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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才会当真没有听到呢?除非她服用了迷魂香这样的药物。

    慕青站在大理寺屋舍前的树荫下,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周围开始燥热起来。

    晏秋把另一边的床幔也挂在床边的钩子上,闻言道:“赵柳娘死前应该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纵然孟津心有不愿,却还是直愣愣朝眼前人跪了下去:“求长公主彻查孟家一案。”

    *

    春琴一怔,倒是被问住了,她低头思索良久,才道:“夜里并没有见什么异常。”

    裴桢又问:“那你是何时发觉她死了?”

    慕青抬头看向晏秋,显然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孟津一滞,道:“那乐人当真死了?”

    慕青也不跟他客套,直接问了裴桢在哪里审讯乐部之人。

    两名差役有些搜查的经历,在房间内有条不紊的检查起来。

    ……

    慕青正要推门,被晏秋拦下了。他取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白色的面纱,“公主,系上。”

    难道自己想错了?慕青忍不住有些怀疑。

    孟津听了这话,沉默不语。他入公主府已经数十日,除了他主动请见,慕青从不主动召见他,仿佛根本就没他这个人一样。

    慕青:“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乐人,但我可以告诉你,死者名唤赵柳娘。”

    是晏侍卫,晏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裴桢从卷宗中抬头,盯着春琴,问:“是你困了还是你二人都困了?”

    “公主,我们去哪里?”晏秋询问。

    裴桢边听边思索着,一个念头从脑中穿过。

    慕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实没有什么很有疑点的地方。

    乐部出事之后,这个院落便都封了,居住在里面的乐人暂时住往它处。

    “晏秋!”

    “公主。”冬儿上前了两三步,走到慕青侧面,低声道:“孟津公子求见。”

    春琴撒这样的慌,太容易被戳穿了。

    “你既然找我寻帮助,若是始终心存防备,那我就帮不了你。”

    “柳娘贪睡,素来比我晚起一刻钟。我起了后,见她那床帘并无动静,就轻手轻脚穿了衣服出去洗脸。”

    春琴说,案发前日的膳食,都是宫里统一派发的。

    不,不一定。

    他朝慕青略一作揖,神情焦急,气息不匀道:“公主,我听说宫里乐部死了一名乐人。”

    慕青瞧着他那模样,心下就明了,这赵柳娘八成是与孟家的案子有关。

    慕青心念一动,掀开软枕,枕头下赫然放着一支银簪。

    司膳房的厨子,送饭的太监,都有嫌疑。

    有一处引起了慕青的注意,赵柳娘隔壁屋的小梅,第二个发现赵柳娘死去的人,在前一日同两人一起用膳。

    慕青忍不住退后一步,站在门外,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味道散了些才进去。

    慕青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没甚稀奇的。

    像是人在痛苦之下,情不自禁扯下来的,何况赵柳娘还吐了那般多的血。

    “公主想要再看看案发地?”晏秋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春琴两手拘谨的握在一起,低垂着头,神色憔悴的跪在案前。

    春琴:“我二人都有些困倦。”

    这会儿太阳从棂条窗里照射进来,打在屋里的角角落落。

    晚膳有道笋炒的清甜,慕青贪口多吃了些,眼下有些腹胀,她在园子里走动消食。

    皇宫乐部。

    春琴:“我洗涑完,发觉头油没了,去隔壁屋借了头油。梳完头,看柳娘还没起,想唤她起床,一掀帘子就……”

    小梅的床头摆了一个软枕,慕青突然发觉软枕下露出明亮的一点。

    第一个提审的是赵柳娘的同屋,名唤春儿。也是她首先发现赵柳娘身亡,报了掌事。

    慕青想了想:“咱们进宫,还去乐部。”

    裴桢的查案手段确实了得,三言两语理清了脉络。

    “是。”春琴哆哆嗦嗦答道。

    这银簪太轻了。

    裴桢神情肃穆,开口问道:“当日晨起,你可有发觉异常?”

    她并未让人通报,径直进了大理寺,等张征迎出来时,她已进了大理寺的院子。

    她的嫌疑不比春琴轻。

    那面纱被他握在手中,手指骨节分明,指腹上带着长年练武                                                磨出的茧子。

    裴桢沉吟片刻,问:“案发前日你们都吃了什么东西?见了什么人?”

    孟津却始终心生犹豫,可现下已没得选择了。

    她又转回了床前。

    春琴实实的跪得地上,红了眼圈,道:“奴婢当真不知。”

    “晏秋,去搜查小梅的房间。”

    房间内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半掀不开的帘子,匆忙间被带倒的椅子。

    既是在半夜,就不可能不发出动静来。

    慕青脚步没停,沉吟道:“请他进来吧。”

    慕青想起从大理寺出来时,他和一个大理寺的差役不知说了什么。

    然而他并未真正跪下去,他刚一弯膝,便被人拖住胳膊,架了起来。

    那壁上还沾着细细的白色粉末。

    夏季那风也轻轻的,拂过栖霞院里的虞美人,淡红的枝头跟着微微颤抖。

    晏秋并两名差役推开小梅的房门。

    不过转息之间,孟津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脚步匆匆行至面前。

    裴桢安稳坐回公案后的太师椅上。

    里面果然是空的!

    晚膳是和隔壁邻居一起吃,席间邻居小梅给她们倒了水。

    车帘前的铜铃叮叮作响,慕青掀开车帘,掌心隔着衣袖,搭在晏秋手臂上,下了马车。

    孟津知道,岁宁长公主是在等着他主动和盘托出,再无隐瞒。

    娇娘落泪,甚是可怜,然而裴桢神色没有丝毫改变,略一沉吟,继续追问:“案发前的夜里,你可发觉什么异常?”

    裴桢:“你一夜都未醒?什么动静也没听见?”

    经过仵作检验,赵柳娘是中毒而亡,毒发在半夜,也就是说赵柳娘半夜就死了。

    慕青笑眯眯的瞧着他:“孟家后人的大礼,本宫可不敢受。”

    裴桢行事果决,接到案子后就立即将院子封上,谁也不能回房。因此小梅的房间同她晨起时一模一样,棉被还凌乱的散在床上。

    慕青抬眸看向他,淡淡到:“你的消息倒是极快,那乐人与你有关?”

    晏秋应声而来,把银簪在手里转了一圈,从中间部分拧开。

    他派出去的人刚搭上赵柳娘,赵柳娘就死了。那边定然已经发觉了有人在追查旧案。

    慕青问:“晏秋,你怎么看?”

    春琴在说谎吗?慕青脑子里浮现出这个疑问。

    两名守门的差役见慕青来了,顺从的撕下封条。岁宁长公主代皇后处理此案,名正言顺。

    慕青话音一落,孟津面上就露出戚然之色,颓废的后退了两步,长叹一声。

    现下想来,便是要这面纱了。

    她一边回忆着,一边缓声说道:“我们用了晚膳,在院子里纳了会儿凉,没一会儿就感觉到困倦,回房关门睡觉,我醒来时天便亮了。”

    《公主的裙下宠卫》

    就在她想把银簪放回去的时候,突然发觉不对。

    电光石火之间,孟津将这一切关节在心中过一遍。他咬咬牙,心下一横,只能寄希望于眼前之人。

    然而搜了一圈下来,毫无收获。

    赵柳娘的房间被贴上了封条,又有两名大理寺的差役守在门外。

    她总觉得,在春琴的描述中,小梅的行为虽然正常,但也或许恰巧了些。

    一推开槅扇门,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臭味扑面而来。

    官府的人还时不时便要传唤,往日熟稔的小姐妹也都不大敢与她亲近了。

    慕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枕头旁边落了许多头发,有散落的,更多的是一簇一簇的。

    慕青走到赵柳娘的床榻前,床幔被掀开了一半,赵柳娘的尸体早就被移去了大理寺,如今床上只剩下皱巴巴的被褥,和一大摊凝固的血迹。

    春琴说着,眼里就溢满了泪花。她与赵柳娘同屋,平素相交甚好,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既惊且惧,已是几宿夜无眠。

    但如果想准确无误的话毒药下到赵柳娘的膳食中,而且赵柳娘和春琴是不同的药,这般精细,小梅的嫌疑更大些。

    慕青转过头,不看他,嘴上却说:“我够不着,你给我系。”

    是日晨起,天光方乍现出丝丝缕缕的金线,两匹皮毛油亮的赤色宝马,拉着黄花梨木的马车,辘辘停在了大理寺门口。

    他唯一的优势便在于隐于暗处,如今这唯一的优势也岌岌可危。

    裴桢刚提审第一个人。

    她看着一脸悔恨的孟津,心下逐渐生出不耐:“你若还是事事隐瞒,赵柳娘这样的事儿就还多着呢。”

    宫中横死的乐人,竟和孟家的案子牵扯上了关系。那么这案子就不能再全权交由大理寺处理,而慕青只做一个撒手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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