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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镜里，方姨娘对镜贴花黄，端详着镜中的她自己甜美一笑。
陆璎璃还看到方姨娘的陪嫁丫头——后来早就死了的芸果，神神秘秘地拿着一封信走到方姨娘身边。
冯蕙蹙起眉头，正待出声。
冯蕙闻言莞尔，“自是不能的，书寓可得两成，新人娘子能挑一块银子。”
冯蕙未见陆璎璃时，就已经从她的故事里心生怜惜。她想替陆璎璃说一二句，但周善琦这番言论，倒叫人不能生气。冯蕙自然也没有立场多说。
窗外，夜幕深重，月明星稀。
周善琦不仅邀请了她，还请了几个看得上眼的新人娘子。
可方姨娘没等来撑腰，却等待了整整十几年受人欺凌的苦日子。
她定定地坐在床上想了良久。
他靠在门那侧，有时还会给她念念京城时兴的话本子讨她欢心。这倒是出乎陆璎璃的意料，她以为傅明琅这样的读书人是瞧不起女子爱看的话本子。
“娘亲……是你托梦于我吗？”
掐着指头数日子，掌司定的三十日如今只剩下十六日了。
花娘做主送了她们一些点心酒水，周善琦便同陆璎璃等人随口闲谈几句。
方姨娘捧着信在心口，羞答答道：“他说过，这番回京便来提亲。我信他。”
每当这样的夜晚，总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仿佛已经逃离了教坊司。
刘芳月小声问：“那，那这么，这么多，都能，能给我，我们吗？”
中年婆子瞥她一眼，“陆姑娘果真聪慧。”
陆璎璃凝眸，她心底只涌上来一句话——果然如是。
陆璎璃不动声色，“自是不如周书寓的。有周书寓和纪行首在，阿璃怎敢称第一美人？”
每念到话本子里动人心的桥段时，傅明琅总是希望能碰碰她的手。
小桥上方姨娘和父亲陆致相会，方姨娘扑在陆致怀里，陆致心疼万分地哄她：“我心疼只爱你一个，只母命难为，你莫怕，我定给你撑腰。”
中年婆子一字一句道。
十足十的纨绔，身体也不甚康健……陆璎璃摇了摇头，自他身上挪开。
这日，用了晚饭后，陆璎璃忽地睡意上头。
这一幕竟惊人的相似。方姨娘和父亲陆致是青梅竹马，方姨娘由妻贬成妾。薄氏都这样容不下她们母子。那如果是她自己嫁进傅侍郎家里呢？
她同周善琦不同，是柔和大气的长相。飞瑶琚台的帘幕后，冯蕙一眼认出陆璎璃来，招了招手。
“我知道了。也请婆婆同侍郎夫人带句话。我今夜来，本就是要同傅三公子来作告别的。自甘堕落也好，为奴为婢也好，我同三公子都不会在一起。请夫人放心。”
周善琦狐狸眼一扬，率先起身去取了自己的赏银，她以指尖敲了敲银子，环视身后的新人娘子，目光停在了陆璎璃脸上。
陆璎璃走到冯蕙身边，只听她和声道：“听闻你底子厚些，这次重要些的位置便留给你。”
中年婆子转身，还不忘回头怪声道：“祝姑娘开门大吉，财源广进。”
方姨娘一把将信夺过来，娇嗔道：“好芸果，怎么这样打趣你家姑娘。”
冯蕙和周善琦倒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反应。
花楼二层是雅间，说是雅间，也不过就是用屏风隔开的小空间，可边饮酒用食，边临栏直望楼下的演出。
陆璎璃不愿他轻看自己，几乎不回应他触碰上的邀请。
在教坊司，陆璎璃无论是跳舞还是弹奏的技艺不断精进，她本就在这处有天赋，再经过指点和醉心地练习，提高极快。
陆璎璃纤薄的身体在冷风中摇曳晃动，她扶住门沿，看着婆子远走的身影，不禁自嘲地笑了声。
两位书寓的节目结束，飞瑶琚台上是些寻常歌舞，只不掩艳色。周善琦既然发起邀请，陆璎璃无奈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陪她去。
陆璎璃咬着唇，她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样的话羞辱到。血色褪尽，像被人剥光了重重给上一耳光。
新人娘子们“啊”了声，失望极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陆璎璃却忽然会意，轻声问：“您是侍郎夫人身边的人吗？”
陆璎璃惊出一身冷汗！她宁可给陌生人做妾，给贩夫走卒做妻，也不能重蹈娘亲的覆辙。万万不可啊！
从偏门回到紫菱院中，陆璎璃本想埋头睡一觉，刚换上寝衣，却被花娘将她与陆琬容等人都喊起来。
周善琦捂着唇一笑，“陆二姑娘怕不是以为我要吃了你？怎地如此防备。我不过是想邀请陆二姑娘同我一道赏个曲罢了。不知这些银子能否让你赏个光？”
陆璎璃好似一缕游魂般站在旁边，她惊异于娘亲年轻时竟也是这般灵动可爱。因为在她有记忆以来，方姨娘总是懦弱而沉默的，眼神总是柔和而黯淡的。
演出结束，飞瑶琚台之下掌声雷动。
“今夜有贵客点了冯蕙娘子和周善琦娘子，娘子们点名要你们几个伴舞，快换了衣裳随我前去。”
陆璎璃亲眼看着娘亲的过去，梦里场景一转，却是定安侯府老夫人定亲薄家女的画面，那头热热闹闹一家亲，而年轻的方姨娘直接昏死过去。www.qianlan.me
“这样最好。姑娘识时务，我们夫人也高兴。”中年婆子凉声道，似是觉得陆璎璃嘴硬挽回尊严般，“只一句，若是再被夫人知道姑娘勾搭三公子，怕是要直接找你们掌司聊聊。”
那中年婆子走上前来，指了指身后的一处，“陆姑娘，我家夫人的马车就停在那处。”
芸果连啧几声，“姑娘还坐在这儿，瞅着魂早飞走了。小侯爷何时来提亲，八抬大轿把姑娘抬进门？”
陆璎璃一眼认出男人身上的衣料是蜀中贡缎，身份必然高贵。
“陆姑娘。”
她记得，这人上回登飞瑶琚台的时候，是率先砸金子要她们露面的那个。
陆璎璃匆忙起身，推门而出。
陆璎璃道：“周书寓瞧得起阿璃，阿璃自是深感荣幸的。这银子倒是不用了，不然显得教坊姐妹之间多生分。”
笼台之后，掌司似乎是要陆璎璃缓几天的时间，没有再叫她登台。www.zhiruo.me陆璎璃又在教坊司度过了平淡几日，每日无非就是弹奏练舞。
芸果打趣方姨娘道：“姑娘，快瞧瞧这是谁的信呀？哟，姑娘怎么还脸红了？”
“是，冯书寓。”陆璎璃深吸了口气，感念道。
冯蕙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书寓娘子。
“我家三公子今晚不会来了，往后也不会再来了。我家夫人怜惜姑娘，今夜只派老婆子我到这里跟姑娘说清楚。三公子同姑娘你如今已是云泥之别，不可能再有瓜葛。傅家只认承恩侯家作亲家，望姑娘有自知之明。”
陆璎璃搓了搓冰凉的手，放在唇畔呵了口气。
但这份岁月静好中，似乎总是有什么叫陆璎璃感到不安。
陆璎璃樱唇几乎被咬出血，她冷笑一声，“好。”
晦暗的云朵也散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徐奉銮的咳疾随着气温升高转好，陆璎璃还保留了去他那边聆听小灶的习惯。
“如今日一般的登台，客人们都会打赏。那么姑娘们都能得到抽成。”花娘道。
“听闻外面都在传，陆二姑娘才是真正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
“小侯爷快要回京了。他还记得我爱吃老姜糖，特特给我带了苏城的。”
目光掠过楼梯时，恰瞅见一座肉山似的男人奴仆环绕，吃力地一阶一阶上来。楼梯被他们一行人挡满，实在太过扎眼。
不说能不能从外室变成妾室，就说承恩侯的女儿——傅明琅将要明媒正娶的妻子见到她，怎能不扎心？将心比心，她若是承恩侯的女儿，也是要恨死这个有过婚约的女人了。
她转身正准备走时，忽听到偏门外有人喊住她。
在场气氛为之凝重。
仅仅十六日，陆璎璃不知自己能逃得开吗？
同为女子，陆璎璃实能共情。她作为方姨娘的女儿是顶顶讨厌薄氏的，但于理来说，薄氏同她娘亲都是受害的。
这一批新人娘子里，只有陆氏姐妹到过花楼。刘芳月等人都感到极新奇。
陆璎璃从梦里醒来时，心头如警钟猛撞。
周善琦笑了起来，“说得不错，同为教坊姐妹，自然是要‘亲亲热热’的。”
陆璎璃疑惑地回头，却见一个中年婆子立在门外。
这样的应酬叫人十分不耐，陆璎璃知周善琦同陆琬容交好，始终存着几分防备。她捧着甜白瓷的杯盏，小口啜饮梅花酒，自珠帘外向下看去。
说着，方姨娘边说边展开信，随着目光移动她的唇角扬起，连耳根都渐渐泛红。
她给傅明琅做妾，做外室，难道不是相同尴尬的境遇吗？
陆璎璃来不及多问，同身畔的新人娘子们到飞瑶琚台。
真正的孽是侯府老夫人和父亲陆致种下的。
自上次见过傅明琅，后几乎每夜他都会同她约在偏门相见，跟她说说话，让陆璎璃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梦里，陆璎璃似乎回到了娘亲年轻时。方姨娘穿着鹅黄色的短袄，比陆璎璃小时候记忆里的似乎更年轻娇俏一些。
陆璎璃等新人娘子回到台后，见花娘带着丫鬟们捧着成盒的银子走了进来。这银子之多看得新人娘子目瞪口呆。
傅明琅同她约在戌时三刻相见，陆璎璃到偏门处，她要跟傅明琅说清楚。但夜风里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都不见人影。
“您是？”
花娘松了口气，冯蕙娘子也止住声，摇了摇头。
] 铜镜里，方姨娘对镜贴花黄，端详着镜中的她自己甜美一笑。
陆璎璃还看到方姨娘的陪嫁丫头——后来早就死了的芸果，神神秘秘地拿着一封信走到方姨娘身边。
冯蕙蹙起眉头，正待出声。
冯蕙闻言莞尔，“自是不能的，书寓可得两成，新人娘子能挑一块银子。”
冯蕙未见陆璎璃时，就已经从她的故事里心生怜惜。她想替陆璎璃说一二句，但周善琦这番言论，倒叫人不能生气。冯蕙自然也没有立场多说。
窗外，夜幕深重，月明星稀。
周善琦不仅邀请了她，还请了几个看得上眼的新人娘子。
可方姨娘没等来撑腰，却等待了整整十几年受人欺凌的苦日子。
她定定地坐在床上想了良久。
他靠在门那侧，有时还会给她念念京城时兴的话本子讨她欢心。这倒是出乎陆璎璃的意料，她以为傅明琅这样的读书人是瞧不起女子爱看的话本子。
“娘亲……是你托梦于我吗？”
掐着指头数日子，掌司定的三十日如今只剩下十六日了。
花娘做主送了她们一些点心酒水，周善琦便同陆璎璃等人随口闲谈几句。
方姨娘捧着信在心口，羞答答道：“他说过，这番回京便来提亲。我信他。”
每当这样的夜晚，总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仿佛已经逃离了教坊司。
刘芳月小声问：“那，那这么，这么多，都能，能给我，我们吗？”
中年婆子瞥她一眼，“陆姑娘果真聪慧。”
陆璎璃凝眸，她心底只涌上来一句话——果然如是。
陆璎璃不动声色，“自是不如周书寓的。有周书寓和纪行首在，阿璃怎敢称第一美人？”
每念到话本子里动人心的桥段时，傅明琅总是希望能碰碰她的手。
小桥上方姨娘和父亲陆致相会，方姨娘扑在陆致怀里，陆致心疼万分地哄她：“我心疼只爱你一个，只母命难为，你莫怕，我定给你撑腰。”
中年婆子一字一句道。
十足十的纨绔，身体也不甚康健……陆璎璃摇了摇头，自他身上挪开。
这日，用了晚饭后，陆璎璃忽地睡意上头。
这一幕竟惊人的相似。方姨娘和父亲陆致是青梅竹马，方姨娘由妻贬成妾。薄氏都这样容不下她们母子。那如果是她自己嫁进傅侍郎家里呢？
她同周善琦不同，是柔和大气的长相。飞瑶琚台的帘幕后，冯蕙一眼认出陆璎璃来，招了招手。
“我知道了。也请婆婆同侍郎夫人带句话。我今夜来，本就是要同傅三公子来作告别的。自甘堕落也好，为奴为婢也好，我同三公子都不会在一起。请夫人放心。”
周善琦狐狸眼一扬，率先起身去取了自己的赏银，她以指尖敲了敲银子，环视身后的新人娘子，目光停在了陆璎璃脸上。
陆璎璃走到冯蕙身边，只听她和声道：“听闻你底子厚些，这次重要些的位置便留给你。”
中年婆子转身，还不忘回头怪声道：“祝姑娘开门大吉，财源广进。”
方姨娘一把将信夺过来，娇嗔道：“好芸果，怎么这样打趣你家姑娘。”
冯蕙和周善琦倒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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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璎璃不愿他轻看自己，几乎不回应他触碰上的邀请。
在教坊司，陆璎璃无论是跳舞还是弹奏的技艺不断精进，她本就在这处有天赋，再经过指点和醉心地练习，提高极快。
陆璎璃纤薄的身体在冷风中摇曳晃动，她扶住门沿，看着婆子远走的身影，不禁自嘲地笑了声。
两位书寓的节目结束，飞瑶琚台上是些寻常歌舞，只不掩艳色。周善琦既然发起邀请，陆璎璃无奈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陪她去。
陆璎璃咬着唇，她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样的话羞辱到。血色褪尽，像被人剥光了重重给上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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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没头没脑的话，陆璎璃却忽然会意，轻声问：“您是侍郎夫人身边的人吗？”
陆璎璃惊出一身冷汗！她宁可给陌生人做妾，给贩夫走卒做妻，也不能重蹈娘亲的覆辙。万万不可啊！
从偏门回到紫菱院中，陆璎璃本想埋头睡一觉，刚换上寝衣，却被花娘将她与陆琬容等人都喊起来。
周善琦捂着唇一笑，“陆二姑娘怕不是以为我要吃了你？怎地如此防备。我不过是想邀请陆二姑娘同我一道赏个曲罢了。不知这些银子能否让你赏个光？”
陆璎璃好似一缕游魂般站在旁边，她惊异于娘亲年轻时竟也是这般灵动可爱。因为在她有记忆以来，方姨娘总是懦弱而沉默的，眼神总是柔和而黯淡的。
演出结束，飞瑶琚台之下掌声雷动。
“今夜有贵客点了冯蕙娘子和周善琦娘子，娘子们点名要你们几个伴舞，快换了衣裳随我前去。”
陆璎璃亲眼看着娘亲的过去，梦里场景一转，却是定安侯府老夫人定亲薄家女的画面，那头热热闹闹一家亲，而年轻的方姨娘直接昏死过去。www.qianlan.me
“这样最好。姑娘识时务，我们夫人也高兴。”中年婆子凉声道，似是觉得陆璎璃嘴硬挽回尊严般，“只一句，若是再被夫人知道姑娘勾搭三公子，怕是要直接找你们掌司聊聊。”
那中年婆子走上前来，指了指身后的一处，“陆姑娘，我家夫人的马车就停在那处。”
芸果连啧几声，“姑娘还坐在这儿，瞅着魂早飞走了。小侯爷何时来提亲，八抬大轿把姑娘抬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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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姑娘。”
她记得，这人上回登飞瑶琚台的时候，是率先砸金子要她们露面的那个。
陆璎璃匆忙起身，推门而出。
陆璎璃道：“周书寓瞧得起阿璃，阿璃自是深感荣幸的。这银子倒是不用了，不然显得教坊姐妹之间多生分。”
笼台之后，掌司似乎是要陆璎璃缓几天的时间，没有再叫她登台。www.zhiruo.me陆璎璃又在教坊司度过了平淡几日，每日无非就是弹奏练舞。
芸果打趣方姨娘道：“姑娘，快瞧瞧这是谁的信呀？哟，姑娘怎么还脸红了？”
“是，冯书寓。”陆璎璃深吸了口气，感念道。
冯蕙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书寓娘子。
“我家三公子今晚不会来了，往后也不会再来了。我家夫人怜惜姑娘，今夜只派老婆子我到这里跟姑娘说清楚。三公子同姑娘你如今已是云泥之别，不可能再有瓜葛。傅家只认承恩侯家作亲家，望姑娘有自知之明。”
陆璎璃搓了搓冰凉的手，放在唇畔呵了口气。
但这份岁月静好中，似乎总是有什么叫陆璎璃感到不安。
陆璎璃樱唇几乎被咬出血，她冷笑一声，“好。”
晦暗的云朵也散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徐奉銮的咳疾随着气温升高转好，陆璎璃还保留了去他那边聆听小灶的习惯。
“如今日一般的登台，客人们都会打赏。那么姑娘们都能得到抽成。”花娘道。
“听闻外面都在传，陆二姑娘才是真正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
“小侯爷快要回京了。他还记得我爱吃老姜糖，特特给我带了苏城的。”
目光掠过楼梯时，恰瞅见一座肉山似的男人奴仆环绕，吃力地一阶一阶上来。楼梯被他们一行人挡满，实在太过扎眼。
不说能不能从外室变成妾室，就说承恩侯的女儿——傅明琅将要明媒正娶的妻子见到她，怎能不扎心？将心比心，她若是承恩侯的女儿，也是要恨死这个有过婚约的女人了。
她转身正准备走时，忽听到偏门外有人喊住她。
在场气氛为之凝重。
仅仅十六日，陆璎璃不知自己能逃得开吗？
同为女子，陆璎璃实能共情。她作为方姨娘的女儿是顶顶讨厌薄氏的，但于理来说，薄氏同她娘亲都是受害的。
这一批新人娘子里，只有陆氏姐妹到过花楼。刘芳月等人都感到极新奇。
陆璎璃从梦里醒来时，心头如警钟猛撞。
周善琦笑了起来，“说得不错，同为教坊姐妹，自然是要‘亲亲热热’的。”
陆璎璃疑惑地回头，却见一个中年婆子立在门外。
这样的应酬叫人十分不耐，陆璎璃知周善琦同陆琬容交好，始终存着几分防备。她捧着甜白瓷的杯盏，小口啜饮梅花酒，自珠帘外向下看去。
说着，方姨娘边说边展开信，随着目光移动她的唇角扬起，连耳根都渐渐泛红。
她给傅明琅做妾，做外室，难道不是相同尴尬的境遇吗？
陆璎璃来不及多问，同身畔的新人娘子们到飞瑶琚台。
真正的孽是侯府老夫人和父亲陆致种下的。
自上次见过傅明琅，后几乎每夜他都会同她约在偏门相见，跟她说说话，让陆璎璃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梦里，陆璎璃似乎回到了娘亲年轻时。方姨娘穿着鹅黄色的短袄，比陆璎璃小时候记忆里的似乎更年轻娇俏一些。
陆璎璃等新人娘子回到台后，见花娘带着丫鬟们捧着成盒的银子走了进来。这银子之多看得新人娘子目瞪口呆。
傅明琅同她约在戌时三刻相见，陆璎璃到偏门处，她要跟傅明琅说清楚。但夜风里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都不见人影。
“您是？”
花娘松了口气，冯蕙娘子也止住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