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水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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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情形下，知青让张伯先走，去多喊点人过来，他还能再坚持。

    “诶呦我的天！怎么突发这么大的水！”李伯大呼，之后劫后余生的拍胸口，这幸好他被人拉出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敢耽搁，离小房子不远时，耳边的风声逐渐被水流声代替，突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随后仿佛有深渊巨兽被释放出来，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汹涌而来。

    这种话，一度让家里的女性很是恐惧。之后弟弟出生，姐姐们长大，楚父又匆忙相看条件不错的人家，一一把姐姐嫁了出去。

    接着往炒菜锅里放上少许猪油，待油烧热倒入切好的蒜末，这时浓烈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楚叶又往里加了刚切好的胡萝卜丝，稍微翻炒，红绿相间，又看起来油亮亮的。

    早些时候，张伯安顿好知青的住所，正打算离开。也不是他想这么来回折腾，主要这边的旧房子都腾空了，也没有他住的地儿。

    这样一来，原本的好地方也变得不好了，况且村里其他人都住在东边，他们两家反倒像是被抛弃的。索性又搬回村里，原本的房子也就这么被闲置下来。

    听见隔壁鼾声微起，她看了眼时间，披上一件薄棉袄，走出屋门。

    待树叶烧完，有些干牛粪和秸秆上就起了火星子，蒲扇一吹，火星子起来连成小火苗，等待片刻，火势逐渐变大，再往里送些柴火，就可以做饭了。

    “张伯，你回村里多喊点人过来，我跑过去看能不能救下他们。”

    深夜的农村一片寂静，月光如流纱铺落在土路上，使得在夜里也能看清脚下。楚叶沿着记忆中路线前往即将出事的地方，路边偶有家养的狗乱叫，待人走过，又很快没了声音。

    她朝废墟喊了一声，没有人答，于是沿着河流往下走。

    这些，楚叶心知肚明。

    想当初，他们楚家也阔绰过，曾经楚叶的爷爷就是村里的支书，因为这，他们家的院子才修的又大又宽敞。

    屋子分正堂和偏室，都是土瓦砌的房顶，正堂进去就是吃饭桌子，靠墙砌着灶火台，左右各一个房间，没有门，只扯块布悬在门洞上，当作是遮挡视线。两个房间分别住着她和爹娘。

    《我，杀夫后重生了［七零］》

    索性村长说，让他先住在村民家凑合着，谁知他手摇摇一指，看中了河边两座旧房子。

    上辈子的这个夜里，俩人被大水冲走，待村里人听到动静赶过去时，分别在河岸边找到了俩人，看着虽狼狈，性命却无碍。顶多是在水里被石头木头撞了身子，留下些皮外伤。

    在她的印象中，这两家已是鲜少回去，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齐齐回去不说，还倒霉的碰见这种事。

    顺着一看，李伯拍手，“诶呦！那里还有老张和一个知青啊！快快！得赶紧救他们。”

    经张伯哭诉，村里人这才知道，原来大水冲破屋子的时候，是这名知青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那呼啸的河水越来越近，宛若万马奔腾就在耳边，下一刻，门开了。

    毕竟，张伯都六十多岁了。

    刚喘口粗气想看哪个人这么捉弄老头，却听见“轰隆隆”地巨响，再扭头看去，原本他所在的屋子被河水冲塌了大半。

    吃罢饭，楚父又提起媒人的事，楚叶只打哈哈说现在太晚了，明天再说这事，推脱着哄着二老去睡觉。

    谁知就在他准备回家的时候，这知青拉住了他，说是听见外面有很大的水声，他还不信，被知青拉着出去，刚踏出屋门，好家伙，人就被卷走了。

    只是这样也不是个事，知青拖着张伯也上不去，于是使劲把他荡到岸边，让他先上去，等到了岸上后，他回头去救，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足以把一个成年小伙捞出水面。

    这种技能对任何一个农村孩子来说都是必备的，更别说上辈子结婚后楚叶做了多少年的饭菜，早已驾轻就熟。

    “四丫，你怎么在这里？”李伯疑惑，但是楚叶来不及细讲。

    两个人就这样暂时荡在水里。

    —

    说罢两人赶紧分头行动。

    晚上楚父楚母下工回家，楚叶自觉地承包起做饭的任务。

    在看身边，这不楚家四丫吗？

    以前她三个姐姐还没嫁人，楚光耀年纪小，爹娘不放心，就跟着他们一起睡。那时候往往是大姐和二姐睡在偏室，三姐和她一起睡。

    ——

    两座房子的距离并不远，但是等楚叶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张伯家的房子也被冲塌一半。

    于是今儿下午下了工，他和老李俩人就带人过来，知青看了看，说住在他家的旧房子里。他自然同意，帮衬着给知青收拾收拾东西，忙活到了现在。

    他们家里是一处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筑立着泥土墙院，门口竖着两扇木门，推开木门走进院子，左边一棵三米高的树，右边打了一口井。

    扰的人不清净，于是他披上外套打算去看个究竟。刚打开房门，就被外面的人拽着朝十米外跑去，他这一大把年纪了，猛地跑这么几步，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汤面上泛着些许晶黄的油花，胡萝卜丝混着葱花，看起来格外养眼。楚叶并不太饿，就把更多的面条放在二老碗里。

    屋里的李伯本打算睡觉，外套都脱了的时候，却听见门口传来急切的拍门声，大喊着水来了。

    她指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房子，“李伯，那里是不是有人？水往下去了！”

    汤面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在外干活一天，回家喝一碗热乎乎的，暖心又暖胃。

    其中张伯见到来人，欣喜万分，急切地领着大家赶到一水流湍急处，众人这才发现了同样被水冲走的男知青。只是他们来晚一步，大量的河水冲进知青的口腔，人已经没了呼吸，临死前，手里还紧紧地抓着一旁柳树垂下的枝条。

    水流冲击着俩人，一眨眼就离房子不知多少米远了。等他回过神，察觉到那知青还在死死拉着他的手腕，一个眼疾手快，那知青又顺势抓住岸边垂下的柳枝。

    晚种地不如早种地！

    楚叶舀出三碗，端上饭桌，桌子上方吊着一盏白炽灯，暖黄的灯光照亮屋子，也将碗里的面条衬的格外诱人。

    也因为这，家里收了不少彩礼钱，她爹的腰杆子又挺起来了。如今听说有钱的赵家相中楚叶，心思就又活络起来。

    楚叶一心往河岸走去，她清楚地记得，上一辈子突发河水，冲垮了两处旧房子。

    这两天她并非没有想过来提前告知这件事，只是这话凭空而出，太过于匪夷所思，况且平时三家来往并不多，她突然窜出来说这种事，别人也只会觉得晦气。

    半个小时后，楚叶远远看到一处房子亮起的微光，相隔二百米左右，又伫立着另一间亮灯的小屋，她心中闪过激动。

    喊完，继续大力拍门，又重复一遍。

    ——

    之后添水，烧开，下红薯面，不过片刻，面条就浮了起来，这时候原本清亮的汤也变得泛白粘稠，再撒上些许盐巴和葱花，出锅。

    思及此，她小跑起来，朝靠上的房子而去。

    转眼到了四号，因着楚叶病情刚好，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这两天没去地里赚工分，也正是因为这，她得以好好思索接下来该走的路。

    众人把他从河里捞上来时，都神情悲切，这知青还不到二十岁，着实是年轻。而人群里的张伯却在这时跪在地上不住地给他磕头，老脸上是涕泗横流。

    隔着几步就有还未睡下的人家，透过窗户闪着莹莹的灯光，远处高山林立，有风吹过森森树木，发出呼啸声音。

    夜间的空气寒冷而潮湿，她能感觉到鼻子和脸都冻得冰凉，脚下的路也不好走，泥土地里时不时有拱起的草堆，到处坑坑洼洼。

    只不过到了她爹这里，家里就大不如从前了，她爹读书不行，只堪堪读完小学就吵着要回家种地，在他看来，他爹那么牛哄哄的当个村支书，也不过是带着村里人一起种地。那他读完书回来不还是要种地！

    家里的灶台是用砖头和泥土垒起来的，使用了很多年，看上去黑黢黢的。楚叶先在烧火洞里放入些许干牛粪，接着放秸秆，顺手揽起一把干树叶，用火柴点燃，扔进烧火洞，最后拿起旁边的蒲扇，轻轻送风。

    却不想等到喊人过来时，他早已没了力气，淹死在这冰凉的河水中。

    楚叶愣在原地，随后快速反应过来，冲上前去猛拍大门，着急大喊，“里面的人快出来！发大水了！                                                ”

    两人一起被冲进水里，顺水漂下时，知青盯住路边的柳树，赶紧伸手抓住，才让两人没被继续冲下去。

    说来也是，本来下乡的知青们都住在大院里，那是一栋泥瓦建成的两层小屋，这个知青在二楼住的好好的，谁知道独独他的屋顶塌了，修屋顶再等晾干还得很多时间。

    上辈子的水灾发生在三月五号的凌晨时分，所以今晚她看着时间提前过来，却不想还是低估了夜路的难走，她抬头看着月亮，感觉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后来她娘又连生下四个女儿，因为这事，村里人传了闲话，说老楚没本事，生不出儿子。楚叶还记得她小时候，楚父抽着旱烟袋怒骂她娘，“都是你这不下金蛋的鸡！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害我在村子里丢脸！”

    紧挨着爹娘屋子那边，还有个小单间，算是家里的偏室，里面住了她弟弟楚光耀。如今才上初中一年级，这些天在乡里的中学没回来。

    那房子分别是老张家和老李家的旧住址，以前两家长辈抢到的好地方，一度也是在村里炫耀的谈资。只是后来相应号召，要在村里修建河堤，聚水养源，村里人浩浩荡荡地加入干活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