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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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那些研究员，没有任何不同。”

    “为什么要藏这种东西？”琴酒把手链摔在地上。

    听见他们说话，纱耶香注意到，琴酒闯已经追杀过来了。

    “在我的暗示之下，实验室内发生了一起感情纠纷的命案，因为死者之前在调查叛徒，琴酒先入为主，以为本案凶手是叛徒，接着，我又让嫌疑者和死者遗体一起不知所踪，导致琴酒又怀疑死者是假死，和嫌疑者一起叛逃。”

    宫野志保谨慎地开口道。

    “也就是说，”纱耶香歪了一下脑袋，依然是持槍的姿势，“你还没有做坏事。”

    “呵，别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手脚，”琴酒用槍管敲击着她的肩膀，“组织这次派你回来参观实验室，是为了警告你，两年内必须完成美国的学业，然后接手这边的研发工作。”

    宫野志保很快镇定下来，自嘲地笑了一声：“现在还不算，我要等两年后从美国大学毕业，才被允许接手组织的研究。”

    趁琴酒注意力还在外界，纱耶香熟悉了黑暗环境，开始动身寻找藏人的地方。

    “很好，”琴酒厉声威胁道，“那么，之后只要查到一点可疑之处，你就去死。”

    琴酒的脚步声移动到门口，在门前停了下来。

    “我本应该在刚才就被琴酒杀了。”宫野志保低下头，搂紧布偶熊。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你呀，”纱耶香耸了耸肩膀，绕过宫野志保往外走，“我只需要确认，在我离开之后，你不会对其他人透露见过我的事情。”

    宫野志保抬起头，和纱耶香视线重合在一起，缓缓睁大了眼睛。

    扔下这一句，琴酒接通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这个房间。

    联想到琴酒的地毯式搜查，指不定什么时候看抽屉柜不顺眼，就给它一槍，直接把引起内讧的罪魁祸首打下来……

    纱耶香缓缓呼出一口气，忍住没发出笑声。

    “宫野志保，”琴酒暴力地捏了捏布偶熊的肚子，站起身，“这是你的东西吗。”

    以便于观察外面的情形，纱耶香按着浴室门边缘，视角卡在门缝之间，瞄向琴酒披着一头银发的背影。

    “宫野志保，”沉默了有一会儿，琴酒又用着低沉的声音叫唤道，“有人来过这个房间吗？”

    “两年后，等我完成学业从美国回来，这里的实验室还能用吗？”

    子弾射中了门外的一处墙面，墙体发出轻微崩裂的声音。

    “你是谁？”宫野志保拧着眉头，“你躲在门背后？为什么琴酒没有找到你？”

    琴酒拉开布偶熊背后的拉链，用力抓了抓，掏出了两条手链。

    宫野志保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绷着脸回答：“奢侈名牌最新款，价值2000美刀，怕被偷。”

    纱耶香抬着眼皮，慢悠悠地举起一把袖珍手槍。

    放眼望去，抽屉柜里空荡荡。

    “琴酒没有找到我，因为我没有藏在一个地方。”纱耶香竖着手指晃了晃，“我只是蹲在洗衣机背面，趁琴酒在拆卸抽屉，绕到他身后，躲在门后死角里。虽然有一定风险，却是最佳方式……至于我是谁？按照他们的说法，我是实验体。”

    宫野志保独自站在浴室门口，怀里抱着布偶熊。

    “三更半夜的，你们在干什么，动静这么大？”

    琴酒忽地冷笑一声，瞄准抽屉柜，迅速射了两槍子弾，又马上走过去，把最下层的抽屉直接取出来。

    纱耶香本想原路离开，重新爬到通风窗上，目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却看见一群黑衣人举着槍守在窗外。如果纱耶香迟疑半分钟爬进来，这会儿至少能吃到三颗子弾。

    “但是你原本以为，入侵者是一个壮硕的暴徒，才打算屈从的，对吧？”纱耶香走到客厅，打量着眼前一片七零八落，“现在你发现，炸翻组织的人其实是个孱弱小孩，有没有很失望？”

    似乎隐约感到被注视，琴酒微微侧过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他左手举槍，槍管夹在右侧腋下，槍口对准身后，迅速扣动扳机。

    是一个布偶熊。

    “但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为什么又主动寻死？”纱耶香走上前，挥了挥槍管，示意她往后退，“难道，你也是自杀爱好者？”

    然后响起一阵槍声。

    而这时琴酒已经从阳台回到屋里。

    仍保持着疑心，琴酒又把剩下的抽屉全都取出来。

    “等一下、难道，”宫野志保近乎失声，“你是编号1000102581的……”

    宫野志保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点头道：“嗯……是的，我很感谢你……”

    宫野志保停顿了一下，讥讽地笑道：“你该不会在同情我吧？”

    “……我知道了。”

    “我偷偷藏起来的东西，除了两条手链，还有一台手机，以及你现在拿到的这把袖珍手槍……是你把手机这些收走了，没有被琴酒发现，我才得以活下来。”

    此时，昏暗闷热的浴室令人安心。虽然阳台的风更凉快，可以看到美丽的星空，甚至不用被狭窄的通风口卡肩膀，但阳台——

    “……不会说的，”宫野志保跟着走过来，“对琴酒而言，我包庇入侵者的行踪，已经是死罪了。”

    为琴酒开门的是一个年幼的女孩，她用着故作成熟的语气，冷漠地质问道。

    纱耶香看着宫野志保缩着肩膀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抽屉柜有三层，最下层的抽屉没有推到尽头，处于半开状态。

    纱耶香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走出来，从浴室门的后方绕到门前，好整以暇地看向宫野志保。

    “我已经完全理解了，”纱耶香抬了抬下巴，“你在感谢我救了你的性命。”

    最后一个抽屉被取出来，琴酒意识到底板下方贴着可疑物品，迅速把抽屉翻转过来。

    纱耶香摸索着走到里面，发现有一台滚筒洗衣机，似乎能勉强挤进去，她按住洗衣机门，轻拽了一下，门锁里是塑料卡扣，打开就会发出声音，很容易被室外的人听到。

    “组织居然有你这么小的研究员。”

    “哇哦，”纱耶香摆了摆槍口，“你是知道的吧，这么说，我真的会动手杀了你哦？”

    “原来如此，”纱耶香放下槍口，“组织控制了你的家人。”

    阳台上出现琴酒的身影，他把窗推到一边，眼神锋利得好似刀子，扫视着窗外。

    纱耶香还伸着手臂在柜子里摸索。

    “这是一个警告，”琴酒收回槍，用着冷淡的语气质问，“你确定没有隐瞒事情，是这样吗。”

    “哼，宫野志保，”琴酒咬牙切齿地念着女孩的全名，硬是把门推开，“让开，组织的叛徒侵入了这个地方，若敢妨碍我追杀叛徒，连你也一起杀了。”

    “……我确定。”

    “哼，无聊的东西。”

    宫野志保瞠目结舌：“……所以，其实没有研究员叛逃吗？”

    “没有……反正我没注意到。”宫野志保尽量保持着倔强的情绪。

    宫野志保走到浴室门前，抬头看见他手里的布偶熊，顿时面色煞白。

    纱耶香稍微放松下来。

    深呼吸一口气，纱耶香回到浴室，蹲在门缝边，仔细聆听着隔壁的声音。

    “如果你说的坏事是指，”宫野志保脸上布满着阴云，“肆意践踏实验体，参与不人道的研究……我确实没做过，可是，以后组织要求我这么做，我不可能拒绝。”

    纱耶香迅速转动着眼睛，还在寻找藏身之处。

    纱耶香缓缓拉开抽屉，检查着柜子里面的构造，可以藏在介于抽屉后方和柜子背板的空间，但抽屉无法闭合，更容易引起琴酒的怀疑。

    浴室就这么一点空间，唯一隐蔽的地方在洗漱台下的抽屉柜。

    “……这么说，那些动静，”宫野志保磕磕巴巴，“真是你弄出来的？怎么做到的？”

    琴酒的黑色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地朝着窗户的方向逼近。

    他的脚步声走了进来，转身检查了一下窗锁，又拉过窗，锁上了窗闩。

    脚步声经过浴室门，走到隔壁的卧室。

    “你在问那位嫌疑者先生吗？”纱耶香在饮水机下接了两杯水

    然后手指抓到一个毛绒绒。

    “很简单，挑拨离间。”纱耶香勉强从茶几上找出两个完好的纸杯。

    ——浴室门砰一声响，被猛地踢开。

    “喂，”宫野志保垂着头，“不管你是谁，都快点出来吧。”

    “不是，”宫野志保迟疑片刻，后退了两小步，“因为琴酒说你是‘叛徒’，我只是觉得……被叛徒杀死，我就不会被怀疑是叛徒……”

    不等宫野志保作出回应，琴酒直接冲着客厅的沙发垫开了三槍，四处绕了一圈，脚步声停在窗前，踢翻了书桌和椅子，旁边的行李箱摔在地上，琴酒打掉挂锁，确认内部没有藏身之处才罢休。

    门背后有一个视野死角，最适合藏匿，不过，琴酒的多疑症已经是晚期，必然会严密排查任何死角。

    琴酒按下门边的电灯开关，迈着大步，巡查着小小浴室。他迅速转到门背后，排查视野死角。

    “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纱耶香从通风窗爬进室内的一间浴室，小心翼翼地爬下墙壁，踩着马桶盖落地。

    琴酒眯着眼睛，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确认了这个地方空无一人，琴酒把门推到一边，转身扫视着周围，接着目光锁定在左前方向的抽屉柜。

    “可是，我怎么听说，”宫野志保背着双手，语气充满着讥讽，“就在今晚，南面的那座实验室园区已彻底被炸毁了——”