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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白念有点好笑,指尖在他掌心里轻点了两下:“我是想说,以后我们能不能多商量一下,不是说好了坦诚相待吗?”

    听到严禹低声道歉,她偏过头睨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男生,语气有点古怪:“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

    她原本想说差距,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下意识换了个更为温和的词汇。

    面对面贴身的距离将一切声音放大,白念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以及胸腔里鼓噪的心跳,甚至跳得比她自己还剧烈。

    白念皱了皱眉:“这是我的原则。”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向后撑住,一双手却比她更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向旁边带去,白念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地晕了一圈,然后被他快速动作的惯性猛地往旁边一按,背部重重地磕在了硬邦邦的树干上。

    她从来没见过严禹这幅固执的模样,如墨一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带着不可反驳的强势,像是非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她咽了咽口水,有点被吓到:“你的手臂——”

    她出来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棉质长裙,单薄的袖子里不断有凉风灌进去。夕阳西下,寒冷的空气里夹带着湿漉漉的水雾,沁得她胳膊发凉。

    “白念。”他却浑不在意自己的手,又嗓音沉沉地喊她的名字。

    “你捏疼我了。”白念开玩笑似的晃了晃自己被握住的手。

    心神摇摆间,她踏上了一块湿滑的青苔,脚下顿时失去倚仗,她重心一偏,身体立刻向后倒去。

    白念挺直的脊背随着他出声悄无声息地松开两分:“所以我想说,我们能不能——”

    和现在很像。

    气氛重新变得静谧安宁,白念松了口气,今晚的沟通好像还算顺利?

    白念愣怔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放软了语调,抬起眼睛与他对视:“你花的这些钱,短期可能有点难,以后我慢慢还你。”

    “我开玩笑的,不痛,”白念站起身来,轻松地张合了一下手掌,示意自己真的没有大碍,而后歪了歪脑袋看向跟着站起来,神情紧张的某人,“我不是要说这个。”

    这两个尖锐的字眼一冒出来,严禹倏地抬起眼睛来看她,暮色里他眼里的情绪晦暗难辨,里面有些陌生的东西,让白念愣了一下。

    身后的背影静静地沉默,不知道是不是白念转身太快的错觉,她从那道被夜幕吞没的身影里觉出一丝寂寥。

    她下意识闭眼忍痛,想象中的痛觉却并未传来,背后有什么东西替她缓冲了一下,她惊魂未定地回头,然后就看见严禹伸出手臂,稳稳地圈过她的背隔在中间,给她结结实实当了一回肉垫。

    她的眼睛在灯下亮如星子,轻轻浅浅地说着话,严禹认真地低头看她,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揽入怀中,把脸埋在她的发间:“我知道了。”

    “好,以后都跟你说,”严禹轻轻抓住她顽皮的指尖,认真点头:“我不会再这样了,别生气。”

    深秋的夜幕落得极快,夕阳很快没入地平线,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昏暗,浓重的天色里,她的侧脸白得出奇,在树影下迷蒙得像一抹转瞬就会消散的云。

    白念有点发愣:“你知道我要说什——”

    他总是喜欢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她,平平常常的称呼带着让人心痒的质感,只是这会儿,只剩下沉重的沙哑。

    “……你怎么了?”白念轻声开口。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答应他。

    她咬了咬唇,借着昏黄的灯光往前迈步。

    他的呼吸洒在白念的额头,她抿着唇没有说话,用力挣扎了一下,丝毫挣脱不开严禹的手,她有些恼怒,呼吸重了几分,几乎与他剧烈的心跳同一频率。

    白念抬起头来看他。

    她的语气比起刚才的质问堪称平静温和,严禹的情绪却骤然沉了下去:“为什么要还?”

    “白念。”

    严禹的手落在半空,缓缓收回,声音沉沉:“你还是觉得我们不同,对吗?”

    那天严禹在春望小学教室的讲台上突然出现异常,白念上去帮忙,却被他紧紧扣住肩膀,沉默凶狠地抬头望过来,那时的眼神……

    一晚上砸了小三十万的稍微?

    他看了许久,才缓缓发问:“所以呢?”

    她敏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情绪的异常,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去覆上他的手背,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一瞬,就被他蓦地反握在掌心,力度极大。

    她从来没欠过那么贵的人情,沉甸甸地让她有些无法应对,她尽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湖面上有一阵风拂过,路灯早早开启,暖黄的灯光映照下,白念裸.露在外的颈侧泛起一层不明显的鸡皮疙瘩。

    说完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他,他没有动,白念转身放到了长椅上扭头就走。

    严禹的手僵在半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不上不下,他语气干涩:“……我是别人?”

    是严禹一把抓住了她按回了树干上,呼吸还未平复,声音沙哑地质问:“你非要和我算得那么清楚?”

    严禹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她的侧脸。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白念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就传来重重的抓握,白念眼前刺目的灯光一闪而过又被什么盖了下去。

    “哦……”她惊魂未定,有些迟缓地应了一声,下意识转身迈出一只脚。

    白念抽出手来:“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这种不是自己挣来的第一。”

    白念不想在他这样不冷静的时候和他争辩,又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腕,依然纹丝不动,她咬了咬牙,突然踮起脚来,冲着他近在迟尺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话说到一半,他强行咽了回去,白念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严禹垂着眼轻轻帮她捏了捏手指,语气平静下来:“嗯。”

    见面的第一时间,严禹立刻态度诚恳地道歉。

    “呵。”

    大约是他此刻的目光太过晦暗,盯得白念心口发紧,她轻轻侧开脸,盯着水汽氤氲的湖面缓缓开口:“我只是突然发觉,我们有很大的……不同。”

    白念正坐在晋云湖畔的长椅上等他。

    她见过那样的眼神。

    严禹目光从她单薄的裙子上扫过,脱下自己的黑色夹克,轻轻罩在她的身上,又仔细地拢了拢衣领,就着这个弯腰的姿势和她对视,然后才缓缓开口:“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做这些事。”

    “不知道,”严禹语速很快,带着些虚张声势的仓皇,“别说了。”

    白念在等他说话,可他喊了她一声后又一言不发,抽出手臂和她拉开距离,打开手机的灯光照亮地面,垂着眼睛不看她:“算了,你走吧。”

    似乎是没料到她这样的动作,严禹吃痛低低地“嘶”了一声,目光复杂地松开了手掌。

    白念呼吸一顿,从他怀里直起身来:“我以为你理解我的意思了。”

    方才剧烈动作下两人的呼吸都还未平复,他的眼神带着强烈的说不明的情绪,深深地看了她几秒,随后闭了闭眼,松开了她。

    严禹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那还钱的事也不要再提了,可以吗?”

    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氛围,严禹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蓦然回笼,他闭了闭眼:“我没事。”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喑哑的嗓音,严禹在她身后开口,却又没了下文。
    白念气笑了。

    “……”白念看着他罕见的强势,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跟你说……分手?”

    一码归一码,她有她自己要坚持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看来无足轻重。

    宽大的外套上带着严禹身上残留的温度,连同他身上浅淡的气息一同将白念的嗅觉淹没,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比如?”

    晋城是个雾气深重的城市,空气里湿度很大,植被本就繁密,湖畔因为常年喷泉水雾迷漫的缘故,地砖上更是爬满了青苔,她得集中注意力才能落脚。

    白念轻轻咬了咬唇:“也不是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有点不习惯。”

    “对不起,”严禹察觉到她语气里的认真,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伸手将她微凉的双手包进自己的掌心,语气沉沉地又道了一次歉,“……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说你。”

    他整个人落在灯光后面,神情隐没在光亮中,长长的眼睫盖住了所有目光和情绪。

    《第三信条[键盘网游]》

    严禹久久凝望着她,突然扯出一抹笑:“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们不同的吗?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突然发觉,某种程度上我俩都一样固执……算了,你先回去冷静一下吧,改天再说,也许我们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严大少爷真是财大气粗。”

    “……”严禹看了眼她的表情,捉摸不定她此刻的情绪,缓缓开口,“比如稍微动了一下你的装备。”

    严禹怔怔地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后知后觉地卸了力,低下头去检查:“对不起……我看看。”

    白念一得到自由,立刻别开眼睛不去看

    “不能,”没等她说完,严禹就突兀地开口打断,声音仓促又紧绷,“我不同意。”

    他的稍微,指的是把白念身上所有没加满的属性格全都炼化加满,把九逍剑升级缺的五颗九逍之心全都补齐,顺带手给她换了两件金光闪闪的神装,以及强行给她头顶按上一个白来的全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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