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第 2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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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老太太年纪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大，她现在很狂，不是很瞧得上女婿嘞!经常背着人，拉着淑婉说皇上的坏话。

    淑婉觉得老太太状态不太对，她柔声问道∶"额娘，你玩了半天牌了，不累吗?我就陪在您身边，您睡一觉吧!"

    “你要听话，回去吧!我自己睡，我怕吓到你。”

    老太太没理她，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

    淑婉叹道“您这打岔打的，真是离谱。”

    皇上总是拗不过淑婉的，他带着永玥和乖宝去了塞外，康宝和塔娜带着小儿子坐镇皇宫，淑婉跑回娘家照顾母亲。

    "我早上吃的一点也不多!谁说我吃不下，你端上来试试!"老太太骂道，"你给我吃的都是什么啊!拉稀不拉干的，抠门死了!"

    新建好的女子书院制度结构更加复杂，宏德书院主要为朝廷输入人才，课程虽多，但大家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永玥演讲结束，下来同淑婉他们耍小脾气。她精心准备的演讲稿，刚刚背的那么认真，结果祖父祖母在下面窃窃私语，根本没听她讲话!

    淑婉的侄孙女们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淑婉也是哭笑不得。

    初夏到来，皇上去塞外围猎，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巡幸塞外。塞外对朝廷来说很重要，蒙古各部必须拉拢，皇上还指望着他们出力抵挡外敌。

    丫鬟进门，递上来一张素笺，这是今日中午的菜单。

    “怎么了额娘我在这呢”淑婉坐在床边，握住老太太的手。

    淑婉的额娘身体不太好，淑婉想留在京城陪陪她。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倒也有趣，还没玩到中午老太太就困得直点头。淑婉摆摆手，让侄孙女们先回去，她和丫鬟扶着老太太床上躺下。

    皇上本想把丈母娘接进宫里，他取消行程，和淑婉一起尽尽孝心，淑婉也不同意。

    看见淑婉的那一刻，皇上心中一痛。他的妻子眼神空洞洞的，浑身上下浸满了悲伤的气息。

    淑婉细心地给老太太掖好被角，她刚要离开就听见老太太喊她的名字。

    皇上得了消息，特意从塞外提前赶了回来。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来府里吊唁。

    老太太笑道∶“你可不乖，你们兄弟姐妹里，数你主意最正。我劝你把针织女红练习明白，你总是敷衍我，偷偷跑到池塘边去挖泥。"

    皇上拜过老太太，跟着丫鬟去后院找淑婉。

    这个举动让大家明白皇上对岳母有多么重视，本来跟乌拉那拉氏没有交情的人都想参加这场葬礼过去套套近乎。

    淑婉嫌人多吵闹，没想到老太太喜欢热闹，每次孙男娣女来了都喜笑颜开的。为了哄老太太高兴，淑婉只能忍着，不再拦着这些人。

    她骂皇上凶巴巴，成天拉着脸好像谁都欠他钱，还说皇上比地头的驴还勤快，又倔又傻都不知道多陪陪淑婉……

    淑婉磨了一会儿，老太太就是不同意，淑婉没办法，只能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老太太心里好像是有预兆的，她不肯睡觉了，也不肯吃饭了，她还不许淑婉陪她一起睡，怕吓到淑婉。

    淑婉坐在床边，握着老太太干瘪的手，母女俩安安静静地坐着。

    淑婉的几个侄孙女陪着老太太摸牌，淑婉坐在老太太后面躲懒喝茶。她瞄一眼老太太的牌，估摸着她这把还是输。

    淑婉心中一片空茫，想哭，心口酸涩，眼里却流不出泪。

    培养人才的事业还算顺利，即便出现一些小波折，下面的人也会摆平的，根本不用淑婉出面。

    淑婉猜的不错，老太太这把又输了。她给侄孙女们分银子，还招呼她们多拿些。

    淑婉心想，她何止是长大，简直是飞速变老，一晃眼她的孙女都长大了。

    老太太歪头，“啥?放坏了不可能!一碟子金丝馒头，我一会儿就吃光，不可能放坏。”

    先帝晚年精力不济，处理朝政的心态也从锐意进取变成得过且过，他想与民休息，沉浸在天下太平的假象里。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防备儿子上，只要大臣们不过分，他几乎不会深究。

    淑婉接过扫了一眼，“把主食换一下吧!粳米粥换成牛乳麦片粥，老太太昨晚说想吃。金丝馒头这些撤下去吧!早上老太太吃的有点多，这些干粮她肯定吃不下。”

    今年好不容易腾出空来，皇上想带淑婉去草原好好玩一圈，但淑婉拒绝了，她要留在京城。

    女子书院下面分了好几个学院，有专攻琴棋书画艺术类的，有刻苦研究文学类的，还有培养医女的医学院……

    “什么什么麦我吃普通的小麦就行哎呦，不行喽，我老喽，听不见喽!”

    淑婉脸上有点红，“额娘又提这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早忘了。”

    淑婉和老太太住在一起，侄男外女的都来拜见她。淑婉不胜其扰，她本意是回家陪老母亲安安静静地住一些日子，但人来人吵吵嚷嚷的，老太太如何静养?

    老太太满意地点头，“这还像话些。”

    “我的淑婉回来啦!真好啊!”

    淑婉前倾，趴在老太太耳边大声说道∶“好一个精明的老太太!您把我的钱掏光了，我就把你屋子里的古董搬出去卖”

    老太太摸着淑婉的额头，视线一直停在淑婉身上，“我的儿，你小小的一团，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皇上冲过去搂住她，淑婉看见皇上，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老太太狡猾极了，搞得淑婉哭笑不得。

    淑婉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娘家住过了，这些年里她的娘家凭着皇后母家的名头过得不错，宅子翻新了好几次，瞧着很是气派。

    这个夏天淑婉一家人各有分工，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做。

    “额娘把我养的很好，我当然要快快长大啦!”

    淑婉心中觉得不妙，忙掀开床帐往里面看。

    老太太挑床，只有在家里才睡得安稳，以前淑婉接她进宫，她住两天就要回去，即便是康宝永玥他们来求，老太太都不肯留下。

    老太太指着淑婉笑道“哼，你这不是记得吗还跟我装傻”

    老太太高寿，除了腿脚不太好，耳朵有点聋，再没有别的毛病了。老人家很少生病，但从今年春天开始，老太太总是昏昏沉沉的睡，淑婉很担心她，特意搬回娘家陪她。

    “你忘了我可没忘，你从池塘边回来，身上弄的小花猫似的。我让你把淤泥扔了，你不肯，说那是移栽睡莲的土。"

    "您文雅一点好不好您是这府里的老太太，孩子们还在呢您别把她们带坏了"

    淑婉和皇上哄了好一会儿，没办法，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黏黏糊糊，请年轻的小朋友多体谅一下吧

    “摆谱”老太太点头，“哼!你是挺会摆谱，你做了皇后了，是不一样啦!”

    众人都笑了起来，淑婉叹道∶“我真的怀疑你在装聋。”

    早几年皇上就想巡幸塞外，但总是腾不出时间。

    淑婉羞愧，她一不小心就说顺嘴了。

    孩子们都被逗得笑了起来，淑婉也忍不住笑了。

    家里上上下下急急忙忙地赶到老太太的院子里，淑婉听着震耳的哭声，心中一片茫然。

    淑婉笑了，心里却有点酸涩，“是啊!我是您的乖女儿，我回来陪您了。”

    之后午膳和晚上老太太吃的不多，淑婉心里有些担忧，寻思着明日让太医进府给老太太看看。

    老太太已经在睡梦中永远地离开了，淑婉蜜蒲着手去摸老太太的脸颊，只摸到一片冰冷。

    “你们姑祖母是财主，多拿些没事的，拿完了还有，千万别跟你姑母们客气。”

    皇上和先帝不同，他这个人眼睛揉不得沙子，而且他刚登基的时候，正是热血沸腾想施展抱负的时候，他忙着推陈除弊，革新朝政，巡幸塞外的事就不断往后拖。

    淑婉可不敢把老太太和皇上放在一块，万一老太太糊涂了，说了难听的话，皇上他下不来台。

    “淑婉啊”老太太轻声喊。

    老太太戴着眼镜歪着头看牌，她听见淑婉这话立刻不高兴了。

    第二天早上，淑婉起床洗漱后便去老太太屋里看望，她喊了几声，老太太没有一点反应。

    晚上淑婉要跟老太太一起睡，老太太不肯。

    老太太摇头，“不睡了，最近睡得多了，刚躺下突然觉得神思清明。你就坐在这，额娘多看看你。”

    "您啊!跟您说正经话，您一句听不见，遇到吃食上的事您倒不含糊了。您放心，金丝慢头有，银丝馒头也有，您想吃什么都能有。"

    淑婉给春儿使个眼色，让她往钱匣子里再放点碎银子，免得一会儿不够用。

    老太太最爱推牌九，她眼花耳聋还记不住牌，偏又不喜欢别人提醒她让着她，搞得每次都输。

    书院也会尽量想办法，为学生们创造实习和展示才华的机会，争取让她们毕业就能找到工作。

    每日清晨老太太院子里是最热闹的，晚辈们过来请安，脸上挂着甜笑，费尽心思奉承淑婉和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