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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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游刚想抬脚踏入暗道，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了回来。
方子游直接打断了白寒轻想说的话，但对方沉默地注视下，不禁有些手心出汗。
“工匠们修建了两扇门，两个机关，都是用这发簪才可以打开。
方子游第一时间屏气，趁着老板娘惊讶的时候，跳了上去，一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肩膀，一手将她的面具掀开，两人就这昏暗的光线扭到了一起。
“他们的死，与你无关。想想小团子，你不是答应他明天要回去接他吗？
如果真的有内应，以他对白寒轻的了解，估计早就设计把人抓了，不会任由老板娘继续为非作歹。
果然，方子游故意沉默不说话，没一会儿，便再次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
“两刻钟。”
方子游这下是真的惊讶，他原先也设想过，白寒轻知道这么多，也许是因为老板娘身边有他的内应，但后来这个设想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白寒轻，你手上还有之前的药吗？就是上次我们去夜探医馆，你用的药。”
那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内布满了骸骨，少说有十几副，暗道正对的方向，有一道石门，石门附近的骸骨数量最多，显然是他们想从石门出去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失败了，结果全都死在了这里。
白寒轻第一时间发现了一旁方子游的异样，见他双手发抖，嘴唇发白，立刻栖身过去挡住他的视线，把所有景象都挡在了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直到方子游觉得自己就快得幽闭恐惧症的时候，才听见石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立马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东西不在我身上，你上次也搜过我身了，不是知道的吗？你把我关死在这里面，也不可能取得出来。”
看着白寒轻微怒的表情，方子游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刚才他直接用手去触碰女尸的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几乎能听见死者的哀嚎在四周飘荡，感受到逐渐虚弱的身体正蚕食着本就脆弱的精神，甚至能看到这些工匠们临死前脸上最后的绝望...
“你如果停在这里，这里的冤魂又如何能得到解脱？”
在石室一个人等候，在地下又极度安静，几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所以显得时间特别漫长。
“小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记性好啊，当年我还是个正经手艺人，你娘她心善，经常资助于我，没想到我才去过几回，就被小少爷你记下了。”
方子游虽然曾经见过各种惨烈，甚至恶心的案发现场，比老板娘还要残忍的罪犯也不在少数。
“不妨我们做个交易，我把你想要的给你，作为交换，你告诉我医馆的主人是谁。”
冲白寒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无碍了，方子游小心地绕过地上的骸骨，来到了石门面前，身体虽然有些发抖，但手却很稳，将玉簪坚定地插/入石门上的凹槽内.
“你有几条命？怎么能直接用手去抓！”
但现在看来，自己只猜对了一半，胡老三确实不是白寒轻的内应，但他们却存在颇深的渊源，这也太巧了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选择活下去，还要连累这么多人...”
“有是有，可是这也太冒险了。而且药效...”
“现在不把握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相信我。”
不过胡汉三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怀疑视线。
方子游先在暗处等了一会儿，确定石室内没有人，又探出头去看，发现之前关上的石门依旧紧闭，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赶上了。
方子游用手掐了掐自己咽喉，显得声音嘶哑些。
“那是自然，只怕到时候耗费的时间，我怕你等不起。”
他还有约定必须要去完成，他还有很多谜团等着去破解。
依旧是老板娘的声音。
但像现在这样，数不清的遗骸，一具挨着一具，甚至分辨不出谁是谁的骨头，一起堆积在这么一个窄小又密封的空间。
“别看。”
只见那发簪不过男人的手掌长，发簪体部为木质，顶端有一颗碧绿的玉质珠子，上面雕刻着精密的暗纹，与那石壁上凹槽一致。
方子游去看白寒轻的脸，见他双眼微眯，嘴唇紧闭，知道这是他怀疑的表情，明白他也同自己一样，对这个胡老三说话的话是将信将疑。
“我以前见过你，你来找过我娘很多次，你们怎么认识的？”
“生与死，不过两扇门的距离。
方子游本来有些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代入太深，被这一番动作终于稍微回过了神，拿起手中一直握着的发簪。
方子游脸一红，好在是夜晚，又被灯火照着，别人根本看不出，干笑了一声，转头说。
可他现在分辨不出里面的情感，只是觉得对方本来禁锢着自己的手，越发用力，甚至让他有些生疼。
方子游说完，见老板娘短暂地沉默了，便继续道。
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老板娘冷笑：“呵呵呵，你觉得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你！”
“之前是你去救了小孩儿？”方子游丝毫不怀疑。
知道自己赌对了，而且成败在此一举，手里不禁握紧了那瓶白寒轻给的瓷瓶。
两人不再犹豫，将发簪顶部对准石壁上匕尖的凹槽按下，只听几声机关转动的声音，一旁的大虫向石壁内部凹陷进去，直至露出了里面的暗道来。
就在他以为对方还是不同意的时候，白寒轻终于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了之前的瓷瓶，整瓶塞给了他。
“我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人会死在那石室中了。”
“方公子既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就应该明白我这一行，自然有些特殊渠道，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两人进入暗道后，一路往上，还是如一开始下来的时候，白寒轻在前，方子游在后，不一样的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比之前缓和了很多，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默契。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后，方子游也不客气，直接质问道。
“诶？”
事实上，暗道内并没有机关，想来也十分正常，本来就是工匠们用来逃生的通道，怎么可能会又增设机关自讨苦吃，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暗道的尽头。
“怎么样，想好了吗？”
石门一边缓缓升起，一边逐渐露出另一边的人来，等到石门升到差不多腰部的瞬间，方子游一把将瓷瓶打开，使劲摔向了老板娘的脚边。
“石室中的那人，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离开这墓。
方子游刚才见老板娘不上当，只能咬牙赌一把，赌这女尸身体里的蛊毒对老板娘的重要程度非常高。
虽然提前就屏了气很大一
这次因为是返程，知道路上没有机关，所以走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回到了之前放石棺的石室。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比方说你先把石门开开，然后我们再来谈一谈，关于这石室里面女尸体内的东西。”
对于胡老三的这番解释，方子游自然是半个字也不信，翻了个白眼，倒是一旁的白寒轻突然开了口。
但他惊讶的也不是这一点，而是为什么胡老三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石门应声而开。
瓷瓶刚一触地便炸裂了开来，瓶内的药粉就这惯性迅速扩散到了整个甬道。
白寒轻眼睛一亮，随即沉了下来，皱了皱眉。
白寒轻的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一下子惊醒了方子游。
“你们在这里眉来眼去的时候，老板娘可就要溜走了。”
只是眼前的景象，不止是方子游，就连白寒轻也变得脸色难看了起来。
刚才是两个人在石室，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说实话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一间房三个人，只有他一个是活人。
“没事儿，这不还有你嘛！”
方子游感激地点了点头，立马接过瓷瓶，转身再次进入了暗道。
方子游眼神里中带着一丝迷茫，看着眼前白寒轻眼神微动，似乎有什么往事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给你的药丸只是以防万一，又不是解毒用的！”白寒轻一脸不赞同。
墓穴内暗道复杂，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想要再抓到人简直难如登天。
方子游原本就怀疑胡老三的真实立场，包括之前他在客栈的时候，对方不但把所有人都赶走，还有特意提醒老板娘房中有暗道的事，都让他猜测，胡老三其实是不知道什么人安排在老板娘身边的卧底，现在也只是确定了而已。
因为长时间处在昏暗的地底，面对突如其来的亮光，方子游的双眼被刺得有些疼痛，等到逐渐适应了之后，才睁开眼，只听一声熟悉的笑声。
老板娘虽然有所防备，但却没有想到方子游并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脚边，并没有防范到。
倒是胡老三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是你？”
“等其他工匠开启了第一扇门，便偷偷拿走了发簪，又回到了石室，关闭了石门，而后来发现发簪不见了的工匠，因为无法开启第二道石门，最后全都死在了这里。
方子游没心没肺地笑着，看着眼前人吃瘪的样子，心情格外的好。
“你别给握耍花招，等你死了，我照样能找到。”
“不愧是方公子，第一次的确是我。”胡老三也听懂了他是在问小团子。
“当时我没多想，不过我现在也没感觉有什么，而且不是有你给我的药丸嘛。”
“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 方子游刚想抬脚踏入暗道，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了回来。
方子游直接打断了白寒轻想说的话，但对方沉默地注视下，不禁有些手心出汗。
“工匠们修建了两扇门，两个机关，都是用这发簪才可以打开。
方子游第一时间屏气，趁着老板娘惊讶的时候，跳了上去，一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肩膀，一手将她的面具掀开，两人就这昏暗的光线扭到了一起。
“他们的死，与你无关。想想小团子，你不是答应他明天要回去接他吗？
如果真的有内应，以他对白寒轻的了解，估计早就设计把人抓了，不会任由老板娘继续为非作歹。
果然，方子游故意沉默不说话，没一会儿，便再次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
“两刻钟。”
方子游这下是真的惊讶，他原先也设想过，白寒轻知道这么多，也许是因为老板娘身边有他的内应，但后来这个设想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白寒轻，你手上还有之前的药吗？就是上次我们去夜探医馆，你用的药。”
那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内布满了骸骨，少说有十几副，暗道正对的方向，有一道石门，石门附近的骸骨数量最多，显然是他们想从石门出去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失败了，结果全都死在了这里。
白寒轻第一时间发现了一旁方子游的异样，见他双手发抖，嘴唇发白，立刻栖身过去挡住他的视线，把所有景象都挡在了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直到方子游觉得自己就快得幽闭恐惧症的时候，才听见石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立马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东西不在我身上，你上次也搜过我身了，不是知道的吗？你把我关死在这里面，也不可能取得出来。”
看着白寒轻微怒的表情，方子游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刚才他直接用手去触碰女尸的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几乎能听见死者的哀嚎在四周飘荡，感受到逐渐虚弱的身体正蚕食着本就脆弱的精神，甚至能看到这些工匠们临死前脸上最后的绝望...
“你如果停在这里，这里的冤魂又如何能得到解脱？”
在石室一个人等候，在地下又极度安静，几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所以显得时间特别漫长。
“小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记性好啊，当年我还是个正经手艺人，你娘她心善，经常资助于我，没想到我才去过几回，就被小少爷你记下了。”
方子游虽然曾经见过各种惨烈，甚至恶心的案发现场，比老板娘还要残忍的罪犯也不在少数。
“不妨我们做个交易，我把你想要的给你，作为交换，你告诉我医馆的主人是谁。”
冲白寒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无碍了，方子游小心地绕过地上的骸骨，来到了石门面前，身体虽然有些发抖，但手却很稳，将玉簪坚定地插/入石门上的凹槽内.
“你有几条命？怎么能直接用手去抓！”
但现在看来，自己只猜对了一半，胡老三确实不是白寒轻的内应，但他们却存在颇深的渊源，这也太巧了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选择活下去，还要连累这么多人...”
“有是有，可是这也太冒险了。而且药效...”
“现在不把握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相信我。”
不过胡汉三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怀疑视线。
方子游先在暗处等了一会儿，确定石室内没有人，又探出头去看，发现之前关上的石门依旧紧闭，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赶上了。
方子游用手掐了掐自己咽喉，显得声音嘶哑些。
“那是自然，只怕到时候耗费的时间，我怕你等不起。”
他还有约定必须要去完成，他还有很多谜团等着去破解。
依旧是老板娘的声音。
但像现在这样，数不清的遗骸，一具挨着一具，甚至分辨不出谁是谁的骨头，一起堆积在这么一个窄小又密封的空间。
“别看。”
只见那发簪不过男人的手掌长，发簪体部为木质，顶端有一颗碧绿的玉质珠子，上面雕刻着精密的暗纹，与那石壁上凹槽一致。
方子游去看白寒轻的脸，见他双眼微眯，嘴唇紧闭，知道这是他怀疑的表情，明白他也同自己一样，对这个胡老三说话的话是将信将疑。
“我以前见过你，你来找过我娘很多次，你们怎么认识的？”
“生与死，不过两扇门的距离。
方子游本来有些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代入太深，被这一番动作终于稍微回过了神，拿起手中一直握着的发簪。
方子游脸一红，好在是夜晚，又被灯火照着，别人根本看不出，干笑了一声，转头说。
可他现在分辨不出里面的情感，只是觉得对方本来禁锢着自己的手，越发用力，甚至让他有些生疼。
方子游说完，见老板娘短暂地沉默了，便继续道。
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老板娘冷笑：“呵呵呵，你觉得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你！”
“之前是你去救了小孩儿？”方子游丝毫不怀疑。
知道自己赌对了，而且成败在此一举，手里不禁握紧了那瓶白寒轻给的瓷瓶。
两人不再犹豫，将发簪顶部对准石壁上匕尖的凹槽按下，只听几声机关转动的声音，一旁的大虫向石壁内部凹陷进去，直至露出了里面的暗道来。
就在他以为对方还是不同意的时候，白寒轻终于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了之前的瓷瓶，整瓶塞给了他。
“我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人会死在那石室中了。”
“方公子既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就应该明白我这一行，自然有些特殊渠道，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两人进入暗道后，一路往上，还是如一开始下来的时候，白寒轻在前，方子游在后，不一样的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比之前缓和了很多，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默契。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后，方子游也不客气，直接质问道。
“诶？”
事实上，暗道内并没有机关，想来也十分正常，本来就是工匠们用来逃生的通道，怎么可能会又增设机关自讨苦吃，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暗道的尽头。
“怎么样，想好了吗？”
石门一边缓缓升起，一边逐渐露出另一边的人来，等到石门升到差不多腰部的瞬间，方子游一把将瓷瓶打开，使劲摔向了老板娘的脚边。
“石室中的那人，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离开这墓。
方子游刚才见老板娘不上当，只能咬牙赌一把，赌这女尸身体里的蛊毒对老板娘的重要程度非常高。
虽然提前就屏了气很大一
这次因为是返程，知道路上没有机关，所以走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回到了之前放石棺的石室。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比方说你先把石门开开，然后我们再来谈一谈，关于这石室里面女尸体内的东西。”
对于胡老三的这番解释，方子游自然是半个字也不信，翻了个白眼，倒是一旁的白寒轻突然开了口。
但他惊讶的也不是这一点，而是为什么胡老三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石门应声而开。
瓷瓶刚一触地便炸裂了开来，瓶内的药粉就这惯性迅速扩散到了整个甬道。
白寒轻眼睛一亮，随即沉了下来，皱了皱眉。
白寒轻的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一下子惊醒了方子游。
“你们在这里眉来眼去的时候，老板娘可就要溜走了。”
只是眼前的景象，不止是方子游，就连白寒轻也变得脸色难看了起来。
刚才是两个人在石室，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说实话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一间房三个人，只有他一个是活人。
“没事儿，这不还有你嘛！”
方子游感激地点了点头，立马接过瓷瓶，转身再次进入了暗道。
方子游眼神里中带着一丝迷茫，看着眼前白寒轻眼神微动，似乎有什么往事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给你的药丸只是以防万一，又不是解毒用的！”白寒轻一脸不赞同。
墓穴内暗道复杂，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想要再抓到人简直难如登天。
方子游原本就怀疑胡老三的真实立场，包括之前他在客栈的时候，对方不但把所有人都赶走，还有特意提醒老板娘房中有暗道的事，都让他猜测，胡老三其实是不知道什么人安排在老板娘身边的卧底，现在也只是确定了而已。
因为长时间处在昏暗的地底，面对突如其来的亮光，方子游的双眼被刺得有些疼痛，等到逐渐适应了之后，才睁开眼，只听一声熟悉的笑声。
老板娘虽然有所防备，但却没有想到方子游并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脚边，并没有防范到。
倒是胡老三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是你？”
“等其他工匠开启了第一扇门，便偷偷拿走了发簪，又回到了石室，关闭了石门，而后来发现发簪不见了的工匠，因为无法开启第二道石门，最后全都死在了这里。
方子游没心没肺地笑着，看着眼前人吃瘪的样子，心情格外的好。
“你别给握耍花招，等你死了，我照样能找到。”
“不愧是方公子，第一次的确是我。”胡老三也听懂了他是在问小团子。
“当时我没多想，不过我现在也没感觉有什么，而且不是有你给我的药丸嘛。”
“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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