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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鸢把屋子收拾好时已是日暮，府里点上了灯，下人们跟着十五匆匆赶来，被发配到各个位置干活。
姜鸢裹紧披风，本来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就已经够烦人了，现在还要扫这么多间屋子。
“知道了，爹爹。”
“嘿，我看你小子就是找打！”臂膀粗壮的一人用肩膀推了推身边那人：“上！”
如此这般又过数月，即便俭用度支，家中财物也逐渐竭尽。他只得上街谋生计，然而仿若有人与他作对一般，总有些比他更为适宜的人现身将他取代。
什么！贴身丫鬟？
大夫人本就对她母亲夺了丈夫之爱心存怨念，如今人死了，她便把矛头指向阮知秋。
喧闹的街道上抽出两个白影，晃晃悠悠地朝萧确走来。一人摇着扇，一人背着手昂首阔步，如同一早打鸣令人厌恶的公鸡。
“属下这就去。”
说罢，她挽起袖子先去收拾萧确的屋子。
他像是明白过来地歪嘴一笑，姜鸢疑惑地皱紧眉头，将一旁的扫帚递给他：“既然他有事，那就劳烦大人帮忙扫扫院子。我可不是偷懒，大人应该不想站在这吸这满地的灰尘吧？”
萧确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但拿爹娘说事，他绝不能忍。
先生见挨打的是公子爷，呵斥着把萧确赶出私塾，暂时卸下文人的儒雅，对着摔趴在街上的萧确怒道：“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以后莫要再来了！”
“这不是王公子和陆公子吗，哪阵风把您二位吹来了？”萧确抱胸站着，从容地看着二人，眼中未曾闪过一丝慌乱。
“呦，这不是萧确嘛，爹娘都死了还来读书，你能养活自己吗？我府上正差个倾脚工，你可愿意？”
阮知秋的母亲是阮老爷的小妾，年轻漂亮时受宠了一段时间，艰难生下阮知秋后便离世了。
姜鸢如盯住猎物的猛兽转头看向十五，十五像是脖子上被架着刀似的不由地点头同意，被萧确使了个眼神，他又忙摆手称自己有事要做。
“你可知错？”阮老爷指着阮知秋厉声道。
《寻她》
好在阮老爷知道两人脾性，阮知秋性子软弱不善言语，遇事全往肚子里咽，与阮明语蛮不讲理的性子倒是磨合得很好。
萧确闻之一挑眉毛，方才她求人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又一副嫌这嫌那的模样。
萧确轻抬下巴：“这宅子刚翻新，来不及打扫，你去把屋子清干净。”
辗转几地未眠的暴躁情绪如洪水般涌了上来，她顿时觉得脑袋充血，喉咙发出只自己能听见的嘶吼。
萧确上任后，向皇帝求来了这宅子。就算真有鬼魂缠绕，也比杜府这个乌烟瘴气之地强上百倍。
“你看我府上还有多余的人吗？”
阮知秋跪在二人面前，头上的水顺着脸颊滴到手上，身边渐渐积起一滩水。
轿子在一处大宅前停下，这座宅子原是前尚书令府邸，可他因通敌叛国遭到满门抄斩，往后住在此处的大官也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和他待在一个府里已经够憋屈的，现在还要无时无刻跟在他身边。
—
“女儿知错，请爹爹责罚。”阮知秋俯下身认错，她不是不愿辩驳，只是不想给阮明语提过分要求的机会。
这是他初见杜元漪时画的。
先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没撒出去，反倒更憋得慌。他见周围人指指点点，一甩袖子将门闭上眼不见为净。< 萧确父母在世时曾训导他，无论何等艰难困苦，皆要勤奋读书。他深知即便去往别处，也无人会收留他，他便独留家中读书。
二人刚摆出斗牛般冲过来的架势，就被一音调扬起的声音打断：“慢着！第一下还轮不到你们出手。”
“你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挨一顿打。”
他一歪脑袋：竟能把大人逗笑，这女子有点东西。
“我命你做我的贴身丫鬟。”
可悲的是，她不能。她还得笑脸盈盈地迎上去，问他句：“大人有何吩咐？”
院子里落叶满地，屋内除了能维持日常起居的家具外再无多余陈设。若不是这宅子占地太，单凭墙内景象，实难看出是堂堂御史大人的宅子。
他走到书架边小心捧起一刻着浮雕花案的木盒，在桌前坐下。木盒里藏着二十卷画，最上面的一卷笔触略显稚嫩，画上的少女笑得灿烂，透出阵阵暖意。
“哼，你让我走我就要走啊。”
这活儿可比杀人累多了，更气人的是，萧确坐在内院悠悠地喝着茶，跟监工似的眼珠子钉在她身上不离开片刻。
“全部。”
萧确扣下茶盖，起身俯向她耳侧，吐出的温热气息钻进她耳里：“没得商量。”
萧确被掌柜推搡着赶出来，瞥了眼不远处的摊位，摊前的两人迅速背过身去，蜷缩的背上如同明晃晃地写着“跟踪”二字。
果然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说罢，他走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见屋外半天没动静，他悄然将窗子推开一条缝，眯着眼见姜鸢红着耳朵站在原地，侧过脸嘴角微扬，将窗轻轻关实。
这宅子仿佛有阴魂在此徘徊不散，人人都道其风水不好，以至于这宅子即便处在闹市之中，也显得格外凄凉，让人不寒而栗，轻易不敢靠近。
两人闻声立刻退至两旁，俯身道是。
眼下随处可见的翻新痕迹让这座宅子显得美观中带着点破碎。十五推开大门，扬起一层灰，他手扇着咳了两声，侧身示意萧确进入。
但凡纸条里提及一下那人的身份，哪怕是给个抽象画像，她都不用在这儿受这苦！
他白天去私塾上课，夜里陪母亲散心，可最终换来的是母亲不堪痛苦投河自尽。
被萧确打了脸，他们不报复回来绝不罢休。
阮明语被萧确严词拒绝后，气冲冲地回到府上，扑到阮老爷身边哭诉：“爹爹，都怪她，萧哥哥都不愿跟我说话了！”
—
“我一个人？”
十五拱手告退。
萧确的父亲本是京霖有名的郎中，甚至被召进宫为太后看过病。人人都道他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可就这样一个人，却没能将自己救活，病死在了一年春天。
堂堂御史府邸连个下人都没有像什么话！
他知道，怕了便是输了。他这人不认命，也从不
姜鸢指着数间房声音有些颤抖：“全部？”
什么将功抵过，这不算责罚是什么！
这不值得。
想到为挤眼泪而干涩的双眼，想到方才白跳的水，她真想一个猛冲将拳头呼他脸上。
她擦把汗，像个糙汉般扒开腿坐在门槛上喘气。
“爹爹！”显然，阮明语对此责罚不满意，扭着肩膀冲阮老爷撒娇。
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报复人的他想不出第三人，那两人心眼子小得能轻松穿过针眼，仗着家里有钱在私塾里横得就差翻跟斗走路了。
姜鸢攥紧拳头，勉强挤出微笑：“大人要不再考虑考虑？我手笨，也就能干些粗活，服侍大人这种精细活儿我怕是做不来，到时候不小心把大人的身子伤着了可不好。”
阮明语在外闯了祸，阮知秋就自觉担着。只要不坏了阮家的名声，两人的小打小闹就都不算什么。
萧确起身拍落身上的尘土，将手上二人残留的血迹抹在黑色腰带上，端起姿态拱手微鞠一躬道：“多谢先生教诲，日后学生若有所成，必来相报。”
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抛下自己为父亲而死，本可以相依为命的两人，却因一逝去的人毁掉眼下的一切。
哈！明明刚刚有机会留在杜府的，全被他搅和了，气不打一处来，姜鸢怪里怪气地说了声：“我是人，又不是牛。”
没了自由她还怎么去杜府救人？
他明白过来扯嘴一笑，朝无人的巷子走去。那两人知道暴露了，便大摇大摆地跟了去。
“他娘好端端的投河了，他爹说是厉害连自己都救不活，依我看都是因为他这个人晦气！”
堂堂当家主母针对一孩子说出去怕让人笑话，她就明里暗里怂恿阮明语去欺负阮知秋。阮明语自幼受宠，骄纵跋扈惯了，平日里也就把欺负阮知秋当作乐趣。就算她不提，阮明语也会去没事找事。
萧确低头看着手里的扫帚，轻抿双唇，嘴角勾起浅浅笑意，酒窝若隐若现，他抬头瞥见十五看陌生人一般盯着自己，立刻敛起笑容道：“愣着干嘛？还不去给她找件干净衣服换上，府里现在就一个丫鬟，她病倒了你替她？”
“好了，她毕竟是你妹妹，就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姐妹和气，传出去多不好听。知秋，愣着干嘛，还不回屋思过！”
当面挑衅的两人是富家公子，食之优渥自是生得比旁人高大许多，但萧确不惧，捏紧拳头上去就是两拳，两人捏着出血的鼻子大叫，将先生引来。
那时萧确八岁，母亲因父亲的病逝整日消沉，郁郁寡欢，他一个无忧无虑的顽皮少年事无巨细地管理起家事来。
阮老爷自知夫人性子泼辣，又有皇后撑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毕竟阮知秋在府里有吃有穿有住，总比被扔到街上强。
“罚你禁足半月，去吧。”
萧确察觉她不满，调侃道：“方才是谁求着我将她留下？这么点活都做不了，我府上可不养闲人。”
萧确背对着两人站定，语气犹如极寒之地，探不出一点情绪：“那两人的鼻子可有好些？”
他依旧如往常一样早起去私塾念书，只是周围多了些刺耳的言语。
] 姜鸢把屋子收拾好时已是日暮，府里点上了灯，下人们跟着十五匆匆赶来，被发配到各个位置干活。
姜鸢裹紧披风，本来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就已经够烦人了，现在还要扫这么多间屋子。
“知道了，爹爹。”
“嘿，我看你小子就是找打！”臂膀粗壮的一人用肩膀推了推身边那人：“上！”
如此这般又过数月，即便俭用度支，家中财物也逐渐竭尽。他只得上街谋生计，然而仿若有人与他作对一般，总有些比他更为适宜的人现身将他取代。
什么！贴身丫鬟？
大夫人本就对她母亲夺了丈夫之爱心存怨念，如今人死了，她便把矛头指向阮知秋。
喧闹的街道上抽出两个白影，晃晃悠悠地朝萧确走来。一人摇着扇，一人背着手昂首阔步，如同一早打鸣令人厌恶的公鸡。
“属下这就去。”
说罢，她挽起袖子先去收拾萧确的屋子。
他像是明白过来地歪嘴一笑，姜鸢疑惑地皱紧眉头，将一旁的扫帚递给他：“既然他有事，那就劳烦大人帮忙扫扫院子。我可不是偷懒，大人应该不想站在这吸这满地的灰尘吧？”
萧确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但拿爹娘说事，他绝不能忍。
先生见挨打的是公子爷，呵斥着把萧确赶出私塾，暂时卸下文人的儒雅，对着摔趴在街上的萧确怒道：“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以后莫要再来了！”
“这不是王公子和陆公子吗，哪阵风把您二位吹来了？”萧确抱胸站着，从容地看着二人，眼中未曾闪过一丝慌乱。
“呦，这不是萧确嘛，爹娘都死了还来读书，你能养活自己吗？我府上正差个倾脚工，你可愿意？”
阮知秋的母亲是阮老爷的小妾，年轻漂亮时受宠了一段时间，艰难生下阮知秋后便离世了。
姜鸢如盯住猎物的猛兽转头看向十五，十五像是脖子上被架着刀似的不由地点头同意，被萧确使了个眼神，他又忙摆手称自己有事要做。
“你可知错？”阮老爷指着阮知秋厉声道。
《寻她》
好在阮老爷知道两人脾性，阮知秋性子软弱不善言语，遇事全往肚子里咽，与阮明语蛮不讲理的性子倒是磨合得很好。
萧确闻之一挑眉毛，方才她求人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又一副嫌这嫌那的模样。
萧确轻抬下巴：“这宅子刚翻新，来不及打扫，你去把屋子清干净。”
辗转几地未眠的暴躁情绪如洪水般涌了上来，她顿时觉得脑袋充血，喉咙发出只自己能听见的嘶吼。
萧确上任后，向皇帝求来了这宅子。就算真有鬼魂缠绕，也比杜府这个乌烟瘴气之地强上百倍。
“你看我府上还有多余的人吗？”
阮知秋跪在二人面前，头上的水顺着脸颊滴到手上，身边渐渐积起一滩水。
轿子在一处大宅前停下，这座宅子原是前尚书令府邸，可他因通敌叛国遭到满门抄斩，往后住在此处的大官也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和他待在一个府里已经够憋屈的，现在还要无时无刻跟在他身边。
—
“女儿知错，请爹爹责罚。”阮知秋俯下身认错，她不是不愿辩驳，只是不想给阮明语提过分要求的机会。
这是他初见杜元漪时画的。
先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没撒出去，反倒更憋得慌。他见周围人指指点点，一甩袖子将门闭上眼不见为净。< 萧确父母在世时曾训导他，无论何等艰难困苦，皆要勤奋读书。他深知即便去往别处，也无人会收留他，他便独留家中读书。
二人刚摆出斗牛般冲过来的架势，就被一音调扬起的声音打断：“慢着！第一下还轮不到你们出手。”
“你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挨一顿打。”
他一歪脑袋：竟能把大人逗笑，这女子有点东西。
“我命你做我的贴身丫鬟。”
可悲的是，她不能。她还得笑脸盈盈地迎上去，问他句：“大人有何吩咐？”
院子里落叶满地，屋内除了能维持日常起居的家具外再无多余陈设。若不是这宅子占地太，单凭墙内景象，实难看出是堂堂御史大人的宅子。
他走到书架边小心捧起一刻着浮雕花案的木盒，在桌前坐下。木盒里藏着二十卷画，最上面的一卷笔触略显稚嫩，画上的少女笑得灿烂，透出阵阵暖意。
“哼，你让我走我就要走啊。”
这活儿可比杀人累多了，更气人的是，萧确坐在内院悠悠地喝着茶，跟监工似的眼珠子钉在她身上不离开片刻。
“全部。”
萧确扣下茶盖，起身俯向她耳侧，吐出的温热气息钻进她耳里：“没得商量。”
萧确被掌柜推搡着赶出来，瞥了眼不远处的摊位，摊前的两人迅速背过身去，蜷缩的背上如同明晃晃地写着“跟踪”二字。
果然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说罢，他走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见屋外半天没动静，他悄然将窗子推开一条缝，眯着眼见姜鸢红着耳朵站在原地，侧过脸嘴角微扬，将窗轻轻关实。
这宅子仿佛有阴魂在此徘徊不散，人人都道其风水不好，以至于这宅子即便处在闹市之中，也显得格外凄凉，让人不寒而栗，轻易不敢靠近。
两人闻声立刻退至两旁，俯身道是。
眼下随处可见的翻新痕迹让这座宅子显得美观中带着点破碎。十五推开大门，扬起一层灰，他手扇着咳了两声，侧身示意萧确进入。
但凡纸条里提及一下那人的身份，哪怕是给个抽象画像，她都不用在这儿受这苦！
他白天去私塾上课，夜里陪母亲散心，可最终换来的是母亲不堪痛苦投河自尽。
被萧确打了脸，他们不报复回来绝不罢休。
阮明语被萧确严词拒绝后，气冲冲地回到府上，扑到阮老爷身边哭诉：“爹爹，都怪她，萧哥哥都不愿跟我说话了！”
—
“我一个人？”
十五拱手告退。
萧确的父亲本是京霖有名的郎中，甚至被召进宫为太后看过病。人人都道他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可就这样一个人，却没能将自己救活，病死在了一年春天。
堂堂御史府邸连个下人都没有像什么话！
他知道，怕了便是输了。他这人不认命，也从不
姜鸢指着数间房声音有些颤抖：“全部？”
什么将功抵过，这不算责罚是什么！
这不值得。
想到为挤眼泪而干涩的双眼，想到方才白跳的水，她真想一个猛冲将拳头呼他脸上。
她擦把汗，像个糙汉般扒开腿坐在门槛上喘气。
“爹爹！”显然，阮明语对此责罚不满意，扭着肩膀冲阮老爷撒娇。
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报复人的他想不出第三人，那两人心眼子小得能轻松穿过针眼，仗着家里有钱在私塾里横得就差翻跟斗走路了。
姜鸢攥紧拳头，勉强挤出微笑：“大人要不再考虑考虑？我手笨，也就能干些粗活，服侍大人这种精细活儿我怕是做不来，到时候不小心把大人的身子伤着了可不好。”
阮明语在外闯了祸，阮知秋就自觉担着。只要不坏了阮家的名声，两人的小打小闹就都不算什么。
萧确起身拍落身上的尘土，将手上二人残留的血迹抹在黑色腰带上，端起姿态拱手微鞠一躬道：“多谢先生教诲，日后学生若有所成，必来相报。”
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抛下自己为父亲而死，本可以相依为命的两人，却因一逝去的人毁掉眼下的一切。
哈！明明刚刚有机会留在杜府的，全被他搅和了，气不打一处来，姜鸢怪里怪气地说了声：“我是人，又不是牛。”
没了自由她还怎么去杜府救人？
他明白过来扯嘴一笑，朝无人的巷子走去。那两人知道暴露了，便大摇大摆地跟了去。
“他娘好端端的投河了，他爹说是厉害连自己都救不活，依我看都是因为他这个人晦气！”
堂堂当家主母针对一孩子说出去怕让人笑话，她就明里暗里怂恿阮明语去欺负阮知秋。阮明语自幼受宠，骄纵跋扈惯了，平日里也就把欺负阮知秋当作乐趣。就算她不提，阮明语也会去没事找事。
萧确低头看着手里的扫帚，轻抿双唇，嘴角勾起浅浅笑意，酒窝若隐若现，他抬头瞥见十五看陌生人一般盯着自己，立刻敛起笑容道：“愣着干嘛？还不去给她找件干净衣服换上，府里现在就一个丫鬟，她病倒了你替她？”
“好了，她毕竟是你妹妹，就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姐妹和气，传出去多不好听。知秋，愣着干嘛，还不回屋思过！”
当面挑衅的两人是富家公子，食之优渥自是生得比旁人高大许多，但萧确不惧，捏紧拳头上去就是两拳，两人捏着出血的鼻子大叫，将先生引来。
那时萧确八岁，母亲因父亲的病逝整日消沉，郁郁寡欢，他一个无忧无虑的顽皮少年事无巨细地管理起家事来。
阮老爷自知夫人性子泼辣，又有皇后撑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毕竟阮知秋在府里有吃有穿有住，总比被扔到街上强。
“罚你禁足半月，去吧。”
萧确察觉她不满，调侃道：“方才是谁求着我将她留下？这么点活都做不了，我府上可不养闲人。”
萧确背对着两人站定，语气犹如极寒之地，探不出一点情绪：“那两人的鼻子可有好些？”
他依旧如往常一样早起去私塾念书，只是周围多了些刺耳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