坐，陈延白黑色瞳孔里藏匿着灯光下的人影，他接过，翻了两页，嘴里使着坏劲儿的问：“这么讲究？”
一抬头，她看见了孟盛阳。
孟盛阳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无法原谅他自己。
“所以，我们应该是朋友。”
陈年的笑容僵在嘴边，她抬眼去看陈延白，高大的身影背对光而站，影影绰绰模糊了脸上的表情。她摇摇头，“没什么。”
“又敷衍我。”
陈年没再过多询问。她又兀自翻了会儿书，在接近黄昏时刻离开了图书馆。深秋快入冬的季节，吹来的风都是冷的。她手掌合十的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呼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在手掌心里绕了一圈，然后消失不见。
“原来你们在图书馆里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年最先出声：“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怎么过来了？”
“有什么不好？”他说得云淡风轻，连脸上的表情也都一贯闲逸懒散。
孟盛阳在陈延白旁边的空椅上坐下，他嘴角还挂着笑容，如沐春风般温和。
突然间弯唇，被陈延白抓住视线。
甚至连一花一草一木，像是有关于他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下周是我的生日，我打算办个生日会，想邀请你来。”
陈年认真点头，“嗯。”
那样子，活像一个等着夸奖的小孩儿，眉眼都细细的弯着。
但陈年不一样。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陈延白不要，这会儿她也就没了办法。思来想去，她突然说：“既然这样，那下次我请你吃饭吧，就算还你这个人情了。”
陈延白也没有确切的主意。
“会让我觉得有负罪感。”
她想着到时候空手去挺难看的，但又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好，想问问陈延白。
无奈的摇头, “没救了。”
认真的一张小脸，露出些忧虑。
服务员送来菜单，陈年接过递给陈延白。
“送手机。”陈延白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