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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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南青心中叹了口气，安静地低头继续吃面。

    “累了吧？”一瓶矿泉水递到姜南青眼前，陈靖看他在出神，拿水瓶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在想什么呢？”

    吃完饭姜南青说什么也不肯让陈靖洗碗，硬把人赶到一边，拿起碗对着水冲。

    陈靖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这时练习室门被人推开，编舞老师走进来拍拍手召集大家：“休息时间结束，继续。”

    察觉到目光，姜南青锁上手机屏幕：“没什么。”

    车停在宿舍外时已是深夜。

    “什么？”姜南青不明所以，“碰什么运气？”

    陈靖离开后，姜南青掀开被子躺上床，脑海中闪过今晚发生的一幕幕。

    陈靖若无其事收回视线，坐在他身边：“虽然上次被你拒绝了，但今天还是想再碰碰运气。”

    姜南青静坐片刻，划开手机，留下五百块备用，把卡里剩下的三千块都打到母亲账户，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练习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姜南青沿着墙根靠坐着，胸口微微起伏。

    青年问：“为什么是我？”

    文/苹果揪

    路家，路蕴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一刀一刀切牛排。

    “合约两年，你和我睡，我提供给你钱和资源。”

    但也仅仅通过了申请，多余的一个字也没发。

    他道过晚安，打算关门，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抵住门框。

    “队长，这你就别问了吧。”姜南青说完又觉得欠妥，眨眨眼语气轻快：“孩子大了，也有隐私的。”

    他没打算继续往下问，无所谓了，最起码路蕴英俊多金，比那些骚扰自己的油腻中年男不知道好多少。

    陈靖放下纸巾：“以后有机会再做给你吃。”

    总而言之，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姜南青想确认明天路蕴是不是真的会空出时间和自己见面，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听见这样的话，对面端坐的容貌昳丽的青年丝毫不觉得被冒犯。

    合同他会签，但不是现在。

    -

    屋中针落可闻。

    得到这样的回复，姜南青挑挑眉，心中倒不意外。

    青年只朝那一份文件看了一眼：“路先生，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姜南青心里清楚，孤立寡与身处娱乐圈，他这副长相既是优势也是劣势。

    路蕴忽然笑了一下：“怎么搞得像我逼/良为/娼似的？不急，等你想清楚再说。”

    姜南青捶了捶后颈，今晚确实没吃东西，被半强迫地喝了两杯红酒，此刻胃里传来轻微灼烧感。

    从卫生间出来后，他微信有条未读消息，是程宇发来的路蕴微信名片。

    “其余的在合同里写着，仔细看看，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卧室门前，姜南青说：“今晚谢谢你的面条。”

    “少点外卖吃，对身体不好。”陈靖温柔笑笑，“你先上楼洗澡，我煮碗面条，这样你洗完澡就能吃饭，节约时间。”

    虽然不了解路蕴，但他了解男人，都大同小异——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

    姜南青婉拒道：“抱歉，那天有约了，要不改天吧？”

    水声嘈杂，掩盖住些许未尽之语。

    姜南青接过水杯，温热从指尖蔓延至掌心。

    姜南青合上文件夹，抬起眼帘：“我需要考虑一下。”

    问完这句话，姜南青静静打量路蕴，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姜南青很想像从前一样应下来，可想起今晚的事，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没说出口。

    他摸索到开关，玄关灯倏然亮起后弯腰换鞋。

    片刻后。

    [姜南青：请问路先生下周五有安排吗？]

    听闻曾有小演员仗着有几分姿色试图勾引他，被一杯酒兜头浇下，从此星途尽毁——如今只能在婚礼现场走穴。

    下周五，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手机屏幕左上角时间显示凌晨三点五十二，姜南青猜想对方大约已经休息，于是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

    [姜南青：那请他空出时间吧，我有需要。]

    陈靖问：“缺什么味道吗？”

    “还没有，”他目光落在冰箱上：“队长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点外卖？”

    “睡不着，下来坐会儿。”陈靖递过来一杯水：“你晚上去哪了？”

    他扯了张纸，帮姜南青擦掉嘴角的菜渣。

    眼看消息成功发出去，姜南青依言照做。

    比如路蕴从不沾花惹草，有不少人背后编排他那方面不行；再比如他阴晴不定，前一刻分明笑着，下一刻便能掀了桌子扬长而去。

    陈靖笑容温和，那晚他回房间后仔细想了一下，认为姜南青所说的有约，只不过是找了一个借口。

    三分钟过去，好友申请依旧没有通过，他把手机扔在一边，裹着被子入睡。

    陈靖心思很明白。

    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吃面，姜南青默默吃面。

    陈靖手掌撑在门框上，目光带着问询：“下周五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哪怕只是一个替身。

    专辑发布前，姜南青因为舞蹈功底欠缺，几乎每天加练，鲜少有休息时间，因此很珍惜这次的假期。

    姜南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视线。

    洗完澡，姜南青害怕面坨了，头发擦个半干就匆匆下楼。

    总有猥琐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不怀好意地将他当物件打量。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清越的声音响起：“南青。”

    [程宇：不过路先生说，如果您有需要，他可以空出时间。]

    姜南青无法否认，路蕴确实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一听到“节约时间”，姜南青不再推辞：“那谢谢队长，下回请你吃别的。”

    king组合宿舍位于江城城郊的别墅区，由公司租赁，是一幢两层的别墅，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容纳五名成员绰绰有余。

    陈靖很快又问：“晚饭吃了吗？”

    [程宇：好的。]

    半晌后，翻动纸张的声音停止。

    说话间他目光不经意扫过姜南青亮着的手机屏幕。

    相反，这正合他心意。

    姜南青直起腰，看向来人：“队长，怎么还没睡？”

    姜南青习惯睡前去趟卫生间，否则睡觉不踏实。

    那天他沾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中午醒来看到路蕴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

    他点开微信，找到一小时前自己刚刚加上的好友——路蕴的助理，程宇。

    柔和昏黄的光线自头顶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黑色短发打理成光亮的背头，额前垂下一缕刘海，有种浑然天成的不羁。

    首张数字专辑发行后，徐锐刚给他们放了几天假，允许他们自由活动。

    姜南青按下密码进门，一楼一片黑暗，想来队友已经休息。

    他曾听说过路蕴一些旧闻。

    很快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不缺。”姜南青摇头，“味道很好。”

    “好。”陈靖牵强一笑：“那就改天，你早点休息。”

    -

    今天是周四，距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不到一天。

    “小姜，”编舞老师视线看过来，“把手机调成静音，收好。”

    “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早中晚饭哪一顿都行。”

    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姜南青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击。

    “叮——”微信提示音响起，程宇回复过来。

    陈靖谦虚道：“这调料不全，不然还能更好吃些。”

    姜南青微微出神，手指不断在手机壳背后轻抠。

    “你问。”

    说完，他忽然间想起关于路蕴的传言，登时有些不敢抬头，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做出什么事来。

    路蕴提醒道：“我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

    面前这位路家二少名声在外，关于他的新闻层出不穷，但几乎没有桃色相关。

    这份合同条件可以说相当丰厚，他仅仅需要付出两年的时间做路蕴的情人。

    练习室里，主打歌伴奏戛然而止，编舞老师拍拍手：“休息一下。”

    [程宇：已有行程。]

    “啪”的一声，脚边的矿泉水瓶被带倒，圆柱瓶身滚了两圈后停下。

    陈靖眼底黯淡下来：“你……约了谁？”

    他含糊答：“有点事。”

    姜南青动作一滞，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咀嚼。

    “我没有时间。”姜南青蹙眉，“下次再约吧。”

    姜南青站起身，拒绝道：“不用了，不是很方便。”

    收拾干净后，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陪队友在练习室加练到深夜，没有谁会任由队友吸血营业，更没有谁会在凌晨等在客厅，只为给队友做一碗汤面。

    “明白的。”姜南青依旧坚持：“但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原来是替身文学，姜南青了然。

    姜南青低头翻开合同，逐字查看。

    姜南青慢吞吞点进去，发送验证消息。

    装潢奢靡的套房里，五官硬朗的男人抬抬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路蕴嫌领带拘得慌，伸手扯了扯，说道：“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陈靖说，“明天晚上要直播半小时，其余时间我可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